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美國工會衰落的各個角度來看,無不與資本手段掛鉤。資本家通過拙劣的手段使得工人的大本營受到打擊。加上私有制度的存在,導致官員、上層貪污腐敗屢見不鮮,導致工會幫助工人的程度十分有限。
美國工會的衰落與工聯主義路線最終影響的只能是美國的無產階級革命,資本永遠是逐利的。在資本主義社會中。無論用什么樣的道德約束,資本仍舊不會死去,只有實現社會主義革命,才能保證無產階級的權利。
美國工人曾經通過階級斗爭(尤其是受馬列主義的影響的人和運動)讓大資本妥協過,這也是美國能鞏固其最強發達國家地位的原因之一:有充足的有效需求。然而,資本主義是永遠會變本加厲的剝削的,這是它的客觀規律,它必須想方設法讓利潤率大于0。文章也以美國工人目前的處境證明了這一點,工人的待遇正在急劇下降。所以說在不摧毀資本主義的前提下是不可能徹底解放工人的。
冷戰結束以來,美國工人運動不斷遭受挫折。雖然美國生產率在1979年至2019年間增長了70%,但同期勞動者工資僅增長了12%。美國工會會員從1983年的20.1%下降到2018年的10.5%,美國1.3億勞動者中,僅不到1400萬人具有工會會員身份。
形勢不容樂觀。在美國,可以說,一個“保守派”和“自由派”對工人運動“左右夾攻”的局面正在形成——雖然自稱保守,但它們無法實現多數人的“美國夢”;雖然自稱自由,但它們連“八小時工作制”也無法(或者說不愿)保障,一些州甚至重新將“雇傭童工”合法化。根據美國勞工部數據,約有50萬童工正在美國各地的工廠沒日沒夜地工作著。拋開勞動者的權益不談,那么所謂的“保守”和“自由”便不值一提,不過是各自既得利益群體的道德牌坊。
工人越來越受到剝削,而他們保護自己的主要組織卻在衰落。
美國工會衰弱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包括但不限于:
1、全球化和技術變革的影響。全球化和技術變革導致許多企業傾向于將生產和服務外包到低成本國家或使用自動化設備,這使得許多工會所代表的行業受到了沖擊。例如,我們中學時代地理課本常講的五大湖工業區,自從美國步入以第三產業為主導的經濟體系后,這些地區的重工業紛紛衰敗,成為了鐵銹地帶(Rust Belt)。資本家(資本增殖)所需要的勞動力減少,這對于建立在資本主義生產體系上的工會而言是釜底抽薪。
2、國內外政治環境的改變。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羅納德·里根政府對工會實行了一系列限制,同時對資本家的權力進行了擴大,這進一步削弱了工會的地位和影響力。例如,1981年,為了迫使聯邦航空提高航空管理人員的工資和縮短退休年限,工會領導了三天的大罷工,里根政府采取了非常強硬的手段,解雇了罷工人員,并吊銷了空中交通管制人員的從業執照,這些人員終身不得成為聯邦雇員。資產階級加緊了向工人階級的進攻,除了法律上、政治上打擊工會,限制和破壞工人結社自由和集體談判權利外,還有一個重要措施,即美國政府改變了戰后以來的經濟社會政策,不再以實現“充分就業”為首要目標,而以反通貨膨脹為首要任務,這削弱了工會集體談判的能力。工會以保住會員的工作崗位為主,不敢輕易要求改善待遇或組織罷工,美國工會陷入了沉寂。
3、資本家采取種種上不得臺面的方式反對工會。許多雇主采取非法手段打壓工會,包括威脅和辭退工會成員、干涉工會選舉和組織工會抗議等。例如,美國最大的零售商沃爾瑪多年以來一直在對抗美國聯合食品與商業工人工會,無論旗下哪家超市出現了工會的宣傳材料,沃爾瑪總部的特別工作小組一定會在24小時內抵達這個超市,進行反工會的宣傳活動——它們還會專門展開培訓,教育工人如何“看穿工會的本質”。中美兩國資本家同流合污,在美國俄亥俄州建廠的曹德旺曾放言:“如果(本廠工人)加入工會,我就關閉工廠不做了。”
4、工會本身的問題。有些工會自身存在領導層腐敗、管理不善、靠近資本家、與政府抱團、勞資糾紛過多等問題,工會的負責人們日益資產階級化,以致有人將“大工會”(Big Labor)與“大資本”(Big Capital)并列為勞動者的對立面。這些問題導致很多工會失去了勞動者的信任,會員數量和財政來源減少。早在60多年前,美國參議院就曾組織特別委員會,調查工會內部的違法和敗德現象,結果發現國際卡車司機兄弟會主席大衛·貝克從工會經費中挪走37萬美元之多,供個人開銷之用。貝克服法之后,其繼任者詹姆斯·霍法的做法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公然表示,“銀行家、商人和政客都利用犯罪獲益,工會領袖如果不去運用黑社會的力量就是‘傻瓜’。”
腐敗的、沾染官僚主義習氣的傳統工會日益淪為資產階級國家的統治工具——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改良主義的結局就是其中的投機者和統治階級合流。社會矛盾越是尖銳,這一本質暴露的越是充分。
工會制度的衰落,并不意味著工人斗爭的要求少了,也不意味著客觀的階級矛盾在消失。相反,美國的資本主義體系又面臨著危機,美國的無產階級又在血水里摔跤。
應當審慎對待美國無產階級的斗爭策略,目前來看這是一條改良主義路線——試圖在不觸動資本主義制度的前提下,借助于資本主義法制范圍內的一系列政策,調和階級矛盾,改善無產階級待遇。這種策略使得美國工人運動的興衰與資本主義的周期性爆發的危機共振,工人運動的聲勢成了美國經濟情況的“體溫計”。要明確的是,美國無產階級的成就都是通過絕對的斗爭取得的,隨著美國國內貧富差距的進一步分化和國際資產階級之間斗爭的加劇,這種工聯主義路線將拖累美國的無產階級,乃至于為美帝國主義者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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