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征 李可染/繪
長征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軍隊淬煉信念、鑄造軍魂的雄壯史詩,也是中共黨史的重要節點和鮮活圖譜。
毛澤東在長征途中詩情如潮逐浪高,揮動如椽大筆寫下了諸多瑰麗詩篇。這些詩詞境界雄闊、氣勢如虹,是學習黨史的生動教材。
美國記者埃德加·斯諾所著《西行漫記》,第一次向世界介紹了中國工農紅軍長征的偉大壯舉,并充滿自信地寫道:“總有一天會有人寫出一部關于這一驚心動魄的遠征的全部史詩。”當斯諾寫下這一預言的時候,他可能沒有想到,毛澤東已經在波瀾壯闊的長征途中以中國古典詩詞形式,譜寫了一部關于長征和長征精神的不朽史詩。
從1934年10月到1936年年底,毛澤東在戎馬倥傯的征戰途中,以革命英雄主義和浪漫主義的情懷,共寫下10多首關于長征的詩詞,被譽為“來自長征路上和秦晉高原的絕唱”。這組“馬背上哼成”的詩詞,有寫于長征伊始,紓解詩人郁悶心情而又自我慰勉的《清平樂·會昌》;有寫于1934年12月紅軍轉戰湘貴群山間的《十六字令》,其中“快馬加鞭未下鞍”“萬馬戰猶酣”“刺破青天鍔未殘”等句豪放灑脫,展現了紅軍英姿勃發、驍勇善戰的形象;有寫于1935年2月紅軍攻占婁山關的《憶秦娥·婁山關》,全詞激越蒼涼、氣勢雄壯,展現了詩人作為軍事家和戰略家的博大胸懷。
長征為毛澤東創作詩詞提供了豐富源泉。1935年10月,中央紅軍即紅一方面軍行程二萬五千里、縱橫十一個省,勝利到達陜北以后,心潮澎湃、激情滿懷的毛澤東接連寫了四首膾炙人口的詩詞。《七律·長征》筆力雄健,慷慨激昂地概括了長征路上的艱難險阻,熱情詠贊了工農紅軍的英勇頑強。《清平樂·六盤山》回首長征的艱辛歷程,展望振奮人心的革命形勢,抒發了紅軍戰士革命意志高于天的豪情與信念。《六言詩·給彭德懷同志》鏗鏘有力,形神畢現地刻畫了“彭大將軍”勇毅英武的形象。
尤為重要的是,1936年2月,毛澤東等率領紅軍東渡黃河突破閻軍防線后,寫下了最能代表其豪放風格的著名詩篇《沁園春·雪》,曠達疏宕、雄勁縱橫,凝練明快、揮灑自如,無論在創作時序上還是作品意蘊上,該詩都可視為毛澤東長征詩詞的一次升華。“欲與天公試比高”“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等詞句,只能是取得長征勝利的英雄好漢才具有的豪邁氣概。而對雄視千古的秦皇漢武、唐宗宋祖、成吉思汗的言說與評騭,與詩人在文章中所寫的“自從盤古開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歷史上曾經有過我們這樣的長征嗎?”異曲同工,是依照著同一理念和思路生發出來的。“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這是詩人對紅軍英雄的由衷贊譽。正是這些時代風流人物,帶領人民洗雪中華民族的百年恥辱,創建一個屹立世界東方的嶄新中國。
《沁園春·雪》寫完之后并沒有發表。在近十年之后的1945年,毛澤東在重慶談判期間與友人柳亞子會面,這首詞才被發表出來。《新民報》編輯吳祖光在“柳詩尹畫聯展”上看到毛澤東原詞,抄錄后在副刊上刊出。短時間內重慶十幾家報刊紛紛轉載此詞,在全國引起轟動。國民黨反動派大為震驚,立刻炮制出眾多“唱和之作”來攻擊原作。這些“唱和之作”與毛澤東原作的辭藻、立意,判若云泥。除了文學修養、人生閱歷的不同之外,根本的原因在于,毛澤東詞作的底蘊是共產黨人的初心使命,字里行間是“信仰的味道”。
“推翻歷史三千載,自鑄雄奇瑰麗詞。”毛澤東是當代中國最卓越、最偉大的詩人。中國工農紅軍的偉大長征被譽為“地球上的紅飄帶”,毛澤東在艱苦行軍與指揮作戰的間隙所創作的詩詞,則是鑲嵌在這條紅飄帶上的璀璨明珠,是中國革命歷史文化長廊里的絢麗瑰寶。毛澤東長征詩詞格高意深,許多名句為新中國幾代人心口相傳,成為中華民族精神的真實寫照。毛澤東長征詩詞對于后人的啟示意義是深遠和巨大的,其深厚的思想意蘊、豐富的歷史內涵和鮮明的時代主題,與其表現出來的雄渾豪放、沉郁悲壯的審美特質在這里實現了完美融合。
(作者:劉金祥,系黑龍江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研究中心特聘研究員、哈爾濱工業大學教授;來源:掌上千秋毛詩韻微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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