誰讓朝鮮搞核武？

劉仰

　　朝鮮核武問題引發了國際關系的混亂，尤其是東北亞地區未來的政治、軍事局勢更是錯綜復雜。有一些人想當然地認為是中國幫助朝鮮搞出了核武，如果這種說法有一點真實的影子，早被美國人炒翻天了。我認為，中國絕不希望朝鮮擁有核武，中國也不可能幫助朝鮮搞核武。因此，朝鮮核武與中國沒有關系。還有人說俄羅斯是朝鮮核武的后臺，此說也沒什么依據。在解釋朝鮮的核武來自哪里之前，我們應該先搞清，朝鮮為何要搞核武。
　　美國讓全世界見識了核武器的巨大威力后，很多國家都開始發展核武器。除了聯合國五個常任理事國之外，二戰之后沖突最為嚴重的中東地區，成為爭相發展核武的焦點地區。以色列在中東地區科技水平比較發達，并且較早開始核技術研究和運用。但是，以色列政府多次表示，他們發展核技術只是民用。西元20世紀70年代，伊拉克也開始搞民用的核項目，以色列認為伊拉克是遮人耳目，要搞真正的核武器。西元1980年，美國向以色列提供了F16戰機。西元1981年6月7日，6架F16戰機由以色列飛行員駕駛，超低空飛行進入伊拉克境內，將伊拉克的核反應堆炸毀。這一嚴重藐視別國主權的行為表明，以色列和美國絕不允許中東地區出現核武，哪怕出現核武的可能。
　　但是，就在以色列轟炸伊拉克核設施約半年后，西元1981年末，以色列的一位科學家瓦努努逃到了英國。他向英國《泰晤士報》透露，以色列很早就開始研制核武器，在他向媒體透露這一消息時，以色列已經擁有了約100枚核彈頭。后來，在以色列特工機構摩薩德的運作下，瓦努努被女色引誘到意大利，然后被摩薩德抓回以色列。瓦努努透露的消息在世界上沒有引起轟動，很顯然，美國等幕后勢力在對于以色列核武的世界輿論導向上，發揮了重要作用。但是，瓦努努透露的消息，在伊斯蘭世界引起巨大的暗中反響。與以色列轟炸伊拉克的核設施，以及以色列一貫的表態相對比，伊斯蘭世界明顯看到了雙重標準和生存威脅。
　　而美國在以色列研制核武器問題上的態度，更是和尚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一般認為，美國很早就知道以色列的核技術并非用于和平目的。西元1968年、1974年美國的有關文件均明確表示，以色列已經擁有了核武器。但是，在國際關系中，美國對于以色列的核武問題，始終采取模糊政策：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在此期間，以色列還很可能向南非轉移提供了核技術。當時的南非是由白人掌權的種族隔離制度，美國對此也裝聾作啞。美國和以色列在核武問題上言行不一的雙重標準，極大地刺激了伊斯蘭國家。
　　西元20世紀70年代，巴基斯坦的一個年輕人卡迪爾汗來到歐洲學習，卡迪爾汗具有強烈的愛國熱情，他在歐洲建立了廣泛的與核技術有關的關系網。回到巴基斯坦后，卡迪爾汗主持了巴基斯坦的核武研究。我們知道，英國的殖民地歷史，在中亞留下了印度和巴基斯坦這一巨大的長期地區沖突。英國人走后，美國又推動了這個矛盾的進一步激化。西元20世紀50年代，出于冷戰的需要，美國幫助印度開始了最初的核技術研究，60年代，美國參與了印度的核反應堆建設。由此我們也就能理解，巴基斯坦為何也要搞核武。西元1998年5月11日，印度宣布核爆成功，并在以后幾天，連續進行了多次核爆。巴基斯坦全國沸騰，在巨大的民眾壓力下，半個多月后，5月28日，巴基斯坦也進行了第一次核爆。
　　其實，美國早就知道巴基斯坦在研制核武器，之所以沒有對巴基斯坦采取強硬措施，又是美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首先，美國幫助印度發展核技術，就很難對巴基斯坦發展核技術說話硬氣。其次，西元20世紀80年代，前蘇聯入侵阿富汗，美國需要巴基斯坦作為支持阿富汗抵抗運動的通道，因此，巴基斯坦等于在美國的眼皮底下，發展了自己的核武器。這就好比美國自己把塔利班和拉登一手拉扯大，然后變成自己的敵人。卡迪爾汗也因此成為巴基斯坦的民族英雄。巴基斯坦核爆成功后，卡迪爾汗曾經說，他所掌握的核武技術屬于整個伊斯蘭。的確，卡迪爾汗向利比亞、伊朗等國，提供了核技術。在卡迪爾汗的核武技術國際交易網中，還包括朝鮮。
　　在前蘇聯解體后，美國才把核擴散問題當成一件大事，雖然美國不承認核武技術的擴散，與美國自己有著必然、緊密的聯系，但是，美國還是在雙重標準的指導下，開始在全世界大力防止核擴散。美國比較成功的案例是利比亞。但是，我們看到，當伊朗也像以色列、印度當年一樣，堅持自己的核技術是“和平目的”時，美國沒有像當年對以色列、印度那么寬大地對待伊朗，而是堅持要“核查”，甚至還以戰爭相威脅。對待朝鮮也一樣。于是，朝鮮索性拋開所謂“和平利用”的幌子，反正美國已經把朝鮮當成流氓國家了，想不做流氓也不行了。
　　朝鮮為什么要這么做？首先，美國在核武上的雙重標準已經清清楚楚，跟美國關系好，就可以搞核武，關系不好就要限制，那么，與美國關系不好的國家未來如果遭到戰爭威脅，豈不只有挨打的份？其次，美國經常以莫須有的罪名，向沒有核武的國家發動戰爭，并且推翻別國的政府，在世界范圍內造成主權危機和恐慌，力求自保的國家，不得不尋求核武的保護；第三，美國按照自己的單向標準，悍然將其他國家定為“流氓國家”，于是，擺脫不了“流氓”命運的國家，只好悍然地追求核武器，被逼無奈地擺出“我是流氓我怕誰”的架勢，看看以流氓對流氓，究竟會怎樣。
　　所以，朝鮮發展核武是美國核武問題上一系列雙重標準、鼠目寸光行為的綜合結果，也是美國在國際關系上一系列窮兵黷武、仗勢欺人的綜合結果。如今，美國不得不自食其果，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由此我們也可以看到，在美國一貫自私自利、拉幫結派的原則下，國際政治關系如何被美國搞得一團糟，日益混亂，日益惡化。同時，我們也看到，二次大戰以后半個多世紀，美國在世界各地，在政治、軍事、經濟等各個領域，已經越來越喪失控制能力，而美國還沒有認識到造成這一失控的真正原因。　　

附文：朝鮮核武是美國自食其果

劉仰

　　2003年10月，美國海軍在印度洋上攔截了一艘貨輪，檢查后發現，這條貨輪上裝有一部分可疑的違禁物品，具體來說，是某些可以用于核設施建造的零部件。貨物的供應商是馬來西亞的一家日資企業，貨輪的目的地是阿聯酋的迪拜，貨物幕后的真正買主是利比亞。美國立即要求利比亞接受國際原子能機構的調查。卡扎菲很快宣布利比亞徹底放棄建造核武器的計劃。2004年1月，國際原子能機構進入利比亞。
　　2004年2月1日，巴基斯坦官方在一場記者招待會上宣布：巴基斯坦核武器之父阿卜杜勒-卡迪爾-汗15年來涉嫌向利比亞、伊朗、北朝鮮出售核技術。卡迪爾-汗從此被巴基斯坦政府軟禁在自己的家中。
　　2006年10月，北朝鮮宣布核試驗成功。國際社會一片嘩然。
　　這一切都是偶然的嗎？讓我們從頭說起。　　
　　阿卜杜勒-卡迪爾-汗出生于1936年。年輕時在德國、比利時上大學，獲得了博士學位。1972年，36歲的卡迪爾-汗就職于一家荷蘭公司。這家荷蘭公司的主要業務是生產用于核能發電的濃縮鈾。卡迪爾-汗由于精通多門外語，成為這家荷蘭公司的文件和圖紙翻譯，從此有機會接觸大量資料。
　　早在那個時候，卡迪爾-汗的一些同事就發現，他對核技術資料具有非同一般的特殊熱情，而且還經常不合規矩地將有關資料帶回家。但是，由于卡迪爾-汗的妻子是荷蘭人，他本人也正在申請荷蘭國籍，因此，人們對他的懷疑一開始還不強烈。
　　但是，卡迪爾-汗對于核技術的特殊熱情和關注最終還是引起了荷蘭政府有關部門的注意。卡迪爾-汗這個名字最早出現在荷蘭情報部門的文件中，時間大約是1975年。
　　從1980年起，卡迪爾-汗博士的秘密工作發生了重大的轉變。從開始收集圖紙，收集技術，收集情報，轉而開始在歐洲幾個國家分散購買或委托加工設備零部件。這些設備的零部件全部被運往巴基斯坦。西方情報部門意識到，巴基斯坦的核武器計劃正式開始進入了實施階段。而卡迪爾-汗博士也清楚地知道，成套進口、購買西方的核設備難度很大，他便利用自己的專業知識，化整為零，分散訂購，出手大方。由此，他也在全世界很多國家建立起了分散制造、定購的網絡。
　　卡迪爾-汗博士的這些活動大多數都被荷蘭情報部門掌握，1980年前后，荷蘭政府曾經打算對卡迪爾-汗博士采取行動，但是，這一計劃最終被取消，原因是美國反對。
　　荷蘭作為歐洲的一員，也算是美國的盟國。荷蘭與美國之間，長期都是情報共享，因此，荷蘭政府掌握的卡迪爾-汗博士有關核技術的一系列活動，美國也非常清楚。那么，美國為什么沒有制止，反而容忍了卡迪爾-汗博士的所有行為呢？
　　1979年，前蘇聯入侵阿富汗，美國為了挫敗前蘇聯的企圖，在阿富汗打了一場代理人的戰爭，使得前蘇聯連續10年陷入阿富汗的泥潭之中。而在這場阿富汗戰爭中，巴基斯坦處于非常重要的地位。阿富汗周邊國家，北面是前蘇聯（還沒有解體），西面是伊朗，東面很小部分同中國接壤。在這三個方向上，美國都無法利用，只有東南面的巴基斯坦成為美國支援阿富汗抵抗的唯一通道。因此，作為冷戰延續的阿富汗戰爭中，美國必須拉攏巴基斯坦。正是在這個前提下，美國明知卡迪爾-汗博士正在為巴基斯坦從事核技術開發活動，卻采取了默認的態度。
　　2004年之后，美國中央情報局的一位退休特工說，如果美國當時想制止巴基斯坦發展核武器，完全有能力做到。但是，為了冷戰這一政治目的，當時美國政府的主導人物認為，核擴散的問題不如冷戰重要。美國不光容忍了巴基斯坦的核計劃，甚至還要求歐洲盟國，不要干涉卡迪爾-汗的秘密活動。當年的荷蘭首相在2004年卡迪爾-汗博士曝光之后說，荷蘭政府曾經打算逮捕卡迪爾-汗博士，但是，由于美國的指示而放棄。他還自嘲地說：在核擴散下保衛世界，并不是荷蘭的責任，一切由美國說了算。美國的自大和指手畫腳，在這里也算是遭遇了一個強力的反彈球。
　　也許美國當時還有一些僥幸心理。美國人或許認為，巴基斯坦不太可能成功，或者不太可能短時間內成功制造出核武器，日后收拾巴基斯坦也不遲。誰想到，與前蘇聯在阿富汗的對抗整整拖了10年，拖垮了前蘇聯，也為卡迪爾-汗博士爭取了充足的時間。美國人注重眼前現實利益，目光短淺的一貫作風，在未來的時間里就會吃到苦頭了。當然，也有一種說法認為，美國放任卡迪爾-汗博士發展核技術，還有一個動機是，想通過卡迪爾-汗博士的秘密活動，搞清全世界所有地下核技術黑市的網絡狀況。
　　1984年，回到巴基斯坦的卡迪爾-汗博士成功提煉出了數量足夠制造核武器的高純度濃縮鈾。美國依然視而不見。阿富汗戰爭打得正歡，美國正通過巴基斯坦，向拉登和塔利班提供源源不斷的支持。
　　從1987年開始，卡迪爾-汗博士開始向伊朗出售部分核技術。這一情況大約在90年代初同樣被美國所掌握，但是，美國依然沒有采取任何行動。整個90年代，卡迪爾-汗博士向多個國家出售核技術的情況，都在美國的掌握之中，美國為什么沒有采取行動呢？
　　如果說80年代美國放任不管是因為需要巴基斯坦幫助在阿富汗對抗前蘇聯，那么在90年代，美國依然不管，按照美國政府某些官員的說法是，前蘇聯解體之后，前蘇聯境內的核技術、核設施出現了擴散的危險，美國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俄國和獨聯體國家。再說了，前蘇聯的核技術水平美國是很清楚地，比巴基斯坦要領先很多。而且，卡迪爾-汗博士在提煉出高純度濃縮鈾后很多年，核計劃似乎停滯不前，美國也許認為巴基斯坦開發出能夠使用的核武器，還要很長的時間。當然，90年代還有一個問題令美國人頭痛，就是伊拉克的薩達姆。美國當時不認為卡迪爾-汗博士能掀起多大的浪花，結果很多年以后，美國人發現錯了。所以，2004年卡迪爾-汗博士的行為曝光之后，一部分美國人痛恨巴基斯坦，叫囂著要把巴基斯坦“炸回石器時代”，另一部分美國人攻擊美國政府的姑息政策。美國人的馬后炮經常這樣出現。
　　1998年5月，在卡迪爾-汗博士的領導下，巴基斯坦成功試爆了原子彈。卡迪爾-汗博士被視為民族英雄，巴基斯坦核武之父。核試驗成功后，他在接受采訪時說：我是為了和平而開發核武器，歐美國家之間不再有戰爭，就是因為他們彼此擁有核武器。
　　在卡迪爾-汗博士的核技術地下網絡中，利比亞是重要的角色。卡扎菲上校領導利比亞后，很早就開始了核武器開發計劃，其起步大約與巴基斯坦的時間差不多。1980年左右，利比亞從前蘇聯進口了核反應堆，但是，沒有得到鈾濃縮技術。　　
　　也許是利比亞缺少像卡迪爾-汗博士這樣的優秀人才，長期以來，利比亞的核開發計劃停滯不前。1997年，利比亞方面開始同卡迪爾-汗博士接觸，先后支付了一億多美元，通過卡迪爾-汗博士在世界各地購買鈾濃縮技術及其相關設備。到2002年，利比亞的鈾濃縮裝置試驗分離成功，并且迅速購入一萬個離心機，正準備組裝，大批生產濃縮鈾。　　
　　北朝鮮與卡迪爾-汗博士發生聯系大約是在1998年前后，能夠得到證實的確切事實不多。1998年6月，一名北朝鮮外交官的妻子在巴基斯坦意外死亡，巴方空軍動用波音707將遺體運到朝鮮，卡迪爾-汗博士也上了這架飛機，并帶了5件大行李，里面裝的是什么，至今仍然是秘密。雖然有消息說，卡迪爾-汗博士多次去過北朝鮮，但是，其中的細節至今仍然不明朗。卡迪爾-汗博士與北朝鮮發生聯系的情況美國方面也得到了情報，當時美國認為北朝鮮打算用自己的導彈技術與巴基斯坦交換核技術。當年克林頓的美國政府只是要求巴基斯坦政府對此進行調查，但是，巴方沒有任何反應，美國也就不了了之。克林頓一定是被自己的內褲事件搞得焦頭爛額，沒精力去管這些事情。
　　事情發生重大轉變是2001年的911事件。美國本土遭受到了攻擊，美國人這時候仿佛如夢初醒，突然意識到，萬一恐怖分子也掌握了原子彈來攻擊美國怎么辦？美國政府這才對卡迪爾-汗博士操縱的世界地下核黑市開始認真起來。如果不是911打在了美國的頭上，美國也許還不會在這個問題上下大力氣，因為，畢竟，美國自己也不想停止核試驗，阻止其他國家擁有核武器無論如何在道理上不太說得過去。而且，對于以色列的核武器問題，美國也一直假裝視而不見。但是，這一次，為了美國自己的利益，因為擔心有朝一日恐怖主義會把原子彈扔到美國，美國必須不顧一切地出手了。看看布什總統宣布的幾個流氓國家，除了伊拉克，都是同巴基斯坦有秘密核交流的國家。那時候的布什一定相信，伊拉克一定也脫不了干系。
　　但是，為什么美國宣布的這些流氓國家中沒有巴基斯坦？首先是因為美國的現實利益再次發揮作用。911之后，美國發動的阿富汗戰爭，離不開巴基斯坦的加盟，巴基斯坦也正好利用這個機會，鞏固自己有核國家的身份。其次是，巴基斯坦確確實實已經擁有了核武器，美國還真不知道該拿它怎么辦！但是，美國是記仇的，他不會忘記巴基斯坦這個有核的搗亂分子。幾年后，美國給與印度在核武器上大開綠燈，就是美國對巴基斯坦的報復。但是，美國的這種出爾反爾的做法，使得全球控制核武器失去了統一的標準，也使得倔強的北朝鮮堅決相信，只有擁有了核武器，才能真正保衛自己。
　　911之后美國對核擴散政策的調整完全是出于美國自身安全的考慮。伊拉克戰爭之后，美國終于騰出手，開始收拾巴基斯坦了。2003年10月，印度洋上的攔截，完全不是一個偶然事件，而是美國確定一系列后續動作的由頭。
　　這個行動最成功的地方是，利比亞的卡扎菲宣布放棄核武器計劃。據負責利比亞核武器計劃的負責人，卡扎菲的小兒子說，如果不停止，利比亞只要再有5年時間，就可以擁有核武器。但是利比亞依然為和平利用核能的民用計劃保留了核研究機構。國際原子能機構在利比亞的調查發現，利比亞的核設備零部件，至少來自14個國家。而這14個國家都是卡迪爾-汗博士建立的地下核技術黑市網絡。阿聯酋的迪拜是這個網絡重要的中轉站。由一系列空殼皮包公司在迪拜向各地訂貨，然后收貨，再轉運到目的地。　　
　　這個行動的另一個目的也已經達到，巴基斯坦不得不接受將卡迪爾-汗博士出售核技術的情況曝光，卡迪爾-汗博士長達30年建立的地下核技術網絡基本癱瘓。在這個網絡中，包括歐洲的部分供應商在內，很多人是受到利益的驅動。南非早在80年代就開始了核武器開發。1993年，南非宣布放棄核計劃。但是，這一決定沒有做好善后工作，帶來一些不利因素。曾經參與南非核計劃的某些機構，突然失去了生存的空間，正是在這個時候，卡迪爾-汗博士乘虛而入，將南非的一些專業人員納入自己的網絡。2004年9月，隨著利比亞宣布放棄核武器計劃，國際原子能機構在南非查獲了一家專為利比亞提供核設施零部件的地下工廠。　　
　　然而，事情并沒有就此完結，首先是卡迪爾-汗博士本人，他為什么要向多個國家出售核武器？卡迪爾-汗博士被巴基斯坦政府軟禁之后，官方宣稱，卡迪爾-汗博士的所有行為都是他的個人行為，目的就是賺錢。國際原子能機構希望向卡迪爾-汗博士當面進行調查，但是，遭到巴基斯坦政府的拒絕。迄今為止，卡迪爾汗的研究所周圍30公里的范圍內依然嚴禁外國人進入。其住宅也有軍人站崗。除了表面的軟禁之外，巴基斯坦政府沒有對他有任何處罰。
　　卡迪爾-汗博士在他的回憶錄中寫道：“伊斯蘭各國必須在受到限制的特殊技術領域相互協作，停止對西方技術的長期依賴，自己動手建筑未來”。在這段話中，人們也許能夠聽出一些弦外之音，雖然以色列從來沒有宣布自己擁有核武器，但是人們對此已經不再有太大的懷疑。如果當初以色列的核計劃（哪怕是民用的）就遭到有效的制止，伊斯蘭國家還有那么急迫的發展核武器的愿望嗎？還有充分的公開理由嗎？當然，也有人說卡迪爾-汗博士真的只是為了錢，在巴基斯坦和計劃成功之后，卡迪爾-汗博士為了感謝曾經給他提供幫助的諸多幕后人物，不得不為他們尋找新的賺錢機會，他出售核技術，運作地下網絡，只是為了報答友人。即使是這樣，人們也看到核武器與和平利用核能其實只有一步之遙，只要這個世界還存在著不公平，就很難阻止某些人試圖擁有核武器。
　　利比亞雖然宣布放棄了核武器計劃，但是，情報顯示，利比亞一共購買了一萬套離心機的設備，然而，國際原子能機構在利比亞的核查，只看到了2套。其余的呢？利比亞說，自己未來發展核能完全是和平利用，這些東西沒必要交給國際社會。但是，他會不會流出利比亞呢？
　　巴基斯坦官方雖然承認卡迪爾-汗博士向北朝鮮提供了核技術，但是，具體內容并沒有完全披露。除了卡迪爾?汗博士之外，北朝鮮是否還有其他的和技術來源呢？世界范圍的核技術、核材料、核設施的黑市交易，除了卡迪爾?汗博士操縱的之外，是否還有另外的系統呢？
　　卡迪爾-汗博士曝光之后，有人問美國政府，卡迪爾-汗博士秘密核計劃開展了30年，而且美國從一開始就知道，為什么不早一點制止呢？對此，美國政府官員只能含糊其詞，無法自圓其說。甚至為自己辯解說，當初其他人也有機會阻止卡迪爾-汗博士，但是他們什么也沒做，只有美國人做了。這種回答絲毫不能解決問題。　　
　　我們現在還不知道，北朝鮮核試驗的成功，卡迪爾-汗博士占有多大的功勞。如果美國當初不是那么目光短淺，不是那么只注重與己相關的現實利益，北朝鮮的核問題是不是不會到達今天的地步呢？美國人自以為是的作風，雙重標準的習慣，在核擴散問題上也只能是自食其果，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人類擁有核武器已經60年了，我們還要在核武器的陰影中生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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