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近日，網傳的一段短視頻，再次引發了火車臥鋪車廂的“下鋪之爭”。
視頻顯示，兩個下鋪的年輕人，都在自己的鋪位上掛上簾子，而買了中上鋪的乘客，則無處可坐，其中一位還是老人。
近年來，列車下鋪之爭多發，下鋪掛簾子也很常見，每發生一次，相關話題都會沖上熱搜，說明大家對此相當關注。
不過，參與爭論的人雖然很多，但多是圍繞著“合法”還是“不合法”展開論述的，這就沒有什么太大意思了，因為從法律的角度聊了這個話題，立即就會把這個話題聊死。而人們之所以關心這個話題，不是因為在法律上有任何困惑，而是在關心社會風氣，關心人與人之間的關系。
有一個故事，大家都耳熟能詳：“雷鋒出差一千里，好事做了一火車”。這從法律的角度有什么可談的呢？
雷鋒做好事，根本動力來自一種文化，一種信仰，“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為人民服務之中”，他熱愛人民，熱愛社會主義祖國，他把自己遇到的每一個人都當成了親人，把臨時乘坐的火車，也當成了自己的家。
我在想，如果雷鋒買到了火車下鋪，他會怎么做呢？會掛簾子嗎？
其實，在“最講法治和個人權利”的西方，也不是一切都“依法辦事”。
曾經看過一部驚險樣式的電影《卡桑德拉大橋》。當車上的乘客發現自己面臨共同危險時，也不糾結“權利”、“產權”了，而是放下這一切，互相幫助。一位猶太老人，集中營幸存者，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炸開了車廂，救出了其他旅伴；一位黑人牧師（真實身份為警長），為了救一個白人小姑娘，背后中槍而死。【點擊閱讀】
當然，后來我有點驚奇地發現，這位舍己救人的黑人牧師的扮演者，就是著名的殺妻嫌犯辛普森，前兩天剛剛去世。
頭些年旅行時，我也經常乘坐火車臥鋪，從來沒有遇到過“坐下鋪是否合法”的問題。臥鋪車廂，總的來說是這樣一種狀態：在白天不睡覺的時候，下鋪的乘客，一般都會慷慨地、熱情地邀請中上鋪坐下，至少也不會有任何拒絕的表示。而中上鋪的乘客，則會盡量不給下鋪的乘客添麻煩，盡量減少坐下鋪的時間，更不會妨礙下鋪乘客睡覺。
現在，真的是時代變了，大家都活得像刺猬，連抱團取暖都辦不到，每個人都生活在利己主義的冰水中。
02
《卡桑德拉大橋》是虛構的，我這里要談的電影《特快列車》（1965年上映）則是根據真實事件——1964年4月2日，從集安開往通化的502次列車搶救傷員事件——改編的。
故事經過是這樣的：
一列滿載旅客的502次普通客車徐徐開往江城，列車乘務組由十三個年輕姑娘組成，共產黨員裴蘭英（盧桂蘭 飾）是列車長。
入夜，驟起狂風，前往火車站趕車的解放軍某部林營長（盛林中 飾），發現一棵被風刮倒的大樹橫臥在鐵軌，他搬了幾次，大樹紋絲不動，卻被墜石擊中頭部，昏迷過去。502次飛快地開過來了，蘇醒過來的林營長頑強地站起身，用手電筒發出緊急停車信號，并鳴槍示警。
列車終于在最后一刻停了下來，林營長被抬上列車，經醫生檢查發現，他傷勢嚴重，需盡快手術，而只有江城才有條件做這樣大的手術。裴蘭英緊急請示鐵路局，要求將502次列車改為“特快列車”，路局打破常規，沿站臨時調度，車上和沿途的乘客都充分配合，502次列車終于提前兩小時到達江城，林營長得救了。
這部電影的質量出乎意料地高，非常精彩，扣人心弦。
502次列車上沒有罪犯、恐怖分子、吸血鬼、喪尸、戰俘等等“高概念”沖突設置，僅僅依靠傷員生命倒計時這一“時間炸彈”，推動故事前進。整部電影節奏緊湊，懸念迭起，具有強烈的“鐵路感”，處處不弱于同時期好萊塢類型片的制作水準。直到今天，《特快列車》還是國內火車題材類型電影的珠峰。
《特快列車》并不僅僅是好看，最重要的，它向今天的觀眾展示了一個全新的社會，以及完全不同的人與人之間的關系。
這種全新的社會，是建立在這樣的基礎上的：每個人都自覺地、主動地為公共利益著想，為他人利益著想，每個人都給社會、給他人、給組織以無限的信任，而社會和組織，則無微不至地關心到每一個人。
林營長是為了拯救列車，主動堅守險地而負傷的，當他被抬上列車后，拯救他的生命，又成了列車全體乘務人員，乃至整個路局的共同意志。
有一個場面令我印象深刻：列車長在一節車廂里說了些什么，乘客都紛紛站起來，似乎“群情激憤”。按照我們今天的生活經驗，人們一定是因為不能按時下車而不滿，但真實的情況卻是：人人都要求為傷員獻血，但車上卻沒有輸血的設備，大家因此而激動。
502次列車之所以能夠創造奇跡，也不完全是因為“熱情”和“道德”，還包括高效、嚴密的組織。
一是，在整個過程中，信息暢通無阻，對旅客完全透明。列車廣播室把情況隨時通報給大家，并得到大家充分的理解與合作；
二是，列車每次必要停靠的上下車和裝卸作業，都經過精心而嚴密的組織。比如，一個車廂里大部分是下鄉知青，如果他們在自己車廂下車，必然延長停靠時間，但在他們的主動要求和列車員的引導下，他們被分散到各個車廂的多個車門，在最短的時間內就下了車。
03
蕭瑟秋風今又是，換了人間。
我們曾經擁有一個非凡的時代，我們已經失去這個時代，我們進入了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時代，回望我們失去的時代，無限悵惘。
毛主席說，“在世間的一切事物中，人是第一個可寶貴的。”
《特快列車》證明，用毛澤東思想武裝起來的中國人民，的確能夠創造出“專屬于社會主義國家的奇跡”。
影片中，精明強干獨當一面的女車長，不怕犧牲的解放軍干部，盡一切努力調控車次的鐵路調度人員和自覺主動地為救人而做出個人利益犧牲的旅客，都曾真實地存在于歷史中——他們是一面鏡子，照出了今天的我們身上存在的灰暗和瑣碎。
21世紀了，時代列車已經隆隆駛進了一個充滿風險和不確定性的環境中，可我們還在爭下鋪，爭到或者爭不到，又有什么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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