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入(4-4)
楊豆霜:讀小說《小寬》想開啦
有點匪夷所思的倆男子,一個流氓,一個純潔,互相從小要好,這我信。可是,純潔得自戀,好比水仙的傳說。西方傳說里,水仙花原名納耳梭斯,是希臘美少年,神仙對他家里說孩子不好養,因此他們家收藏了一切鏡子。可是他一次跑到水邊上,捧水洗臉,天啦,水里蕩漾著一個絕美的少年,懵懂一陣,他知道這是他自己,忘情地撲到水里擁抱自己,沉水而死,化作水仙花。現在男子普遍淫蕩無恥,讀小說《小寬》,我首先想起了水仙。恩格斯說,共產主義的性,和社會道德沒有關系,純粹私人行為。我想到了那時,性雖然不判斷缺德與否,可是情,應該依然還在,共產主義覺悟是大家普遍提高了的,可是還有準流氓,更有希臘水仙、中華小寬這些重感情,不玩弄異性的性關系依然清楚的男人。這樣的男人,是稀有貴重的,比圣女德貞不差什么。
一九八二年,少年時代的我讀《梁宗岱譯詩選》,看見水仙的傳說,驚訝于如此美艷如此純潔的同類了,一誦三嘆。從生到死,一塵不染,純屬難得。同時我讀到錢鐘書小說《貓》,那個被貴族少婦誘奸的男孩子,作者敘述時這樣說道:一個男孩子,到了青春期,性心理好比玻璃瓶中的氣泡,暗室里看不見,陽光下咕嚕直冒,盡管肉體可能潔白無瑕,人也正直,可是看見美少女時,內心的女人可能多過皇帝三十六宮的數目,心中的污穢有時甚過公共廁所。我佩服錢氏判斷力之準確無誤,膽小的偷腥貓哪兒沒有,哪時不見?
現在讀《小寬》,內心依然比較周正,卻早已童貞不再的我,行為雖然檢點,思維卻還是那個玻璃瓶水直冒氣泡。重溫水仙,再讀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新讀《小寬》,我還是覺得意淫的賈寶玉以及和他同性戀又通奸尼姑的秦鐘都比肉欲的薛蟠、賈璉可愛。更可駭怪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賈瑞,一味正照風月鏡,盡管童身夭折,卻依然覺得惡心。所以,性不在多少,而在情的有無、多寡,這大概應該成為未來共產主義貞淫觀的首選要件吧。果真無情,淫污一人也是淫棍;一旦深情,溝通千夫可稱貞女。秦可卿、尤三姐這些妹妹不是貞女,依然不可惡。三姐更是貞烈的化身,可是她所私非人,純潔程度未必比幾乎人皆可夫的尤二姐干凈多少。共產主義更是不提倡殉情的了,無情而殉情,三姐死得冤枉了。宋美齡三十歲的戀愛經歷,我們不敢談,只談她最后嫁給中華民國最大的政治淫棍一直守寡到百零六歲,貞還是淫;陶鑄妻曾志是二婚,淫還是貞?毛主席梅開三度,依然情圣,首先少年時代不和包辦婚姻認同,絲毫不曾沾;青年恪守三不談,古今中外幾人甘;壯年力排眾議,敢和江青并蒂蓮;晚年大權在握,終身一曲《蝶戀花》,不是情圣誰能然。性情好比古井,有的井眼,你挖得再深,它滴水皆無,或者井噴,或者井塌,躲過不妨重新再來;有的井淺,自己露泉眼于大地,盈盈脈脈,任君吸取,萬世不竭。如此,哪個古井淫蕩,哪個古井貞粹?情是神,性是肉,靈與肉合,便是真性情,有全牛,可謂性靈說;無情物,那就是肉肉撕殺,廝混肉肉,滿心滿目肉肉搏戰肉肉,再無全牛,只有肢解過的死筋肉。終身只鉆一口井,卻弄得身心殘廢的,未必是義男;一世鉆穿百口井,盡皆呵護,無一損傷的,未必惡夫。當然,這主要體現在遙遠的未來,已經過去的多妻制未必做到無傷,私有制,人的私心,導致所謂愛情自私,導致所謂真情只有一次,私有制下無法談性的自主自為,那是商品經濟副產物,哪怕社會主義初級階段,一夫一妻制,毛主席時代基本上實行得比較徹底,毛主席后時代,名義上一夫一妻,實質上一女萬夫、一男萬妻,交易的主要是錢權,而不主要是感情。
賈寶玉先看見人,美麗聰明的妹妹,說他是世間第一淫人,為什么眾香國里齊喜愛,他應該是第一情人;西門慶,始終看見淫,再不看見人,再無真的情,他是宇宙間第一淫棍,只見金錢、香肉,他仿佛真情良心發現,痛哭淫婦小妾李瓶兒,主要還是看在錢的分上,那是個毒害本夫,驅逐繼老公蔣竹山窮醫官,死心塌地討賤要嫁給第一大流氓西門大官人做小老婆;賀拉斯,歐洲第一大流氓文豪,奧古斯都皇帝親昵地喊他“永不閑著的陰莖”,什么詩翁,骯臟的腳豬。再回頭看賈寶玉,看毛主席文藝思想哺育下一些新型的男主人公,那是多么陽剛,多么英俊,多么深情,多么純潔,不說筆端,就看生活,雷鋒同志,幾十年后揭密披露,依然也有戀人,同樣十分純潔。大凡經歷過中國毛澤東時代戀愛婚姻家庭生活的主兒,乃至毛主席逝世十年左右婚戀的,大多數依然具有純潔風習。
柳永看到這兒,拋開《雨鈴霖》哭啦:“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情妹妹芙蓉姑娘穿越時空,摟抱他:“永兒哥哥,你點擊聊天網絡,什么好妹妹沒有哇,視頻啦,短信啦,地鐵約見啦,無須三姑六婆,自然意縈情牽,包你絕妙好詞不斷。起來吧,共國公民大大的好當,來喲柳哥,魂兮歸來!”
(2014-9來稿 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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