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林文藝討論會（16-4）
趙永健：在一堆商品中保持清醒
我們現在的人大約都有過這樣的經歷，即走在兩邊堆滿商品的貨架之中各種情緒五味雜陳，興奮，滿足，失望抑或是迷茫?我不知道泰戈爾要我們遠離的“物質主義”是個什么主義，是要我們過清教徒式的生活，不去改善物質生活條件?我想再飄逸的泰戈爾也不至于傻到認為能忽悠中國人都做苦行僧吧。但是另一方面，在20世紀初，西方工業文明裹挾物質成果，在東方文明普遍沒搞懂咋回事就將東方文化一起踩到了腳下。目睹了流水線的泰戈爾，處在一次世界大戰和第二次世界大戰之間的泰戈爾，從一個東方文明古國來到另一個東方文明古國，他想說什么，他能說什么?
“現在我是在中國。我問你們，我也問我自己，你們有的是什么，有什么東西你們可以從家里拿出來算是你們給這新時期的敬意?你們必得回答這個問題。”
處于被戰爭打敗，被“物質”打敗，被“文化”打敗的那時那地的中國人能說什么?此時的泰戈爾發出遠離“物質主義”的呼喊，應該說是擲地無聲，回光返照。良好的愿望就像一切空想社會主義一樣，都預感著一個魔盒即將打開，沒有幾條鏈子的世界將失去控制。我想泰戈爾也許認為像中國，印度這樣的古老文化有這樣的鎖鏈。他的“世界來相會”，“多元文化”已經成為今天全球化世界的共識之一。然而歷史卻不像這般的“文學”，國家與國家在世界這樣的廟會上，并不是那樣溫文爾雅，不是你展示一點特色，他展示一點特色的萬花筒式的觀光。要想在這個圓桌上有點發言權，必定要經歷血淚。那個時候對于中國的仁人志士來說革命是主要潮流，他們用“中國人民站起來了”回應了泰戈爾的追問。
我們不停地學習，用西方的方式來和西方競爭，一邊趕超一邊反思，當我們似乎就能說“這樣搞，我們也能行!”的時候，我們的問題由外向內，我們似乎成了物質的奴隸。發展物質生產力原來就是為了抵御強盜，為了使生活更幸福，可是豐富的物質現在不僅不增加這些目的，反而偏離了這些，讓人們手足無措。這個世界關系本來就簡單，人與人的關系，人與物的關系，物與物的關系。“物質主義”看似是人與物之間關系的問題，根子其實在人與人的關系上。我們生活在一堆商品之中，我們生活中諸象之中,生活在泡沫之中，我們崇拜我們自己的創造物，并被它們俘虜，我們比歷史上那個時代都更多地生活在徹底夢幻之中。
1924年泰戈爾的演講穿過時空來到當今的中國：“你明白你自己的心嗎?你知道你自己的文化嗎?你們史乘里最完善最永久的是什么?你們必得知道，如其你們想要自免于最大的侮辱，遭受蔑視，遭受棄卻的侮辱。拿出你們的光亮來，加入這偉大的燈會，你們要來參與這世界文化的展覽。”
今天我們不僅正在創造西方一樣的物質文明，我們還有機會繼續舉著代表著最先進的西方文化結晶的馬克思主義，我們還有機會舉辦這樣一個前所未有的燈會，不同的膚色，不同的語言，不同的文化的人們都前來展示自己，不再是一個以強欺弱，以大欺小的世界。毛澤東為我們繪好了這樣的藍圖。
山城花又開，故人人不在，以夢前進的中國，保持清醒!
（2013-10-30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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