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白駒(1903—1973),海南省瓊山市人。無產階級革命家,別名裕球、繼周。瓊崖革命武裝和根據地創建人。被譽為瓊崖人民的一面旗幟”。歷任中國工農紅軍瓊崖獨立二師師長,廣東省人民抗日縱隊瓊崖獨立總隊總隊長,中國人民解放軍瓊崖縱隊司令員兼政委,中國人民解放軍海南軍區暨43軍政治委員,中共海南區委第一書記,海南軍區司令員兼政治委員,海南行署主任,中共廣東省委書記處書記,廣東省、浙江省副省長等職。
1949年底,毛澤東給第四野戰軍發電報,部署四野渡海作戰,盡快解放海南島。猶如“陸地猛虎”的第四野戰軍犯了難。兩個月前,第三野戰軍第十兵團進攻金門,由于缺乏渡海作戰經驗,苦戰三天,作戰失利。四野要面對的瓊州海峽,是世界上流速最快的海峽之一,無異于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塹。再加上10萬國民黨守軍盤踞海南島,如果貿然渡海,極有可能重蹈金門覆轍。
正在此時,遠在蘇聯的毛澤東又發來一封電報。“海南島與金門島情況不同的地方,一是有馮白駒配合,……請要十五兵團與馮白駒建立直接電臺聯系……”電報中多次提到的馮白駒,到底是誰?為什么他會成為解放海南島的破局之棋呢?
馮白駒
1903年,馮白駒出生在海南瓊山縣長泰村。1926年9月,加入中國共產黨。“四一二”反革命政變后,馮白駒轉移到大山深處繼續戰斗,并與王文明一起建立母瑞山根據地,組建瓊崖工農紅軍第一獨立師。
到1931年底,瓊崖紅軍已經擴展到2000多人。國民黨反動派對瓊崖蘇區發動了更為殘酷的“圍剿”。由于敵我力量相差懸殊,瓊崖紅軍在反“圍剿”中遭受重創,與上級失去聯系。馮白駒被圍困在母瑞山上,紅軍只剩下25人。
在彈盡糧絕的情況下,馮白駒帶領大家在潮濕的密林里,挖番薯,吃野菜,過著野人般的生活。在這樣的艱苦歲月里,馮白駒依然堅信:“革命一定要勝利的。只要我們堅持下去,黑暗是暫時的,光明會有一天要到來的。”
1933年,他帶領25名戰友突圍下山,走進人口稠密的瓊文地區。馮白駒說:“不是山藏人,而是人藏人。山藏人,藏一時,人藏人,才能藏長遠。我們要在群眾中扎下根來。”
1939年2月10日,日軍大規模入侵海南島,國民黨軍隊一觸即潰,撤逃內地。馮白駒率80多人的瓊崖獨立隊,在潭口英勇阻擊千人日軍。經過一天的對峙,馮白駒的游擊戰使日軍無法前進,為民眾轉移贏得了時間。
當時,中共中央已恢復與瓊崖的聯系,派出莊田、覃威等6人前往瓊崖。此后,瓊崖抗日獨立隊迅速壯大,以靈活的游擊戰,打擊日軍,粉碎敵人的“蠶食”和“掃蕩”。
到1945年,瓊崖獨立縱隊已發展到7700多人。瓊崖獨立縱隊的迅猛發展,引起了蔣介石的恐慌。他密令廣東當局三個月內“消滅”瓊崖共產黨。1946年2月全副美械裝備的國民黨第46軍,兇殘進攻瓊崖解放區。
當時,廣東省委指示馮白駒北撤山東或南撤越南,以保存瓊崖獨立縱隊。馮白駒研究局勢后,認為這兩條路都行不通。強行撤離,將遭敵“圍殲”。即使能安全撤出,今后也打不回來。所以,他迅速通過各種渠道請示中央。沒多久,中央回復,完全同意馮白駒同志的意見。
1950年春天,瓊州海峽戰云密布,一場大戰一觸即發。此時馮白駒這支隊伍,已改編為人民解放軍瓊崖縱隊,擁有十個團近兩萬人。
國民黨駐守海島的海南防衛總司令是薛岳,薛岳字伯陵。他將10萬兵馬分成4路,環島布防,憑險固守。他把這條海陸空立體防線命名為“伯陵防線”,號稱“東方的馬其諾”,固若金湯。他在布防的同時,抽調了5個師,全力“圍剿”瓊崖縱隊。
為盡快解放海南島,第四野戰軍的第40軍、第43軍共10萬兵力,集結于瓊州海峽北岸的雷州半島。由15兵團司令員鄧華統一指揮,第40軍軍長是韓先楚,他還兼任第12兵團副司令員,這兩支歷經千錘百煉的部隊從東北一路南下,所向披靡。但是,“陸地猛虎”在瓊州海峽面前,卻束住了手腳。
瓊州海峽是世界上流速最快的海峽之一,它長約80公里,寬約25至50公里不等,橫亙在大陸與海島之間,成為一道天塹。如何渡海?以什么方式渡海?這仗該怎么打一直困擾著中共華南分局第一書記葉劍英和第15兵團司令員鄧華。
1950年1月底的一個晚上,一個商販模樣的年輕人,從瓊州海峽對岸而來。他就是馮白駒派來渡海送情報的瓊崖縱隊參謀長符振中。
符振中來的時候,帶來了國民黨在海南島的軍事布防圖以及其他情報,電臺的密碼,聯系方式也有了,如何里應外合的方案也有了,對于打下海南發揮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符振中還向華南分局書記葉劍英等人轉達了馮白駒對解放海南島的兩點意見:
一是,乘敵人防線尚在部署,還不嚴密,先潛渡一批兵力,加強瓊縱的接應力量;二是,如果這樣行不通,就派一批軍事干部和技術人員,把槍支、彈藥運過海,以充實瓊縱的戰斗力。
葉劍英采納了馮白駒的建議,并上報中央軍委和毛澤東。毛澤東復電同意先行潛渡部分人員:其他部隊陸續分批尋機渡海,此種辦法如有效,即可能提早解放海南島。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绾W鲬穑钪匾氖嵌珊5拇?。然而,海岸線上大部分船只和船工都被國民黨軍隊裹挾走了。指揮部還派人前往香港購買艦艇,也受到國民黨封鎖,無功而返。沒有船和船工,10萬解放軍如何渡海呢?
得知解放軍無船可用,馮白駒立即發布支前動員,號召全島各族人民積極支援解放大軍渡海作戰。全島各族人民積極響應,數百名船工和水手,駕著170多艘木帆船,分批到達雷州半島。馮白駒還連續派出20多人,潛渡到雷州半島,向鄧華提供有關登陸地點和渡海時機的重要情報。
萬事俱備,只待東風。1950年3月5日19時,韓先楚的第40軍一個加強營的799名勇士從徐聞燈樓角出發,經過一夜的漂泊,在預定登陸點強行搶灘,登陸成功。在馮白駒的接應下,順利進入五指山革命根據地。6天后,第43軍的1007名渡海先鋒也在赤水港成功登陸。號稱“滴水不進,飛鳥不出”的伯陵防線,就這樣被撕開了缺口。
惱羞成怒的薛岳,撤回“圍剿”馮白駒的部隊,加強海防守備和海上巡邏。蔣介石也從臺灣緊急調炮艦,協助薛岳防守海南島。瓊州海峽即將迎來硝煙彌漫的一場大戰。
1950年4月16日,全面進攻的號角吹響了。晚上7時,千帆競渡,2.5萬名解放軍趁著夜色大規模強渡,敵機和戰艦瘋狂攔截,雙方發生激烈海戰。在瓊崖縱隊和先遣部隊的完美配合下,渡海部隊突破國民黨軍的海上封鎖,17號凌晨,在??谝晕髦僚R高角一帶順利搶灘登陸。薛岳精心構筑的伯陵防線土崩瓦解。
天險既已踏破,渡海大軍與瓊崖縱隊以排山倒海之勢,向全瓊各地縱深挺進。???、榆林、三亞,相繼解放。5月1日,海南島全島解放。5月10日,海口舉行了隆重的入城式。
全城百姓涌向瓊崖縱隊通過的街道,歡呼雀躍,掌聲、歡呼聲此起彼伏。這一刻,勝利的歌聲,百姓的歡呼,是馮白駒不朽的勛章。海南島解放后,征衣未脫的馮白駒立即投身新中國的建設中,先后擔任中共海南區黨委書記和廣東省、浙江省副省長。
1973年7月19日,馮白駒因心臟病復發,閉目眠去,享年七十歲。紅旗不倒,火種不滅,馮白駒的名字,榮光閃耀在人民的記憶之中,祖國的碧波長風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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