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則遷墳公告就算是“通知”了烈士親屬;又是一年清明節,烈士后人來南京“尋親”—— 望江磯何處緬懷70位先烈 |
他的爺爺李鎮中,也是一位烈士。1952年犧牲后就葬在望江磯海軍公墓旁。然而,直到去年5月,他才知道,早在2005年,望江磯地塊被征用開發,爺爺的墳墓和周邊其他70多座烈士墓已經被平,因為“無人認領”,烈士們的骨骸被火化成灰,存放在殯儀館里。為此,李英強四處奔走想為爺爺再尋一塊葬身之地,又是一年清明,至今,烈士仍然未能入土為安。 爺爺的烈士墓被平了! [網上熱帖] 爺爺的烈士墓被平了! “香冽冽,猶我思。色燦燦,猶我心。思不斷,心哀哀。時節至,花競開。”李英強在自己新浪博客上的每一篇博文上都貼上了這樣一句詩意的“2009年清明祭”。 他的博文日前在“天涯社區”“貓撲”多個知名論壇上出現,引起了數萬名網友的共鳴與爭論,也將南京雨花臺區望江磯這個本來沒多少人知曉的地方,卷進了“漩渦”。 在李英強的博客里,記者看到,他先后寫下了數十篇相關博文,從去年5月得知情況,到最近的《清明祭一》、《清明祭二》,泣淚敘述了自己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葬在望江磯的祖父烈士墓在數年前被平,從此他走上了為祖父尋找一塊安息之地的漫漫長路。 李英強稱,他的祖父叫李鎮中,解放前參加黨在山東的地下工作,解放后任上海交際處處長,后調南京工作。因革命斗爭中長期積勞成疾,病故于1952年,葬于望江磯海軍公墓旁。“由張愛萍將軍題寫的‘海軍公墓’四個字寫在一塊巨碑上,這附近埋葬著新中國第一代空軍烈士!海軍烈士!新四軍烈士(部分皖南事變死難烈士)。距此不遠是三將軍墓,現稱皖南事變三烈士墓……可是現在這個地方這么多的烈士墓卻被平了,包括我祖父的。” “我悲憤!為何平掉烈士墓,讓殯儀館的人把烈士骨骸取走!……爺爺為國捐軀,竟有此下場!令人痛不欲生!祖父尸骨據說放在殯儀館!南京市的父老鄉親們!我該怎么辦?請熱心的朋友們幫幫我!” 一石激起千層浪,李英強祖父烈士墓的遭遇引起了網友們強烈共鳴。“流浪的女律師”留言:那些為國捐軀的烈士是我們中國的驕傲,沒有他們的獻身就沒有我們的新中國,忘記歷史就是背叛! “忘本啊!”網友“有話就說”直言。 “數典忘祖,落淚傷悲。”網友“尋找戰友”跟帖。 青山座座埋忠骨,溪水涓涓繞英魂。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美國阿靈頓國家公墓,在莊嚴肅穆的墓區,沒有任何商業設施和經營性活動,這里每年都有成千上萬的人來祭奠緬懷為國捐軀的先烈,沒有高聲喧嘩,人們都是放輕腳步,生怕驚醒地下安息的烈士。而同樣,在莫斯科紅場,年輕的情侶舉行婚禮,第一束鮮花總是獻給廣場上聳立的無名烈士紀念碑。有網友痛心質問:“我們這樣做,到底傷了誰的心?” 不小心就踩到 破碎的烈士墓碑 [現場目擊] 不小心就踩到 破碎的烈士墓碑 風塵仆仆,踏上南京土地的那一刻,李英強第一個念頭就是直奔望江磯尋找爺爺的墓,哪怕是個殘破的“影子”。 前天中午,顧不上吃飯,李英強和記者驅車來到了望江磯,“我記得有一塘水,旁邊是堵圍墻,沿著圍墻往前走到頭,拐個彎就到了。”一陣徘徊后,李英強憑著記憶摸索到了功德園,在入園口那個似曾相識的小湖邊停了下來,“好像就是這兒了,對,就是這兒。”雖然確信,但依舊有點猶疑,“阿姨,這上面有個海軍公墓很大的一個石碑,現在還在嗎?”“噢,好像有個大石碑,但現在很難找了,你沿著這往上走,不好走啊。”功德園門口一個賣祭奠品小店的阿姨熱心地回答。 往山上蜿蜒的小道全是垃圾,一次性碗、塑料袋、花花綠綠的紙質祭品……厚厚的落葉踩上去軟綿綿的,偶爾鉆出幾株紫色野花泛著白,開得哀傷。山上的樹很多,但不成形,雜亂無章,沒兩步就擋住你的去路。 墓漸漸多了起來。殘缺不全的,一個接著一個,腳下到處是支離破碎的墓碑,一不小心就會踩到一塊,有的甚至成了排水溝上的墊腳石。從碑文上看,大多數應該是私墳。但烈士墓碑顯然也難逃厄運。就在抓住樹枝費勁地往小山坡上爬的時候,倒在眼前的一塊墓碑上的字引起記者注意,雖然已模糊殘缺,但陽光下仔細看,還是能依稀讀出些碑文,“先父諱志明南下……投身革命,轉戰突破圍剿,浴血皖南,建國后先后擔任過南京市……黨組書記……” “不知道我爺爺的碑扔在哪兒了。”李英強神情迷茫而又焦急,喃喃低語。“我記得在一個山坡上,站在那兒,一側是公交場站,另一側,就是海軍公墓的巨石碑。爺爺的墓肯定不在了,但如果那塊巨石在也行啊,我就知道是在哪兒了。” 繼續向前,繞過一個廢棄碉堡,一座圓形的烈士墓赫然入目。上面寫著“烈士陸鳳翔”之墓,墓碑背面清楚地記載了陸鳳翔的個人資料與事跡:陸鳳翔同志上海市青浦縣人,生于1913年8月,卒于1958年8月20日,享年45歲,1936年9月參加中國共產黨,翌年4月任中共石家莊市委書記,后曾歷任游擊隊大隊長……“我爺爺的墓冢比他的還要大,不過,不是水泥的,是個土墳,碑是塊黑色的,有我這么高,他的歷史事跡是記載在碑正面右側的,”李英強閉了下眼睛,“1999年,我來祭拜時,墳上長了些小樹,我還折了些枝條,插在墓的四周,如果還在的話,這些樹也該長很高了……” 在山里兜兜轉轉,也不知轉了幾圈,停車場終于找到了,但海軍公墓的巨石不知所終。迎面走過來一群年輕小伙子,他們是負責巡山的保安人員。“請問,你們知不知道這里原來那個很大的海軍公墓石碑在哪?”李英強抱著最后一絲希望,然而他們個個面露茫然,搖搖頭,“肯定沒了,山上我們差不多每個角落都走過了,從來沒看到你說的那個大石碑,肯定沒了。” 唯一的線索:停車場。旁邊是近幾年才拔地而起的“中興通訊”大樓。站在山坡上看著大樓,李英強嘆口氣,也許,就是在那兒吧。只是,一點影子也瞧不出了。無奈地止步,李英強留戀地環顧了一下四周,慢慢走下山,背影執著、落寞。 一則遷墳公告就算是“通知”了烈士親屬 [記者調查] 一則遷墳公告就算是“通知”了烈士親屬 數年前,李鎮中和其他70多位烈士的墳墓被平,為何家屬毫不知情?記者陪同李英強一起走訪了相關部門,了解事情始末。 事隔三年,才知道爺爺的墓沒了 如果不是朋友來祭掃家人,順道也來看望李鎮中烈士,李英強可能直到現在,還不知道爺爺的墓已經消失了。 “爺爺有個關系很要好的戰友叫劉自章,就住在南京。”李英強說,父親身體不好,重病之后無法來南京,就一直是劉自章老先生代為祭掃,幾年前,年邁的劉老也過世了。 劉老有個外甥在濟南,與李英強很熟悉。去年,他來南京祭掃舅舅劉自章,又來到望江磯,打算祭拜李鎮中烈士。沒想到墓已經不見了!“回濟南后,他打電話給我,言辭很委婉,說墓地那一帶在整修,讓我趕緊打聽一下具體情況。”打聽出來的結果,猶如五雷轟頂,讓李英強難以接受。“他們怎么能不通知烈士家屬,在我們都不知情的情況下,就擅自挖開烈士墓,將烈士尸骨火化?到現在,爺爺的骨灰還寄存在殯儀館紀念堂,無法入土為安。” “我們通知了,怎么能說沒有通知呢。”采訪中,無論是南京市民政局還是寧南街道的工作人員,都異口同聲地表示,當年確實通知過烈士的家人了。 寧南街道雨花社區辦事處負責經手此事的邵源龍記得很清楚,“我們3月份登的報紙,遷墳公告登了還不止一次。”他說,因為涉及到一批烈士墓,很慎重。一直等到7月20日,也沒見家屬來,工期實在不能拖了,才開始動遷。 邵源龍對望江磯烈士墓的情況比較熟。1997年,國家要求清理道路兩側等區域的墳墓,他就負責這項工作,當時望江磯的小山頭上清理了一大批私墳,但對于烈士墓,一個也沒敢動,還特意在每個烈士的墓碑上打了紅五星,以示區別。然而,2005年面對的情況截然不同,因為是重點工程征地,按規劃,紅線范圍內的所有墳墓都必須得遷走。“這是市里的工程,我們只是協助拆遷等工作。”因此,由寧南街道辦事處在媒體上發布了遷墳公告。 70多座烈士墓只有三四家找來 在2005年3月31日的《南京日報》上,記者找到了這則公告。全文一百余字,具體內容為: “因國家建設需要,征用雨花臺區寧南街道望江磯土地一塊(含原海軍公墓)共87畝,東至共青團路,南至功德園道路,西至三烈士墓(功德園除外)和公交四場圍墻,北至財政局宿舍樓。請該地塊內的墳主見此通告后4月10日前來搬遷,逾期按無主墳處理。” “這就是一則普通的遷墳公告啊,完全沒有提到這70多個烈士墓怎么處理。”李英強拋出一串質疑:難道為國家為革命事業犧牲的烈士,他們的墳墓不應當有一定的保護措施嗎?至少,得通知烈士家屬,共同協商遷葬事宜吧。“難道刊登公告就代表通知我們了?犧牲在南京的烈士有多少是南京本地人?他們來自五湖四海,公告登在南京本地媒體上,我們人在山東,怎么可能看得到?” “一向都是用刊登公告的形式。”這種通知方式的“效果”如何?邵源龍坦承,70多個烈士墓,后來只有三四家有親屬找來,該怎么辦理遷葬就怎么辦理。其余的,處理方式和李鎮中烈士墓一樣。“我們聯系不到烈士家屬。要有電話,怎么可能不打電話呢?”邵源龍說,為了烈士墓,區里和市里的民政局,他跑了多次,將名單一一上報。不過,民政部門沒任何指示,也沒給他烈士家屬的聯系方式。 “他們如果有電話,怎么可能不提供呢?我們也想聯系上家屬,打個電話不是很簡單的事嗎?” 然而,李英強有不同的看法。他告訴記者,上世紀90年代,奶奶每個月還能收到由民政部門發放的撫恤金,直到她去世。如果真的想找,并不難,只要向濟南市民政局打聽一下就行了。不久前,他向濟南市民政部門詢問,對方表示從來沒有人來找過。 “這70多名烈士,都有名有姓。又不是無名烈士,如果真的有心尋找,不說全都能聯系上家人,至少也能找到一部分吧。” 爺爺隨葬的遺物再也找不回來了 這次來南京,李英強還有一大心愿:以前聽上一輩說起過,當年爺爺下葬的時候,棺材里還放了他曾經用過的文具、勛章等物件。既然尸骨已經取出火化,希望能將遺物取回,或者和爺爺的骨灰放在一起,繼續陪伴爺爺的在天之靈;或者,帶回家留作紀念。 “這真記不得了,沒有人管理這事。”邵源龍說,他只負責協助遷葬以及處理無人認領的墓。雖然這里烈士墓數量比較集中,離項英等人的“三將軍墓”也不遠,但長期處于無人管理狀況。“這都屬于散葬烈士墓。當時,區和市民政部門,連這些烈士的檔案都沒有。”他介紹,烈士名單還是他跑到山林里,一個一個扒開雜草從墓碑上統計出來的。至于遺物,他記得,挖的時候,確實一些墓里有隨葬物品。但這些遺物現在肯定是沒法找了。 “把遺物收集起來保管,又能有多難?只要當初用個袋子封存起來,和火化之后的骨灰放在一起,不就行了。”李英強很失落,在他看來,這些東西伴隨著爺爺走過革命征途,每一件都意義非凡。 “過去管理是有不規范的地方,要是當時由民政局專門劃出個地方,就不會有這種問題了。”雨花社區一位姓司馬的負責人認為,責任不在街道和社區,作為基層,該做的工作當時都做了。 難道沒有進烈士陵園的烈士墓,就不需要保護? 對此,法律專家指出,1996年,南京市人民政府頒發的第52號政府令《南京市擁軍優屬若干規定》的第二十條就已規定,各級革命烈士紀念建筑物(碑、亭、塔、墓等)及烈士陵園,除市政府另有規定的外,均由市、區、縣民政部門按國家民政部門的有關規定實施維護管理。 顯然,無論是陵園的,還是散葬的烈士墓,都應得到維護管理。然而,這位法律專家也遺憾地說,當時的規定很籠統。就在李鎮中烈士墓被平之后的2007年,《江蘇省革命烈士紀念建筑物管理保護辦法》出臺,里面就很明確地表示:散葬烈士墓地,因經濟建設需要經批準征用的,應由當地政府和建設單位與烈士親屬協商解決。“可惜,晚了兩年。”該人士表示,對于后來面臨同樣問題的烈士墓,就有法可依了。 骨灰盒上只剩下一個個名字 李鎮中烈士現在的“墓”,在南京市殯儀館108室2號柜。在這個小小的柜子里,骨灰盒已經存放了三年多。管理人員打開108室的門,幽暗的屋子里,靠墻的柜子里,一格格存放著骨灰盒。“都是寧南街道送過來的。”管理人員說,李英強是唯一來祭掃的家屬。 2號柜,在最頂部,離地足有兩米多高,站在下面,什么也看不到。李英強搬過梯子,爬上去,小心翼翼將爺爺的骨灰盒“請”了出來。簡樸的盒子上夾著一張小卡片,上面寫著逝者的姓名,以及存放期限。別的什么都沒有了。相鄰格子里的那些望江磯“老弟兄們”,也是一樣,看不出他們曾經的光輝,不知道他們曾經為革命做出的貢獻和努力,烈士的印記完全被抹去,曾經刻在石頭上的光榮革命事跡,隨著墓碑的毀壞而消失殆盡,也許,從此就再也無人知曉。只剩下眼前的名字和一盒盒骨灰。 “這就是烈士應該受到的禮遇嗎?再過幾年,恐怕都不會有人知道,他們是烈士!”李英強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比較起來,我們還算幸運,知道了這件事。其他烈士親屬在哪?他們一定還不知道先烈們的遭遇吧。”他清楚記得,以前來掃墓的時候看到,絕大多數烈士的墓碑上,都會刻著他們的生平事跡,這些才是值得紀念、可以鼓舞教育后人的。 “我們要這些資料沒有用。我們只要個名字。70多個,我們不可能一個個去把碑文拓下來吧。”采訪中,雨花社區的工作人員這樣說。 “這是在給烈士開價嗎?” [解決方案] “這是在給烈士開價嗎?” 爺爺沒了“住處”,讓李英強寢食難安。近一年來,為了讓爺爺安息,他一次次向有關部門反映情況。心里也充滿了矛盾。他在博客里寫道:“爺爺,你在生我氣嗎?你以為我向國家伸手了是嗎?你懷疑我給政府和人民添麻煩了是嗎?是啊!您是烈士,為國命都不要!何況墳呢?” 然而,一想到爺爺和其他70多位烈士失去了安息之地,他就坐不住了。“尊重烈士也是尊重歷史。”李英強說他也有做“下下策”的準備:那就是讓爺爺“回家”,遷回山東老家去。但他不想這么做,“這兒是爺爺熟悉的地方,我不想再驚動他。” 但是,已經被驚擾的烈士墓,該如何安置? “烈士墓的有關政策,歸結起來就是一句話‘誰拆遷,誰負責’。我們會負責的。”雨花社區姓司馬的負責人提出兩個方案:一是遷至雨花臺區的西天寺公墓,二是李英強將爺爺的骨灰帶回濟南的烈士陵園安葬,不過經費只能掏1萬元,不能再多。如果要找高規格的墓地,多出來的錢只能由李英強自己承擔。“其他不說了。講到底,不就是費用問題嗎?我們安排的西天寺公墓一個也要幾萬塊呢,環境也很好。已經有烈士墓遷過去了。” “這是在給烈士開價嗎?”李英強說,從小家門口掛的烈屬牌就告訴他,爺爺是烈士!第一次去南京給爺爺上墳,讀著碑文熱淚盈眶,“國家給了他崇高的榮譽,最早的烈士證書還是毛主席簽發的!政府為他起墳立碑!”李英強告訴記者,他的要求并不高,只是希望爺爺作為一名烈士,能享受到被尊重的待遇,而不是被淹沒在普通公墓中。包括望江磯遭遇同樣命運的烈士們,給他們一個安靜的家,親人可以祭拜,國人可以瞻仰緬懷。 華僑墓園建起烈士紀念堂 “國家建設,每一個公民都應無私支持。在建設過程中,對烈士墓、名人墓進行保護,也是應盡的職責。”李英強迫切地問,“南京能不能為這些給城建讓路的散葬烈士興建一個陵園?讓他們住進去?” 記者了解到,南京著名的雨花臺烈士陵園,里面埋葬的全都是解放前犧牲的烈士。建國后犧牲的烈士及散葬遷移火化的烈士骨灰,只能根據烈士家屬意愿或散葬到各新建公墓,或存放在石子崗殯儀館紀念堂。再專門興建一個烈士陵園,不太可能。不過,南京市民政局優撫辦工作人員陳俊表示:為妥善解決這部分烈士骨灰的存放問題,他們多次調研,并會同財政局協商,“已經在建一個革命烈士紀念堂,可以存放304名烈士的骨灰。地址就在金陵華僑墓園里,利用辦公用房的二樓改建而成,估計清明后就可以辦手續了。” 記者陪同李英強前往金陵華僑墓園。在二樓找到了革命烈士紀念堂,已經基本完工,迎面是“江山如此多嬌”的國畫屏風,正中央的天花板呈拱形,畫著藍天白云,兩側的墻上則是一格格擺放骨灰的小盒龕,共304個。雖然看上去還可以,但李英強不是很滿意,“紀念堂設在辦公室的二樓,充其量只能作為親人祭掃的一個地方,市民會來這里緬懷瞻仰烈士嗎?而且我更想讓爺爺入土為安。” 離開的時候,沒想到在墓園里意外碰上了南京的許秋女士,她正在為父親許健的烈士墓長年沒人管理“討說法”,記者看到,辦公樓旁邊的墓地分成兩部分,呈現出強烈對比,一邊是交了錢的私人墓地,整潔漂亮;毗鄰的是原先葬在這里的革命烈士墓,卻像一堆亂墳崗,墓碑東倒西歪,顯然很長時間無人打理。 “也許我們對烈士越來越淡漠了。”李英強傷感地說,他表示,爺爺的骨灰究竟安葬何處,他還要考慮。 省政協委員:公墓能否辟出烈士區? 對于李英強祖父烈士墓被平一事,昨天,江蘇省政協委員、南京知識律師事務所主任汪旭東直言這項工作有關部門是有問題的,“這些散葬在望江磯的烈士墓是有名有姓的,并不是無名烈士墓,僅在當地媒體上登個遷墳公告是不對的,你想,當年大軍南下,拋頭顱、灑熱血的有幾個是南京本地人……起碼應該盡到電話告知的義務,即使一時找不著也應該努力去找、去聯系他們的后人。” 汪旭東認為,城市建設固然重要,但具有重要紀念意義的革命烈士墓也同樣重要,兩者其實并不矛盾。為了城市建設,讓這些烈士換個“家”并不是不可以,但必須與烈士親屬協商,這是對烈士的尊重,“烈士們是為國家事業奉獻青春奉獻生命的,無論什么時候無論誰都不能忘記。” “烈士家人可以祭拜,公民可以瞻仰,”汪旭東覺得李英強的要求一點都不過分,應該給予滿足,他建議,隨著國家建設的發展,每個城市都會不可避免地出現新的烈士,南京也不例外,這些烈士怎么安葬,“可不可以在每個公墓預先辟出一塊烈士陵園區,給烈士們一個安靜的家,讓市民在祭拜自己先人的同時,也可去祭掃一下烈士之墓。” 汪旭東稱,對烈士墓的尊重即是對為“大國”而犧牲“小我”這種精神價值的尊重,“你說,連烈士這種楷模都不去尊重,我們還想要樹立什么樣的精神價值觀呢?” 李鎮中烈士 1907年10月,誕生于山東安丘白芬公社白芬子村。1928年從山東大學畢業后,在膠南市擔任小學校長。1933年參加革命,1934年入黨,從事地下工作。抗日戰爭時期,回到老家組織抗日活動。解放戰爭時期,打入李先洲的部隊,任炮兵連連長。萊蕪戰役中,李先洲部隊全部被殲,李鎮中“被俘”,華東野戰軍秘密派他前往山東濟南,在當地一所中學當教員,半年后,任朝陽街保長。地下黨出錢讓他辦了個豆腐坊,妻子以做豆腐為名,替他打掩護。 1948年,李鎮中跟隨曾定石,參與策反吳化文起義,為濟南解放做出了重要貢獻。解放后,李鎮中才得以光明正大地恢復身份。又先后任上海交際處處長、南京市秘書長等職務。1952年,因病在南京去世。 □快報記者 毛麗萍 孫蘭蘭 |
「 支持烏有之鄉!」
您的打賞將用于網站日常運行與維護。
幫助我們辦好網站,宣傳紅色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