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賣國賊秦檜不是美男,不是狀元,不是書法家,而且并不冤枉
近年來,網上妖風邪氣盛行,不少丑類和時代怪胎不擇手段地歪曲歷史,挖空心思地去給公認的漢奸賣國賊、民族敗類(像秦檜、洪承疇、李鴻章、汪精衛之流)翻案,不遺余力地美化漢奸、民族敗類,甚至虛構杜撰出某些漢奸賣國賊、民族敗類的“偉大貢獻”和“杰出非凡之處”來!
比如,某些丑類和時代怪胎到處造謠,虛構杜撰出秦檜是狀元的謊言,還公然宣稱秦檜是發明“宋體字”的大書法家。甚至無視史實,無視秦檜專權期間南宋的衰敗凋敝、國困民窮景象,公然歪曲歷史,編造謊言,宣稱秦檜“政績卓著”,宣稱秦檜讓南宋人民過上了“富足的和平生活”!他們妄圖通過不擇手段地給漢奸們“貼金”來美化漢奸,進而騙取人們對漢奸的同情!
下面就開始澄清與秦檜相關的謠言:
謠言一:秦檜是狀元。
辟謠:秦檜當然不是狀元,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進士而已。
秦檜(1090-1155年),字會之,江寧(今江蘇南京)人。秦檜出生于一個下級官吏家庭。
北宋政和五年(1115年),秦檜考中進士。事實上,宋代一批進士有上百人甚至幾百人之多,其中的第一名才是狀元。秦檜當時考中的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進士而已,連前三名都沒有進,根本就不是什么“狀元”!
在政和五年(1115年),當年的狀元名叫何栗(何栗后來執政時任用大巫師郭京來守衛東京開封府,對北宋亡國負有一定責任),第二名叫做潘良貴,第三名叫做郭孝友。
顯而易見,秦檜不在前三名之中,狀元是指進士的第一名,說秦檜是狀元根本無從談起。
《宋史》卷353《何栗傳》記載:“何栗,字文緽,仙井人。政和五年進士第一”;
《宋史》卷473《秦檜傳》記載:“秦檜字會之,江寧人。登政和五年第”。
謠言二:宋體字是秦檜發明的。
辟謠:這個謠言完全沒有根據,也找不到史料支撐。史料翻破,都找不到任何有關“秦檜發明宋體字”的記載,唯一有記載的是說秦檜字體尚工,就是說寫得比較整齊,而且還談不上什么好。
總的說來,宋體字是在雕版印刷過程中產生的,為了適用于刀等工具在木板上雕刻、印刷后有清晰效果的一種字體;字形來自楷體。
包括宋人所著《三朝北盟會編》、《建炎以來系年要錄》等在內的各種史書以及各種秦檜傳記中,都找不到任何有關“秦檜為雕版印刷做貢獻”的記載。
事實上,秦檜終生都沒有參與過雕版印刷,這個謠言中也沒有提供任何證據能夠證明秦檜的發明權。顯而易見,宋體字和秦檜毫無關系。
事實上,宋體字在北宋前期就已經產生,但并不成熟,而且宋代崇尚仿書法字體的顏體、柳體、歐體。一直到明代,由于經濟因素,占據版面較小的宋體逐漸流行,由于這種字體缺少變化藝術性,被明代文人詬為"匠體字"。宋體字東傳至日本,被日本稱作明朝體。今天成了漢字文化圈主流的印刷字體。
在現代印刷術傳入中國后,中國人已經習慣于看宋體印刷的書籍有一千多年了,所以現代鉛字也采用了宋體印刷。
后來依據西方文字的黑體和意大利體的方式,在漢字印刷體中也創造了黑體和仿宋體的鉛字。目前宋體、黑體、仿宋體和楷體成為漢字印刷的主要四種字體。
很顯然,宋體是宋朝開始出現雛形的,真正演變成今天的樣子是一個歷史的沉淀結晶,不是某一個人的單獨發明。這個概念很清楚.
要說是秦檜發明了宋體,這顯然是不合理的.把這樣一個規范字體的演變流傳和定型歸功于秦檜,那也是不符合史實的。
謠言三:秦檜是個美男
辟謠:沒有任何史料能證明這一點。相反,現有史料倒顯示秦檜很有可能相貌平平,甚至丑陋。
大家知道,北宋有榜下擇婿的風氣,因而考中進士的單身漢如果排名靠前或容貌出眾,那么常常炙手可熱,被權臣所追逐。比如和秦檜同年中進士的潘良貴,年少有風貌,北宋權貴王黼、張邦昌等人均欲招其為女婿,章惇謀以孫女嫁潘良貴,出彩禮300萬錢,但是卻被潘良貴拒絕。
相比同年中進士的潘良貴(第二名),秦檜的境況慘淡得多。秦檜的老婆王氏的祖父王珪雖曾經出任北宋丞相,但到了王氏的父親這一代,其家族卻已經相當沒落。
據可查史料,秦檜老婆王氏的父親名叫王仲山,與其兄一起在建炎三年(1129)時“降拜”于金兵,當了金人的走狗,成了漢奸,此事成為南宋朝野談論的一大丑聞。金兵攻入江南的時候,王仲山兄弟二人都在偏遠地區當知州(地方小官),十幾年前的政和五(1115年)時,王仲山的職位應該更低。
由榜下擇婿的情況看,秦檜可能考試排名相當靠后,或相貌不如人意,或兩者兼而有之。
史籍上具體描寫秦檜相貌的就有這么一段 ,《三朝北盟會編》卷220記載:“檜(秦檜)性陰密,乘轎馬或默坐常嚼齒動腮,謂之‘馬啗’,相家謂‘得此相者可以殺人’”。
從現在的觀點看來,秦檜很可能患有牙周炎或強迫性神經病。
謠言四:秦檜孫子秦矩是抗金英雄、戰死殉國
辟謠:秦矩其實是秦檜名義上的曾孫,與秦檜沒有血緣關系,而且秦矩是“自焚殉國”,而不是“戰死殉國”。
秦檜老婆王氏一直沒有給秦檜生出兒子。秦檜有一個私生子,名叫林一飛,是秦檜與其婢女偷情生出來的,但是秦檜畏懼老婆,王氏對秦檜管制很嚴,‘檜素畏內,妾嘗孕,逐之,生子為仙游林氏子,曰一飛,“其兄一鳴,弟一鶚”(齊東野語卷11《曹泳》)。直到秦檜任相,在朝中不可一世,而在家里卻仍然“畏內”,即今人所謂“妻管嚴”。
秦檜老婆王氏不僅將與秦檜偷情的女婢母子逐出家門,而且禁止秦檜認親生兒子,并且還不準秦檜的私生子姓秦,于是那個婢女只好帶著兒子嫁給一個姓林的人,并為她和秦檜的私生子取名林一飛。
秦檜老婆王氏的兄長王奐,與秦檜一樣害怕老婆。王奐曾經與奴婢偷情生了一個兒子,結果其私生子也被自己老婆逐出家門。后來,王奐的私生子被秦檜夫婦收為養子,也就是秦熺。
秦檜至死也無法將親生兒子林一飛改姓秦,其故非他,跋扈的王氏無疑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障礙。秦檜晚年權勢達到了顛峰狀態,卻又有許多矛盾和苦惱,不得認親子,就是其中之一。
《宋史》卷449《忠義傳》載有秦鉅,說他是“宰相檜曾孫”,任蘄州通判(大約相當于現在的副縣長)。秦鉅雖說是秦檜曾孫,但其實是秦檜養子秦熺的后代,與秦檜沒有血緣關系。
事實上,秦檜親子林一飛的后代湮沒無聞,而后世秦姓者,不論他是否承認是秦檜的后代,其實與秦檜都沒有血緣關系。
據說,秦矩是秦檜的曾孫。1221年,金軍南下蘄州,秦矩時任通判(大約相當于現在的副縣長),他與知州李誠之死守城池。
金軍聽說守城的是秦檜的后人,高興地派人來勸其投降。秦矩怒斬來使,堅決抵抗。后來,金軍破了城池,李誠之與家人一起自殺殉國。秦矩也退回官邸自焚殉國,秦矩的兒子秦浚聞訊,也毅然跳入火中,追隨父親而去。
很顯然,秦矩不投降金人,最后自焚殉國,而不是“戰死殉國”。
再者,秦矩雖然是秦檜的曾孫,但是秦矩是秦檜養子的后代,故只是秦檜名義上的曾孫,他其實與秦檜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謠言五:秦檜替宋高宗背惡名,秦檜冤枉
辟謠:就炮制冤獄,害死岳飛這一點上講,罪責不全在秦檜,因為秦檜當時的權勢暫時還沒有達到架空皇帝的程度,決定權在于宋高宗趙構。但是,“罪責不全在秦檜”不代表“秦檜沒有責任”。事實上,在炮制岳飛冤獄的過程中,秦檜不僅是主要同謀,而且還是陰謀的具體執行者。在得到宋高宗趙構的首肯之后,秦檜、張俊等奸佞之徒親自炮制了岳飛冤獄,秦檜、張俊等人對岳飛的冤死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所以,宋高宗、秦檜都是殺害岳飛的兇手。
尤其是,在害死岳飛之后,秦檜大權獨攬。在秦檜專權期間,秦檜甘當奸細、賣國求榮、殘害忠良、結黨營私、獨斷專行、徇私舞弊、迫害異己、貪污受賄、貪贓枉法、賣官鬻爵。秦檜的這些罪惡是不能推給其他人的,從這些方面來看,秦檜生前作威作福,壞事做絕,罪惡滔天,一點也不冤枉。
害死岳飛之后,秦檜“挾強虜以要君”。有了金國主子撐腰,成了宋高宗趙構無法罷免的終身宰相。秦檜得以專權18年,權勢如日中天。到后來,秦檜的黨羽布滿朝堂,秦檜的權勢越來越大,甚至達到架空皇帝的程度。當然,這是一個逐漸演變的過程。
秦檜媚事敵國,凡是金人有所需求,秦檜都無不唯命是從。為了媚奉金國主子,秦檜及其黨羽想方設法地榨取民脂民膏,不斷地增加名目繁多的苛捐雜稅,“自檜再相,密諭諸路暗增民稅七八”(《建炎以來系年要錄》)。
秦檜還不遺余力地破壞抗金力量,致使南宋軍備廢弛多年,軍心渙散、軍紀腐敗。南宋大臣袁燮在奏章中指出:『自秦檜當國,陰與虜結,沿邊不宿重兵。』(《歷代名臣奏議》卷337)
收回諸大將兵權之后,秦檜大量選用一些奸貪駑鈍的庸人去接管各路宋軍,“其任將帥,必選駑才”(《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169),駑將治軍“不治兵而治財,刻剝之政行,而附摩之恩絕;市井之習成,而訓練之法壞。二十年間,披堅執銳之士,化為行商坐賈者,不知其幾。”(《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189)。秦檜專權期間,大部分宋軍將士逐漸由能征善戰的軍人轉變成貪財好利的商人。秦檜還不斷縮減宋軍的編制與規模,甚至克扣軍餉。于是南宋軍備廢弛、軍心渙散、軍紀腐敗,守將缺人,軍力日漸衰弱。
值得注意的是,紹興和約簽定之后,金國女真統治者“以書來索北人之在南者”,南宋朝廷“不敢不如命”,很快下令將“海州、泗州、漣水在南百姓”“根刷過淮北”。后來,秦檜又寫信給金國統治者,“許以所索陜西、河南人次第而遣”。
紹興十四年(1144年),宋高宗、秦檜又“命州縣根刷,前后歸朝人發還金國”。但金人還不滿意,于是秦檜又“命盡發前后所得大金、契丹及歸朝人五萬,還于大金。”秦檜這樣做的目的既是滿足金國的要求,更是為了“陰謀內弱軍勢,絕后來歸降之心。”(《三朝北盟會編》卷220,《中興姓氏錄》)
此外,對于淮河、大散關以北的民眾,因不堪忍受金國統治者的壓榨或因饑荒而冒死南歸者,宋高宗、秦檜一概拒之于國門之外。宋高宗、秦檜下令給宋金交界處的南宋地方官吏說:“毋招集流亡,恐致生事。當時,金國連連災荒,陜西一帶百姓“無以食,爭西入蜀”但因為秦檜命令,宋庭不敢接納,以致這些百姓“皆散去餓死,其壯者,北人多買為奴婢。”(《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147)
有人會問,宋高宗、秦檜將南歸的北方人強行遣送回去,跟軍政有什么關系呢?原來,南宋前期的主要將領,如岳飛、韓世忠、張俊、劉光世、吳玠、劉锜等人,都是北方人,“中興諸將皆北人”,而他們的手下將士,也多是北方精壯漢子。事實上,這些逃到南方的北方流民,是宋軍的中堅力量。而宋高宗、秦檜做出如此舉動,無疑是斷絕了宋軍精壯兵員的來源,導致后來宋軍戰斗力大為消弱。而且,他們的舉動,也讓北方的百姓和義軍心寒,不敢南來,大大鞏固金國的統治,削弱了南宋的邊防。
秦檜還是宋朝的特大貪污犯。據《宋史》卷473《秦檜傳》記載:“(秦檜)開門受賂,富敵于國,外國珍寶,死猶及門。人謂熺自檜秉政無日不鍛酒具,治書畫,特其細爾”。
在和金國達成和議之后,為了收刮民脂民膏以奉敵國,宋高宗、秦檜下令各地官吏進行獻助,于是“監司郡守”開始“刻削苛細,進獻羨余”。名義上是各地官吏以“羨余”獻助中央,實際上連宋高宗也知道,這些收刮得來的財物除了進獻給金國女真人,剩下的主要就成了秦檜的私有財產。以至在秦檜臨死的時候,秦家“富敵于國”。
據南宋史學家李心傳所著《建炎以來系年要錄》的記載,秦檜家里的府庫財富,超過了南宋朝廷的“左藏數倍”,當時凡是南宋宮廷所稀缺的物品,秦檜家都應有盡有。
秦檜大量任用貪官污吏,將清廉的官吏盡數驅逐迫害,秦檜及其狐朋狗黨還大肆榨取民脂民膏,致使南宋當時的平民百姓大量破除,國困民窮,“餓死者眾”。
《建炎以來系年要錄》記載,由于秦檜“貪墨無厭”“喜贓吏,惡廉士”,故此在秦檜治理之下,南宋多是貪宮污吏。貪官污吏們為了媚事秦檜,便以刻剝百姓為急務,“涪斂以待過往,科率以奉權貴。”
秦檜還密令各地“間乞減免,理宜禁絕”,于是“民力重困,餓死者眾,皆檜之為也。”(《文獻通考》卷5)
專權期間,秦檜還結黨營私、黨同伐異,殘害忠良、誅鋤異己,受到秦檜陷害的不僅有抗金將領,而且還有很多文人士大夫、正直人士,甚至還有很多平民。
為了鞏固自己的獨裁統治,秦檜還大興文字獄,進行嚴酷的輿論管制以粉飾“太平”。當時,凡是“與秦檜異論者”,即使被罷官為閑職,“奉祠里居”,或“僑居他郡”,全都在劫難逃,“以次被罪”,終遭打擊迫害。在秦檜專政期間,“士大夫死于其手者甚多”(《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148、卷169)。
秦檜實行特務統治,大興告訐之風,栽贓陷害,制造恐怖氣氛。“察事之卒,布滿京城,小涉譏議,即捕治,中以深文”,“秦公方斥異己,大起告訐,此其勢欲殺賢者”。此風一起,一些貪瀆無恥之徒,“率為檜用”, “爭以誣陷善類為功”,使得那些“善于其治”的官吏,“或遭誣訴,有司極其鍛煉”。當時的很多卑鄙小人紛紛依附秦檜,不斷向上告密,通過誣告陷害無辜以求升官發財。
尤其是,在秦檜的晚年,秦檜的權勢達到一手遮天的程度,秦檜無端大興冤獄,陷害異己及其親屬,其殘害異己的心理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受到秦檜迫害而家破人亡的人有成百上千之多。
對于秦檜專權期間喪心病狂地迫害異己之事,南宋時人留正《中興圣政》與呂中《中興大事記》均記載:“甚矣,秦檜之忍也!不惟王庶、胡銓、趙鼎、張浚、李光、張九成、洪皓、李顯忠、辛企宗之徒相繼貶竄,而呂頤浩之子摭、鼎之子汾、王庶之子荀、之奇,皆不免焉。蓋(秦)檜之心太狠愎,尤甚于章(悼)、蔡(京)。竄趙鼎而必置之死,殺張浚而猶及其家。甚至蕭振以附程氏之學而得禍,洪興祖以序馮璃《論語注》而得禍,末年欲殺張浚、胡寅等五十三人,而秦栓已病不能書。可畏哉! ”
這里將秦檜所憎恨的文人士大夫們“子孫未盡絕滅”之事歸功于秦檜老婆王氏拒絕大理寺將“謀大逆”者名單上呈給病入膏肓的秦檜而“能全數十家性命”,雖然明顯體現了因果報應的思想,但也說明了秦檜迫害異己的殘酷與南宋時人在殘酷迫害下的畏懼心理。
秦檜在不遺余力地鏟除異己的同時,還極力扶植培養黨羽走狗,對“附己者立與擢用”,“凡齷齪委靡不振之徒,一言契合”,即授以爵官。當時的一些奸佞小人,如孫近、韓肖胄、樓炤、王次翁、范同、萬俟卨、程克俊、李文會、揚愿、李若谷、何若、段拂、汪勃、詹大方、余堯弼、巫伋、章夏、宋樸、史才、魏師遜、施鉅、鄭仲熊等等,都因附會秦檜而相繼被秦檜任用提拔。(《宋史》卷473,《秦檜傳》)
秦檜還通過控制科舉的方式,惟其所欲,“引用州人,以為黨助”。當時,秦檜同鄉吳表臣、林待聘等人號為黨魁,當時的文士只要是秦檜的老鄉,同時具有眼、耳、口、鼻者,“皆登要途,更相攀援,其勢炎炎,日遷月擢,無復程度”。秦檜營私結黨、任人唯親,其結果是“非檜親黨, 則不得仕宦”。由于秦檜和他的親信結成了狐群狗黨,控制著朝政大權,使南宋朝政極端黑暗腐敗。(《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144)
秦檜為人處世的哲學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秦檜即便是對他的黨羽,也是愛之則欲其生,惡之則欲其死。需要利用某人時,秦檜就甜言蜜語,給予對方以高官厚祿,一旦覺得對方用處不大,或對方不能對自己言聽計從,或疑忌對方,秦檜馬上就會翻臉不認人,給予對方以無情的打擊,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所以秦檜的誅鋤異己,還涉及到秦檜與他的黨羽之間為爭權奪利而展開的互相傾輒。
在秦檜當權的十多年中,任其副職、當其助手而被撤換的,共有二十八人之多。奸相秦檜不僅妒賢嫉能,而且老謀深算,對“士大夫之有名望者,悉屏之遠方”。
秦檜所薦用的官吏,“必選世無名譽,柔佞易制者”。這些人被選來后,秦檜也不讓他們“干與政事,備員而已”。即使這樣,秦檜仍有忌心,不到一年半載,必“誣以罪,罷之”。罷之以后,“尚疑復用,多使居千里外州軍”,并派人去進行監視。(《三朝北盟會編》卷220)
秦檜對待副手的辦法,是用臺諫官去攻擊他的執政官,執政官去位,則臺諫官升任執政官,又遭新的臺諫官攻擊,如此循環往復。秦檜玩弄權術的手段既狡滑,又殘酷,通過犧牲別人來穩固自己的權位。
這樣還不夠,秦檜還圖謀讓他的子孫來繼承他的衣缽。早在紹興十二年(1142)的一次科舉考試中,身為宰相的秦檜就指令考試官錄取其養子秦熺為狀元。當考官定秦熺為第一名之后,秦檜又裝模作樣地故作姿態,要考官把秦熺降為第二名,以顯示自己的“大度”。此后,秦熺的官職不斷得到升遷,很快就和秦檜一起成為南宋朝廷中的執政級高官。(《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157)
在紹興二十四年(1154)的一次科舉考試中,秦檜還為他的孫子秦塤謀奪狀元。秦檜利用手中的權力,任命其親信為考試官。這些考官對秦檜的意圖心領神會,他們也想借此機會來討好秦檜,以加官進爵。于是,考官們就協同作弊,商定取秦塤為第一名。但是在廷試結束后,宋高宗看到秦檜孫子秦塤的對策,認為秦塤所寫的內容,“皆檜、熺語”,于是就把張孝祥定為第一,而降秦塤為第三。這也反映了宋高宗對秦檜專權結黨的不滿,有意不讓秦塤中狀元。
在這次科舉考試中,由于秦檜的營私舞弊,秦檜侄子秦焞、秦焴、姻黨沈興杰、親黨周夤等人,都得到了進士的頭銜,無非是要“父子親黨,環列要津”,以建立秦家的天下。無怪乎“天下為之切齒”。(《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166)
秦檜壞事做絕,自己也感到難以逃脫天下公論的譴責,于是就渴求阿Q式的自我安慰和自欺欺人,要求那些沒有氣節的文痞們為他歌功頌德,要求無恥文人們進獻馬屁文。
在秦檜專權期間,南宋文人們只要吹捧秦檜、稱贊和議、貶損岳飛,就可以謀取功名富貴。而揭發秦檜的罪惡,則將遭到秦檜及其黨羽的無情迫害。
不久,吹捧秦檜的詩文鋪天蓋地而來,秦檜自己都感到目不暇,秦檜對馬屁文水準的要求越來越高。要博取秦檜的歡心越練越難,于是,無恥文人不遺余力地提升自己寫馬屁文的水平。
一大幫奸佞之徒和無恥文人便爭先恐后地大肆粉飾“太平”,吹捧秦檜,把陰險歹毒、禍國殃民的奸相秦檜吹捧成“圣人”“恩父”,還不遺余力地粉飾“太平”,把在以秦檜為首的貪官污吏盤剝下的殘破黑暗的社會景象說成是“太平盛世”。到后來,有的無恥文人甚至在馬屁文里說秦檜的功德超過了古代的賢相和圣人,把秦檜吹捧成“元圣”(古往今來第一圣賢)。
為了掩蓋自己的滔天罪惡,奸相秦檜及其黨羽還大肆篡改歷史檔案以文過飾非。在秦檜長達十四年的專權期間,秦檜始終以宰相兼領“監修國史”、“專元宰之位而董筆削之柄”,并指派其養子秦熺主編南宋國史編年體的日歷和實錄,極盡篡改史實之能事。
秦檜在史館中大力安插親信,秉記事之職者“非其子弟即其黨羽”,“凡論人章疏,皆檜自操以授言者,識之者曰:‘此老秦筆也’”(《宋史》卷473《秦檜傳》)
《宋史》卷473《秦檜傳》記載:“檜乞禁野史。又命子熺以秘書少監領國史,進建炎元年至紹興十二年《日歷》五百九十卷。熺因太后北還,自頌檜功德凡二千余言,使著作郎王揚英、周執羔上之,皆遷秩。自檜再相,凡前罷相以來詔書章疏稍及檜者,率更易焚棄,日歷、時政亡失已多,是后記錄皆熺筆,無復有公是非矣。”
這條記載表明:自紹興八年(1138年)秦檜再相之后,南宋官史由秦檜養子秦熺主持修訂,自此“無復有公是非”,而秦熺對南宋官史的篡改,也遠不止于紹興八年之后,此前相關的史料也未逃其手。
從建炎元年(1127年)到紹興十二年(1142年),正是宋金且和且戰,南宋抗戰派和投降派激烈斗爭的盛典時期,包括岳飛從投身抗金戰爭直到被害所經歷的歲月。秦熺在紹興十三年之前就將這部分國史的日歷編撰完成(《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一四八紹興十三年二月月辛巳,《宋史》卷四七三《秦檜傳》)
經秦熺之流斧削之后,官史中“凡所記錄,莫非其黨奸諛諂佞之詞,不足以傳信天下后世”。紹興三十三年,南宋史宮張震上奏說:“自建炎元年至紹興十二年,日歷已成將五百九十卷,多所舛誤。”(《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一九八,紹興三十二年閏二月丙戌)。后來有個叫徐度的官員看了以后,也唯有“太息而已”(《揮塵后錄》卷一)。
秦檜獨相期間,大量起用了自己的子孫與親朋,他們成了秦檜相黨的重要組成部分和秦檜排斥政敵的一支重要力量,秦檜養子秦熺則又成了秦檜掌握宋高宗“起居動息”、監視皇權和控制百官的最直接的耳目。
秦檜養子秦熺先由秦檜推恩補官,紹興十二年(1142)中進士第,通判臨安,兩個月后,便人觀為秘書郎;同年九月,升秘書少監,十月,崇政殿說書;紹興十五年(1145)十月,除翰林學士,二月兼侍讀;后遷少傅、少師,封嘉國公。秦熺與其父秦檜一樣,成了南宋朝廷中的執政級高官。
除了秦檜養子秦熺,秦檜之兄秦梓也以紹興十一年(1141)十二月,入朝為官,任秘書少監,次年十月,升侍讀;另有秦檜弟秦棣、兄子秦昌、秦垣、三孫秦塤、秦堪、秦坦等,均在秦檜獨相期間,入朝為官;秦檜妻黨王氏一門甚眾,加上其子秦熺妻黨曾泳、其孫秦塤岳父高百之、其侄秦垣岳父丁簍明,有數十人之多,他們與秦檜的其他黨羽一起為秦檜抑制異論,并大興文字獄,實行“文禁”和“語禁”,全面實施其專橫獨斷的相黨政治,建構了一張巨大而又嚴密的網絡。
事實表明,秦檜黨羽布滿朝野,其黨勢力,堅如磐石,也即上述朱熹所說“舉朝無非秦之人”,連宋高宗趙構也“更動不得”!
作為南宋四大權奸(秦檜、韓陀胄、史彌遠、賈似道)之首的秦檜,遠不止是皇帝的一條狗這么簡單。宋代野史、正史以及宋人其他著述中關于秦檜架空宋高宗的記載不勝枚舉:
南宋史官徐自明《宋宰輔編年錄》記載:“法寺禁系公事,并不遵用法律,唯視秦檜一時之私意,死則死之,生則生之。笞、杖、徒、流, 一切希望(秦檜)風旨。故檜權益重,勢益盛,天下之人益畏而忌之。”
南宋史學家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記載:“命官犯罪,勘鞫已經成,具案奏裁。比年以來,多是大臣便作“已奉特旨”,一面施行。自今后,三省將上取旨”“知有秦檜,而不知有朝廷”“生殺廢置,惟己所欲”。
南宋史家呂中《中興大事記》記載:“ (帝)親近儒生之時,檜(秦檜)慮其有所浸潤,于是以熺(秦熺)兼侍讀,又以巫伋為說書。除言路者,必預經筵,以察人主之動息”。
南宋史學家徐夢莘《三朝北盟會編》卷208《林泉野記》記載:“ 御前諸處,奏到絕少,乃是檜意。”
南宋學者葉紹翁《四朝聞見錄》記載:“秦檜欲脅君固寵金人,又藉之以堅和好,盟書所載,不許以無罪去首相,故誣以侮兵云。”
南宋學者周密《齊東野語》記載:“ 檜暮年,頗有異志。”
南宋大學問家朱熹指出:“秦檜之罪所以上通于天,萬死而不足以贖買,正以其始則唱邪謀以誤國,中則挾虜勢以要君,……而末流之弊,遺君后親,至于如此之極也。”(參見《朱文公文集》卷75《戊午讜議序》)
朱熹指出:“高宗初見秦檜能擔當得和議,遂悉以國柄付之,被他入手了,高宗更收不上。高宗所惡之人,秦引而用之……高宗所欲用之人,秦皆擯去之,舉朝無非秦之人,高宗更動不得。”(《朱子語類》 卷131)
朱熹還指出:“故相秦檜歸自虜廷,久專國柄,內忍事仇之恥,外張震主之威。以恣睢戮善良,銷沮人心忠義剛直之氣;以喜怒為進退,崇獎天下佞諛偷惰之風。究其設心,何止誤國!岳侯既死于棘寺,魏公復竄于嶺表。連逮趙汾之獄,蓋將掩眾正而盡誅;徘徊漢鼎之旁,已經聞圖九錫而來獻。”(參見《朱文公文集》卷99《除秦檜祠移文》)
紹興十一年(1141年),作為南宋三大將之一,見利忘義的小人張俊曾經追隨秦檜,與秦檜合謀殺害了岳飛,排擠了韓世忠,之后獨掌南宋樞密院,張俊原本以為自己從此可以穩坐釣魚臺。但是秦檜對張俊也不放心,不愿把軍權交給張俊,而要由自已獨攬。
岳飛遇害之后,秦檜立即唆使其黨羽江邈彈劾張俊,說張俊圖謀篡奪皇位。宋高宗趙構出面擔保張俊『無謀反之事』,放了張俊一馬。但是把全國的最高軍權交給武將掌握,宋高宗也不放心,于是就乘機讓張俊罷職賦閑,『由是中外大權,盡歸秦檜』(《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147,紹興十二年十一月癸巳)。至此,宋高宗趙構基本完成“軍政改革”,又回到祖宗“文官統軍”的老路上。
秦檜初試得手,即開始著手結黨營私。秦檜自立門戶,收攬奸佞,排除異己,陷害忠良,架空宋高宗趙構,獨掌朝綱。“由是中外大權盡歸于檜,非檜親黨及昏庸諛佞者,則不得仕宦,忠正之士,多避山林間”,南宋的整個國家機器圍著秦檜一個人運轉。秦檜還派人監視宮中,甚至收買了宋高宗趙構的內侍以及御醫王繼先,窺伺宋高宗的舉動,宋高宗趙構的一舉一動都受秦檜掣肘。
宋高宗趙構原先以為秦檜無一兵一卒,雖然貪點撈點,但終成不了大氣候,等到發現秦檜之奸險叵測時,局勢已變化了,“殿堂之上,莫非秦氏朋黨;朝野沖要,無不檜賊爪牙”。再看看自己,“中興班底”或殺或貶,削剝已盡,特別是殺害岳飛,令海內失望、士民崩心,當年在河北相州振臂一呼天下云集的場面,再不會出現了。
秦檜“性陰險如崖阱,深阻不可測”,秦檜權傾中外、咄咄逼人,對宋高宗趙構壓迫不止。宋高宗趙構畏懼秦檜,有時見面竟至慌張不能自持,甚至天天在靴中藏一把匕首以備不測,但表面上還得對秦檜極盡巴結討好之能事。
宋高宗趙構懊悔不已:倘韓世忠、岳飛有一人在,秦檜安敢如此猖狂?好在秦檜沒有篡位自立的社會基礎,宋高宗趙構心里多少有點兒慰藉。
熬到紹興二十五年(1155年)十月,秦檜病重,宋高宗趙構登門探視,實則是查看真假虛實。秦檜已病得口不能言,惟流涕淋浪。秦檜兒子秦熺狂妄不知深淺,奏請代居宰相為誰,宋高宗趙構氣不打一處來,丟下一句:“此事卿不當與。”說罷拂袖而去。回到大內,趙構立刻令人草詔,搶在秦檜斷氣之前,將秦檜祖孫三代全部免職。秦熺正在指使大臣奏請自己為相,聞詔大驚失色。當夜,秦檜病死,年66歲。這一年趙構49歲,岳飛被害已14年。
秦檜晚年“頗有異志”,也就是有篡奪皇位的野心,但秦檜暫時沒有輕舉妄動。這主要是因為:宋高宗不是無能之輩;趙宋王朝經過將近兩百年的統治,根深蒂固,得到大多數人的認同;最關鍵的則是,南宋臣民對秦檜恨之入骨,秦檜不得人心,缺少篡位的社會基礎。
考慮到改朝換代的巨大成本和風險,萬一有閃失,將招來大禍,故秦檜及其黨羽雖然控制了南宋朝政大權,但是還是不敢輕舉妄動!
秦檜其實很想效法西漢的王莽,所以他千方百計地阻止宋高宗立年長而又英明的趙瑗(即后來的宋孝宗)為皇太子,秦檜原本想等宋高宗駕崩之后,由他秦家找個幾歲毛孩當傀儡皇帝,然后再一步步地取而代之。可惜秦檜活不過比他年輕十八歲的宋高宗,秦檜的陰謀最終落空!
看過以上掃盲材料,大家還會認為秦檜是在“背黑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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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件一:
早在公元1127年,宋高宗登基不久,就不斷遣使去金國,卑辭厚禮,一意求和。但金國最初兵力強盛,一心想吞滅南宋,根本不肯承認南宋的重新立國。
公元1129年(南宋建炎三年,金國天會七年)秋,在宋高宗趙構接連向金國最高統治者上書乞哀之際,金國女真貴族們又出動了大軍,還帶上在燕、云、兩河等地強征的剃頭簽兵,以完顏兀術(漢名宗弼)和完顏撻懶(漢名昌)為統帥,分兵數路,再次大舉南侵攻宋。
到了公元1130年(南宋建炎四年,金國天會八年),宋金戰爭形勢發生轉變,金軍進犯江南地區,長途奔襲,戰線過長,金兵所到之處不斷遭到南宋愛國軍民的英勇抵抗,金軍傷亡慘重,而占領的地區又不能鞏固,無法立足。
在金軍主力進攻江南的時候,中原淪陷區內的原宋朝軍民也紛紛聚眾抗金,“江北之民,誓不從敵,自為寨柵,群聚以守者甚眾”。
建炎四年(1130年)間,金軍攻占了宋朝東、西、南、北四京,以及河北、河東和京東路的全部,京西和陜西各路的大部。女真貴族吞噬如此廣闊的地域,一時難以消化。尤其是,北方廣大地區的原宋朝民眾不屈不撓的反抗斗爭,使金人不得安寧。
在北方的廣大地區,始終是烽火連天,義幟遍地。北方人民為著故土的光復而奮戰不息。
種種跡象表明,單純靠軍事手段,是不可能滅亡南宋的,金國女真貴族們于是放棄了在短期內消滅南宋政權的不切實際的計劃,要轉回頭去,去傾力經營已經占領的中原和華北各地。
于是,金國女真貴族們就決定實施新的對宋策略:(一)扶立早已投降金人的南宋濟南府知府劉豫為“大齊”傀儡皇帝,將中原和陜西地區交給偽齊統治,把它作為宋金之間的緩沖地帶;(二)金軍集中兵力攻取西北,圖謀先奪取秦川五路(秦鳳路、環慶路、涇原路,熙河路、鄜延路),然后從陜西進入四川,順流而下,從而形成對南宋的迂迥大包圍;(三)采用“以和議佐攻戰,以僭逆誘叛黨”的謀略。
所謂“以和議佐攻戰”, 其實“和議”是一種煙幕彈,是想誘惑南宋王朝放松警惕,喪失斗志,最后乘機一舉而滅之,所以“和議”僅僅是金朝作為侵宋戰爭的一種輔助手段而已。
所謂“以僭逆誘叛黨”, 就是扶立偽齊漢奸劉豫為傀儡皇帝,給予高官厚祿,以此來引誘南宋內部的投降派,分化瓦解,進而破壞抗金斗爭。
金人企圖通過上述三個方面的措施,來達到他們在戰場上不可能達到全部占領和統治南宋領土的侵略目的。
公元1130年(南宋建炎四年,金國天會八年)秋,在江南戰事結束之后,金國女真統治者開始采取“以和議佐攻戰,以僭逆誘叛黨”的新策略(《大金國志校證》卷7)。金國女真人企圖通過這一新策略,來達到他們在戰場上不可能實現目的。
金人所謂的 “和議”其實是一種煙幕彈,是想誘惑南宋王朝放松警惕,喪失斗志,最后乘機一舉而滅之,所以“和議”僅僅是金國侵宋戰爭的一種輔助手段,是為了輔助“攻戰”。
為了實施“以和議佐攻戰”,金國女真人還準備派內奸打進南宋朝廷。為此,金國女真最高決策者于天會八年(1130)在“黑龍江之柳株”開會,會議的中心內容即是商討如何才能滅亡南宋的問題 。
會上,金太祖完顏阿骨打的遠房侄子陳王完顏兀室,擔心“宋氏之再隆”,可是單憑軍事力量又“不可以威取”,于是認為要想方設法從南宋內部進行破壞。他們又進一步地分析了南宋大臣們的情況,認為張浚等人“志在于復仇”,韓世忠等人“則習于兵事”,這些人“勢難先屈”,也不可能為金國女真人所利用(《大金國志校證》卷24)。
于是有人提出:只有派遣在金國的宋臣先歸,對南宋進行威嚇,使之歸順,我們“佯不從而勉強聽之”。大家都覺得這條計謀很好,但派誰合適呢?
有人提出派遣張孝純。金軍統帥完顏粘罕(漢名宗翰,本名粘沒喝)認為不妥,他說:“此人在河東失節,人誰不怨,便去如何得位,得志,只有檜可用”(《腳氣集》)。
完顏粘罕(漢名宗翰,本名粘沒喝)認為秦檜有見識,又能“盡忠”于金國女真人。完顏粘罕(漢名宗翰,本名粘沒喝)還說:我喜歡秦檜這個人,所以才把他“置之軍中”,不到半年,“其言皆驗”,秦檜他不僅已經投靠了我們,而且還提出了“南自南,北自北”的策略。“若縱其歸國,必是得志,可濟吾事”。其他人也覺得完顏粘罕(漢名宗翰,本名粘沒喝)所說的話有道理。
而秦檜自賣身投靠金國女真人后,的確不斷用實際行動表明他是真心實意為其金國主子服務的。在楚州之戰時,秦檜為撻懶勸降宋將的目的雖未達到,但秦檜的行為卻表現了對金國主子的忠心。
金國女真統治者們在經過多次對秦檜“試之以事”之后,認為“南臣貧薄,唯檜溫實”。也就是說,他們對秦檜經過多次考驗以后,對秦檜是完全信賴得過的(《大金國志校證》卷13)。
同時,金國女真統治者們還認為秦檜在靖康末年,給金國上書請存趙氏,成為俘虜,在南宋朝廷里也留下了“忠義”的名聲,是以“天下高之”。有了這件迷人的外衣作偽裝,送秦檜回去,就容易掩蓋其內奸的真面目,而且還能取信于南宋朝廷。
所以, 金國女真統治者們就把決策告知秦檜,“陰以檜約”,要他回南宋后,“俾結和議為內助”(《三朝北盟會編》卷220 )。即是要秦檜南歸充當內奸,從內部破壞南宋的抗金事業。秦檜當然非常樂意,結果女真統治者也就“縱之南歸”了。
為了使秦檜能安全回到南宋,金國女真統治者還作了一番籌劃。秦檜的岳父王仲山有別業在山東濟南,金人就在王仲山的產業中取了一部分給秦檜,作為路費使用(《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38),而且還幫秦檜準備好船只,叫秦檜“乘船艦全家厚載而歸” (《三朝北盟會編》卷208《林泉野記》)。
公元1130年(南宋建炎四年,金國天會八年)十月,秦檜帶著妻子王氏、小奴硯童、小婢興兒以及親信高益恭等一班隨從,乘船滿載著豐厚的財寶,從剛剛被金兵攻陷不久的楚州(今江蘇淮安)投奔漣水軍(今江蘇漣水)宋軍丁襈(同“祀”字)的水寨,恰好被丁襈的巡邏兵捉獲。
為了蒙混過關,秦檜編造了一套謊言,說他是如何如何地殺掉了“金人監己者,奔舟而來”,把自己裝成一副英雄漢的架勢。但是丁襈的部將對秦檜的回來頗有懷疑,認為宋金兩軍正在對戰,秦檜怎么可能帶著全家人并且還帶著這么多的財寶平安無事地從金國回來呢?所以,定然是金國女真人暗中派遣秦檜回來當奸細,“宜速誅之,以絕后患”。
但宋軍參議王安道、機宜馮由義都不同意這樣做,他們極力保護秦檜,認為秦檜是宋欽宗時的中丞,如果殺掉了他,將來南宋朝廷追究起來,對丁撰軍實為不利。這樣,秦檜才免了做刀下之鬼,被送回到南宋朝廷的行在。
秦檜回到南宋朝廷之后,繼續捏造自己如何從金國逃回南宋的謊言。但對秦檜的謊言,當時南宋朝廷的許多官員都表示懷疑。南宋大臣們提出了種種疑問,認為:
第一,當初,何樐、孫傅、司馬樸和秦檜一起被金人押到北方并遭到拘禁,何樐、孫傅、司馬樸三人都不能夠回來,為什么秦檜能夠單獨回來?
第二,從燕山府(今北京地區)到楚州(今江蘇淮安)將近三千里路,在這樣漫長的地帶怎么會沒有金人防禁呢?秦檜又怎么能夠逾河越海而又不被金人覺察呢?
第三,秦檜自稱是隨軍至楚州后乘金人不備而逃走回來的,那么最多也只能是他一個人逃脫,但是他卻能夠帶著妻子王氏以及許多隨從一起逃回。
第四,秦檜說在漣水軍時宋將要殺他,是為要貪圖他的“囊橐”之財,既然他有“囊橐”之財,既然他帶著那么多金銀財寶,又怎么會是逃回來的呢?
對于這一連串的疑問,秦檜是無法作出合情合理的解釋的。南宋朝臣們在議論紛紛之后,大家一致推測說:莫非秦檜在金國“嘗倡和議,而撻懶縱之使歸”乎?這些疑問和推測,都說明了不管秦檜是如何巧妙地偽裝,終究也瞞不住人們雪亮的眼睛。
而這些疑問只有秦檜的密友時任南宋宰相范宗尹和李回為秦檜辯解,范宗尹還不遺余力地舉薦說秦檜忠于趙宋王朝。但疑團卻并沒有消除。
公元1130年(南宋建炎四年,金國天會八年),金國女真統治者在扶立劉豫偽齊政權的同時,又放縱奸細秦檜歸宋。
金國扶植劉豫傀儡政權和派遣奸細秦檜打入南宋朝廷內部,幾乎是同時發動的政治攻勢。前者雖一時頗有聲勢,其實不過是抗金事業的疥癬之疾;后者一時并無成效,卻最終成為斷送南宋抗金斗爭的心腹之患。
附件二:
早在公元1127年,宋高宗登基不久,就不斷遣使去金國,卑辭厚禮,一意求和。但金國最初兵力強盛,一心想吞滅南宋,根本就不肯承認南宋的重新立國。
面對金軍的武力威脅,宋高宗乞和不成,為了自己的性命和皇冠,不得不破格提拔抗金將帥。
南宋初年,時局動蕩、戰事頻繁,朝廷無力也無心限制武將的發展,同時因抗金戰爭的需要,一批原無資歷、默默無聞的年青將領得以發揮自己的才能,成長為燦爛耀眼的將星。岳飛、吳玠就是這批年青將領中最優秀的人物,也是南宋王朝軍功最為卓著的兩位將領。
但是對武將的猜忌和防范,卻一直是趙宋王朝恪守不渝的家規。宋朝政治制度的一大特點,就是實行重文輕武、以文制武,打壓武將的事權,使武將受制于文官。只要出現武將功大、官高、兵多、權重的情況,就會被宋朝統治者視為對皇權的巨大潛在威脅。
只要有戰爭,南宋朝廷就不得不倚重武將,這與宋朝對武將的猜忌和防范的傳統國策相抵觸。
南宋初年外敵入侵、戰亂不斷的特定歷史條件使武將事權增重、威望提高,與宋朝以文制武的傳統國策發生了沖突。宋朝以文制武的傳統國策與武將權力增重之間的矛盾,在南宋初年始終存在。這個矛盾隨著抗金形勢的變化而升降。
到后來,宋高宗趙構出于對武將的防護與猜忌,為了壓制武將、防止武將做大,甚至不惜放棄收復失地,曲膝求和、偏安江南。
在抗金過程中,愛國將領岳飛屢立戰功、威高望重,治軍嚴明、秋毫無犯,深得軍心民心,不僅得到岳家軍將士的愛戴擁護,而且也得到廣大軍民擁護和尊崇。
同時,岳飛既不貪財,也不好色,一向廉潔奉公,一心只想著如何報效國家,收復失地。美人金屋,絲毫不能打動岳飛,其志趣之高遠,可以想見。宋高宗擔心岳飛會有功高震主之威,對岳飛的疑忌愈來愈深。
宋高宗趙構不是圣明的君主,他沒有雄才大略,但他也并非昏庸無能之輩。宋高宗趙構處置軍國大事,雖沒有大智大勇,卻不乏小聰明和小伎倆。
對于像岳飛那樣德才兼備而又卓爾不群的杰出將帥,宋高宗趙構感到自己的能力和威望比不上他,而且對于能否駕馭控制他,也沒有信心。所以,在具有防范武將的傳統的宋朝,宋高宗趙構不僅在潛意識里畏懼岳飛,而且還將其視為皇權的潛在威脅。
由于北方人民的反抗斗爭以及金國女真統治集團的內訌,加上連年侵宋,金國耗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金軍將士厭戰,士氣低落,軍力日弱。而在侵宋戰爭中,金軍又接連被宋軍擊敗,金國統治區內的各地漢人紛紛起兵反抗女真人的壓迫,加之來自北方蒙古的威脅,使兵老氣衰的金國無力繼續打下去。
在經歷了公元1140年和公元1141年幾次大戰的挫敗之后,作為向來驕橫的金國好戰分子,把持金國軍政大權的金國都元帥完顏兀術(宗弼)也不得不承認南宋『近年軍勢雄銳,有心爭戰』(《三朝北盟會編》卷215《征蒙記》)。意識到宋金雙方戰略態勢已經發生逆轉之后,兀術采取的策略是,一邊虛聲恫嚇,一邊放出允許和談的信息。
金國統帥完顏宗弼(兀術)要講和,這當然是宋高宗、秦檜求之不得的。但宋高宗、秦檜卻又感到議和的最大障礙是來自那些握有重兵的宋軍大將們。宋高宗、秦檜明白,收回宋軍諸大將兵權和與金國議和這兩件事情是相輔相成的關系:只有與金人媾和,才能沒有后顧之憂地解除諸大將的兵權;而只有收回諸大將的兵權,才能確保與金國議和的順利進行。
宋高宗趙構要解除宋軍諸大將的兵權,不僅是為要議和,而且更是出于對武將的猜忌和防范。而防范武將做大是趙宋王朝恪守不渝的家規。宋朝歷來就重文輕武,推行以文制武的國策。
紹興十年(1140年),在金國敗盟之后,宋軍取得了空前的勝利,這標志著金強宋弱的形勢已發生了根本的變化。
正因宋金對立的形勢發生了這樣的根本轉變,趙宋政權偏安江南已經有十足的把握,解除諸大將兵權的時機也已成熟。所以,宋高宗趙構就把他這一心思告訴了秦檜,『乃密與檜謀削尾大之勢』(《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146)。
內奸秦檜的心理狀態和宋高宗并不完全一樣。一方面,內奸秦檜一直在不斷地破壞南宋的抗金斗爭,尤其是在金國危難的關鍵時刻,更是要千方百計地來為其金國主子效勞。另一方面,秦檜在南宋朝廷中,正因有金國女真主子作后臺,與金人勾結往來,決意主張和議,才取得了宋高宗的寵信而久居相位,進而爭權奪利。
如果宋軍北伐取得了勝利,金國政權勢必被最終打垮,而秦檜自己也會隨之而失去包括官爵、權力、財富在內的一切,甚至連身家性命都難保。
只有大金國繼續存在下去,并通過和議讓南宋臣服于金國,秦檜才能得到金人的支持,而一心求和的宋高宗也必須倚重秦檜,這樣秦檜的特殊地位才能繼續維持下去。
結果是,金人有所需求,秦檜都無不唯命是從;在議和之后,有了金國主子撐腰,秦檜逐漸成了皇帝無法罷免的終身宰相;而在秦檜的主持下,南宋解除了三大將的兵權,并與金國達成了紹興和議,暫時消除了金軍對南宋的武力威脅,向來猜忌防范武將的宋高宗趙構自此可以無所顧忌地打壓武將,進而消除武將權力增重對皇權構成的潛在威脅。
秦檜及其奉行的妥協求和政策既符合金國女真貴族的利益,又滿足了宋高宗趙構的需要,正因為如此,才有秦檜這個金國代理人存在的價值和意義!
內奸秦檜為要替其金國主子女真貴族效勞,為要適應兀術“乃始講和”的策略,更是『力主和議,恐諸將難制,欲盡收其兵權』(《宋史紀事本末》卷72《秦檜主和》)。因而,宋高宗的主意,正中秦檜的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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