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毫不動搖地堅持改革方向》的評論(一)
樂民
按:看了網(wǎng)友“邋遢道人”的文章《鐘軒理文章的要害不在“方向”而在“任務(wù)”》以后,很有啟發(fā)——決定將此文分兩部分進(jìn)行評論。
網(wǎng)友“民喉”提出《毫不動搖地堅持改革方向 為實現(xiàn)“十一五”規(guī)劃目標(biāo)提供強(qiáng)大動力和體制保障》的作者“鐘軒理”,是“中央宣傳部理論局”的諧音,和我想的非常接近。
“鐘軒理”,無非就是“中宣理”,再加上一股四平八穩(wěn)的翰林院文風(fēng),“中宣理”的猜測,雖不大中亦不會太遠(yuǎn)。
翰林院的老爺們現(xiàn)在是越來越不長進(jìn)了,連個筆名都取不來,顯然是忘了做秀才的光景。比起“梁效”、“石一歌”、“羅思鼎”、“魏格銘”……實在天差地遠(yuǎn),甚至不知道起個什么平的托名。要是哪個瞎了眼的大員請這群翰林給娃娃取名,便少不得撰出個“步章”、“鑄刃”、“渭遠(yuǎn)”之流的高名。
“中宣理”就“中宣理”,何必托個“鐘軒理”?既然要托就托個干凈,叫個什么平、什么村的。既怕別人不知道是自己,又怕被別人罵,十足的既要做性產(chǎn)業(yè)工作者,又要立人民英雄紀(jì)念碑。
雄文3,361個大字,講“毫不動搖地堅持改革方向”,既不講改革的方向是往哪里去,也不講毫不動搖堅持的依據(jù),平白無故、空口白牙就要全國人民跟著不知道什么是什么的改革方向堅持,還要“毫不動搖”——活脫脫一副“讓刀砍著、斧剁著、車軋著、馬趟著、牛頂著、狗咬著、鷹抓著、鴨子踢著”的大力丸廣告和釋迦牟尼“心誠則靈”的翻版。
這與盜用集體專用筆名、主張開辦妓院的信佛的老共產(chǎn)黨員周瑞金《改革動搖不得》、《警惕以反思之名否定》的主題有什么分別?
魯迅罵梁實秋,“自三民主義以至無政府主義,無論它性質(zhì)的寒溫如何,所開的究竟還是藥名,如石膏,肉桂之類,——至于服后的利弊,那是另一個問題。獨有‘好政府主義’這‘ 一副藥’,他在藥方上所開的卻不是藥名,而是‘好藥料’三個大字,以及一些嘮嘮叨叨的名醫(yī)架子的‘主張’。不錯,誰也不能說醫(yī)病應(yīng)該用壞藥料,但這張藥方,是不必醫(yī)生才配搖頭,誰也會將他‘褒貶得一文不值’”——我也要請教“中宣理”,必須毫不動搖堅持的改革方向,究竟是什么方向,往哪里去?
魯迅打過一個比方:
……山羊我只見過一回,確是走在一群胡羊的前面,脖子上還掛著一個小鈴鐸,作為智識階級的徽章。通常,領(lǐng)的趕的卻多是牧人,胡羊們便成了一長串,挨挨擠擠,浩浩蕩蕩,凝著柔順有余的眼色,跟定他匆匆地競奔它們的前程。我看見這種認(rèn)真的忙迫的情形時,心里總想開口向它們發(fā)一句愚不可及的疑問——
“往那里去?!”
人群中也很有這樣的山羊,能領(lǐng)了群眾穩(wěn)妥平靜地走去,直到他們應(yīng)該走到的所在。袁世凱明白一點這種事,可惜用得不大巧,大概因為他是不很讀書的,所以也就難于熟悉運(yùn)用那些的奧妙。后來的武人可更蠢了,只會自己亂打亂割,亂得哀號之聲,洋洋盈耳,結(jié)果是除了殘虐百姓之外,還加上輕視學(xué)問,荒廢教育的惡名。然而“經(jīng)一事,長一智”,二十世紀(jì)已過了四分之一,脖子上掛著小鈴鐸的聰明人是總要交到紅運(yùn)的,雖然現(xiàn)在表面上還不免有些小挫折。
那時候,人們,尤其是青年,就都循規(guī)蹈矩,既不囂張,也不浮動,一心向著“正路”前進(jìn)了,只要沒有人問——“往那里去?!”
君子若曰:“羊總是羊,不成了一長串順從地走,還有什么別的法子呢?君不見夫豬乎?拖延著,逃著,喊著,奔突著,終于也還是被捉到非去不可的地方去,那些暴動,不過是空費力氣而已矣。”
這是說:雖死也應(yīng)該如羊,使天下太平,彼此省力。
然而,在這個“爹死娘嫁人、個人顧個人”的時代,要別人不問“往那里去?!”,可能嗎?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攔得住嗎?
2006年6月7日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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