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為何 選擇中南海為辦公室 ?【圖】
時間: 2010-12-25 12:51:00
20世紀80年代,我第一次來北京。有遠房親戚在某部委工作,給了我一張中南海的參觀券。激動的心情是不言而喻的——簡直不敢相信,中南海會對我敞開大門。一進去就直奔毛主席故居,豐澤園的菊香書屋。青磚灰瓦的四合院,那幾棵老槐蒼柏增添了幽雅的氣氛;一代偉人曾在這濃密的樹陰下作閑庭信步。走進室內,不禁驚嘆了:四壁都是書架,甚至連半張床板上都堆滿了書籍,真正是伴書而眠啊。據說藏書達數萬冊。如果不了解此院落的背景,絕對會以為其中居住著一位趕考的書生。在毛澤東身上,英雄本色與書生本色并不相互矛盾。要知道,他還是一位偉大的詩人!我不禁猜測,他有哪些詩篇,是在這寧靜的庭院里寫下的?世界的喧囂,與其內心的寧靜,恰恰形成鮮明的對比。這位新中國創業者的一生,真正稱得上靜中有動、動中有靜、動靜結合。大手筆!
毛澤東的保健醫生王鶴濱,寫過一篇《紫云軒主人》:“我像第一次看到‘豐澤園’那塊匾額一樣感到驚奇,因而也浮想聯翩起來,這又是誰家早為毛主席準備好的書房、臥室?難道建造它的主人具有特異功能,知道毛澤東是紫云軒最合適的主人?知道毛澤東是時代的驕子,知道他不僅在政治上、軍事上(無論是理論,還是實踐)都是被歷史所證明了的當代偉人。就是在文學藝術上,毛澤東的造詣之深,也不愧為中國文學藝術史上的大文豪。”這座帶有清代宮廷風格的古建筑,在20世紀才真正發揮了作用。紫云軒成了毛澤東運籌帷幄的書房。他還在這里接待過尼克松等一系列外賓。
1949年春,毛澤東進入和平解放了的北平,一開始住在香山的雙清別墅。在此期間,華北軍區負責給失修多年的中南海打掃衛生,整整花費兩個月,動用了一支龐大的卡車隊,運送太液池里挖出的淤泥。中南海就像布滿云翳的眼球,做了一番“白內障手術”,終于恢復了明亮。據孫寶義、張同錫編著的《毛澤東的祖國山河情》一書講述,葉劍英建議黨中央進駐中南海,毛澤東不愿意:“我不搬,我不做皇帝……這是原則問題。”他忌諱皇帝住過的地方。“進城之前,毛澤東特意號召全黨看一看郭沫若寫的《甲申三百年祭》。這本書講的是李自成攻入北京后如何驕傲又如何失敗的。”后經周恩來的勸說,毛澤東才同意搬進中南海——“主要是從安全考慮的,四周的紅磚高墻是很好的安全屏障”。
菊香書屋北面的勤政殿,明清時是皇帝料理朝政及休息的場所。1949年6月5日,這里召開了新政協的籌備會議。而正式的政治協商會議,后來則在懷仁堂舉行。“從1949年到60年代中期,毛澤東的大部分活動是在勤政殿進行的。他在這里會見民主黨派和無黨派人士,召開最高國務會議共商國家大計。接待外國黨和國家首腦及各界外賓,以及接受各國大使遞交國書,發表過很多重要談話和聲明。”(引自《毛澤東的祖國山河情》一書)
勤政殿位于南海北岸,能望見延伸到湖心的瀛臺。光緒皇帝曾在這小島上被軟禁了整整10年。他最想見的人莫過于珍妃。而珍妃已被打入紫禁城里的冷宮。咫尺天涯,情天恨海。望眼欲穿的光緒與珍妃,簡直在重演牛郎織女的故事。南海啊南海,無形中帶有銀河的性質。拆散了這一對鴛鴦的,是慈禧太后。她甚至比王母娘娘還要殘酷。1900年,為躲避八國聯軍的鋒芒,她挾持光緒逃往西安,臨行前下令將珍妃推進宮中的水井。珍妃至死都未能再見光緒一面,未能向情人道一聲永別。
林語堂曾將光緒比作那位戴上鐵面具然后關進地牢的法國王子:“他在那里腐爛、死去,卻不為人知,那小島就在法國戛納以外的海中。”同樣,“光緒帝只在這點綴著美麗建筑群的小島內才有自由。他是在太監們的嚴密看守下生活的。那些太監們曉得,他們的小命是否保全就取決于是否服從太后的旨意。他們常常換班看守皇帝,這樣便無人能與皇帝密謀逃跑……瀛臺中發生的一切,都會立即傳進光緒的這位嬸娘、專橫的皇太后的耳朵。”瀛臺,恐許是世界上最美麗(或檔次最高)的牢房了。年輕的皇帝像困獸一樣在畫棟雕欄間徘徊,可惜連寄一封情書的權利都沒有。比政治的失意更折磨他的,是難以忍耐的相思病。人間蓬萊,柳浪聞鶯,絲毫也安慰不了他對自己的另一半的朝思暮想,而集三千寵愛于一身的珍妃,簡直比月亮上的嫦娥離他更遠。他能看見月亮,卻看不見愛人的臉。
在珍妃落井8年之后,在慈禧太后死去的前一天,光緒被謀殺了。其實在此之前,他的心早已死了,他的心早已碎了。
因為這個憂傷的傳說,中南海瀛臺,在我眼中,虛幻如海市蜃樓。讓人聯想起《長恨歌》里的詩句:“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忽聞海上有仙山,山在虛無縹緲間……昭陽殿里恩愛絕,蓬萊宮中日月長。回頭下望人寰處,不見長安見塵霧。”唐玄宗與楊貴妃的綿綿長恨,屬于樂極生悲。至于光緒與珍妃的生離死別,完全是大獨裁者慈禧從中作梗,棒打鴛鴦,故意破壞其琴瑟相和,因而更令人同情。在強權與暴政面前,他們是弱者,弱者的愛情是由熱淚和鮮血編織的。在這不同時代的兩個愛情故事里,男女主人公的位置互換了:《長恨歌》里的楊貴妃死后,香魂隱居在云里霧里的蓬萊仙山;而一千多年后,中南海瀛臺成為蓬萊的象征,只不過它已是喪失了愛妃的光緒帝的幽禁之地。惟一不變的是相思之苦,是“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的浪漫回憶(過去的好時光),是“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的心心相映,是愛情在現實面前的不堪一擊……
中南海里曾經有慈禧的“小艦隊”。不僅有古典的龍舟鳳舸,還包括兩艘從德國進口的豪華游艇(是借為神機營購買洋槍洋炮之機順便訂造的,屬于“假公濟私”),因而特設“西苑輪船公所”。可惜慈禧太后坐不慣這西洋味的“舶來品”,只領著兒皇帝搭乘一次,就厭倦了。高價購置的汽船,只好長久地錨泊在岸邊,如同頤和園的石舫,純粹作為風景的裝飾。慈禧愛照相,是否曾以此為道具,攝影留念?
西苑三海(中南海及北海),慈禧最偏愛中海。中海與北海之間,以美輪美奐的金鰲玉橋為分界線。
中海一側,有大名鼎鼎的紫光閣,同治皇帝第一次接見外國使臣的地方。“這座建筑有四、五十英尺高,雖不像其他大殿那樣給人深刻的印象,卻顯得很親切。宮殿內點綴著建筑藝術的珍品,此處可以看到隱在樹叢中的拱形屋頂,彼處有一條修飾性的拱廊護衛著上橋的通道;這里是繽紛燦爛的琉璃瓦,那里是一尊大佛,但整體都很嚴謹,與周圍景致協調一致。惟一的例外是一座隱蔽的歐式建筑,那是慈禧太后突發奇想興建的。袁世凱將其改造成他的總統府,可是,把它改得非常難看。它襯托在典型的東方景致下,在西方的游客看來,顯得不倫不類。”(林語堂語) 看來袁世凱的“總統府”,是中南海里一處很拙劣的敗筆。
不僅中南海“總統府”的建筑風格不倫不類,袁世凱這個人本身,也不倫不類。他想當皇帝想瘋了。“登基”后發行印有自己頭像的洪憲銀元,被世人笑罵為“袁大頭”。他只做了83天皇帝夢,黃粱就蒸熟了。還好,比李闖王還稍長點。李自成在北京城里只當了42天皇帝,就兵敗遠走,垮臺了。看來想當皇帝是沒什么好結果的。
值得一提的是,光緒當年恰恰由于袁世凱這個人的出賣,而被囚禁于瀛臺。戊戌變法因此而破產。“傳說皇帝臨死前咬破手指,用鮮血寫下了他最后的愿望,即應將背叛他的袁世凱永遠驅逐出朝廷。”(林語堂語) 袁世凱向慈禧太后告密有功,青云直上,在功利的道路上一再升遷,直至最終爬上垂涎已久的龍椅。當然,爬得高摔得也重,他又鼻青臉腫地從金鑾殿滾下來了。
自近代以來的中國歷史,和中南海的關系,顯得尤其密切。
西苑三海的原型是遼金時期的西華潭。元代將西華潭范圍擴大,建金鰲玉橋分隔北海與中海,合稱太液池。明初又在中海南端開挖南海,并以其土堆筑瀛臺。瀛臺不過是人造小島,或曰假山。難怪看玲瓏剔透的中南海,怎么看都有盆景般的效果。小山小橋小亭子,間或有幾條小船,系在小花小草的岸邊。當然,這里也出過慈禧、袁世凱之類的“小人”。
中海的主要建筑是清波碧浪間顧盼生姿的水云榭(水中涼亭)。“式樣比較獨特,共有五梁十二角,如同一座大亭和四座小亭合在一起。二十根紅色立柱豎在花崗巖的臺基上,飛檐金瓦,穩重而端莊。”(東偉語) 假如你有福氣登上這四面環水的觀景勝地,可以目睹供奉在其中的石碑,上面鐫刻著乾隆親筆題寫的“太液秋風”四字,及其附庸風雅的一首御制詩。“太液秋風”是金明昌年間始有的“燕京八景”之一。乾隆曾分別為“八景”題詞樹碑。風景也是有門牌的。“太液秋風”的門牌,原來立在這座湖心亭中。真可惜了乾隆鐵劃銀勾的書法,觀眾寥寥無幾。連我,都是道聽途說的。
資料圖:1952年9月,毛澤東在中南海劃船。中坐者是程潛先生。
中南海是中共中央委員會和中國國務院的辦公地點,是名副其實的中國政治生活的心臟。
毛澤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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