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奇人宋高宗趙構
靖康二年(1127年)1月初,由于昏庸無能的北宋君臣指揮不當,加之江湖術士郭京誤國,北宋都城東京汴梁被金國女真兵攻破。金兵大肆燒殺搶劫搜刮,將當時世界的著名大都會東京汴梁洗劫一空。
同年四月初,金兵押著徽、欽二帝以及宋朝后妃、皇子、宗室、貴戚等3000多人北返,被金國女真兵押走的還有東京城內的教坊樂工、技藝工匠等數千人以及平民百姓男女不下10萬人,其中女性尤多,金兵還帶走了北宋朝廷的大量文籍輿圖以及寶器法物,北宋宣告滅亡。史稱“靖康之變”或“靖康之恥”。
宋高宗趙構的親生父親宋徽宗趙佶后來被金人折磨致死,宋徽宗的尸體還被金人拿去煉油,后來宋金和議達成之后,金人歸還的所謂“宋徽宗梓棺”里面裝的并不是宋徽宗的遺體,而是一截朽木。
包括宋高宗趙構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在內的所有北宋皇親國戚幾乎全部被金人抓走,在金國受盡凌辱,有的被折磨致死,有的淪為金人的奴隸。
在被金人擄走的宋朝戰俘中,女性的遭遇尤其悲慘。金人把從宋朝擄掠到的女子,不論是皇后妃嬪、公主太后,還是宮女和民間女子,全部集中關押在上京(今黑龍江阿城南)的“洗衣院”(官方妓院)里,供金國女真人玩弄、蹂躪,而且金國的達官貴人們還可以把他們看中的宋朝女子帶回家當“性奴”。
在健康之變中,宋高宗趙構的妻子和兩個幼小的女兒以及宋高宗趙構的親生母親和兄弟姐妹也都被金軍擄掠而去,并曾多次遭到女真貴族的凌辱蹂躪。
但是,宋高宗趙構并沒有感到很恥辱,也沒有因此而對金人恨之入骨,宋高宗趙構后來甚至一再奴顏婢膝地屈辱求和,祈求仇敵金人讓他當“太平皇帝”。
公元1127年五月初一日,宋徽宗的第九個兒子康王趙構在南京應天府(今河南商丘)即位,將靖康二年改為建炎元年,成了南宋的開國之君,后廟號稱宋高宗。
宋高宗趙構當時才二十一歲,他長期在深官養尊處優,所擅長的只有享受和淫樂,統治經驗還不豐富。
宋高宗趙構稱帝伊始,迫于嚴酷的形勢,不得不起用眾望所歸的愛國名臣李綱擔任宰相。然而,宋高宗趙構當時真正言聽計從的,卻是權奸汪伯彥、黃潛善,外加一些宦官。黃潛善和汪伯彥等人無意恢復故疆,堅持遷都東南,以圖茍安一隅,這正中宋高宗的下懷。
建炎三年(1129年),向來畏懼金兵的宋將劉光世不戰而逃,致使金兵在順利渡過淮河,接著,金國騎兵奔襲南宋小朝廷所在的揚州。
建炎三年(1129年)二月初三,前方軍情極端吃緊,宋高宗趙構卻還在揚州行宮里面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
宦官得知消息以后趕忙去向宋高宗趙構告急,宋高宗趙構此時正在大白天淫樂,金國騎兵快要殺到揚州這一消息有如晴天霹靂,正在行淫的宋高宗趙構頓時被嚇成了陽痿。
宋高宗趙構驚惶失措,來不及再召集大臣會商,便立即穿上戎裝,騎馬出城,搶先逃命。跟隨在宋高宗趙構身邊的,只有那個貪贓枉法的御營都統制王淵、宦官康履等五六人,侍衛兵也只有幾個,大家打著馬拼命奔跑。
宋高宗趙構丟下幾萬將士和揚州百姓,然后自己逃命,架輕舟橫渡長江,去了江南。
不久,金國鐵騎殺來,十幾萬揚州百姓和將士家屬望著滔滔長江哭天喊地,要么溺水而死,要么被金兵屠殺,剩下的都成了金國女真人的奴隸。揚州城也被金兵洗劫一空。
宋史泰斗王曾瑜先生指出:在殺害抗金名將岳飛以及上書言事的愛國文人陳東、歐陽澈等人時,宋高宗趙構有足夠的兇狠,在南宋臣民面前,宋高宗趙構也具備足夠的帝王專橫霸氣,但是對待殺父之仇敵金人,宋高宗趙構卻表現了簡直是不可思議的奴氣。
劉豫之稱帝、李成之為盜、酈瓊之反叛(他們原本都是宋臣,后來投靠金人,給金人當鷹犬,成了漢奸),都很逍遙自在,也很難見到宋高宗趙構對他們的指責。
至于金人之跋扈驕橫,滅亡北宋,侵占宋朝疆土,屠戮宋朝臣民,害死宋高宗趙構父兄,奸淫宋高宗趙構母姊與宋高宗妻女,宋高宗趙構反倒尊之為大金,自稱曰臣構,屈膝跪拜,必恭必敬了。
岳飛遇害十幾年之后,金國海陵王完顏亮蓄意吞滅南宋,故意命令其使者王全在出使南宋時當面毒罵宋高宗趙構,完顏亮還對其使者說“彼必不敢害汝”。
在聽到金國使者的惡毒謾罵之后,宋高宗趙構不僅沒有發怒,而且還可憐巴巴地躲到屏風后面哭泣。
事后,宋高宗趙構竟然還命令南宋大臣照舊設宴招待,以禮貌發遣金國使者,還繼續派遣使者去金國修好,仍然企圖乞求完全沒有絲毫希望的和平。
南宋時人的史書為了給皇帝遮羞,只字不提金國使者辱罵宋高宗的具體情節。我們真是驚異于宋高宗趙構的忍辱心態,假如換做是個稍有血性者,是可忍,孰不可忍,肯定是先宰了這個辱罵自己的金使,再行區處。
紹興十年(1140年)岳飛北伐前后,金國內外交困。然而在紹興十一年(1141年)達成宋金和議之后,經過將近二十年的休養,加上南宋每年進貢給金國的大量財富,金國的國力得以恢復,金軍將士也養得膘肥體壯;而此時的南宋,經過秦檜及其黨羽將近二十年的折騰,已經國困民窮,“國之府庫,無旬刀之儲,千村萬落,生理蕭然”。宋金國力對比發生了顯著變化。
(注意:秦檜執政期間,是宋朝最黑暗、專制、腐敗的時期之一。南宋日后的繁榮,大半是建立在宋孝宗的勵精圖治之上,與秦檜、趙構之流沒有關系。)
在接連得到完顏亮加緊備戰的情報之后,南宋的一些臣僚開始上奏請求朝廷趕快備戰。秦檜雖然死掉了,但南宋的朝政大權還被秦檜過去扶植起來的黨羽們把持著。秦檜的黨羽們玩弄權術、壓榨百姓、作威作福十分在行,但是處理軍國大事卻是鼠目寸光。由秦檜黨羽把持的南宋朝廷不僅拒不接受備戰的建議,還處罰了一些上書言事的官員。
宋高宗也認為自己的南宋王朝給了金人那么多好處,又向來畢恭畢敬地侍奉大金國,故大金國找不到借口來進攻南宋。
紹興三十一年(公元1161年),聽說金主完顏亮率大軍氣勢洶洶地撲來,宋高宗趙構馬上嚇得尿褲子,趕緊備船,準備逃亡海上,經過大臣陳康伯分析利害、竭力勸阻之后,宋高宗趙構暫時留在臨安(今浙江杭州),但是宋高宗趙構仍然命人暗中備好大海船,一旦金軍渡江,他就要趕緊坐船逃亡海上。
而經過秦檜及其黨羽將近二十年的壓制和破壞,到了金國再次發起攻宋戰爭的紹興三十一年(秦檜當時已經死了),南宋軍備已廢弛多年,宋軍軍紀敗壞、軍心渙散,宋軍將士也早已失去紹興十年時的那種進取之心和雪恥之志,此時算得上是兵無精兵,將無良將。結果,在名將劉锜(已經六十多歲)的指揮下,雖然集中了江州、池州、建康、鎮江四支大軍,但宋軍在兩淮還是一敗再敗。毫無疑問,劉锜此時手中的兵馬,已非昔日驍勇善戰的八字軍,而是被秦檜之流腐化削弱后的軍隊。劉锜縱有千般能耐,此時也無濟于事了。
紹興三十二年(1162年),多虧了臨危不懼的文臣虞允文指揮宋軍殘部憑借長江天險據守,成功地阻止金軍渡江,宋軍取得了采石之戰的勝利,粉碎了金軍的南侵圖謀,南宋總算又逃過一場劫難。
在金軍南侵失利之后,金國海陵王完顏亮死于內訌,面對金國內部政局動蕩的嚴峻形勢,剛剛奪取政權的金世宗完顏雍派遣使者前去與南宋談判,希望兩國重新議和。
見到金國使者,作為戰勝國皇帝的宋高宗趙構剛說了些“灑掃陵寢,肅清京都”之類豪言,就馬上改口,說可與金使討論“朝見之儀、歲幣之數”等。他先說要與金使在交界處討論,商量不妥,就不接待,旋即又讓金使到臨安,主動引見。
一個自稱“臣構”二十多年的人,似乎已不知與殺父之仇敵平起平坐為何物。如此千古一人,能用正常的理智去忖度他嗎?
編著《宋史》的元朝史官在《高宗本紀》的結尾對宋高宗趙構做出了如下評價:
『贊曰:昔夏后氏傳五世而后羿篡,少康復立而祀夏;周傳九世而厲王死于彘,宣王復立而繼周;漢傳十有一世而新莽竊位,光武復立而興漢;晉傳四世有懷、愍之禍,元帝正位于建鄴;唐傳六世有安、史之難,肅宗即位于靈武;宋傳九世而徽、欽陷于金,高宗纘圖于南京:六君者,史皆稱為中興,而有異同焉。
夏經羿、浞,周歷共和,漢間新室、更始,晉、唐、宋則歲月相續者也。蕭王、瑯琊皆出疏屬,少康、宣王、肅宗、高宗則父子相承者也。至于克復舊物,則晉元與宋高宗視四君者有余責焉。
高宗恭儉仁厚,以之繼體守文則有余,以之撥亂反正則非其才也。況時危勢逼,兵弱財匱,而事之難處又有甚于數君者乎?君子于此,蓋亦有憫高宗之心,而重傷其所遭之不幸也。
然當其初立,因四方勤王之師,內相李綱,外任宗澤,天下之事宜無不可為者。顧乃播遷窮僻,重以苗、劉群盜之亂,權宜立國,確虖艱哉。
其始惑于汪、黃,其終制于奸檜,恬墮猥懦,坐失事機。甚而趙鼎、張浚相繼竄斥,岳飛父子竟死于大功垂成之秋。一時有志之士,為之扼腕切齒。
帝方偷安忍恥,匿怨忘親,卒不免于來世之誚,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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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件:
作為南宋四大權奸(秦檜、韓陀胄、史彌遠、賈似道)之首的秦檜,遠不止是皇帝的一條狗這么簡單。宋代野史、正史以及宋人其他著述中關于秦檜架空宋高宗的記載不勝枚舉:
南宋史官徐自明《宋宰輔編年錄》記載:“法寺禁系公事,并不遵用法律,唯視秦檜一時之私意,死則死之,生則生之。笞、杖、徒、流, 一切希望(秦檜)風旨。故檜權益重,勢益盛,天下之人益畏而忌之。”
南宋史學家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記載:“命官犯罪,勘鞫已經成,具案奏裁。比年以來,多是大臣便作“已奉特旨”,一面施行。自今后,三省將上取旨”“知有秦檜,而不知有朝廷”“生殺廢置,惟己所欲”。
南宋史家呂中《中興大事記》記載:“ (帝)親近儒生之時,檜(秦檜)慮其有所浸潤,于是以熺(秦熺)兼侍讀,又以巫伋為說書。除言路者,必預經筵,以察人主之動息”。
南宋史學家徐夢莘《三朝北盟會編》卷208《林泉野記》記載:“ 御前諸處,奏到絕少,乃是檜意。”
南宋學者葉紹翁《四朝聞見錄》記載:“秦檜欲脅君固寵金人,又藉之以堅和好,盟書所載,不許以無罪去首相,故誣以侮兵云。”
南宋學者周密《齊東野語》記載:“ 檜暮年,頗有異志。”
南宋大學問家朱熹指出:“秦檜之罪所以上通于天,萬死而不足以贖買,正以其始則唱邪謀以誤國,中則挾虜勢以要君,……而末流之弊,遺君后親,至于如此之極也。”(參見《朱文公文集》卷75《戊午讜議序》)
朱熹指出:“高宗初見秦檜能擔當得和議,遂悉以國柄付之,被他入手了,高宗更收不上。高宗所惡之人,秦引而用之……高宗所欲用之人,秦皆擯去之,舉朝無非秦之人,高宗更動不得。”(《朱子語類》 卷131)
朱熹還指出:“故相秦檜歸自虜廷,久專國柄,內忍事仇之恥,外張震主之威。以恣睢戮善良,銷沮人心忠義剛直之氣;以喜怒為進退,崇獎天下佞諛偷惰之風。究其設心,何止誤國!岳侯既死于棘寺,魏公復竄于嶺表。連逮趙汾之獄,蓋將掩眾正而盡誅;徘徊漢鼎之旁,已經聞圖九錫而來獻。”(參見《朱文公文集》卷99《除秦檜祠移文》)
紹興十一年(1141年),作為南宋三大將之一,見利忘義的小人張俊曾經追隨秦檜,與秦檜合謀殺害了岳飛,排擠了韓世忠,之后獨掌南宋樞密院,張俊原本以為自己從此可以穩坐釣魚臺。但是秦檜對張俊也不放心,不愿把軍權交給張俊,而要由自已獨攬。
岳飛遇害之后,秦檜立即唆使其黨羽江邈彈劾張俊,說張俊圖謀篡奪皇位。宋高宗趙構出面擔保張俊『無謀反之事』,放了張俊一馬。但是把全國的最高軍權交給武將掌握,宋高宗也不放心,于是就乘機讓張俊罷職賦閑,『由是中外大權,盡歸秦檜』(《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147,紹興十二年十一月癸巳)。至此,宋高宗趙構基本完成“軍政改革”,又回到祖宗“文官統軍”的老路上。
秦檜初試得手,即開始著手結黨營私。秦檜自立門戶,收攬奸佞,排除異己,陷害忠良,架空宋高宗趙構,獨掌朝綱。“由是中外大權盡歸于檜,非檜親黨及昏庸諛佞者,則不得仕宦,忠正之士,多避山林間”,南宋的整個國家機器圍著秦檜一個人運轉。秦檜還派人監視宮中,甚至收買了宋高宗趙構的內侍以及御醫王繼先,窺伺宋高宗的舉動,宋高宗趙構的一舉一動都受秦檜掣肘。
宋高宗趙構原先以為秦檜無一兵一卒,雖然貪點撈點,但終成不了大氣候,等到發現秦檜之奸險叵測時,局勢已變化了,“殿堂之上,莫非秦氏朋黨;朝野沖要,無不檜賊爪牙”。再看看自己,“中興班底”或殺或貶,削剝已盡,特別是殺害岳飛,令海內失望、士民崩心,當年在河北相州振臂一呼天下云集的場面,再不會出現了。
秦檜“性陰險如崖阱,深阻不可測”,秦檜權傾中外、咄咄逼人,對宋高宗趙構壓迫不止。宋高宗趙構畏懼秦檜,有時見面竟至慌張不能自持,甚至天天在靴中藏一把匕首以備不測,但表面上還得對秦檜極盡巴結討好之能事。
宋高宗趙構懊悔不已:倘韓世忠、岳飛有一人在,秦檜安敢如此猖狂?好在秦檜沒有篡位自立的社會基礎,宋高宗趙構心里多少有點兒慰藉。
熬到紹興二十五年(1155年)十月,秦檜病重,宋高宗趙構登門探視,實則是查看真假虛實。秦檜已病得口不能言,惟流涕淋浪。秦檜兒子秦熺狂妄不知深淺,奏請代居宰相為誰,宋高宗趙構氣不打一處來,丟下一句:“此事卿不當與。”說罷拂袖而去。回到大內,趙構立刻令人草詔,搶在秦檜斷氣之前,將秦檜祖孫三代全部免職。秦熺正在指使大臣奏請自己為相,聞詔大驚失色。當夜,秦檜病死,年66歲。這一年趙構49歲,岳飛被害已14年。
秦檜晚年“頗有異志”,也就是有篡奪皇位的野心,但秦檜暫時沒有輕舉妄動。這主要是因為:宋高宗不是無能之輩;趙宋王朝經過將近兩百年的統治,根深蒂固,得到大多數人的認同;最關鍵的則是,南宋臣民對秦檜恨之入骨,秦檜不得人心,缺少篡位的社會基礎。
考慮到改朝換代的巨大成本和風險,萬一有閃失,將招來大禍,故秦檜及其黨羽雖然控制了南宋朝政大權,但是還是不敢輕舉妄動!
秦檜其實很想效法西漢的王莽,所以他千方百計地阻止宋高宗立年長而又英明的趙瑗(即后來的宋孝宗)為皇太子,秦檜原本想等宋高宗駕崩之后,由他秦家找個幾歲毛孩當傀儡皇帝,然后再一步步地取而代之。可惜秦檜活不過比他年輕十八歲的宋高宗,秦檜的陰謀最終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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