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民族精神說的不好聽,是虛無的、麻木的、妥協的、自我物化的、缺乏良知和信仰的,說的委婉和動聽,是溫和的、寬容的、靈活的、忍耐的、務實經世致用的、忍辱負重的,等等。
中國文化缺乏強大的、堅定的,灌注于全民族每一個人身上的精神信仰力量,在這種意義上,中國沒有民族精神。
在很大的意義上,毛澤東的“文革”在嘗試用強權革命的激進方式,塑造中國的民族精神,因此“文革”的發生,絕不是偶然的個人意志,它適應了中國文化空虛的靈魂對一種強烈精神的需求。
這個精神思想,就是毛澤東思想,毛澤東思想的靈魂就是絕對至善的道德。在新的歷史條件下,毛澤東的道德思想要比孔子的道德思想走得更遠,更加理想,更加“知其不可而為之”。
因為毛澤東更加激進,孔子的中庸之道的道德價值,就相對保守了,落后了,就變成障礙了,因此需要批判孔子。
其實孔子的思想也不乏激進的道德價值觀,毛澤東的“六億神州盡舜堯”的思想,和孔子每個人都能夠成為堯舜的思想是完全相同的。
但是,孔子是務實的,世界本身是矛盾的,因此孔子用“無可無不可”的思想,去適應世界,以中庸之道的道德價值觀,去認識世界矛盾和解決矛盾。
在孔子的言論中,雖然他時時刻刻把人分成君子和小人,但是孔子處理人們思想的矛盾,和人與人之間的矛盾,是用中庸的方式,用說服和教育的方式。
比如孔子多次嚴厲地批評學生宰予,甚至指責宰予到了“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墻不可圬”的份上,但是孔子還是提名宰予是自己的高足弟子,孔子在《論語》中說:“從我于陳蔡者,……,德行:顏淵、閔子騫、冉伯牛、仲弓;言語:宰我、子貢……”。宰予(即宰我)成為“孔門十哲”之一,竟然排名在大名鼎鼎的子貢前面。
孔子溫和的、循循善誘的進行道德品行的教育,雖然老百姓口頭上廣泛的贊許,但是在主觀精神上很難自覺的遵守,這種溫和的善良文化,也根本不能幫助中國人建立剛強的民族精神,中國兩千年的文化已經充分的證明了這兩點。
毛澤東對孔子的這種溫和教育方式進行了激進的革命。毛澤東不僅發現矛盾,強調矛盾,更突出的是用無情斗爭的方式去解決矛盾,甚至試圖消滅矛盾。
“多少事,從來急;天地轉,光陰迫。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四海翻騰云水怒,五洲震蕩風雷激。要掃除一切害人蟲,全無敵?!?BR> 毛澤東以上的詩句,曾經響徹中華云霄,這是典型的毛澤東思維風格,它如同孔子格言,言簡意賅,但也同樣表明了他與孔子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思想方式和價值觀,是涇渭分明,天壤有別。
孔子的文化是一種主體文化,這種主體文化的邏輯是:個人的主體性只有在尊重他人主體性的前提下,得到反推,才能夠實現自身的主體性。
但是孔子文化的這種主體性,又太抽象,或者說空洞和不切實際??鬃拥闹黧w性文化,專制政治可以采用,民主政治也可以采用,但是這兩種政治體制下,這種主體文化的思想效果是天壤之別的。因此孔子超越了,或者說回避了社會實際中的主體與主體之間實力懸殊的不平等關系,
孔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思想的普世價值,已經被聯合國有關世界文化機構高度評價。這種稱贊,說明在各個國家主權獨立的條件下,孔子的思想可能更加適合代表世界主義的文化。
但是孔子的思想,卻不能夠幫助一個國家形成犀利鋒芒的、鮮明生動的、切實平等的民族文化精神。
孔子的“無可無不可”思想,跟現實的妥協性很強,容易為現實接納,而任何現實都是統治者掌握話語權,因此這種妥協性,也就意味著承認了統治者的既得利益,而這種認可,同時也就意味著,認可了社會底層的利益被剝奪。這就是孔子又為什么常常不被民眾喜歡的原因。
民族精神文化形成的一個最基本因素,是要具有一種每個國民能夠得到的切實平等的精神和利益,這種利益有的偏重于政治精神利益(如宗教文化和西方文化的人權),有的偏重于經濟利益(如“文革”中的平均主義),但是這兩種利益又是可以相互轉換。
只有全民族的國民利益存在一種均等或者息息相關的文化機制,才能形成利益的捆綁: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才不會對民族公共利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如此才能形成民族凝聚力,如此才能強大民族精神。
而我們發現在毛澤東思想中,有這種每個人切實平等的精神和物質利益的存在,這也是中國民眾為什么崇拜毛澤東的根本原因,這將會是一種長期的、甚至是永遠的文化影響。(中國的民族精神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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