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里的糧食和棉花戰爭(轉)
陳新嘿嘿笑道,“讓商社在天津停止供應棉布、鐵器和糧食,轉為大批采購,把這幾樣的價格抬上去,遼海這邊,水師嚴查走私,收稅提高一倍,商社停止給吳襄供應物資,改為大批囤積。”
“陳專家你可想好了,有這個價差,運河的貨物會自然往天津集中,咱們的財力不足以購買那么多。而且咱們也放棄了一條財路。”
“不會的,等遼西物價暴漲之后,天津的價格也會進一步上漲,會有很多商人在天津高價采購,咱們再把天津的貨乘高價放出去,天津這邊就賺了。”
“然后呢?”
“然后等他們把貨運到遼西之后,咱們突然給吳襄大批供貨,打堊壓遼西的物價,讓那幫商人虧個一塌糊涂,他們可沒有找補的地方,咱們天津賺的,這里虧點也無妨。這群平常在遼西走動的商人垮了之后,其他商人會觀望一段時間,然后緩慢的往遼西發展,遼西會有一個商業空白期,咱們乘機把遼西商業控制,再控制貨運之后,物價都在咱們手上,再把遼西的物價抬上去,輕輕松松把關寧的銀子全都賺回來,關寧物價一漲,加上遼海這邊嚴查這幾項走私,建奴那邊的物價也會跟著暴漲。”
劉民有問道:“要是吳襄不買咱們東西呢?”
“咱們低價給他,他沒有理由不買,他買來之后還能賺后金和蒙古人一筆,他絕對沒有那樣的眼光和情操,用自己的銀子去保護那些商人吧,吳襄還得感謝咱們。”
“好吧,值得試一試。正好張家口的這筆銀子就用來做這個,我再調動一批錢莊的銀子,不過時機得稍晚一些,后金最缺糧的時候是秋收前一兩月,現在是三月,咱們慢慢增加運河的糧食收購量,五六月達到高潮,七月讓糧食達到最高點,你的遼南旅到時也要發動相應的攻勢,逼迫后金動員,影響建奴的秋收,加劇他們糧食的缺乏。高價持續到后金秋收之后,建奴有糧緩解之后,購買的量會下降,咱們再乘機去打堊壓關寧的物價。”
陳新躺上休息用的醉翁椅,舒服的嘆道:“這就是商業網絡的力量,什么東廠錦衣衛,跟商社比起來什么都不是。等到遼東物價暴漲,我看皇太極拿什么養活那些包衣,又如何整合八旗。至于京師那位,我連商社都不用,真把我惹急了,截斷山東任意一處運河,京師就是一座死城。”
“通州有人高價賣糧,聽說賣的最多的是四海商社,其他幾個朝廷大員開的糧店也在收購,京師有消息說流賊去了湖廣,今年糧價一準得漲,但誰也沒想到這么早就漲了。”
“哎,都說胡光熟天下足,流賊去河南的時候咱們就該想到這一節,要是湖廣被禍害,那,那糧價還不得翻一個個,你說,老子咋就沒想到這一節。”
另外一個山東口音的人道:“臨清和德州也在搶糧,南邊的糧船一過來,還沒過鈔關就有人去抬價買,臨清的糧價都一兩六錢了,這幾日還不知又漲了多少,那些糧商在臨清就把糧發了,天津哪里去找貨去。”
“那我說,為啥棉布也漲?老子可不是來買糧的,老子只想買些登萊產的棉布,通州去了說沒有,天津也沒有,難不成就只有濟南府才有,但那里走陸路過來,得貴好多了。”
“天津的棉布也有人收,聽說有一股流寇只往南直隸而去了,這萬一要是守不住,棉布的價翻幾倍也是有的。”
另外一人急道:“誰,您聽誰說的有流寇往江南去了,我聽到的是一路去湖廣,一路還在河南打轉,聽說要打開封。”
“哎,不管打哪里,湖廣和南直隸都亂不得,那價真要是高了,買得起的就少了。”
“你擔心買得起的少了,如今都拿不到貨,大伙還是想想去哪里找貨來。。。”
“這一條假消息改一下,就說建奴今年很快要入寇京師,人馬已經在路上,所以大家都要屯糧。”王二丫用筆勾了一條,對旁邊的盧友說著。
“是,屬下再加幾個地名,顯得真實一點。”盧友飛快的記錄著。
王二丫又看了一條,“流寇已經過了襄陽,你們不妨再夸大一些,就說有一路去了漢中,另外一路連破湖廣大城,漢江沿線全部殘破,湖廣今年恐顆粒無收,江南嘉興府大旱的消息夸大一點。”
盧友得意的道:“是,王總管好計策,這一下整個北直隸都要搶糧,最好蔓延到陜西和宣大去。”
王二丫揉揉發紅的眼睛,“這是陳大人和劉大人定的,我不過把他們的策略細化罷了。”
“那也得王總管來主持才行。”盧友帶著些佩服的道,“光靠咱們商社收購,價格上漲不了那許多,二丫總管你這一出手,臨清以北同時開始采購,引發其他糧商惜售,而且也同時出來搶糧,這樣一來百姓會自發搶糧存在家中,這個數量便無法估量,在短期內運河運力有限,根本無法平抑糧價。”
王二丫此時也有些得意的道:“江南如今不出產糧食,漕糧多來自湖廣和江西,今年流寇一去湖廣,大家都會認為秋糧會歉收,南方也會存糧,待北方糧價大漲,南方亦會引起搶購,這糧價便漲了。至少要等到湖廣和四川秋收后,糧價才會回落,那時候再從南往北慢慢平抑糧價,等到北方糧價回落,已經入冬了,南方糧食也就運不來北方,老娘看建奴去哪里買糧去。”
盧友嘆道:“二丫總管您這招最厲害的,是讓百姓人人驚慌,都在家中多存糧,購買量會在短期突然增長很多,即便咱們不屯糧,糧價也會高漲,昨日的消息,關寧的糧價已經二兩五錢一石。”
“不過你別忘了陳大人和劉大人的目的,首要是打垮那些在遼西做生意的人,你告訴那些家一起屯糧的大商家,大家得統一步調,等到關寧糧價布價大漲再一起出貨,在天津和京師緩緩放糧,把利潤賺足了,偏偏只在遼西壓價,打垮了那些老的遼西商家之后,咱們慢慢再分遼西的好處,分成好商量,到明年就好辦了,遼西那點遼餉都要被咱們賺光。”
盧友有些擔憂道:“那萬一吳襄他們是自己在販糧,到時在遼西。。。”
王二丫滿不在乎道:“你怕什么,他吳襄敢動咱們四海商社不成,他還想不想賺蒙古的銀子了,還想不想要卷煙了,再說咱們一起動手的商家,背后都是朝中大員,吳襄也得罪不起。”
盧友嘿嘿一笑,然后搖搖頭道:“都在二丫總管算中,那萬一朝廷或是天津的衙門來查囤積居奇怎辦?”
“朝廷的德行就那樣,咱們自己打發那些本地官員,讓外務司想想辦法打理京官,另外跟王長福說說,留一個千總部在天津,總之他自己想辦法,至少留到七月,如此就穩妥了。”
盧友摸摸下巴,“可這想什么法子。。。”
王二丫頭都沒抬,隨口就說道,“就說沒船回去就是,或是跟水營起點糾紛,等著朝廷來調解,這些多簡單的事情。”
“其實吳襄和祖大壽要是愿意在天津和寧遠高價買糧,然后再賣出去,也可以平抑關寧的物價,就他兩人的銀兩也不少于兩百萬。”
陳新呲道:“他們舍得么,再說他們沒錢莊,總數絕不會多于我們,最多是拖延一段日子,他們最終會抵擋不住。”
“喀喇沁去年今年也是大旱,比河南還干得厲害,他們靠吃牛羊撐不住,必須向關寧買糧,遼東也是同樣的大旱,今年斷了張家口和登萊走私的通道,看他拿什么養人。”
陳新嘿嘿笑道:“不但喀喇沁,土默特也是如此,那些俘虜還回去,咱們購馬的價格降低到十兩,張家口那個唐宏昌是個人物,不賺咱們馬匹差價不說,也幫著哄抬糧價,就是要求個長遠。一切都在往對咱們有利的方向轉變,只要咱們把建奴拖在遼東不讓他們出門搶錢,那皇太極就是拖死的下場。”
劉民有眨眨眼看著陳新,“就算這把皇太極拖死,北方拖死的百姓也多,咱們還是得軍事經濟一起上。”
“沒事,那朱國斌不是已經開始了么。”
“叫啥名頭。”
“沒啥名頭,就是夏季攻勢,讓黃臺吉多耗點糧食罷了,咱這次就是拖,拖死他。”
周世發沉默一下道:“盧兄到今日還是沒明白死在何處,在下問你一句,若是朝廷要調朱國斌、王長福、鄭三虎這些人,陳大人可會直接逮拿他們?陳大人只會想法將他們留在登萊,這些人亦會來跟陳大人一起想法子,而不是如盧兄一般借著出賣登州機密和同鄉來換自己官身。盧兄心中總有種不平之氣,在下看來,盧兄還是心高氣傲了一點,總以為能做些更大的事情,咱們登州這幫人都不在你眼中,連陳大人劉大人亦不在你眼中,恨不得登州總兵的位置由你來坐才好。在下多次喝酒時借著酒勁暗示過你,也不知你是真醉還是假醉,偏生你不往心中去,今日之結局實在咎由自取!”
盧傳宗自知必死,突然大聲笑道:“我也順便告訴周兄一聲,這次咱們在登州買糧找船多虧了海狗子幫忙,周大人方才一番義正言辭,面對那海狗子,還請不要。。。”
周世發突然一聲怒喝“殺死他們!”
陳新一拍桌子站起來,“不用說都是盧傳宗指使的,兵務司剛剛才發了通令,涉嫌走私糧草的人軍法重處,他就拖上了海狗子,這海狗子活該,八百兩銀子就收買了,跑去幫人販賣糧食,人人都知他是我心腹,人家才把船給他,腦子里面都是漿糊,死了活該。”
劉民有捂著頭道:“海狗子只是一時糊涂罷了,他剛剛才成親,又不知此事輕重,你何苦。。。”
劉民有過了片刻平靜的道:“你殺狗子我不說什么,我絕不同意這樣對他的家眷,狗子家里面,你打算怎么安排?”
“反正就他媳婦,若是有孩子了,孩子就咱們養著就是,每月給一些銀錢。”
到了書房門口,副官立即過來待命,陳新對他道:“軍令司傳令,第一營、第三營包圍青州府劉澤清所部,理由是劉澤清勾結東廠番子;耿仲明所部越過濟南府邊界十里下營,登州近衛營一級戰備。讓宋聞賢去轉告王廷試,就說姜月桂的事情有眉目了,是姜月桂在盧府非禮盧傳宗小妾,為盧傳宗一怒下所殺,其后盧傳宗企圖潛逃,本官擒獲其人時,盧傳宗激憤下自殺身亡。”
副官記錄完,陳新又冷冷道:“東廠檔頭蔑視登州為國征戰之將領,殘害其人家致盧傳宗自殺,尚有一人潛逃,如今登州右協群情洶涌,兵變一觸即發,金州旅順的登州左協隨即響應,遼南動搖,他們要求朝廷和東廠給個說法,否則就要兵諫,本官正集結正兵營,準備應對左右協的突變,然正兵營只三千五百人,恐難鉗制亂兵,唯一死以報效皇恩,請濟南府、北直隸等地預防亂兵,就這樣。”
呂直哈哈笑道:“你呀,還是少不更事了些,左右協鼓噪他的,圍個劉澤清算個啥事,登州一切如常,左協沒有直取運河,那陳新便是給了轉圜的余地,等著朝廷還他個面子罷了。東廠殺了登州鎮的人,陳新若是無聲無息的沒動靜了,那下面的丘八誰還服他。”
“那朝廷這次可咋辦呢。”
“有什么怎么辦。”呂直笑瞇瞇的攏著手,“這次陳新對準了東廠和錦衣衛,文官都叫好著呢,沒有人會出來說話,姜月桂死都死了,這頂黑鍋一定要背著,不過陳新也不會咬著曹老公不放,朝廷一松口,青州的兵也就撤了。要緊的是,如今陳新露了這一手,朝廷心頭是忐忑得很,一年半載沒有人再來招惹登州鎮了,這個才是陳新真正要的。”
梁廷棟站出一步道:“皇上,其實登萊縉紳亦有欺壓營兵之事,陳新尚在文登之時便與鄉間沖突不斷,其后靠著他在登萊的威望一直壓著營伍,使得登萊局勢穩固,這次盧傳宗之事事發,他便壓制不住。而劉澤清平日多偏向本地縉紳,是以這次被左協和團練兵馬包圍。方才到的急報,那劉澤清被,被。。。”
崇禎有些驚慌的指著梁廷棟,“如何了?”梁廷棟低聲道:“被亂兵攻破營地,已是被殺了。”
又對曹化淳問道:“那京師和北運河的糧價又是如何了?京師糧價直逼五兩,很多百姓家中已揭不開鍋,東廠和錦衣衛可弄清了誰在哄抬。”
曹化淳連忙道:“老奴都查清楚了,乃一些奸商囤積居奇,在民間散播謠言,然后乘高價收買獲利,錦衣衛已經抓了十個糧店掌柜,繳了一批糧食。”
崇禎點點頭道:“這些奸商實屬可惡,錦衣衛此事做得不錯,但還要再用心些,糧價豈能如此高企,往年聽說才一兩上下,今年已是四倍,民以食為天,萬不可輕忽,五兩一石太貴了。”
“二十兩一石?你上哪里買去?早三十兩了。”糧店的大門嘭一聲關上,張忠旗低聲罵了一句,轉過頭來牽著牛往自己村子回去,一路上田野中一片荒蕪,很多離水源遠的地方已是寸草不生。一些包衣趕著牛在河邊運水,那些牛已經顯得瘦弱。遼東今年大旱,因為更靠北的緣故,比起河南和山東的情況更加嚴重。張忠旗家中的地說來有一坰,也就是五十畝,但靠河近的不多,超過半數的收成要交旗中的旗稅。大明的佃戶收糧就要借高利貸,張忠旗也相差不遠,唯一的差別就是他們每年能出去打劫一次,靠著這個補貼家用。
海蘭被張忠旗這一通打,更是不依不饒,尖叫著要和張忠旗拼命,她對張忠旗罵道:“狗奴才你敢打我,哪天我把你家那新來的啞巴也拖去喂狗。。。”
代善冷笑一聲道:“學那登州就是學個十成足,也拼不過那陳新的丁口,更別說那些阿哈不會真心實意為咱們效力,到時來個臨陣倒戈,還不如不要的好。”
“大汗準備給他們都抬旗分田,優先選那些有家室的,如此老實聽話,聽說連軍律也是學的登州鎮。”
代善微微搖頭,“老八哪里來那許多錢糧練這支人馬,老子也聽過何長久等人講說,要知登州步強騎弱,其步陣兇悍絕倫,然必得日日操演,精熟于心方可如臂使指,非是如我諸申勇士一般習練射獵亦可。你看如今的糧價已經多少了,誰家愿拿錢糧出來給老八?”
岳托也面帶憂色,“今年不知如何的,關寧二十兩銀子一石了,而且拿著銀子也沒處買去,祖可法去信問了祖大壽,說是明國各處都在鬧糧荒,非是關寧一地,連京師都沒處買去。看今年的樣子,登州鎮隔三差五派騎兵騷擾蓋州,其騎陣不說散兵游騎之法亦愈見熟練。若是秋收前不打下復州,讓登州鎮盤踞在那里,今年冬天就哪里都不要想去,就等著跟登州耗吧。”
“打復州?”代善哼了一聲“最快也要收了秋糧才行,且至少五千以上馬甲,登州斥候不弱,等咱們調齊人馬的時候,他們從復州一溜煙走了咱們又待怎地,不過是保一個冬天每年開春他們還不是又來了,今年撤出時候老子就說該把復州拆了也沒人聽。”
岳托嘆口氣道:“事已至此說這個也無用,反正到處都缺糧,我不信他登州不缺,看他們能耗多久。”
“咱們運河、京師和關寧各處存糧已超過一百萬三十石,平均收購價格二兩一錢距離建奴秋收還有一月,可以從運河下游開始放糧。京師和運河咱們緩緩放糧,跟其他幾個大商家一道,保證大家都有銀子賺,不要形成惡性降價。唯有在關寧一地打堊壓糧價,聽說吳襄和祖大壽忍不住,剛在天津分號高價買了十萬石糧食這次讓他們虧死,明年關寧的糧價就全該咱們說了算了。”
陳新在醉翁椅上悠然的道:“棉布呢?”
劉民有拿著自己的冊子一邊算一邊道:“棉布已經在各處開始放貨,比糧食提前一點,因為八月九月到了收購棉花的時候,若是棉布價格居高不下,棉花這原料也會暴漲,對咱們明年的棉紡戰略不利,所以要提前打堊壓棉價,咱們手上各處屯的棉布約五百萬疋,有咱們自己產的,也有江南來的布,集中在這段時間放出去,可以把運河布價打到最低,這事對江南的農戶沒有影響,那些棉商就慘了,必得大虧一筆。”
陳新坐起來抓抓頭道:“那我上次算來,咱們也沒賺多少,這些棉商也虧了,那是誰賺了?”
劉民有笑道:“咱們有自產的低價部分補貼,還有得賺,這些商人的銀子已經用于高價采購,銀錢分散于江南的織布之家,這里虧本之后,那些農戶家中的銀錢一時集中不起來,不再對咱們構成競爭。”
陳新點點劉民有,“陰險,不過我覺得。”陳新摸著下巴,“南方不光有織布的農戶,還有不少大大小小的織布作坊,今年有不少織布作坊賺老了銀子,也得讓他們吐出來,免得明年對咱們形成競爭。
陳新揮手打斷他道:“什么晚了就沒了,棉花到了花期成熟,還得采摘,采了再運到臨清和聊城等地售賣,中間大概至少有半個月的時間,江南的花期比山東晚一個月左右,中間還有消息傳遞的時間,可以用好這個時間差。咱們到八月中旬開始,猛力打堊壓運河北段棉布價格,正好是在臨清和聊城收棉花的時候,咱們正好低價收購今年的新棉。等這價格波動到江南的時候,他們收購也差不多了,那些工坊的銀子落到棉農手中,同樣很難再次集中。”
劉民有低聲道:“那江南有規模的工坊明年都得虧本。”
陳新哈哈笑道:“虧了不正好,明年咱們就壓價銷售,江南集中式生產的棉布行業就完蛋,咱們以后只對付那些農戶就太簡單了。山東這邊有些提前采購的,那也是高價采購,這已經是虧了,咱們再一壓價,他們還敢投錢把布織出來不成?到時還不是只能把原料賣了。”
劉民有指指陳新,“陰險!”
陳新得意的倒回醉翁椅,“這不叫陰險,這叫實力,虧得鐘老四打劫張家口,得了一百多萬兩銀子,貨物也不少,這是意外之財,主力還是錢莊,加上軍堊隊的工資都在錢莊里面壓著,他們平日大多都不取,咱們臨時調動的資金有誰能比。而且是在各處布點一起動手,咱們這就叫組織力。今年這銀子一賺,明年初就要再次擴軍,看建奴還能蹦跶幾年。”
祖大壽突然停下一拍大腿,“遼西和遼東都要秋收了,陳新這是憋著這個點放糧,先在關寧抬價,讓糧商都不賣糧,糧價漲上天去,把建奴餓死一片,最缺糧的時候他突然放糧,把喀喇沁的銀子賺了,把咱們遼西的兄弟都害了。這混蛋怎么就這么不要臉呢。”
吳襄吸口涼氣,“那建奴今年餓死這許多人,冬日間會不會來遼西打劫?”
祖大壽眼睛轉著思慮片刻道:“應是不怕,陳新和東江鎮在遼南蹲著,蓋州那邊日日都有騎戰,正白旗和鑲紅旗被耗得叫苦連天,建奴就算打也無法圍城不走。咱們不管登州和建奴怎么打,咱們就守著遼西便是,等著他們分出勝負。陳新這人從一冒出來便盯著建奴打,別人以為他是報血仇,老子卻認為,他是要趕走建奴自己占堊據遼東,然后。。。”
吳襄低聲道:“然后。。。”
兩人互相看看后,祖大壽微微點頭道:“偏生他登州鎮有這么強,還能這么折騰糧價,這人咱們不能得罪,虧點銀子事小,日后留個說話的情面才是大事。”
“叫做個冷僧機,是正藍旗莽古濟家奴才。”
豪格說完盯著皇太極,等待汗阿瑪的吩咐。
皇太極抬頭看看大政殿的屋頂,“你先去與他說,讓他出面指控莽古濟和德格類謀反,事成之后,升他入正黃旗,加兩個前程。”
“兒臣明白了,然后讓刑部。。。”
“讓什么刑部。”皇太極冷冷打斷,“冷僧機只要答應告發,你便先抓了德格類和莽古濟。”
豪格愕然一下,“兒臣。。。那之后又如何?”
皇太極盯著豪格,“該決斷時便需決斷,德格類和莽古濟都必須死,否則正藍旗如何能入你之手,只要正藍旗一倒,代善獨立難支,八旗方能真正一統,屆時無論是編練漢軍,還是其他方略,才有施行只余地。此事說來,朕還要感謝陳新呢。這是登州鎮給朕的時機,絕不能因心中軟弱而放過。下月之前,德格類必須死。”
“那。。。殺了的話,以什么名頭?”
“暴疾身亡,到時咱們父子還要去拜祭一下,然后這正藍旗便是你的了。”
…… …… ……
笨狼按,明清換季,根本原因是高官自己做死,天啟末年后金天災嚴重+封鎖,大批餓死,在毛文龍牽制下還不敢大規模遠征搶劫,結果被猿某假傳圣旨干掉,還走私糧食接濟后金。謀害毛文龍之前猿某已經斷掉東江軍民亮相八個多月,凍死餓死無數,毛文龍殘部在官僚壓迫下發動“登州兵變”,大傷明軍元氣,之后滿清才轉危為安,后來入主中原。歷史上“晉商”輝煌幾百年,最重要原因是為滿清走私戰略物資、提供情報換來的壟斷經營權,滿清完蛋就不行了,蘇聯成立不久在中蒙邊界一次洗劫十幾億銀元資本,從此山西商人一蹶不振,可笑電視劇居然有為起義將領收尸被罰的情節。明末晉商也好,猿某也罷,都是利益集團在前臺代言人,掙的就是清軍燒殺搶掠的金銀,縱容漢奸不斷向后金走私戰略物資從中撈好處,養癰成患,最終也沒擺脫“流寇”和“韃子”清算。政權沒了,在前線干殺頭買賣的小漢奸立大功不死的話(很難)換個主子可以,原主子丟了政權也是待宰的肥豬。
現在的樓市調控策略,跟小說《晚明》描繪的糧食和棉花戰爭有相似之處,不知道結果會怎樣?套牢的地1產1黨油水比剛需多多了,利用金融等卡住二手房套現,同時維持銀根緊縮政策,房產稅展開就是白收的,反之縱虎歸山,革命以外再也沒有禁錮可能。
最后說點現實里的糧食戰爭,在國內為轉基因張目的不論,中國進口糧食早就超過5000萬噸/年,以轉基因大豆為主,最近農業部禁止某些品種轉基因大豆進口,希望不至于影響糧食安全。作為對策,笨狼認為最好辦法就是加強種業科研,占領南半球(大豆等)種子市場大頭就好了,反之哪怕轉基因食品對人體危害沒有傳說中那么嚴重,于國于民,這方面放開能免則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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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眼祿蠹為非,直面愚民賤胚,恥尋無道富貴 才高位卑,斬邪龍興富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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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昆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