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上一篇文章《美國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有些人不太理解美國在中東怎么會表現得比紙老虎還慫,簡直到了打不還手,打多了只能還口的程度。
理解這個問題最好用點辯證法。
反對教員的人一般都反對辯證法,他們理解不了辯證法,就把辯證法污蔑為詭辯術。
為什么說信公知容易變白癡,就在于他們放棄了辯證法這個最好用的認識論和方法論。
所以他們既理解不了教員的偉大,也降低了他們的思維水平和分析能力。他們從美烏粉變成美以粉,被現實一次次打臉。
因為他們喜歡抓住一些表面現象,然后在表面的聯系內兜圈子,靜止地看待這個不斷變化中的世界。在他們眼里,他們崇拜的美國曾經是最強大的,所以,就認為這種強大就是永恒的,堅決不肯承認美國的實力在下降的事實,更不肯接受美國已經到了維持原來的全球布局嚴重力不從心的地步。
伊朗和胡賽武裝在中東一次次教美軍做人,就是看準了美國現在的這個實力變化趨勢。
作為一個整體,美國軍力的絕對值還是世界最強的,但它的布局太分散了,從太平洋到大西洋,中間還經過一個印度洋,任何一個區域都已經或正在無法形成相對優勢,導致這種全球布局正在變成美國在全球范圍內的處處受制。
當然,如果美國放棄其他地方,也不考慮以后,傾舉國之力,集中于中東,威懾伊朗和胡塞武裝,還可能奏效,但美國不可能這么做。因為美國追求的是全球霸權,中東重要,西太和歐洲,美國也不舍得放棄。放棄其中一個,美國的全球霸權就縮水成地區強權了。
所以,美國軍事基地雖然依舊是全球重要區域無處不在,但對于目標的威懾力卻越來越小,小到一個臨界值,對目標的威懾就會變成目標對自己的牽制。
現在的美軍在中東現在就面臨這樣的窘態。
美國雖然把60%以上的海外兵力部署在中國周邊,但依然擋不住中國在近海兩千公里(也有臺灣退休將軍說是2000海里,我們保守一點)范圍內,取得相對的軍事優勢,而且這種優勢還在快速地越來越大。這就等于美軍威懾我們的60%兵力,變成了被我們牽制。
沒有這個牽制,美國在其他地方的力量因此空虛,中東也不會發生現在這么大的變局。
2000年,美國的軍事實力優勢可以說是遙遙領先,維持美國的全球布局絲毫不費力,那個時候美國可以說真正有實力應對兩場戰爭(指常規武器戰爭)。
到2010年,美國的軍事實力優勢就已經沒有那么從容,但還可以hold得住它的全球利益。
形勢發展到2020年之后,美國軍事力量的捉襟見肘就日益嚴重,并越來越掩飾不住,更加表面化了。美國現在的軍事力量絕對值和2000年和2010年比起來,也沒減小,但因為一個內在的變量和一個外部的變量,美國的軍事力量相對于它的全球利益,就嚴重不足了。
這個內部的主要變量就是美國的去工業化。去工業化已經嚴重影響到美國的軍事工業,特別是造船業的下滑,讓美軍的艦船更新速度緩慢,連日常的維護保養都跟不上,導致美軍一些主力艦船超齡服役,還經常銹跡斑斑,后者又會縮短艦船的使用壽命。
外部的主要變量就是中國的發展。
美國對中國的發展速度之快,是缺乏足夠的心理準備的。
2010年前后,美國決定實行力量再平衡,重返亞太。從2001年到2010年,美國的主要關注點都在中東和中亞,目標就是通過控制中東和中亞,控制石油資源,并壓縮中俄的戰略空間。那十年才是美國保持全球攻勢能力的時代。但到了2010年,這種全球攻勢就維持不下去了。因為這一年,中國有兩個指標讓美國感受到了壓力:一是中國的GDP超過日本,成為新的世界第二。二是中國的工業增加值超過美國,成為世界上規模最大的制造業國家,是世界第三個“世界工廠”。
美國的亞太再平衡就是美國改全面進攻為重點進攻的標志,60%的兵力部署在亞太,目標當然是中國。從那之后,遏制中國就成了美國最重要的對外戰略目標,沒有之一。
即使美國挑起俄烏沖突,聯合盟友對俄羅斯發起歷史上規模最大力度也是最大的制裁,美國也沒有改變對中國作為最主要對手的定位。
這次巴以沖突的爆發標志著美國的重點進攻也難以為繼了。美國不得不重返中東,相對于美國以前的進攻方向,明顯是開始轉入防守。
事實就是這樣:因為中國的強大,美國在全球的兵力不夠用了。
美國要么擴軍,要么就要縮減地盤,放棄一些重要利益。但美國現在既沒有能力擴軍,又不想放棄地盤。
因為美國政客的自我感覺還是良好。2021年的中美安克雷奇高層戰略對話,美國還跟中國揚言:“要從實力地位出發”。可見美國人對自己實力的迷之自信,在2021年依然是很強。
2022年美國發動俄烏沖突,美國的這種自信還是有的。否則,也不會明明在已經把中國定位成最主要戰略對手的同時,還要安排一場跟俄羅斯的戰略決戰。
美國政客以為發動起盟友,通過金融核彈等制裁手段,就能讓俄羅斯快速崩潰,這樣,既斷掉了俄歐合作升級的空間,又配合了美元加息,然后還不耽誤跟中國的戰略決戰,豈不美哉?
但現實打了美國的臉。背靠東方大國,憑借自己的能源、糧食等硬通貨,俄羅斯經濟竟然挺住了。美國跟中國的經濟戰也沒有達到目的,先輸了貿易戰,再受挫于科技戰,金融戰也不順利。
說明美國根本就沒有能力同時打針對中俄的兩場戰爭。軍事戰不行,立體戰也不行。
對美國實力下降感知最敏銳的是美軍的高級將領。前任參聯會主席米勒在2020年10月30日和2021年1月8日給中國軍方高層兩次打電話,承諾美軍不會對中國發動攻擊,也不會采取對抗性行動,并表態如果美國真的有人做出發起攻擊的決定,“會提前提醒中方”。
這兩通電話就是美軍從“鷹”轉“鴿”的標志。畢竟最了解美軍真實戰斗力的還是美軍的將領。
冷兵器時代,打仗就是打錢糧,讓士兵吃飽了,軍餉及時發放,就不會崩。工業革命后的熱兵器時代,軍事實力主要取決于制造業。哪怕綜合實力最強的美國,因為嚴重的去工業化,也無法承受一場與制造業大國的軍事戰爭,甚至也無法承受一場與伊朗這種中等工業化國家的戰爭。
從那之后(其實也可以從2016年的中美南海對峙之后開始計算),美軍在亞太,就是既保持存在,時不時給中國制造一點小麻煩,但又避免與中國發生真正的對峙和沖突。只要中國表現出堅強的意志和決心,讓步的一定是美軍。
所以,大陸多次舉行圍島軍事演習,美國的航母都是選擇遠遠看著。今年在黃海安排的大型軍事演習也草草收場。
美國現在的政治就特別有意思:在國會,鴿派越來越沒有立足之地,但在軍方,鷹派越來越沒有發揮空間。2016年叫囂“必須做好今夜就開戰準備”的日裔上將哈里斯被解除了太平洋司令的職務,后來就離開軍隊去做了駐外大使。今年組織黃海軍演的印太司令也被解職。
這就是在美國軍內冒頭做鷹派的下場。
一個霸權國家的衰落,會先表現在制造業,繼而是軍事,然后才是金融,最后才是輿論話語權。
英國的衰落軌跡就是這樣的,先是工業實力被德國和美國超過,美國在1894年超過英國,成為世界第一經濟大國。然后,英軍在1899年第二次布爾戰爭中的表現,被世界看出其軍事實力的嚴重下降。
后來的一戰和二戰就是大英帝國的劫,成為英國原來主導的世界體系加速瓦解崩潰的過程。布雷頓會議,英鎊的世界貨幣地位被美元取而代之。
現在英國比較強的只剩下輿論話語權。
美國現在走著和英國差不多同樣的衰落軌跡。先是去工業化,現在已經嚴重影響到軍事實力。
阿富汗戰爭可以視為美國版的布爾戰爭,美軍在阿富汗復刻了“西貢時刻”,很多國家從這里就能看到美軍的實力已經嚴重下降了。
美軍現在可以配合美國的戰略搞搞威懾,但是不能直面戰爭。因為戰爭最考驗一個國家的綜合實力真實狀況,這個來不得弄虛作假。像今年美國用電量下降GDP還能快速增長的數字游戲,來一場戰爭立即就能讓泡沫破裂。
相對于去工業化導致絕對實力的衰退,美國更嚴重的是因為中國發展導致其相對實力優勢的下降。這種絕對實力的下降和相對優勢的下降,就會表現為攻防之勢的變化上。10年前,美軍抽調中東的兵力重返亞太。10年后,美國又派兩艘航母重返中東。這一來一回,基本就構成一個比較完整的美國從進攻轉為防守的變化過程。
美軍去中東不是去打仗的,只是去搞威懾的。但現在被伊朗和胡塞武裝一次次騎臉,又是被伊朗無人機低空飛躍航母,被勒令直升機降落,又是被胡塞武裝直接攻擊。這下連威懾都要搞不成了。
美軍堅決避戰怯戰的心態已經掩飾不住了。這樣的軍隊在中東,非但無法配合美國拿回中東安全主導權,而且還會成為被戲弄的對象,以及其他國家觀摩美國霸權消解的窗口。
胡塞武裝都能不把近在咫尺的美軍放在眼里,一個哈馬斯就能打碎有美國全力支持的以色列“中東小霸王”的人設,這就是美國霸權衰落程度的真實反映。
這樣的美國在戰略上有什么可怕的?
美國對中國的強硬,其實是心理戰,唱的是空城計。當然,也有人在輿論上配合美國的心理戰,竭盡全力維持中國人“恐美癥”的存在,想讓中國束手束腳,誘導中國做出不必要的讓步,或者放棄送上門來的出擊機會。
對此不可不防。
中國人要看清楚美國的實力變化,從根本上克服心理上的“恐美癥”,戰術上固然要重視,但戰略上一定不能仰視,不要讓美國虛張聲勢的心理戰遮蔽了我們的眼睛,影響了我們的判斷。現在不是我們怕美國,而應該是美國怕我們;不是我們有求于美國,而應該是美國有求于我們。
時機難得,大有可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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