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信號:童工、民工、大學生都挨餓——讀報有感
云淡水暖
今天,新聞聯播又歡呼我國糧食豐收了,“”,糧食豐收,農民增收,皆大歡喜,照說,現在是追求吃“好”的年代,恐怕不應該存在如何吃飽的困擾了,然而,就在最不應該餓著的年代,最不可能餓著的人群中,出現了一些“異類”。
【一位貧困大學生在食堂偷偷吃剩飯。12月6日開始,這個消息首先在南京一高校網站引起一萬余人次的莫大關注,…當晚,南京大學學生“姝姝”在小百合論壇發帖,敘述了令她憂傷的一幕。她說:“今天跟同學一起去一食堂吃晚飯,看到我不小心看到的一幕,一個很消瘦的男生,因為經濟困難買不起飯菜,他吃了別人的剩飯,我一直注意著他,同時也感到悲哀!”她說,她很理解也敬佩那位同學:“他家里經濟一定真的非常困難,但是還是堅持讀書。為什么沒有注意到有這樣一個貧困的同學就在身邊?”記者注意到,從她當晚發帖時到次日中午,有14000人次點擊閱讀該文章。】(《揚子晚報》)
這哪里是“偷偷在吃”,人餓了,有什么“偷偷”可言,“別人的剩飯”可以充饑,為什么不吃,這里沒有任何所謂“自尊”、“清高”可言,只有對饑餓的最起碼的解決辦法,別人的“理解”、“憐憫”,對那位“很消瘦的男生”來說,已經一錢不值。
其實,這不是什么新聞了,報載:
【小游是福州大學四年級學生,他是貧困生,卻因為有兩門考試沒通過,因此不能獲得助學貸款。…他說自己主要靠助學貸款和勤工儉學解決經濟問題。他申請的貸款額是最高的,每年6000元,扣除近5000元的學費,還有1000多元可以作為生活費,學校安排的勤工儉學每個月大概有150元的收入。…今年暑假,小游回到家里,為村里建房子的人做幫工,一天能夠拿到20元的工錢,他干了20天左右,拿到了400多元錢。…2002年6月,小游就上交了助學貸款的申請,但是一直到12月還沒發下來。…在身無分文的時候,小游一天三次跑到校門口的取款機上查詢,每次都是近乎絕望地發現余額為零。實在沒辦法的時候,他甚至跑到學校附近的工商銀行去找行長理論。…生活的難以為繼直接影響到了他的學習,那一學期他有兩門課沒有通過考試。…即使是勤工儉學,也不一定按時發補助。有時候拖上好幾天,小游就會面臨斷糧。…“沒有錢吃飯的時候,我就在宿舍睡覺,有時候是一兩天都躺在床上不動。有一次我同學看不下去了,給我買了份飯菜,就這樣撐著。”…實在餓得不行的時候,他曾離開學校到外面去轉悠,有時一兩天不回宿舍,他說他對福州的五區八縣都非常熟悉。至于去外面做什么,他只說是找些活做,具!
!
體做什么卻怎么也不肯說。…小游的英語成績不錯,英語四級考了77分。去年報考英語六級,要收20元的報考費,而這是當時小游身上的全部財產。…“反復想了以后,我還是交了考試費,然后我就回宿舍睡覺。那天中午就沒吃飯,反正一直忍著,晚上也是,到第二天中午實在熬不住了,我就問同宿舍的同學,能不能把考六級的錢退回來。”…拿著退回來的報考費,餓了近兩天的小游跑到學校外面吃了一碗面。】(《21世紀經濟報道》)
轟動一時的云南大學馬家爵殺人案的大學生案犯馬家爵,因為生活貧困,有時一天只吃一個饅頭,看來,貧困大學生挨餓,并不是個別現象,而據說大學中有大約30%的貧困生。
大孩子有挨餓的,小孩子也不例外,比如,《南方都市報》曾經報道過的廣州血汗工廠中的小童工們,就吃不飽:
【白粥、白飯、榨菜、青菜,這是孩子們三餐的全部。早餐是11點半開始,清炒白菜和白粥;傍晚5點半是正餐,白飯和清炒白菜;凌晨1點左右,白粥和榨菜。孩子們常常五六分鐘就吃完,匆忙干活。…孩子當中,歐陽曉娟比較單純,動作也慢,被大家認為是“好吃懶做”的“典型”。吃飯時,她總會第一個搶過去,而且最后一個吃完。她12歲的妹妹曉紅就經常訓斥她。懂事的曉紅有她自己的道理:兩人還有一個妹妹、兩個弟弟,種田的父母難以養活五個孩子,她和姐姐出來就是為幫家里掙點錢,釘珠雖苦,但總能減輕家里負擔。每次被妹妹訓斥過后,曉娟都會委屈地流淚,“我真沒吃飽!”對這些正處發育期的孩子們來說,這些自然不夠吃。…黃水如、黃水紅兩姐妹已經一年未添新衣服了,每個人只有兩套衣服換來換去。今年,兩姐妹總共花了四百多塊錢,都花在吃的上面。】(《南方都市報》)
倆孩子在廣州,一年總共花了400多元,都花在“吃”上面,每天平均1、2元錢,在城市里,特別是廣州這樣的大都市里,倆人一天2元錢,能夠吃到什么?這倆姐妹好歹還有飯吃,上面的大學生好歹還有剩飯可揀,下面的倆兄弟,就只能用凄慘來形容了:
【沈陽市于洪區迎賓路上一處僅3平方米的廢棄房里,窩居著一對從朝陽來沈的打工兄弟。為討工錢,兄弟倆雙雙被打,哥哥右胳膊被打折。昨日,已經兩天沒吃飯的他們竟開始吞吃草根!“我們只想回家!”身無分文的兄弟倆含淚說。…討薪不成之后,兩人睡公園、睡馬路,以撿拾來的食物充饑。10月初,兄弟倆流浪到了這處廢棄房,一住便是30天。由于渾身是傷,加之嚴重的營養不良,兄弟倆不可能再打工掙錢。于是,弟弟每天到附近的垃圾箱挑揀行人扔下的食物,給受傷的哥哥吃。…3平方米的廢棄房內,又黑又潮。兄弟倆蜷縮在小屋內。哥哥竟拔起地上的枯草,放在嘴里吃了起來。“你怎么吃草?”記者吃驚地問。“吃點草根,沒事!我和我哥已經兩天沒吃飯了!我們還挑揀過白菜葉吃……”弟弟小聲地說,舌頭不時地舔著干裂的嘴唇。】(《華商網-華商晨報》)
不可否認,這些人物的遭遇是“個體”的,是很“零星”的,這些現象的存在,抹殺不了當今的偉大成就和主流功績,我們的這個時代的吃飯問題,更是“勒緊褲帶搞原子彈”的時代的人們所由衷地感觸的。但是,如果我們的成就是如此的輝煌,我們的糧倉是如此的充裕,而我們的社會在有充要的條件讓社會的每一個人吃飽(不是吃好),卻無法實現的時候,當從童工、工人、大學生這些階層都有人實實在在地在挨餓的時候,這是一個奇怪的信號,它標志著這個社會的某些系統,肯定是出了問題。
在一個有人一餐“便宴”可以吃掉上萬元,有人可以為自己的小說掏出2千萬元拍一部“昂貴的青春偶像片”、有人在爭相購買世界上最名貴的轎車、有人在流連于北京、上海、廣州上億元一套的豪宅的年代,一切是如此的金光燦燦,而卻有人數更多的童工、工人、大學生挨餓,這是一個畸形的狀態,說它畸形,是因為這個社會的上空,飄揚著社會主義的旗幟,在這面旗幟下,是絕對不應該出現“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荒唐現象的,政府、社會應該有所作為,也可以有所作為,只要作了,就必然有為,就像張藝謀一部電影的名字“一個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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