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yī)看病
前言
中醫(yī)的“病”和西醫(yī)的“病”不同,因此,中醫(yī)看病與西醫(yī)看病也不同,中醫(yī)治病與西醫(yī)治病更不同。中國人不需要人人都做中醫(yī),但是,必須對中醫(yī)有一些基本的了解,這樣才能更好地了解中國文化,了解做一名真正的中國人有多么值得自豪和慶幸。
我認為文化包括兩個部分,一是對世界的看法,就是怎么看這個世界,這些看法是文化的啟蒙,是文化的形而上學,是文化的根本,也是另一部分文化的根據(jù)。二是對世界的作為,就是根據(jù)對世界的看法,是怎么做的。文化的這兩個構(gòu)成,其實就是一個陰陽關系,一個體用關系,看法是陰體,作為是陽用。判斷一個文化的好壞,關鍵要看它的本體是否經(jīng)得起歷史的淘汰。文化的作用,比如一切人為的創(chuàng)造,在歷史老人面前,只是過眼云煙罷了。
中國文化是個非常成熟,非常完整,也非常完美的系統(tǒng),這是任何其它文化所無法比擬的。以中醫(yī)為例,這是中華先祖早在幾千年前就形成的文化看法和文化作用,是中化文化的集大成者。中醫(yī)以其洞察天地,合同于“道”,至今無人可以否定,也無人可以超越。可以肯定,中醫(yī)的基本看法,將來也無人可以否定和超越。
我是一個信仰中醫(yī),并由此信仰中醫(yī)根本的人,想把自己學習中醫(yī)的一些心得,按照上面說的線索,以“中醫(yī)看病”這個題目,用系列短文的形式寫出來和同志們分享,也請同志們指教。以此,表達一種身為中國人的喜樂。
說病
——中醫(yī)看病(一)
在我見過的關于“病”的中醫(yī)解釋中,廣西中醫(yī)學院的 劉力紅 老師說得最深刻。他有一個觀點:對“病”字領悟透徹了,對中醫(yī)才能有較好的把握。我對于“病”和中醫(yī)進一步的了解,主要都源 于劉老師的力作《思考中醫(yī)》,這是一部很好的現(xiàn)代中醫(yī)著作,有興趣的同志可以找來看看。
中文的“病”字,承載著非常豐富和深厚的文化意義。還是從“病”字的構(gòu)造說起。中國文字通常由形聲兩部構(gòu)成,其中形部用于表意,聲部用于表音,同時表義,這樣使每一個漢字都有準確的意義。其中,漢字的意反映了這個字的體,而義則反映了這個字的用,它的內(nèi)容可以非常豐富。著名的《紅樓夢》研究家 周汝昌 先生說:“‘咬文嚼字’是中國文化最高之境界”,“漢字是人類最高智慧的結(jié)晶”。可見,我們從“病”字入門去了解中醫(yī),就是選擇了智慧的門道。
“病”字也是典型的形聲字,其形部在古漢字里,本身就是疾病的意思,這是病字的本體。其聲部是一個“丙”字,當然有表聲的作用,但是,除了表聲以外,更重要的是它所表達的豐富文化內(nèi)涵。因此,認識“病”字的關鍵,在于搞清楚為什么要用“丙”來表聲。
“丙”字是十天干之一,它位于南方,五行屬火。《說文解字》對“丙”字的解釋:“丙位南方,萬物成炳然。陰氣初起,陽氣將虧,從一入門,一者陽也。”就是說,“丙”字代表一個方位,一個南方的方位,一個火的方位,一個夏的方位,一個陽極轉(zhuǎn)虧而陰氣初生的方位。因此,“病”字用一個天干來表聲,是要告訴我們病與方位有直接的關系;“病”字用南方丙火這個天干來表聲,是要告訴我們病與南方火這個方位有著更為微妙的直接關系;“病”字用南方丙火這個天干來表聲,是要告訴我們病與陰陽轉(zhuǎn)換有直接關系。
從“病”字用“丙”表聲,我們不難理解,中醫(yī)研究“病”就是研究方位,研究陰陽,說到底還是研究方位,因為陰陽就在方位之中。而且中醫(yī)特別關注火這個方位。由此,我們透過這個“病”字,看到了“方”,看到了“火”。
方是什么?我們從《內(nèi)經(jīng)》、河圖、洛書中可以獲悉,正方有五,東西南北中;隅方有四,東南西南東北西北。方聚者眾,主要有十三。
其一,時間,即東方寅卯辰,春;南方巳午未,夏;西方申酉戌,秋;北方亥子丑,冬;中央辰未戌丑,四時季月。
其二,五行,即東方木,南方火,西方金,北方水,中央土。
其三,五氣,即東方風,南方火暑,西方燥,北方寒,中央濕。
其四,五臟,即東方肝,南方心,西方肺,北方腎,中央脾。
其五,五性(氣),即東方溫,南方熱,西方?jīng)觯狈胶醒肫健?/p>
其六,五味,即東方酸,南方苦,西方辛,北方咸,中央甘。
其七,五色,即東方青,南方赤,西方白,北方黑,中央黃。
其八,五音,即東方角,南方徵,西方商,北方羽,中央宮。
其九,五臭,即東方臊,南方焦,西方腥,北方腐,中央香。
其十,五志,即東方怒,南方喜,西方憂,北方恐,中央思。
十一,五谷,即東方麥,南方黍,西方稻,北方豆,中央稷。
十二,五畜,即東方雞,毛蟲;南方羊,羽蟲;西方馬,介蟲;北方豬,鱗蟲;中央牛,倮蟲。
十三,五數(shù),即東方三八,南方二七,西方四九,北方一六,中央五十。奇數(shù)為天數(shù)陽數(shù),偶數(shù)為地數(shù)陰數(shù)。
再來看看火。火既然直接進了“病”里,那它一定有特殊的意義。按照聚方,火為南方,在臟為心。《素問·靈蘭秘典論》曰:“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故主明則下安,以此養(yǎng)生則壽,沒世不殆,以為天下則大昌。主不明則十二官危,使道閉塞而不通,形乃大傷,以此養(yǎng)生則殃,以為天下者,其宗大危,戒之戒之!”由此可見,心是生命的主宰。古人說,病由心生,講的也是這個道理。
一個方,一個火,使我們了解到“病”的核心意義。一是,中醫(yī)治病的真實境界就在這些“方”里面。上面說到的十三類方,既是影響健康的主要因素,又是中醫(yī)治病的法門。可以說,整個中醫(yī)就是由這些方構(gòu)建起來的完美系統(tǒng)。二是,以心神為主宰的中醫(yī)是一門形而上與形而下相結(jié)合的大學問,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大學問。中醫(yī)告訴我們,治心才是治病的最高境界。
庚寅年十二月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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