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們:大家好,我是金戈鐵馬,《改天換地》系列講座我們進行了178講,今天第179講。今天講講毛主席解讀三垂岡一詩:英雄立馬起沙陀,奈此朱梁跋扈何。
話說毛主席在1964年12月27日下午的中央工作會議結束后回到家中,心情依然不能平靜,一首古詩突然躍出腦海。他以沉重的聲調吟誦道:
“英雄立馬起沙陀,奈此朱梁跋扈何……”
這是他在幾十年前很喜歡的一首古詩,誦罷,卻怎么也想不起來是何時何人所作,于是便在次日凌晨提筆給田家英寫了一封信:
田家英同志:
近讀《五代史·后唐莊宗傳》三垂岡戰役,記起了年輕時讀過的一首詠史詩,忘記了是何代何人所作。請你一查,告我為盼!
三垂岡一詩:
英雄立馬起沙陀,奈此朱梁跋扈何。只手難扶唐社稷,連城猶擁晉山河。風云帳下奇兒在,鼓角燈前老淚多。蕭瑟三垂岡下路,至今人唱百年歌。
詩歌頌李克用父子。
毛澤東1964年12月28日凌晨
寫罷,他吩咐值班衛士將信送與田家英;又拿過3張印有紅線豎格的宣紙,筆走龍蛇,一氣呵成,揮灑出了一幅令不少書法家拍案叫絕的毛體書法作品——《三垂岡》。
大凡有較高文化素養、有詩詞功底的人,在愉悅或激憤或悲痛的狀態下,每每有相應的警句、格言會不期而至地浮現在腦海,于是便低吟淺唱,或奮筆疾書。歷史上的一些書法杰作也正是在這種情況下產生的,如王羲之的《蘭亭集序》,顏真卿的《祭侄文稿》,便是最好的證明。毛主席的《三垂岡》也屬于這一類書作。這類書品淳樸厚重,渾然天成,絕沒有那些風月派乃至當今學院派的矯揉造作且自以為高明的小家子氣。
毛主席誦詩中“朱梁”的朱,是指在五代初期建立后梁的朱溫。此人乃唐末黃巢所領導的農民起義軍中的無恥叛徒。毛主席在批《舊五代史·梁書·太祖本紀》時曾這樣寫道:“朱溫處四戰之地與曹操略同,而狡猾過之。”而他在批《通鑒紀事本末·后唐滅梁》時則寫道:“生子當如李亞子”。李亞子就是李克用的兒子李存勖的小名。
經田家英找專家查閱,《三垂岡》一詩是出自清朝詩人嚴遂成的《海珊詩鈔》。毛主席所書有兩字與《海珊詩鈔》不同,即第四句中的“猶”字在《詩鈔》中為“且”,第七句中的“下”字在《詩鈔》中為“畔”。但是,清人袁枚的《隨園詩話》中所引的《三垂岡》一詩,卻與毛主席記憶中的完全一樣。毛主席驚人的記憶力,深深地為后來的專家所折服。
再說12月28日下午,毛主席在人民大會堂河北廳繼續主持召開中央工作會議。他在羅瑞卿、陳毅、謝富治發言之后,就《十七條》中的第一條和第十六條內容,批評了劉少奇的兩個提法,他說:
“我們這個運動,它的名稱就叫做社會主義教育運動,不是叫做什么四清四不清教育運動,不是什么黨內外矛盾交叉或者敵我矛盾和人民內部矛盾交叉的教育運動。”
毛主席進一步批評說:
“這種提法沒有說明社會主義教育運動的根本性質,沒有說明是什么社會里的四清和四不清的矛盾,也沒有說明是什么黨的內外矛盾的交叉,也沒有說明是什么歷史時期、什么階級內容的敵我矛盾與人民內部矛盾的交叉。從字面上看來,所謂四清和四不清,過去歷史上什么社會里也可能有。所謂黨內外矛盾交叉,什么黨派也可能有。所謂敵我矛盾和人民內部矛盾交叉,什么歷史時期也可能有。這些都沒有說明當前矛盾的性質。因此,不是馬克思主義的。只有這個提法才是馬克思主義的,即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的矛盾。這個提法是符合黨的七屆二中全會以來,關于整個過渡時期存在著階級矛盾、存在著無產階級和資產階級的階級斗爭、存在著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兩條道路的斗爭。忘記十幾年來我黨的這一條基本理論和基本實踐,就會走到邪路上去。”“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的矛盾是重要的矛盾,概括了問題的性質。重點是整黨內那些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
接著,劉少奇、周恩來、鄧小平等人對《十七條》提了一些修改意見。毛主席見大家沒有什么意見了,就說:
“我是沒有話了。如果還要講幾句,就是請你們回去找黨章看一下,憲法第三篇也看一下,那是講自由民主的。這里有兩個人——”
他指著劉少奇、鄧小平說:
“現在,你們一個不讓我來參加會議,一個不讓我講話。”
會場里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毛主席所說的“一個不讓我參加會議”,是指鄧小平曾經以毛主席身體不好為由,說沒有什么重要事,勸他不要參加會議。他所說的“一個不讓我講話”,是指劉少奇在12月27日下午會議上打斷了他的話。
“這里有兩本書——”毛主席說著,拿出了兩本書,搖動著手中的《中國共產黨第八次全國代表大會文件》說:“作為黨員我有開會權。”
他又搖動著《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說:
“作為公民我有發言權。《中國共產黨第八次全國代表大會文件》第100頁到104頁,你們去看一看。不要犯法呀,自己通過的,又不遵守。《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第三篇第一條,這個條文叫第85條,中間講到,‘在法律上一律平等’。然后第87條講到,‘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有言論、出版、集會、結社、示威的自由。’比如我們這些人算不算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如果算的話,那么有沒有言論自由?誰不準許我們和你們講幾句話?有沒有出版自由?現在文化部它就只許那些人有出版自由。這個出版機關,我看得整頓一下,許多抓在壞人手里。集會自由,譬如我們現在這個河北廳不是在這里集會嗎?這叫集會吧?不算呀?”
周恩來插話說,算集會。毛主席接著說:
“還有結社。現在我們要結社,就是要把那些四不清太嚴重的人弄出去,要結一個共產黨。要把支部整頓好,把基層黨委整頓好,把各級黨委也整頓好。這叫結社。游行、示威,早幾天我們不是在天安門搞過游行示威嗎?那是反對美帝國主義侵略剛果。我是歷來贊成對于我們官僚主義者舉行游行示威的。”
毛主席最后問大家:
“同志們有話沒有?有話則長,無話則短。不要耽誤你們的時間,我又變成個官僚主義。”
會議結束后,江青請陶鑄、曾志夫婦在人大小禮堂觀看《紅燈記》。開演前,他們在休息室見到了毛主席。毛主席問陶鑄:“你們的會開完了嗎?”
按照原定計劃,中央工作會議在12月28日下午印發《十七條》后,就準備結束。而這個發放《十七條》的結束會議,劉少奇等人竟沒有通知毛主席參加。毛主席聽陶鑄說會議已經結束了,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生氣地說:
“我還沒參加呢,就散會啦?有人就是往我的頭上拉屎!我雖退到二線,還是可以講講話的么!”他又問陶鑄:
“你們開會的人是不是都已經走了?”陶鑄回答說:
“有的已經走了。”
毛主席的火氣更大了,轉身對汪東興說:“告訴他們,走了的趕快回來!”
12月31日,中共中央辦公廳對全國各地發出緊急通知,說《十七條》“中央正在修改,停止下發,并由各級領導自行將文件銷毀”;中央工作會議在1965年元旦后繼續召開。
12月31日這一天,毛主席在“對陳伯達同余秋里談話記錄稿的批語”中寫道:
印發給中央政治局、國務院副總理各同志看看。形而上學在我們黨內盛行,辯證法拋到九霄云外,連一些大老爺也在所不免。現在應該是想一想這個問題的時候了。
毛澤東1964年12月31日
1965年1月間,毛主席為修改1941年撰寫的批判王明“左”右傾錯誤路線的“九篇文章”,將舊書稿印發給一些中央領導人征求意見(關于“九篇文章”,本錄中還要多次提到,請讀者注意),他在批語中寫道:
“……其中又提了總理的名字,也應該刪掉,因為總理一生正確比錯誤多得很多。此文過去沒有發表,現在也不宜發表,將來(幾十年后)是否發表,由將來的同志們去作決定。”
1965年1月3日,第三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選舉國家領導人,劉少奇繼續當選為中華人民共和國主席。人大這邊的會議一結束,劉少奇立馬趕去參加毛主席晚上主持召開的中央政治局常委擴大會議。
1月3日晚,毛主席在中央政治局常委擴大會議上不點名地批評劉少奇,他說:
“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死開會。有的同志提出打殲滅戰,怎么打?集中15000人,搞一個小縣,28萬人口,搞幾個月還搞不開。學習文件40天,不進村。我看是搞了繁瑣哲學。我不贊成這種學習,到農村可以去學嘛。”
毛主席講的這“一個小縣”,指的是河北省新城縣。他接著說:
“我跟前一個警衛員寫信來說,學了40天文件,根本沒有學懂。下去兩個禮拜之后,才弄清了一些問題。聽說還有好多怕,怕扎錯根子,怕住錯人家,怕干部搗鬼。怕這個,怕那個,那怎么行?
你一個新縣城,28萬人口,下去15000人,還說人少了。哪里來這么多的人?我看是人多了。你只依靠工作隊,為什么不依靠那個縣的二十幾萬人?比如28個人有一兩個是壞的,還有二十六七個是好的嘛。為什么不依靠這些人?如果依靠好了,我看十幾個人就行了。可能十幾個人不行,但我們革命從來不是這么革的。你15000人扎根串聯,為什么扎根串聯!冷冷清清。扎根串聯,冷冷清清,這個空氣太濃厚了。這種集中力量打殲滅戰,我看殲滅不了敵人?,F在這個搞法同我們過去搞的不一樣。我看方法要改。要那么多工作隊干什么?”他扭過臉問劉少奇:
“你在安源不就是一個人去的嗎?反人家右傾,結果自己右傾。應該一進村就宣布幾條,開門見山。一條是對社員宣布,我們不是來整你們的,我們是整黨、整干部隊伍,不是整社員。對干部也要宣布來意。生產隊、大隊、公社干部,無非是大、中、小、無,多吃多占,有多的,有少的,也有沒有的。貪污幾十、百把塊、兩百塊的,你們自己講出來,能退就退,不能退的,群眾批準,拉倒!其他貪污盜竊、投機倒把,大的怎么辦?坦白退賠好的,不戴帽子,千把塊的也可以赦免。表現好的,群眾同意的,還可以當干部。”
與會者聽毛主席如此一說,紛紛議論起來。毛主席待大家平靜下來以后,接著說:“真正的領導人要在斗爭中才能看得出來。你在訪貧問苦中看得出來?我不相信。要開大會搞斗爭。地縣社三級開大會搞斗爭,而不是讀文件。總之,要相信群眾,依靠群眾,領導群眾起來斗爭,在斗爭中群眾會造出他們的領袖來。一是不要讀文件,二是不要人多,三是不要那樣扎根串聯。一去就開會,有事就開,無事就散。開會不要太長,有話則長,無話則短。要讓群眾去搞。不相信群眾,只相信工作隊,不好。四清,要給群眾講清楚,是清干部,清少數人,不清社員。有不清者清之,無不清者不清。沒有虱子就不要硬找。要革貪污盜竊、投機倒把分子的命。要搞大的,小的要刀下留人。反革命分子也要整那些最壞最厲害的。”
與會者都表示同意毛主席的意見。鄧小平也說:“方法問題很重要,我贊成主席的意見。”
同志們:毛主席引用清代嚴遂成創作的《三垂岡》一詩值得一讀,該詩寫李克用的崛起,但制止不了朱溫的飛揚跋扈。寫李克用忠于唐室,雖然不能恢復唐朝社稷,但也不甘心朱溫的篡唐,退保自己的封地與朱溫分庭抗禮。寫了李克用置酒三垂岡的故事,寫了他對后人的希望。結尾發表感概,借《百年歌》聲,表達了對李克用的崇敬之情。全詩雖然只有短短五十六字,卻氣勢宏闊,寫出了李克用父子氣蓋萬夫的英雄風貌。毛主席引用這首詩表明了作為一個馬克思主義者堅持正義與錯誤路線斗爭的意志和決心!
謝謝聆聽,下期待續,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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