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終于來了
12月14日 ,氣溫明顯地降低,是日晚,時間已到九點多,終究放心不下屋外長在一畦花圃里的兩株茉莉,還是決定用花盆養在了房間里,無心照管的吊蘭也不忍心她的自生自滅,也一起搬進房間,加上原有的海棠及蘆薈,我們家唯一的朝南房間頃刻間成了植物的天堂。有植物相伴來過冬,對于人而言,也算是一種幸福生活吧。
近一個月的艷陽高照,讓人有點找不著北的感受覺,母親來電話說,田里的小麥也不知怎回事,出得稀稀疏疏,我想大概與缺水有很大關系,好不容易下了兩天雨,麥子也解了渴,人也可以放點心了。雨來了,小雪珠也夾雜在雨霧里漂了幾滴,氣溫一下子從零上滑到了零下,遲遲不來的冬天終究邁著不緊不慢地步伐來到了身邊。
這兩天,最高氣溫只在一兩度,最低氣溫零下三四度,不知母親在干什么呢?母親今年剛到我這邊看過腰,說是起床都不是很方便,找了骨科醫生查了一下,拍了片,回復為最下面的骨因長期勞作有點錯位,人勞累過度就很疼痛,休息好就會好一點,年齡大了,開刀卻是不必了,只能自己注意保養。當即我對母親下了命令,讓她將自己種植的七畝田轉五畝給他人,自己再也不能種這么多了,她當時滿口答應,待稻子收回就將田讓出去,而今她還是沒將田轉出去啊。反而在電話里語聲很爽朗地跟我說自己一切很好,腰也不怎么疼了,種點田一點也不累,我可憐的母親,我可敬的母親,她的整個身心已與黑黑的土地連在一起,土地成了她的靈魂。
母親從八九歲開始就與姐姐一起加入了勞動大軍的行列,到如今天將近六十年,她與土地的癡戀也達六十年,我不知在中國有多少人吃了母親種出來的糧食,有多少人享受了母親種植的棉花做成的棉被,養的蠶做成的衣服,如果將母親六十年的勞動奉獻給他人的成果堆積起來,那將是一個很壯觀的場景,如果將普天下農民在這六十年為別人所創造的財富堆積起來那會是一個怎樣場景呢。而母親依舊住在三十年前砌的、已用鋼絲固定的磚房,我的農民伯伯叔叔位依舊住在八十年代砌的磚房里,每天吃得依舊是青菜湯,難得買一次魚,打一次肉。他們將他們創造的節省下的財富我不知在奉養著哪些人。母親說現在的錢越來越不值錢了,她辛苦余了點錢,跟現在的物價一比,已不算什么了,她本來還想著自己這點錢將來為孫兒買房出點力,可這錢現在買兩三個平方都難。不識字的母親不知道她的錢怎么會越來越少了,她的勞動卻是幾十年如一日,一點也沒有少。我不知道有這種困惑的如我母親這般的農民有多少,不知社會上那些風光的經濟學家,那些忽視自己衣食父母的精英們,能否站出來回答我母親這簡單的困惑。
冬天來了,母親此時要清閑一點了,不知她現在在干什么?只有在冬天,母親才不需每天到田里農作,才可以坐在家門口曬曬太陽,與村上的老人拉著家常,才會有這閑情聽父親拉拉二胡,才會理直氣壯地與她女兒說,她現在一點也不辛苦,叫別擔心她。
冬天來了,雖然有點冷,但想到母親,這冷卻有點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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