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辛格這人在中國和司徒雷登有點像,是中國人最熟悉的陌生人,幾乎誰都聽說過,但好像又誰都說不上來這人到底是干啥的。
正好這兩天他去世了,我這邊也聊聊。
1 基辛格的上位史
基辛格在中國被稱為“中國人民的老朋友”。這個詞咱們從小聽到大,不過能得到這個稱號的人,并不多,一般是那種實實在在給中國帶來了好處的人,才會給這個名號。
那問題來了,基辛格干啥了?他配得上這個名聲嗎?
如果要用個中國人做比較,來描述基辛格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可以看張維為。張本人是學者出身,現在也在復旦當教授;他同時對政治非常感興趣;以前是鄧公的翻譯,現在也比較活躍。
但基辛格在每個層面,都走得比老張遠得多。
基辛格是德國猶太人,但德語說得不太好,納粹上臺時他們家跑到了美國。他后來在美國上大學,一直讀到哈佛哲學系博士,隨后在哈佛教書育人。
哈佛期間,他淘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只是他自己當時不知道。那時哈佛精英薈萃,大批后來在政壇上叱咤風云的人物都在哈佛教書,比如著名的布熱津斯基(后來這人也干到了卡特總統的國家安全顧問)。當時他們就在哈佛做同事,平時沒事就瞎嘮嗑,形成了親密的革命友誼。基辛格一輩子消息靈通路子野,跟他到處都有要人朋友有很大關系。
基辛格前半生一直忙學術,不過內心一直不寧靜,像個公號作者似的,經常寫文章討論時政,并經常上廣播,給大家解讀新聞。那時候的廣播就是現在的直播,很容易圈粉。
由于對時政有深刻認識,終于被權貴給發掘出來,搭上了納爾遜·洛克菲勒,這人是我們熟知的那個初代洛克菲勒的第五代孫。這個“洛五代”想競選州長,然后競選總統。這需要一堆出謀劃策的人,于是就把基辛格從大學弄了出來,當他的選舉顧問,承諾將來等到他當上總統,基辛格就是總統顧問。
后來在基辛格的不懈努力下,這個洛克菲勒五世最終也沒能選上總統,反倒是基辛格自己成功當上總統顧問了。
原來基辛格在當顧問期間太耀眼,在他們圈里的名聲已非常大,并且寫了幾本重量級的書,以至于新當選的總統肯尼迪對他印象非常好,——對,就是那個被爆頭的肯尼迪。
當時肯尼迪有個小算盤。他有個言論非常有意思,說美國是“四權分立”。眾所周知,美國是“三權分立”,這“三權”說的是:負責打官司的法院,負責制定法律的國會,還有總統帶領的政府,他們仨互不歸屬地分立著。
但在真實運行過程中,政府并不是鐵板一塊。政府內部往往還有個小圈子,官僚們自己決定哪些命令聽總統的;如果總統的命令讓他們很反感,他們就陽奉陰違,兢兢業業地把總統的想法搞砸,然后老百姓就會罵總統。
其實這個在哪都一樣,無論是總統還是皇帝,任何想法都需要官僚來替他們搞定。如果最高意志想做的事官僚不同意,有一萬種辦法給你搞砸。
所以肯尼迪私下說,美國是四權分立,司法、立法、總統和官僚。特朗普上臺后一直也說這事,說“有刁民要害朕”,說美國有個deep state,不聽他話,陽奉陰違不要臉。這種思路其實跟肯尼迪是一脈相承。
為了解決這種情況,肯尼迪想了個辦法,從大學找了一大堆學者進入政府。這些人沒根基,跟官僚不是一伙,唯一能依賴的就是總統,所以對總統忠心耿耿。
如果大家看著眼熟,也正常,我國歷史上就這樣。皇帝管不住手底下的大臣們,就啟用太監,或他老婆家里的人,也就是外戚。在美國,這些學院派的人,跟中國古代的太監外戚其實是一樣的,沒根基,需要依附總統,天然和官僚們合不來。
在這個背景下,基辛格和其他一大批哈佛同僚進入肯尼迪政府當顧問。不過肯尼迪只當了一千多天總統就被爆頭了。這個過程中,基辛格的工作一直也沒啥起色,究其原因,肯尼迪對基辛格的國際戰略思想倒是非常看好,但基辛格一直都不是肯尼迪的核心圈。
肯尼迪天天跟他弟弟在一起混,有啥事他倆一起商量,甚至找妓女他倆都找同一個,江湖上傳言他倆和瑪麗蓮·夢露同時有一腿。
后來肯尼迪死了,基辛格又跟著繼任的約翰遜混,約翰遜對他也沒啥好感。這兩個總統在位期間,基辛格基本上啥都沒干成,真正上位,要到中國人熟知的尼克松。下圖就是《阿甘正傳》里的約翰遜,現在的那個《紙牌屋》里木下總統原型就是他:
1968年大選,基辛格回到老東家洛克菲勒五世那里,幫助他競選總統,對手就是尼克松。
據基辛格的傳記作家說,基辛格在這次大選中兩邊下注,一方面幫助洛克菲勒全力去贏,但背地里向尼克松提供了大量他在政府內部打聽到的消息,最終哪邊上臺,他都能贏。
果然,富二代花花公子洛克菲勒沒拼過老滑頭尼克松。尼克松上臺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基辛格叫去當自己的國家安全顧問。
基辛格特別會做人,洛克菲勒這人沒心眼,不知道他搞兩邊下注。基辛格確認要跟著尼克松混,還跑去跟洛克菲勒搞了個君子之約,說好基辛格在政府里對洛克菲勒能幫就幫,而洛克菲勒作為民間大佬,也要給多年兄弟力所能及地支持,雙方要面向未來,持續共贏。然后基辛格就高高興興去當他的安全顧問了。
這里就有個問題,這個“國家安全顧問”的職位到底是干嘛的?
顧名思義,這個職位類似于一個咨詢性質的工作,像領導身邊的秘書小王,或東北大哥身邊的剝蒜小妹。美國建國時,其實沒有部長,那些部長都是總統的秘書,所以美國的“國防部長”英文叫“Secretary of defense”(國防秘書),國務卿叫“Secretary of State”(國務秘書)。
但這些秘書官僚化,變得不大聽使喚;總統又得重新雇秘書,最后秘書的權力越來越大。類似我國的“尚書房”,皇帝控制不住三省六部,就給自己書房的人賦權,就是尚書房;書房的權力太大后,皇帝繼續再找書房,比如明朝的內閣和清朝的軍機處,本來都是皇帝的秘書機構,后來走到了前臺。
國家安全事務助理這個職位也一樣,本來沒啥權力。
但尼克松這人非常獨斷專行,脾氣暴躁,又自戀又鄙視一切規則,自己的想法天馬行空,但又沒有操盤能力,需要有專業人士去替他干活。但他討厭官僚,不想找官僚,因為他想干的事,官僚們一件都不讓他干,或者各種推諉找理由,所以他就要搞小圈子。
尼克松為了打破這種僵局,開始讓自己的秘書獨攬大權,有啥事不跟國務卿商量,只跟一群顧問們私聊,探討完后,讓秘書們私下去干。
秘書把事搞定后,他站出來宣布,官僚想反對,但事情已經搞定了。各種內閣會議都成了過場,非常像后來的川總,川總有啥事就叫上閨女、女婿,還有彭斯、澎湃奧等心腹,他們幾個拉個群私聊。
基辛格就是在這個背景下上位了。在他之前,國家安全助理可有可無,直到基辛格成為新一任的國家安全助理。
基辛格非常會做人,在白宮非常注意尼克松的感受。比如尼克松對他們猶太人是非常警惕的,基辛格在監控白宮時,最開始監控的四個人就是猶太人,而且對猶太人非常苛刻。這就和領導站在了一條戰線上,尼克松一生討厭猶太人,唯獨不防著基辛格。
基辛格經常參加總統的秘密會議,參加完就去搞暗箱操作,時間長了,他成為了美國歷史上權力最大的安全事務助理。權力來源于事務,干的事越多,權力越大。
在他之后,美國安全助理這個職位的存在感整體是下降的,到如今已沒人知道誰是美國現任的安全事務助理了。
而且基辛格和尼克松之間的關系遠遠不是上下級那么簡單,他倆比較心有靈犀,有點像乾隆和小弟和珅之間的關系。乾隆愛寫弱智的小歪詩,每天寫三首,寫完還讓手底下的人品評。
大家由衷地鄙視他的作品,但又不好直說,只能說“好濕,真是好濕”,但又說不清楚哪里好,搞得乾隆覺得大家并沒有真正領會自己作品的精髓。
只有和珅能準確說出乾隆真正心意,不僅說寫的好,還能說清楚具體啥地方好。基辛格和尼克松就是這樣的好基友,經常吹捧總統真牛逼,而且能說出具體哪里牛逼,拍馬屁的核心就是一定要多一些細節在里面,才能拍爽。
到了1971年,基辛格在白宮變得權力非常大,類似大內總管,和唐朝的高力士的角色差不多,是唯一一個能夠所有時段隨時見到總統的人,也洞悉尼克松所有的想法和恐懼,他說的話領導也愿意聽。
離開白宮,他能完全代表總統,總統不方便去做的事,都由他來代勞。甚至在中國和周總理那場長達二十多個小時的馬拉松談判,也是他完全獨立操刀的,這在美國歷史上絕無僅有。
2 秘密訪華
我們經常聽說一個詞,叫“基辛格秘密訪華”。這個非常奇怪,到底為啥要秘密呢?正大光明地來,有人會攔著你?
還真有。誰?
國務卿,以及美國幾乎所有的文官。
1971年尼克松上臺時,美國的情況并不好,深陷越戰泥潭,全國老百姓都不想打,天天示威游行鬧來鬧去。電影《阿甘正傳》里有講,那個給阿甘發了個證書的,就是尼克松。
跟蘇聯的對抗又不太占上風。不僅不占,資本主義世界那些年點比較背。美國債臺高筑,引發整個大西洋兩岸發生滯漲,也就是既通貨膨脹;又失業率高企,黃金本來就不夠,法國人開著軍艦從美國往法國拉黃金。
不僅如此,美元的地位也岌岌可危,法國戴高樂根本不鳥美國,還跟蘇聯勾勾搭搭;德國的一塊領土不是也在蘇聯陣營嘛,德國人準備跟蘇聯處好關系,將來好把那一塊要回來。
而且大家往往忽略了一個問題,到了1971年左右,整個西方國家都準備好要跟中國合作了,加拿大1970年就跳出來承認了北京政府。
1971年的一次聯合國大會表決中,美國提了一個試圖保住臺灣在聯合國地位的法案,遭到了整個北約盟友的反對。后來中國加入聯合國那次投票,整個北約也都是贊成的,大家已經準備好做買賣了。所以我一直說,利益是超越意識形態的。
在這個背景下,“反G”幾十年的尼克松被迫開始重新思考中國的地位。那些年中國盡管點背,不過有些成就還是舉世矚目的,比如在朝鮮戰爭中中國一戰成名,美國在戰后也不像之前那樣輕視這個國家了。
而且中國在1964年核試驗成功,1967年氫彈實驗成功,1970年火箭也有了突破性進展后,中國的影響力盡管沒法跟美蘇相比,但也已經非常非常大了。
再加上當時中蘇已決裂,這個背景下,尼克松開始思考中國的地位,覺得如能拉攏中國,就可牽制蘇聯。
他準備重新安排一種新“均勢”,說把世界劃分為五大力量,美國、蘇聯、中國、西歐和日本,將來這五大力量要保持均勢。所以必須得盡快“解凍中美關系”,“減輕美國壓力,增加世界平衡”。
所以尼克松找基辛格商量。基辛格一開始覺得匪夷所思,但這個想法本身非常契合基辛格在哲學上的“多極”和“均勢”理論,最后一拍即合,準備把中國從蘇聯那里拉攏出來,搞個新“均勢”,這樣更穩定,說不定能把棋走活。
基辛格在自己的書里寫道,“中國擁有巨大的潛力”,“中美和解將給世界帶來巨大的沖擊,如果我們能掌控這一進程,我們將會掀起一場革命”。
但這個操作太復雜了。如讓美國國務卿去談,這事想都不用想會變成一場曠日持久的外交糾紛。雙方在談判桌上你來我往寸步不讓,中國要求美國撤出彎彎,美國要求中國賠錢(建國的時候中國沒收了一些美國在華企業)。
中國還抓了幾個間諜,美國要求把那幾個間諜要回去,雙方已就這些問題十年開了140多次會,根本沒有一點進展。自然不能指望接下來這段時間能有進展。
而且美國文官們基本都反華,一方面美國自己搞完麥卡錫主義后統一了思想,同情新中國的外交官全被掃地出門了,比如毛主席的小伙伴謝偉思就被趕出去了,官僚里只剩下了一堆反華的。
另一方面蔣委員長花了大價錢,在美國搞“院外游說”,花錢請游說公司煽動美國議員們反華。這事也做得卓有成效,美國那邊誰敢說一句同情新中國的話,立刻會遭到同僚和媒體的暴擊。
這個背景下,尼克松覺得不能指望國務院的官僚們,應該想想別的途徑,比如派個總統特使過去,直接跟中國上層單聊,聊成后直接宣布結果,生米煮成熟飯。
基辛格偷摸一頓秘密渠道外交,完全跳過了美國負責外交的國務院,自己作為一個秘書去操辦這么大的事。
先在巴黎找了個秘密途徑,聊好時間地點;然后基辛格先裝模作樣要去巴基斯坦,到了巴基斯坦偷摸上飛機飛往中國。
等他上飛機后,尼克松才裝作突然接到消息的樣子去找國務卿,說有個事忘了跟你說了,基辛格在巴基突然接到中國邀請,所以他直接去中國了;你也別往心里去,不是故意要跳過你們。以后有事還是要多溝通,你看我,腦子不好,快老年癡呆了,有事總記不住和你說。
國務卿又不是傻子,一想這特么不是故意搞我呢么,沒過多久直接辭職了。
基辛格到了中國整體談得非常順利,因為中國也希望拉一個強援來擺脫1971年那會兒的困境,美國自己上門了,沒道理不抓住;而且毛主席當時有如日中天的威望,這件事也就作為國策定了下來。
如果毛主席在世的時候沒有破冰,他去世后的難度會大到離譜,沒人有那么大的威望能壓服官僚們,對,中國這邊也有這個問題。就這樣,中美破冰,慢慢走上了正常化路線。
不過尼克松千算萬算,沒想到他開創了一段歷史,自己卻沒走完,因為很快,“水門事件”暴露,他在大選中舞弊被抓了現行。一開始還好,后面越來越失控,到最后局面徹底崩潰,他自己也被迫辭職,讓副總統接位。他倆做了個交易,副總統一上臺立刻赦免了他,避免了美國變韓國。
尼克松倒臺后,基辛格繼續當國務卿,不過他權力已過大,這也成了各方共識。
我在前文也講過,他們這些文人和我國古代的外戚宦官一樣,權力來自于皇權和總統;總統換人了,他們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新總統和基辛格之間又缺乏他和尼克松之間的那種深刻的信任關系,沒過多久他就被趕出了白宮,他的老友布熱津斯基進入白宮接替他的位置。
3 大隱于江湖
基辛格后來常說一件事。他說美國歷史上最關鍵有四個時刻:獨立戰爭,內戰,珍珠港和中美建交。
他這么說,有部分原因是中美建交主要是他一手促成的。不過有一點在業界是達成了共識,中國的轉向,對世界后來走向有決定性的影響,也對蘇聯后來的崩潰至關重要。
因為蘇聯不僅失去了最大盟友,還多了一個恐怖對手,尤其這個對手慢慢開始楔入到西方貿易體系后,變得日益強大。蘇聯之后在各方面左支右絀,越來越有心無力。
中美和解產生了兩個結果,中國在軍費上可以大幅降低,畢竟不用同時防兩個超級大國了,經濟上也就可以喘口氣。
蘇聯就慘了,得加軍費防著兩個大國,本來就窮,現在更慘了,后來越混越挫,終于分裂了。
基辛格被趕出白宮后,權力沒了,但影響力卻一直都在。
這個解釋起來比較費勁,大家記得那個“大師王林”不?一個玩變蛇的神棍,竟然有一堆明星干女兒,跟各種大佬都關系匪淺。
不少人了解了這事后恍然大悟,原來明星大佬這么愛看蛇。當然不是啊,他們腦子又沒被驢踢,怎么會同時那么喜歡看蛇呢?這就叫事出反常必有妖,那個“妖”就是“關系”。
任何群體里,都有那么幾個人處在樞紐位置,通過他,你能聯系的上任何人。這種類似Wi-Fi熱點的人,往往天生具有天大的影響力,他背后的每個大佬們都投射了一部分影響力在他身上。
你覺得他無所不能,你自然愿意多幫他忙,將來好讓他幫你忙,這樣你的能力就成了他的能力。幾千個非常有權勢的人愿意幫他忙,換取將來他幫自己的忙,這種模式會讓他變得權勢大到極點。
權力就是共識,這句話大家一定要反復理解下。
成熟型社會里,這種人非常多,大家熟知的剛死了的那個參議院大佬麥凱恩,還有那個佩洛西,都是這種人。流水的總統,鐵打的元老院,一直在那里待著,影響力并不比總統差。之前《碟中諜》里的白玫瑰,都是這種掮客型熱點人物。
高盛那個總裁,后來干到美國財政部部長的保爾森,他在自己的書里也說,他們高盛到某個國家投資,一定要找到那個能對目標國知根知底的人,這樣他們就能知道到底和誰聊才有用,避免兩眼一抹黑。事實上保爾森自己也是這么個人,布什讓他當財政部長,就是看上了他在華爾街的關系。
基辛格就是這樣,從哈佛教授,再到洛克菲勒財團顧問,隨后進入白宮,成為白宮最有權勢的人,最終以一人之力,鏈接起了兩個超級強權。后來在當國務卿時,又和沙特王室成功鏈接,奠定了“石油-美元”的霸權地位。
到此為止,他的權勢已超過了國務卿本身。在他離開白宮后,這種權勢一直跟隨他,一直持續到現在。
大家其實看新聞也能感覺得到,美國那邊但凡有大型會議,一般都會叫上他。我國大佬去美國談判,也會先去見他,因為他不僅有影響力,還有各種小道消息。
整體而言,過去半個世紀里,基辛格確實幫了中國不少忙,也一直在為中國的事奔走。不過這種努力,反過來也是對他的一種“賦能”,他成了整個西方最了解中國,也是最能在中國搭得上線的人。他的影響力和權力都來源于此。
4 尾聲
這些年基辛格在美國的名聲不太好,跟比爾蓋茨似的,他倆盡挨罵了,他倆都鼓吹全球化,希望政府盡快搞疫苗,而且對中國比較友好。這幾件事美國老百姓都非常反感。
跟比爾蓋茨相比,大家對基辛格有種獨特的討厭,因為不少美國人認為,他和尼克松應該對中國的崛起負責,當初他敲開了中國的國門,把中國帶進西方貿易體系,這些年一直在保護中國,讓中國不知不覺中變那么大,所以老頭在美國基本是公敵。
此外他更招美國人煩的地方在于他一直提倡全球化,而我們前文講過,全球化當中美國肯定是受益的,只是收益很不均勻,蛋糕的大頭被資本家給切了,普通老百姓有點倒退。美國基層老百姓提起“全球化”就發火,“全球化”就等價于“失業化”。
老頭之前也有篇文章講“全球化”這事,通篇就是一句話“不能逆全球化啊,鄉親們,以美國的現狀,逆全球化就是死路一條”,“自由貿易是帝國根基,不能動啊不能動”。
“帝國就是信仰”,西羅馬已經滅亡了一千五百年,但是“精羅”依舊在。大唐也已經隕落上千年,但是永遠活在一部分人心里。只要帝國的火炬高舉,自然有人上貢。美國的燈塔地位不能塌,形象不能倒,倒了美元就成廢紙了,美國也要變巴西了。想做千年帝國收鑄幣稅就得要點臉,這也是基辛格所有哲學的根基。
不過他是哲學家,這類問題精英們都不一定能搞懂,更別說老百姓了。所以他已經被美國右翼給批臭了,原因嘛,你都成了“中國人民的老朋友”了,你說你為美國人著想,誰信?
不過客觀地講,基辛格確實是把美國放在第一位的,只是在服務美國的過程中幫到了中國,也成就了他自己。
他和比爾·蓋茨一樣,人民配不上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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