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為原話)
身體有些乏,書上的數(shù)據(jù)是國家出的,總擔心不可靠。就出外走走。
隔壁老太太在那里燒水,如果沒有親見,不容易想象,南京這種都市的中心還有人揀木材燒水。那是一種非常高效的水壺,火從有夾層的鐵皮中穿過,鐵皮的夾層就是水。有些類似液化氣熱水氣的原理,只是那個水火交融,這個不是。對木材的利用率可能高過20%。
老人家69年到農(nóng)場,那時18歲。正是風華正貌,今年就59歲。一個普通的南京老太太,啥也不懂,哲學(xué),藝術(shù),歷史,經(jīng)濟學(xué)于之無關(guān)的老太太。
三年自然災(zāi)害,餓的很厲害。“一個月十八斤米”,我也在飯?zhí)贸赃^,十八斤米對于一個少女足夠了。老太太強調(diào)“這時候看起來“夠了”,可是那時“肚里沒的油水”。她“哥哥,三斤的飯票,站著就喝完了”。可想饑餓程度。她爺爺“八十多歲了”,吃糠“拉不下來”,死了。而“安徽餓死的更多”,南京本地人的成分大多“中農(nóng)”,“貧農(nóng)大多逃荒過來的”。
然后搞“四清運動”,領(lǐng)導(dǎo)們最多貪污“菜票”,因為沒有錢,糧食不準自己賣,“割資本主義尾巴”。
69年她18歲知青到農(nóng)場,就不再挨餓了。農(nóng)場在今花木公司附近。老太太文革未當任何職務(wù)。那時“成分好的人還能說一說”,成分不好的人“屁也不敢吭”,“受罪咯”。有個認識的學(xué)校校長被斗死,“從樓上摔了下來”,南京話,摔有丟的意思。有人貓抓了毛主席象被逗。老太太成分中農(nóng),在南京還好,平安渡過。
文革結(jié)束,凡是參加文革的人都“不給安排工作”,“最后一批才安排。”到了南京的公司(現(xiàn)在是東風的士,沒注意過。)當時南京最后的一批公司當了兩年漆工,工資在當時不算低了。似乎是“38塊八”。印象模糊。當時她老公當一家廠里的供銷科長和保管員,連個“老虎鉗都沒拿過”,她家的還是她當漆工時拿的。后來老頭下崗,一個月“180元”,現(xiàn)在隔壁小區(qū)當保安,一個月多幾百元罷了。
98年退休,一個月拿退休金660元左右。不知南京如何我姐姐那時工資也只是于此相仿。當時也“買不起房子”。
現(xiàn)在兩個兒子,都三十六多,沒房子,四口一個我住著嫌拘束的,三十多平的房子。外邊,老太太還建了一個屋子,大約二十平,租了出去,一月600元左右,因私建無洗手間,浴室。房客剛來,通下水道,一次四十,一妻一子,妻似無工作,子上學(xué),一月似四百。
老太太兒子在單位開車,一月“一兩千塊錢”,“98年的士,一月五六千塊錢”,當時沒干,“不然就富咯”。兒子現(xiàn)在也不愿意干的士,“苦耶”。我了解的,南京的士一個月也有六千工資。老太太說旁邊一家,自己的車,“從晚上六點開到第二天七點”,再雇個二駕,二駕也苦,“白天車多”。
老太太的兩個兒子都決定不結(jié)婚,或者說被迫。老太太說自己“我們老嘞”,對這種新思想表示理解。
老太太念叨“有吃的錢,沒有買房的錢”“幾百塊錢一花就沒了”。
老太太還養(yǎng)了幾只元寶雞。
貼士:南京總統(tǒng)府對面都是“小房子”,當時拆遷,“都是用推土機推”,有一對老夫妻上吊后,“強拆才好多了”。
還有一句話“比三十年前好多的了”。這句話不是出自主旋律電視,很好。
她不知道三年自然災(zāi)害是為什么,只是說還蘇聯(lián)貸款,卻犀利的指出房子價格高的原因在政府。
10年于南京
原文鏈接:http://www.douban.com/group/topic/16222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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