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有一種廣為流行的觀點,我們的國家和其他國家的關系是基于“現實的需要”。簡單來說,如果我們有需要就建立關系,如果沒有需要,就不會建立關系。國與國的關系就建立在彼此需要的基礎上了。
這個貌似正確的觀點,卻是不正確的。
馬克思在《神圣家族》中有一段論述人與人之間的“需要”的觀點,而且是從需要上升到誕生國家的高度。馬克思說:
確切地和在散文的意義上說,市民社會的成員根本不是什么原子。原子的特性就在于它沒有任何屬性,因此也沒有任何由它自己的本性必然所制約著的、跟身外的其它存在物的關系。原子是沒有需要的,是自我滿足的;它身外的世界是絕對的空虛,也就是說,這種世界沒有任何內容,沒有任何意義,沒有任何重要性,這乃是因為在原子的自身中已經萬物皆備的緣故。就讓市民社會的利己主義者在他那非感性的觀念和無生命的抽象中把自己設想為原子,即把自己設想成和任何東西無關的、自滿自足的、沒有需要的、絕對完善的、極樂世界的存在。非極樂世界的感性的現實是不顧他這種想象的。他的每一種感覺都迫使他相信世界和他以外的其它人的存在,甚至他那世俗的胃也每天都提醒他在他以外的世界并不是空虛的,而真正是把他灌飽的東西。他的每一種本質活動和特性,他的每一種生活本能都會成為一種需要,成為一種把他的私欲變為對他身外的其它事物和其它人的癖好的需要。因為一個人的需要,對于另一個擁有滿足這種需要的資料的利己主義者來說,并沒有什么明顯的意義,就是說,同這種需要的滿足并沒有任何直接的聯系,所以每一個人都必須建立這種聯系,這樣就相互成為他人的需要和這種需要的對象之間的皮條匠。由此可見,正是自然的必然性、人的特性(不管它們表現為怎樣的異化形式)、利益把市民社會的成員彼此連接起來。他們之間的現實的聯系不是政治生活,而是市民生活。因此,把市民社會的原子彼此連接起來的不是國家,而是如下的事實:他們只是在觀念中、在自己的想象這個天堂中才是原子,而在實際上他們是和原子截然不同的存在物,他們不是神類的利己主義者,而是利己主義的人。在今天,只有政治上的迷信才會以為國家應當鞏固市民生活,而事實上卻相反,正是市民生活鞏固國家。
馬克思在這里的基本邏輯是,人與人的現實的利益形成社會的真正的基礎,在這里就是市民社會,而這個市民社會又成為國家的基礎。
因此,國家的本質就是人與人的利益的聯系體系。自然,上升到國家的關系,國家與國家的關系也是基于利益的聯系,而不是基于“需要”。
馬克思在這里對“需要”做了兩點重要的批評:
1,需要體現是雙方外在的偶然的關系。馬克思說:“因為一個人的需要,對于另一個擁有滿足這種需要的資料的利己主義者來說,并沒有什么明顯的意義,就是說,同這種需要的滿足并沒有任何直接的聯系”。簡單來說,我這里雖然需要鐵礦粉煉鋼,可是我并不一定需要你那里的礦石。我是有需要,但是我不一定需要你的。這樣,我們的關系就是或然的。雖然你也有出口的需要,可是,你也不一定非得和我交易,也許正因為我要對你的需要,你反倒對我禁運。我們目前和美國的經濟戰,不就是因為我們需要人家的高科技產品,人家反倒不賣給我們,不需要我們的市場了嗎?他們寧可倒閉、破產,產品堆在倉庫里,也不出售給我們。可見,需要,在這里不是產生聯系,而是產生對立、分裂、脫鉤了。認為有需要就要建立聯系,就是生死與共,這是幼稚的想法。
我再舉一個需要而不產生聯系的例子,那就是工人被裁員。工人對資本家是有著最為迫切的需要的,需要資本家給工作崗位,需要資本家給飯碗,可是資本家因為使用了機器,使用了無人化的機器,就大規模裁員了。你需要他,但是他現在不需要你了!這與戀愛中的單相思是完全一致的。你愛的要死要活,可是人家那里完全沒有感覺,該吃吃,該睡睡。你有痛苦,你活該!更可怕的是,我們現在的男生不追求女生,女生寧可老姑娘也不嫁人,本該天然有的需要,我們現在都無法說是有這種需要呢,還是需要消失了!
因此,需要,是不能作為人與人,國家與國家的聯系的基礎的。基于基礎的,只能是現實的利益。
2,需要的觀點是庸俗的。馬克思接著說:“所以每一個人都必須建立這種聯系,這樣就相互成為他人的需要和這種需要的對象之間的皮條匠。”馬克思的這段話怎么看?第一,有需要就要去找滿足的對象,于是人和人之間的關系就建立起來了,但是這種關系是偶然的,就如上面的貿易的例子,我找你,找他都行,只要我的鐵礦粉有了就行。更為關鍵的是,我可以為了我的需要而出賣你——拉皮條。一個國家出賣另一個國家的事情,在國際斗爭中是不少見的。在現實的生活中,就更是常見了。可見,馬克思這里非常痛徹地譏諷這種需要論,背后充滿了背叛和現實的庸俗的短視地投機和利用。
可以設想,如果我們把我國建立在這種庸俗的需要論上來和其他國家建立關系,其他國家會怎么看我們?哦,那一定是一個沒有操守,見風使舵的國家,一個在困難的時候可以出賣我們的國家,一個靠不住的國家,一個根本無法成為抵抗美帝國主義領袖的國家!而現實是,這個形象最像印度。
毛主席當年定下的國策:我們永遠屬于第三世界。就排除了這種看法產生的可能,簡單來說,我們國家對外不是基于“需要”。不是建立在庸俗的國際關系上的。我們永遠屬于第三世界,就意味著我們和廣大第三世界國家不是需要的關系,而本質上是利益休戚與共的關系,是一生俱生,一死俱死的關系,彼此的聯系是必然的,是血肉相連的那種有機的,是真正的共同體。
那么,我們在這個血肉相連的有機體的世界中又處于什么地位呢?《悼列寧》一文中,有一段列寧的看法,非常的精彩:
列寧從來沒有把蘇維埃共和國看作最終目的。他始終把它看作加強西方和東方各國革命運動的必要環節,看作促進全世界勞動者戰勝資本的必要環節。列寧知道,不僅從國際的觀點來看,而且從保全蘇維埃共和國本身的觀點來看,只有這樣的見解才是正確的。列寧知道,只有用這樣的辦法,才能鼓舞全世界勞動者去進行爭取解放的堅決戰斗。正因為如此,列寧這位無產階級英明的領袖中最英明的領袖,還在無產階級專政成立的第二天,就奠定了工人國際的基礎。正因為如此,列寧始終不倦地擴大并鞏固全世界勞動者的聯盟——共產國際。
列寧在這里把蘇聯看做世界上的諸多國家中的一個“環節”。這個環節論,就是把蘇聯放在了和廣大被壓迫民族國家的陣營中,彼此成為一個共同體,而且彼此是分不開的關系。這種環節論,可以說每個國家都是這個共同體中的一個分子,而且是必要的分子,彼此之間可以互相發展,演化,彼此之間的利益,猶如血液一樣是必然地從你那里流到我這里。而不是說是基于需要與否。
從這里看,蘇聯支持廣大被壓迫國家,支持世界反對帝國主義的運動,就是必然的,而不是基于需要這種庸俗外交關系的偶然的立場。
當然,偉大的社會主義蘇聯,已經作古。這個社會主義最后的最堅強的旗幟,反對帝國主義霸權的重擔,已經責無旁貸的落在我們的身上了。
在今天,我們的生產力涉及全球,我們已經是世界最強大的工業生產國,但是這一項,就足以說明,我們和世界各國的關系,不是需要,而是必然。
首先是經濟全球化的生產安排,我們知道,一個最終的產品,需要很多零部件,這些零部件來源于很多國家,每一個國家都成為這個產品的一個生產環節。因此,經濟全球化本身就讓我們喪失了“獨立性”,因此,大家都成為了一個環節,成為了一個中介,成為了一個發展中的要素。
其次,從生產力來說,我們龐大的生產力,必然要求我們向世界輸出商品,我們自己是消費不了的。這種對外的生產格局是基于機器化大生產,不是你可以關起門來的。對外,是我們強大的內在動力的必然結果。
第三,當今的生產力本身已經全球化,比如我們的衛星,就可以為全球服務,而北斗導航衛星,是唯一可以和美國的GPS抗衡的衛星系統,其范圍是囊括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如果我們考慮最近的可以打衛星電話的華為手機,那么,讓你在全世界每一個地方都可以和人建立聯系,只有中國人能做到。因此,我國實際上已經是一個身處世界之中,卻又囊括世界的一個特殊國家了。我們和世界各國早就不是什么需要的關系了。
第四,我們在政治上,在今年也不再是和世界有需要的國家,而是一個走向打倒美帝國主義世界霸權的國家,一個走向和平,勝利的“環節”。正因為如此,廣大第三世界國家才會蜂擁而至和我們建立聯系。這種廣泛的聯系,本身就表明,我們現在和各國不是“需要”的偶然的關系,而是必要的,離開你,地球就玩不轉的關系了。
第五,從戰略上,我們的一帶一路戰略,正是利用我們強大的基建能力,通過陸路交通,海陸交通,將世界各國串聯起來。讓世界各國自然地成為世界共同體上的一個“環節”。我們的這個“一帶一路”的戰略,正是一百年前列寧國家是世界體系中的環節理論的最好實踐!只是不知道俄羅斯方面會怎么想了!
最后小結:馬克思主義的辯證法中的環節的思想,是形成有機整體的思想。如果我們認為世界已經是生死與共,那么,我們就得回到列寧的,也是辯證法的“環節論”上來,而離開庸俗的讓馬克思嘲笑的“需要論”!而我們目前最該成為的是推翻美帝國主義霸權世界的火車頭的那個環節,也只有中國有資格成為這個環節。我們也只有把自己放在這個環節上,我們才能成為世界的中心,我們才能獲得各方面的資源、幫助,也才能給世界各國予真正的幫助。最為關鍵的是,我們只有基于這個環節地位,才能勇猛地帶領世界無產階級推開國際共產主義時代的大門!
因此,隨著國際百年大變局局勢的加速變化,我們該盡早成立如第三國際那樣的共產國際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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