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從馬克思主義的角度出發,僅對這句話本身進行分析并提出反對意見。人的立場具有復雜性,因此,我不揣測引用者的立場。
一些人試圖混淆俾斯麥的“真理只在大炮射程范圍之內”與毛澤東的“槍桿子底下出政權”。實際上,這兩句話在本體論上的含義完全不同。“槍桿子底下出政權”是事實判斷,并不涉及任何價值。也就是說,槍桿子底下既可以出現“好的”政權,也可能出現“壞的”政權。無產階級的槍桿子出無產階級的政權,法西斯的槍桿子出法西斯的政權。我認為這是作為馬克思的“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的延伸,“批判的武器”代表著理論,也就是筆桿子,“武器的批判”代表著暴力,也就是槍桿子。發展理論固然重要,但真正的革命關鍵在于掌握群眾并發展出武裝力量。關于是否能“和平過渡”的問題如果有機會值得展開討論,因為很多人似乎對此抱有幻想。無論如何,我想要表達的是暴力機關本身是中性的,取決于誰掌握它,以及它服務于誰。
然而,俾斯麥提及的真理概念意味著這句話是價值判斷,因為真理是值得追求的。通過簡單的三段論就能看出其中的謬誤:真理是值得追求的,“大炮”是帶來真理的唯一手段,所以我們應該創造更多的“大炮”。不必看一個國家的政權掌握在誰手里,只要看它的軍隊是否龐大,看它的武器是否先進,就能判斷它是否代表了真理,那么美國就是當今世界的真理,以色列就是中東地區的真理。強權雖然能夠壟斷對真理的解釋權,但并不意味著它代表真理。這句話也僅僅是諸多“強權即正義真理觀”的其中之一,是一種大國沙文主義的思想體現,與馬克思主義相對立。馬克思主義的真理觀是從辯證唯物主義的角度出發,是相對真理和絕對真理的辯證統一,是具有客觀性的。真理本身是沒有立場的,但是人難以超越立場去闡述和運用真理,有機會也是值得討論的。
落到實處,在無產階級專政下,暴力機關是維護政權的基石,因此對它的大力發展是值得肯定的。同時,檢驗政權是否代表無產階級的利益就變得至關重要了,這是一個非常棘手且復雜的話題。
2024年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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