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辛格喜歡講“勢”,他的預測還是挺準的。
他這一死,說明美國冷戰以來的最后一股理性力量煙消云散了,猶太政商聯合體最堅固的一個精神堡壘崩塌了,美國大"勢"已去。
之所以咱們對這個老猶太人還保留那么一點點尊重,不是因為他總是來中國,更不是因為他是什么“中國人民的朋友”,而是因為他算是一個靠譜的、有能力、有威脅的敵人,和他相比,現在美國政壇都是一些臭魚爛蝦。
和靠譜的敵人對抗,還可以斗智斗勇見招拆招,和臭魚爛蝦對抗,有時候真的覺得癩蛤蟆爬腳面—“惡心”。
實際上,美國人自己對基辛格的評價并不高,美國媒體甚至自己在慶祝——“世界上最臭名昭著的的戰犯之一終于死了”。
這還真沒說錯,亨利-基辛格在其負責制定或直接批準授權的美帝國外交和軍事政策在亞非拉國家至少殺死了數百萬平民,并讓更多的人民流離失所飽受苦難折磨,這是歷史的鐵證。
基辛格對于第三世界國家犯下的罪行,放在整個美國歷史上,都是首屈一指的。作為尼克松政府的核心決策者,基辛格在 1969 年至 1973 年策劃了對越南、柬埔寨和老撾數百萬人的屠殺。在越南、老撾和柬埔寨投下了超過7百萬噸的炸彈,這超過了之前整個人類戰爭史轟炸量的總和(整個二戰的轟炸量為2百萬噸)。老撾則成為了人類歷史上被最嚴重轟炸的國家,到現在老撾人民都能在地里挖到炸彈,僅僅在柬埔寨,美軍的轟炸就殺死了五十萬到一百五十萬的平民,在越南則預計有超過兩百萬平民死于轟炸。他親自批準了柬埔寨境內的全部3875次轟炸襲擊,并且毫無顧忌的直接針對平民。他的名言是——“Anything that flies against anything that moves"(所有天上飛的瞄準所有地上動的)……這是赤裸裸的“種族滅絕”政策。
1973年,基辛格直接還直接策劃和指揮了針對智利政府的軍事政變,他勾結皮諾切特,殺害了智利領袖阿連德,建立了殘暴的皮諾切特獨裁政權,數萬人被強迫”失蹤“、處決,“坐直升機”,在之后十幾年的軍政府統治下,數十萬人被綁架、強奸、折磨……這就是基辛格帶給智利人民的。
當時他主導顛覆智利政權、對阿連德下手的時候,是這么說的—“我不明白我們為什么要袖手旁觀,看著一個國家因人民的不負責任而走向共產主義,我們不能讓智利人民自己做決定”!——他是個極端狂熱的反共分子。
1975年,基辛格支持印尼法西斯獨裁者蘇哈托,為其提供武器和裝備,在美國支持下,蘇哈托對東帝汶進行種族滅絕式入侵,這直接導致超過25萬東帝汶人因屠殺和被迫饑餓而死亡。
基辛格還是著名的“人口清除計劃”的設計師,他制定的《國家安全研究備忘錄第200號》明確指出,要“減少第三世界國家的人口,掠奪第三世界國家的礦石和原材料”。
基辛格對于第三世界,是血債累累的劊子手、種族清除者、殘酷而冷血的帝國主義軍師。
他之所以和尼克松一起,推動中美緩和建交,并不是因為他愛中國,對中國存在什么善意,而是因為當年時勢所迫,美國需要與我們緩和關系,對抗冷戰中最大的敵人。
而當時移世易,外部環境發生變化,中國開始崛起的時候,基辛格是不遺余力地試圖說服美國政府遏制中國,在特朗普時代,他甚至謀劃出了“聯俄抗中”的毒計。
基辛格這種人,如果能夠一直在美國政府、世界政壇中飽有影響力,如果他依舊能夠左右世界風云,那么對我們來說,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說得難聽點,長期來說,對中國威脅最大的就是基辛格這一派,使得我們中間“造不如買、買不如租”這套理論大行其道,把“全球化”、“和平發展”、“自由貿易”當做永恒不變的真理,把國家的安全和科技自主拱手讓出,寄希望于美國的“善意”……那才是到了最危險的時候。
他當然對中國“念念不忘”,一來他羨慕我們的凝聚力和毅力,二來我們是他朝朝暮暮都想顛覆、肢解的生死大敵,他尊重我們,就像我們尊重他一樣。
對于中國,他一直是笑里藏刀!
因為我們手上有“刀”,他才會“藏刀”!
然而時代畢竟變了,基辛格這一派,如今既影響不了中國,也影響不了美國了,世界大局天翻地覆,美國的產業空心化,中國成為世界第一工業國,這是人力難以阻擋的歷史必然,美國去了“勢”,中國占住了“勢”,基辛格再閃轉騰挪,也改變不了這個大勢。
基辛格的《論中國》一書里面有一句話,叫做“西方傳統推崇決戰決勝,強調英雄壯舉,而中國的理念強調巧用計謀及迂回策略,耐心累積相對優勢”。在他看來,西方的戰略,好比國際象棋,追求結果;中國的戰略,好比圍棋,追求“勢”。
中國人向來不追求一時的決勝,中國人喜歡“論持久戰”,喜歡比拼歷史的耐心,漢高祖白登之圍的時候,唐太宗渭水之盟的時候,第五次反圍剿失敗的時候,抗戰太原會戰失敗的時候,90年代臺海危機的時候,形勢都是很危險的,但中國人不追求一時的決戰決勝,而是希望能夠一步一步積累優勢,最終“攻守之勢異也”。
他懂得這個,已經證明他完全吃透了我們的文化和思維方式,很了不起,也很危險。
千萬別把他當做什么“中國人民的老朋友”,他從來都不是朋友,基辛格對中國是充滿警惕和敵意的。在特朗普執政時期,基辛格是公然提出過“聯俄抗中”戰略的,只不過美國做不到。
基辛格曾說過:分裂的大西洋將把歐洲變成“歐亞大陸的附屬物”。隨之而來,這些國家將會受恢復了歷史地位、成為“全人類主要顧問”的中國“擺布”。 “與此同時,位于兩洋之間的美國將成為一個地緣政治孤島。屆時,美國將不得不模仿維多利亞時代的英國。此外,由于美國沒有維護秩序的規則,沒有那種對外保持分而治之的習慣,因此美國和西方國家之間變得像英國與歐洲大陸一樣”。
這個論斷也相當具有前瞻性。
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從來沒有不朽的帝國,也沒有永恒的秩序,煊赫一時的羅馬帝國何在?繁榮昌盛的唐帝國何在?日不落帝國何在?我們中國曾經在歷史上保持了近2000年的領先優勢,那時候,我們沒有外交部,只有“理藩院”,每一個圣王都覺得自己的王朝可以千秋萬載下去,覺得自己的制度可以歷萬世而常青,結果呢?物質不滅,只是粉碎罷了!世界是變化發展的,領先可以變成落后,落后也同樣可以崛起。
基辛格在《論中國》一書中還曾寫過:“(歷史上)中國不僅在人口和疆土上遠遠超過歐洲諸國,而且直到產業革命前,仍遠比它們富饒。一套運河體系把江河湖泊與人口中心連接起來。數百年來,中國一直是世界上生產率最高的經濟體和人口最密集的貿易地區。由于中國基本上自給自足,其他地區對它的遼闊和富饒只有粗淺的了解。過去的2 000年里,有1 800年中國在世界國內生產總值中所占的比例都要超過任何一個歐洲國家。直至1820年,中國在世界國內生產總值的比例仍大于30%,超過了西歐、東歐和美國國內生產總值的總值......”
所以,連美國人基辛格都知道,近200年,只是中國歷史上的一個短暫的意外,不是常情,那么,如果中國真能回到屬于她的位置,并不意外。
基辛格對此有著深刻的認識——自古以來,西方國家的建立,總有一個開端,但中國似乎沒有這個概念,在他們漫長的歷史進程中,他們隨時都是一個起點,每當他們建立起大一統盛世的時候,總是不認為這是創造,而是復興,是回到巔峰,“似乎那個巔峰的中國,早在黃帝之前就存在一樣”。
“中國人有一種迷之自信,總覺得自己本就該在那個位置,目前的情況只是因為一些意外,當意外過去,他們慢慢積累,終究會回到那個位置”。
他的著作、學說,一句話就可以概括“如何弄死中國”?結論是“一旦讓中國起了勢,很難”。
他不是你們說的什么綏靖派,什么投降派,什么親中派,他是把中國視作心腹大患,非得陷中國于死地而后快的務實派老政客,美國的利益,就是他的利益。
基辛格這個猶太人,狡猾、陰險、毒辣、口蜜腹劍、手段靈活、意志堅定、殺人不眨眼。
他該妥協的時候絕不猶豫,該下手的時候絕不手軟,既是戰略家,也是實干者,他能夠為了美國的利益身段柔和促成中美建交,也能用陰謀詭計埋葬了一大票社會主義斗士和美國的敵人。
他能尊重你,理解你,哄得你很舒服,也能處心積慮謀劃萬千讓你去死,他對中國的態度,類似于三體人對地球文明,“滅絕你,是對你最高級別的禮遇和尊重”。
他用大半輩子研究中國,對中國的了解遠勝很多中國人,因為他畢竟是當年和全世界最偉大的哲學家聊過天的人,他也逆練過真經。
但基辛格的存在,對這個世界來說,又是不合時宜的,他就像是帝國大亂前夜的某個帝國人,某個活得足夠長的帝國精英,他見證過帝國的崛起,見證過帝國的繁榮昌盛,見證過帝國的天下無敵,也見證過帝國讓全世界無比向往。但他十幾年來發現,危機就在眼下,帝國已經被掏空了……但諷刺的是,掏空帝國的,正是他們自己這些人,他像當年的丘吉爾一樣,到處拖著殘軀危言聳聽、大聲疾呼,宣揚“鐵幕落下來了”,“我們的末日近了”……
我之前說過,世界之所以動蕩、混亂、災難頻發、人們水深火熱,就是因為有一幫LYB不肯去死,他們壟斷了太多的資源,扼殺了全世界發展的生機,寧可讓天地靈氣和自己一起腐朽,寧可讓全世界一起內耗自殘發瘋,也不愿“一鯨落,萬物生”。
現在好了,他們開始爆金幣了,老邁腐朽的帝國也在自己往墳墓里走了。
基辛格或許能夠想到中國崛起,但他一定想不到美國能夠在短時間之內拉胯成這樣,2024年,美國有7.6萬億美元美債到期要還本付息,有大約一萬億美元的美債利息要兌付,還有起碼兩萬億美元的財政赤字要發債,誰能買得起這個單?
這幾年,帝國從阿富汗潰敗,既管不了俄烏,也控制不了巴以,基辛格去世前夜,號稱天下無敵的“帝國海軍”在跟伊朗的代理人搞海上靜坐戰,被貼臉挑釁,乖得像孫子一樣。
短短幾十年的時間,他曾經效力的那個“帝國”,既攘不了內,也安不了外,成了第三世界人民圍觀下的笑話。
他能在帝國徹底衰敗之前離去,已經是歷史對他最大的溫柔了。
他對于美國來說,已經無關緊要了。
他對中國來說,也已經無關緊要了。
因為天下“大勢”已經變了,他可以安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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