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母都是革命戰(zhàn)士
美好的童年
定格在那個漆黑的雨夜
他，進過囚牢
當過乞丐
吃過百家飯
穿過百家衣
雖歷經(jīng)磨難、顛沛流離
卻向陽而生
他，嚴謹求實，膽大心細
參與研究設(shè)計了中國第一代核潛艇
中國第一個核動力裝置
中國第一座大型商用核電站
大亞灣核電站
和我國自主設(shè)計建造的
第一座大型商用核電站
秦山二期核電站
他就是我國著名核動力專家
中國核潛艇第一任總設(shè)計師
中國核動力領(lǐng)域開拓者和奠基人之一
“時代楷模”
“核工業(yè)功勛人物”
彭士祿
今天，是彭士祿誕辰97周年紀念日
讓我們走進這位
可敬又可愛的老人
傳奇的一生
烈士根苗“小乖乖”
被老百姓舍生保護的童年
1925年
彭士祿出生在廣東省海豐縣
是中國共產(chǎn)黨無產(chǎn)階級革命家
中國農(nóng)民運動先驅(qū)
彭湃的次子
彭士祿對父母并沒有太多印象
只有一張與父親和哥哥的合影
照片上有父親親手寫的字：
“彭湃及他的小乖乖”
1928年，在彭士祿3歲時
他的母親蔡素屏
不幸被捕、英勇就義
1929年，彭湃在上海被捕
在生命的最后時刻
他高唱《國際歌》慷慨赴死
那一年
成了孤兒的彭士祿年僅4歲
“一個漆黑的夜里
奶媽背著我逃難”
這幾乎是彭士祿對人生最早的記憶
為了躲避國民黨反動派的“斬草除根”
貧苦百姓們冒著殺頭的危險
保護著這棵烈士留下的根苗
從那時起
他過起了姓百家姓
穿百家衣，吃百家飯的生活
左圖：幼小的彭士祿；右圖：石炮臺監(jiān)獄
8歲時，彭士祿被國民黨當局抓進監(jiān)獄
陰森恐怖的牢房里
吃的飯里有蟲子
身上爬的有虱子
敵人不僅逼供
讓他承認自己的身世
還給養(yǎng)育過彭士祿的“姑媽”實施酷刑
在監(jiān)獄里，年幼的彭士祿親眼目睹了
曾養(yǎng)育過他的“姑媽”
被倒掛著吊起來灌辣椒水
但她寧把牢底坐穿，寧可被殺頭
也不供認他是彭湃的兒子
……
1991年，66歲的彭士祿
來到曾關(guān)押過他的石炮臺遺址
他一站在上面就哭了
對身邊的人說：
“當年，我在這里受到了多少拷打”
1935年，因為獄友們的周全掩護
彭士祿終于被營救出獄
這個只有10歲
已經(jīng)被折磨得雙腿無法走路的孩子
硬是一路順著軌道爬了十幾公里
膝蓋爬得全部都是血
才終于爬回了潮安養(yǎng)母的家里
……
1940年，周恩來總理派人
輾轉(zhuǎn)找到了彭士祿
周總理見到彭士祿的第一句話就說：
“孩子，終于找到了你！”
在被安全送往革命圣地延安后
受盡苦難的彭士祿
才終于結(jié)束了東躲西藏的日子
那一年，彭士祿已經(jīng)15歲
回憶起自己的童年
彭士祿飽含深情地說：
“坎坷的童年經(jīng)歷
磨練了我不怕困難艱險的性格
我對人民永遠感激
無論我怎樣的努力
都感到不足以回報他們給予我的恩情”
“我不能給我爸丟臉
當不了革命家
但我能當專家
我要在核動力領(lǐng)域
做出名堂來”
而他也的確用一生
踐行了他的諾言
“只要祖國需要，我愿意貢獻一切”
“中央已決定選一批留學生
改行學原子能核動力專業(yè)
你愿意改行嗎？”
“只要祖國需要，我當然愿意”
對話發(fā)生的時間是1956年
問話者是到蘇聯(lián)訪問的陳賡
回答者是結(jié)束在蘇聯(lián)學習化工機械
即將畢業(yè)回國的彭士祿
當時，美國和蘇聯(lián)原子彈與氫彈已問世
蘇聯(lián)也有了核電站
而中國的核技術(shù)基礎(chǔ)幾乎為零
周恩來總理欲選擇一批
優(yōu)秀的留學生轉(zhuǎn)學核專業(yè)
為中國今后的核發(fā)展儲備人才
彭士祿就是被選中的人員之一
自此次對話之后
彭士祿并沒有選擇馬上回國
而是開啟了在莫斯科動力學院
為期兩年的學習
從那時起
彭士祿便與中國核動力事業(yè)
結(jié)下了不解之緣
他沒有像他的父親彭湃一樣
轟轟烈烈地走向歷史舞臺的中央
而是像核潛艇一樣
悄無聲息地“深潛”
與共和國的核事業(yè)緊緊地連在了一起
1958年，為打破美蘇等國
對核潛艇技術(shù)的壟斷
中央批準研制導(dǎo)彈核潛艇
這一年，彭士祿學成歸國
被分配到二機部原子能所工作
正當他準備大展拳腳的時候
中蘇關(guān)系出現(xiàn)裂痕
面對復(fù)雜的國際形勢
毛澤東同志講出了氣勢如虹的一句話
“核潛艇，一萬年也要搞出來”
這句振奮人心的話
改變的不止是彭士祿一個人的命運
而是一個國家和民族的命運！
1962年2月
彭士祿被任命為
北京原子能研究所核動力研究室副主任
主持核潛艇動力裝置的論證
和主要設(shè)備的前期開發(fā)
但他領(lǐng)導(dǎo)的核動力研究室
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困難——
當時“一窮二白”的新中國
無圖紙資料，無權(quán)威專家，無外來援助
誰也沒見過核潛艇長什么樣
想要造核潛艇
簡直比登天還難！
在這種困難的情形下
彭士祿鼓勵大家：
“困難中孕育著機遇
我們一步一步來！”
當時，先由他和僅有的幾個
懂一點核動力的人
一邊自我學習
一邊給大家開課
他還發(fā)動大家一起學英語
俄語資料沒有了
就改看英文資料
他對年輕人說：
“要腦袋尖、屁股圓
腦袋尖鉆進去，屁股圓能坐得住！”
1964年10月16日
中國第一顆原子彈成功爆炸
消息傳到核動力研究室
彭士祿敏銳地意識到
核潛艇研制的春天就要來了
1965年，在四川的崇山峻嶺間
聚集起了一支“八千會戰(zhàn)大軍”的隊伍
表面上，他們是“搞水電”的神秘人
實際上，這些建設(shè)者中間
藏著包括彭士祿在內(nèi)的
中國最頂尖的核專家
而他們所在的909基地
要完成的是
一項當時最高機密的工程——
我國第一代核潛艇陸上模式堆
第一代核潛艇陸上模式堆廠房
在四川大山中奮戰(zhàn)的日子
是彭士祿一生中最難忘的經(jīng)歷
交通不便，就都吃住在工地上
荒草遍野，毒蛇蚊蟲肆虐
180天不見太陽
但他們依然干勁十足
彭士祿曾回憶道：
“困難時期
我們都是吃著窩窩頭搞核潛艇
那時沒有電腦就拉計算尺、敲算盤
那么多的數(shù)據(jù)就是沒日沒夜算出來的”
1970年8月30日
反應(yīng)堆主機達到了滿功率指標
晚上18點30分
起堆試驗的指揮長含著熱淚宣布
核潛艇主機達到滿功率轉(zhuǎn)數(shù)
相應(yīng)反應(yīng)堆的功率達99%
核反應(yīng)堆順利達到滿功率！
這意味著
新中國第一艘核潛艇的心臟——
核動力
終于開始跳動了！
核潛艇下水的日子指日可待！
這一天
大家欣喜若狂，放鞭炮慶祝
而這時，總設(shè)計師彭士祿
卻在悶頭睡大覺
因為在這之前
他已經(jīng)連續(xù)五天五夜
沒有好好睡一覺了
胃被切除四分之三
“就是死了也值得！”
“白馬廟，鐵匠街
青衣江畔干打壘
大旗山下攻堅忙
喝泥水，啃干糧
榮辱與共幾代人”
背井離鄉(xiāng)，隱姓埋名
靠著精神寄托
經(jīng)過5年艱苦奮戰(zhàn)
中國第一艘攻擊型核潛艇
在1970年下水
4.6萬個零部件
全部由中國自主研制！
至此
中國成為世界上第五個
擁有核潛艇的國家！
1974年8月1日
核潛艇正式列入海軍戰(zhàn)斗序列
創(chuàng)造了世界核潛艇史上罕見的速度
而這一年
彭士祿一直在核潛艇制造廠
進行最后的調(diào)試安裝工作
在一次調(diào)試時
劇烈的胃疼令彭士祿汗?jié)窳巳?/p>
醫(yī)生診斷為急性胃穿孔
海軍派直升機送
海軍總醫(yī)院的外科主任去現(xiàn)場開刀
這一次手術(shù)
彭士祿的胃被切除了四分之三
那一年，他才49歲
……
后來，有記者提到這段往事
問他值得嗎？
他回答：
“值得！
搞成功了，特別高興
我喜歡這個工作
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就是死了也是值得的！”
核潛艇成功了
一輩子跟核動力打交道的彭士祿
又有了新的使命！
這一次國家交給他的
又是一次極為艱難的開拓墾荒
……
年近花甲臨危受命
開拓奠基中國核電事業(yè)
1983年，彭士祿被任命為
大亞灣核電站籌建總指揮
年近花甲之年
他再一次踏上了
共和國核電事業(yè)的拓荒之路
那一年，我國外匯儲備
僅有1.67億美元
而大亞灣核電站總投資
需要40億美元
既沒有足夠的建設(shè)資金
人才技術(shù)也尚處空白
在這種情況下要建成
中國第一座百萬千瓦級的商用核電站
談何容易？
面對這一場代表國家的“商業(yè)博弈”
彭士祿奔波各地籌集資金
參加一輪輪商業(yè)談判
他的各項開創(chuàng)性工作
為大亞灣核電站快速開展建設(shè)工作
奠定了堅實的基礎(chǔ)
1987年，大亞灣核電站順利開工
然而為了這一刻操勞了兩年的彭士祿
卻已馬不停蹄地趕往下一個任務(wù)
當時，他已經(jīng)被國家委任為
秦山二期核電站董事長
負責建設(shè)中國第一座自行設(shè)計
建造的商用核電站
在任秦山二期核電站董事長時
他提出了股份制
建立了董事會制度
從核電站主要參數(shù)到投資方案
他都一一研究、核算
大到反應(yīng)堆，小到一個螺絲釘
他都能做到心中有數(shù)
“彭拍板”說：“錯了我負責”
作為技術(shù)總負責人
彭士祿每天都要遇到很多問題
但無論爭論多激烈、風險有多大
他都敢于拍板
“彭大膽”、“彭拍板”的雅號盡人皆知
他常對同事們說
“錯了我負責
對了，功勞和成績是大家的”
出現(xiàn)技術(shù)爭執(zhí)
“不要吵，做實驗
用實驗結(jié)果說話
根據(jù)實驗結(jié)果我來簽字，我負責”
但是彭士祿敢于拍板
并非“盲動主義”
也不是心血來潮
中國核動力研究設(shè)計院黨委書記萬鋼說
核反應(yīng)堆建設(shè)的核心，是個科學問題
彭士祿是我國高級核動力專家
是首批工程院院士
他有科學的知識，他“敢拍板”
他身上真的有一種信仰
有一種革命的精神
應(yīng)該說這是從他父親彭湃身上繼承來的
這是根的問題
彭士祿幼年母親、父親相繼犧牲
他吃“百家飯”長大
數(shù)十位“媽媽”的厚愛
這是他的人民情懷
對于“彭拍板”的稱呼
彭士祿在他的自述中這樣寫道：
有些問題只有趕快定下來
通過實踐再看看，錯了就改
改得越快越好
這比無休止的爭論要高效得多
也有拍錯板之例
他的體會是：
“不怕拍板，不怕拍錯板
因為拍錯板可以改
最怕不拍板”
“彭拍板”的果斷
來源于他扎實的專業(yè)造詣
豐富的實踐經(jīng)歷和過人的膽識
他“有擔當，敢負責”的品質(zhì)
不僅讓核潛艇的研發(fā)少走了不少彎路
而且為我國核潛艇研發(fā)人才提供了保護
讓他們專心攻克潛艇難題
半個世紀的時間里
彭士祿像一頭墾荒牛一樣
從引進消化吸收國際先進技術(shù)
到自主研發(fā)核心技術(shù)
打贏了一場又一場核電領(lǐng)域的攻堅戰(zhàn)
引領(lǐng)我國核電發(fā)展走上了快車道
而他，始終同核潛艇的性格一樣
干著驚天動地的事
做著隱姓埋名的人
一捧貝殼門簾
一份特殊的“親情”
北京——遼寧，相隔千里
卻連接著彭士祿的一份牽掛
一份特殊的“親情”
1979年8月1日
出生于海邊普通工人家庭的黃海燕
失去了年僅51歲的父親
父親生前曾是一位參加過解放戰(zhàn)爭
抗美援朝戰(zhàn)爭的老戰(zhàn)士
后在遼寧某造船廠工作
作為家里的重要勞動力
父親的突然離世
對一家人來說好比天塌地陷
1989年秦山二期建設(shè)時期彭士祿（中）在現(xiàn)場
當時，彭士祿作為該廠的上級領(lǐng)導(dǎo)
經(jīng)常來指導(dǎo)工作
一次機緣巧合
黃海燕的母親找到了彭士祿
訴說了自己的處境
“聽完母親的敘述后
彭伯伯當即翻遍自己的口袋
掏出自己身上所有的錢
塞到了媽媽手里
隨后，他指示廠領(lǐng)導(dǎo)按特殊情況
盡快解決我的工作問題
同時，為緩解我們家的生活壓力
彭伯伯與廠里的幾位領(lǐng)導(dǎo)商量后決定
他們一起分別認養(yǎng)我們姐弟幾個
母親得知這一決定后
感動得熱淚盈眶
久久說不出話來”
黃海燕說
彭士祿（中）與女兒彭潔（右）及黃海燕（左）
為了感謝彭士祿對他們一家人的照顧
黃海燕受母親所托
特地到北京當面感謝彭士祿
“我到北京的那天
彭伯伯因工作原因不在單位
是淑英伯母把我接到家中
進了家門后
我迫不及待地把一掛
用小貝殼編織而成的門簾
雙手捧給伯母
我對伯母說
‘這是母親和我們姐妹
從海邊一顆一顆撿來小貝殼
又一顆一顆穿制而成的小門簾
禮物雖輕，但每一顆
都凝聚著我們?nèi)覍ε聿母卸髦?rsquo;
伯母高興地收下了這個禮物”
黃海燕回憶道
“離開北京時
伯母早已給我備好了很多禮物
還買好了火車票
并親自把我送到了火車站
目送著我踏上歸途
當列車開動的那一刻
我的眼淚禁不住流下來
那次北京之行，讓我永生難忘”
從此后，黃海燕結(jié)婚、生子
只要經(jīng)過北京都會拜訪彭家
而彭士祿及其家人每次都待她親如一家
家庭地位“排第六”的“老朋友”
在自述中，彭士祿曾幽默寫道：
“一生最大遺憾之事
就是‘夫人’太多，共有三個
第一‘夫人’是核動力
第二‘夫人’是煙酒茶
第三‘夫人’才是小瑪莎
這里所寫的“小瑪莎”
就是他的妻子馬淑英
留蘇時的名字
彭士祿與瑪莎在蘇聯(lián)相遇相愛
1958年回國后
在北京喜結(jié)連理
瑪莎為了支持丈夫的事業(yè)
放棄了自己在北京化工大學教授的身份
到祖國西南山溝里當一名化學技術(shù)員
見證了核潛艇陸上模式堆誕生的全過程
耄耋之年的彭士祿曾動情地說：
“小時候我很內(nèi)向，不會說話
語文成績不好
而瑪莎的出現(xiàn)
改變了我孤僻的性格
使我變得樂觀、開朗
我要感謝瑪莎的出現(xiàn)
謝謝她對我一生的愛！”
在核動力裝置試驗中
彭士祿也跟著潛艇試航，做技術(shù)保駕
有些水下試驗是非常危險的
每當臨行前
他總是半開玩笑地對瑪莎說：
“相信我們一定能夠成功
但如果萬一喂了王八
你可別哭啊！”
在回憶與父親相處的點滴時
女兒彭潔感慨
家人都很懷念父親退居二線后
逐漸回歸家庭生活的美好時光
那時彭士祿和妻子的身體都還好
一到周末彭潔和家人
就會帶著父母出去兜風
夏天就賞花看美景
冬天就體會冰上的樂趣
哪怕鼻頭凍紅了
兩位“老小孩兒”也要在冰上
玩?zhèn)€盡興才肯回家
“我小朋友回來沒有？”
彭士祿管外孫女叫“小朋友”
外孫女就叫他“老朋友”
在彭士祿書房的櫥窗里
留存著一份特殊的合同
合同訂立的時間是1999年8月15日
訂立雙方分別是甲方“老朋友”彭士祿
和乙方“小朋友”彭瑤
這是外孫女彭瑤
因心疼終日忙碌又喜好喝酒的姥爺
與彭老簽訂獎勵喝酒的合同書
字里行間盡顯
彭士祿與外孫女的溫情與友愛
彭士祿與外孫女彭瑤簽訂的獎勵喝酒合同書
在家里，彭士祿有很多綽號
除了“老朋友”
還有“彭老乖”、“彭老帥”、“彭老六”
……
其中，“彭老六”的由來
與家庭成員的“地位排序”有關(guān)
家里面，夫人永遠是第一位
大家都必須聽她的
女兒排第二
因為她是夫人的追隨者
永遠支持夫人
外孫女排第三
保姆排第四
女婿排第五
自己則排第六
彭士祿調(diào)侃：
“我在家最沒地位
人人都可以管我
要規(guī)定我?guī)c睡覺
要管我吃飯
不讓抽煙喝酒”
彭士祿夫婦與孫女和外孫女
彭士祿晚年時光多半是在醫(yī)院度過的
但他每天都過得特別開心
常常與去看望他的家人
照顧他的護工開玩笑
就連主管彭士祿的醫(yī)生都說
彭老是最幸福的人
每天都樂呵呵的
他的同學、中國工程院院士周永茂也說：
“他就是一位愛笑的老人”
“怎么我又得獎了？獎金不要，給國家”
在巨大的成就和榮譽面前
彭士祿從不計較得失
更從不提出個人要求
不知道自己的工資是多少
把大房子讓給別人
自己住小一點的房子
內(nèi)心總是很知足
彭士祿院士獲得的2017年度何梁何利基金“科學與技術(shù)成就獎”證書
2017年，彭士祿獲得
何梁何利基金“科學與技術(shù)成就獎”
那時的彭士祿已經(jīng)住院
彭潔去醫(yī)院看望父親
并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結(jié)果彭士祿得知自己獲獎后
表現(xiàn)出很驚訝的神情
我怎么會得獎呢？
由于患病
當時的彭士祿
已經(jīng)不能很連貫地說話了
但常年陪伴父親的彭潔
對父親的一舉一動都心領(lǐng)神會
“我告訴父親獎金是100萬港幣
問他打算怎么辦？
父親說‘不要’
‘那不要給誰啊？’
‘國家’
‘國家那么大，得有個部門啊’
‘給組織’
‘您的組織是中核集團’
‘那就給中核集團’”
就這樣
彭士祿把自己獲得的獎金捐給了中核集團
以培養(yǎng)更多的科技人才
彭老的一生堅持“兩要”、“兩不要”
即：不要名、不要利
但要把核潛艇造出來
要把核電站建起來
在談到自己的成績時
彭士祿謙虛地說：
“我這一輩子只做了兩件事：
一是造核潛艇，二是建核電站
因此獲得了一些獎項
這些成績與榮譽不僅屬于我個人
它更屬于核潛艇人
屬于核電人，屬于核事業(yè)人”
“耄老之年未伏櫪
猶向深海寄深情”
生命的最后歲月
在彭老的病房中
始終掛著一頂海軍軍帽
這頂軍帽
天一涼他就戴著
帽子上繡著的“中國海軍核潛艇”
是他一生的牽掛
2020年11月
在彭老離開這個世界前的
最后的一個生日
心里念念不忘的
依舊是他那句最初的誓言：
只要祖國需要
我愿意貢獻一切！
2021年3月22日
這位96歲的老人
走完了他傳奇的一生
3月30日
在《英雄核潛艇》的歌聲中
彭士祿完成了他最后的心愿：
骨灰灑向大海
永遠守護祖國的海洋
……
著名核動力專家
中國核動力事業(yè)的開拓者和奠基者之一
中國核潛艇第一任總設(shè)計師
……
面對這么多頭銜
彭士祿卻更喜歡稱自己“墾荒牛”
在彭士祿生前筆記里
有這樣一段話：
“我是屬牛的
許多朋友稱我為老黃牛
送我的禮品中，就有些牛
其中有一條墾荒牛
他們說，這是對我的寫照
我確實也最喜歡這條墾荒牛
我覺得，我一生做的工作
雖滄海一滴
但就是要為人民做奉獻
默默地自強不息地去耕耘、開荒、鋪路”
“墾荒牛”名副其實
從擔任核潛艇首任總設(shè)計師
到指揮大亞灣核電站籌建
再到自行設(shè)計
建造我國第一座商用核電站秦山二期
他的每一步都是別人未曾走過的
他所說的“滄海一滴”掀起了“滔天巨浪”
改變了中國核動力的發(fā)展格局
2021年5月
彭士祿被追授為“時代楷模”
2022年3月
彭士祿當選“感動中國2021年度人物”
《感動中國》頒獎詞中這樣寫道：
歷經(jīng)磨難，初心不改
在深山中傾聽，于花甲年重啟
兩代人為理想澎湃
一輩子為國家深潛
你，如同你的作品
無聲無息，但蘊含巨大的威力
在彭士祿當選
感動中國2021年度人物的帖子下
數(shù)千名網(wǎng)友留言：
“一個純粹的、可敬的
甘于為祖國奉獻一切的國之脊梁
他們把一生交給了祖國”
“我們的教科書里
應(yīng)該多幾位這樣的國之棟梁
致敬彭老”
“看到彭士祿爺爺寫的‘感謝人民的養(yǎng)育’
眼淚一下就出來了”
“耄老之年未伏櫪
猶向深海寄深情”
……
彭士祿老人最后一次出鏡，勉勵核工業(yè)后輩
從烈士的遺孤
到中國核動力事業(yè)的“墾荒牛”
他默默走完了為祖國“深潛”的一生
一輩子太短
短到他只為祖國做成了兩件事
一輩子又太長
長到他把生命熔鑄進
新中國核事業(yè)基座上的磐石
此刻，他或許已變成
那一朵翻騰的浪花
正同他最愛的核潛艇
一起深潛，一路遠航
而那些閃耀的功勛
偉大的精神
已匯入歷史的長河
伴隨著中華民族偉大復(fù)興的征程
滾滾向前，澎湃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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