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松齡老先生怎么也不會想到《聊齋志異》中那個虛無漂渺的羅剎海市,在三百多年后還能夠風糜全球。刀郞一曲《羅剎海市》巧妙地把傳統文化與流行歌曲結合到一起,迅雷不及掩耳地橫掃樂壇,多種藝術紛紛競相唱和,野馬脫韁般的席卷全球,播放量創世界空前記錄,凸顯出中華文化的博大精深及無與倫比的世界震撼力,也從根本上激起中華民族的文化自信心和文化自豪感。
“是我們人類根本的問題”,《羅剎海市》歌詞的結尾耐人回味。黑白不分,以丑為美,顛倒乾坤,驢雞遍布,豬狗登堂,霸道欺凌是所有問題的根源。蒲老先生用了很長的篇幅來描寫這個虛幻的社會,而刀郎卻用幾分鐘、435個字的歌曲是同樣的十分精彩,還演變成一種社會現象,“馬戶”“又鳥”“叉桿兒”“公公”“黃蜂”等變成對號入座的述語。一幫“權威”“專家”“公公”“霸主”把持話語權,指手畫腳,顛倒黑白,指鼠為鴨,屢吹“黑哨”,如今被歸納成“羅剎海市”現象。它不但震動樂壇,也超越文化的界限,還波及海外攬動著西方政壇。
歌曲是需要聽眾的,受到普遍歡迎的自有一定的道理。羅剎海市不僅涉及到文化、中醫、哲學、地理、社會、歷史、音樂等知識,人們在學習、探究興趣的同時,也深刻體會到顛倒黑白、為非作歹的世界秩序,觸動了心靈而引發共鳴,迅速火遍全球。面對著驢雞遍布,真假不分,是非顛倒,選邊站隊,橫行霸凌,“公公”們好威名,普遍存在的丑惡邪惡現象,表達了人民奪回話語權的正義渴望與雄厚不可抗拒的力量,充分體現出中國文化博大精深,讓世界再次見證了中華經典的神奇穿透力。
羅剎海市反映的是社會現實,可以說每個人都難以置身其外,而馬戶、又鳥的身份也并不是固定不變的。在候鳥時有的總想盡早成為又鳥,以便隨時有能“轉腚”的資格。然而一闊臉就變,得志便猖狂,披上那紅描翅畫皮后,念念不忘去洗干凈,不知道那個臟東西生來就是黑的,還指手劃腳的“扮高雅”。君不見那些自認為陽春白雪、高大上的“好威名”,受眾卻在不斷的下降,出現“曲高和寡”的狀態,長盛不衰的晚會節目也漸顯疲相;而被認為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卻是那么的熱火朝天,有那么多的點贊與筆伐。僅說這是唱給“農民”聽的,入不了“主流”,可能真的是不知道自已是馬戶還是又鳥了。
當前羅剎海市現象俯拾皆是:屢屢出現的一朝權在手,便把利來謀,“臺上他講,臺下講他”,動輙豪取多少億;反貪的、執紀的有的自身就黒,又沒法洗干凈,變成了“內鬼”“腐肉”;辦案與審案的有的竟是同一個鏗鏘玫瑰,這可是在大堂之上,居然能大氣凜然;一個判案的大官身家數億,可以想象有多少案子被顛倒黒白,有多少人被蒙冤受屈;有的把線索直接交當事人,由“運動員”變成“裁判員”“教練員”,“黑哨”的出現也就順理成章了;穿著黒袍端正大堂執掌法錘的一句:不是你撞的,你為什么去救她?致幾十年學雷鋒做好事的優良風氣、還有那道德與良心蕩然無存;一個連稅都不肯申報的演員竟獲國家精神造就者榮譽、影響世界的未來中國代表人物等諸如此類的獎,不但沾污了這些獎項,還把這些厚著臉皮的巨星推上懸崖。凡此等等,不一而足。
羅剎國向東兩萬多里外的境況更是一地雞毛,驢象格斗,爭權奪利,明明是“黃泥地”臭氣沖天,有百樣的壞,還扮著“高雅”。發生沖突理應勸和止爭,自已去拱火也就罷了,仗著強勢而霸凌,還要拉上一幫小兄弟結盟助勢,到處搞選邊站隊,稍不如意立馬制裁脫鉤,摔動著那“黃蜂”尾上針,嚇唬著膽小怕事的人。島國向公海傾倒核污水不去干預,卻在南海不斷惹事,搞一個國際仲裁,枉法害義,興風作浪,還有幾個馬戶幫腔作勢,把幾個“又鳥”推到前臺鬧事。而國內一些又鳥們被嚇到了膽,口中念念有詞,無論多少個理由也不能把“夫妻”關系搞僵,救這個馬戶驢就是救自已,這腔調比當年那個曲線救國好聽多了,簡直就是直線救國。
明明活在現實世界,卻只能講魔幻故事。三百年前窮困不得志的蒲老先生寫了《聊齋志異》這部奇書,本意是借鬼怪述人事,托魔幻世界講人間世態,在文字獄盛行的清代,能寫作此書已很難得,其表達的諷刺意味和現實意義深入人心。往事越數百年,現在仍然延續當年的老套,以避開現實的方式來講現實,不能不說又多了一重諷刺意味。蒲老先生的曲筆固然美妙,但也實屬無奈。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暴發。魯迅先生的匕首、標槍就直接得多,然而在現在難覓蹤跡,這給人們帶來的是更多的思考。
用歌曲演繹古代小說名著,對不良的社會現象進行嘲諷,選取的角度非常巧妙,重新演繹出深度,對號入座的人越多,說明諷刺的意義越大。現實社會中的“馬戶”形之龐也類有德,聲之宏也類有能,畢竟驢終究是驢,大叫驢也還是驢。刀郎的歌讓人們得到渲泄,讓這些“生來就黒”的東西,瞬即淹沒在人民意志的汪洋大海里。這也再次說明,名實不副甚至名實相悖,終究是要垮的。黑的終究是黑的,德不配位,必有災殃,“不管你咋樣洗,那也是個臟東西。”這就是“我們人類的根本問題”。即使是那認為假話說得多獲利豐,真話說多了會倒霉的維特根斯坦,面對這種是又鳥雞、還是馬戶驢的問題,也是毫無辦法的。
面對人類根本的問題,難道真的是無解了嗎?其實在共產黨人的《國際歌》中,早已給出了答案,指明了方向,道出了真諦:世界上從來沒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創造人類的幸福,全靠我們自己。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歌》同樣給出了令人信服的答案,莊嚴、激昂、向上、催人奮進。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創造人類歷史的真正動力。共產黨堅守初心,以人民群眾的利益為依歸,敢于刀刃向內,自剜腐肉,革殘存的舊世界污泥濁水的命。黨要求人民群眾對自我革命進行監督是主動的、清醒的、自覺的。這充分顯示了中國共產黨人光明磊落的胸懷和無私、無我、無畏的革命品格。
文化興則國家興,文化強則民族強。偉大的民族復興離不開偉大的文藝復興。中華文明源遠流長,中華文化博大精深,充分挖掘、盤活、用好 優秀傳統文化,既有古代的精髓,也有當代元素,才能不斷提升國家文化軟實力和中華文化影響力。想當年境外大片幾近稱霸,如今國產電影快速崛起,署期排名前十的作品中,前九名均為國產片,羅剎海市一曲席卷全球,展現出中國故事及其背后的思想力量、文化力量、精神力量。因此,只有不斷增強文化自信,注入強大精神動力,才能更好地激發出中華文化的生機與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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