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70后、80后的記憶里,白巖松老師總是眉頭緊鎖,代表著尖銳和深刻。如今00后都已經參加工作,白巖松老師依然眉頭緊鎖,卻常常令人啞然失笑。
近日,白巖松向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研究員王微提問道:“老百姓有錢,但是他不敢花,也不愿意花,你怎么看待讓人愿意花錢?”
王微回答說:“要給大家一個信心,同時呢,我們也在通過政策的推動,和一些改革的措施,能讓老百姓的消費環境更加的完善,讓他有錢敢消費。”(央廣網)
一個好問題要勝過一百個好回答。然而,這個提問就錯了。不知白老師口中的“老百姓”代表的是不是我們中國的老百姓?根據新近的統計數據,我國月收入1000元以下的有6億人,月收入2000元以下的有9億人——這恐怕已經涵蓋我國人口的大多數了吧,這些老百姓算“有錢”嗎?今天的物價大家都知道,每個月就這點錢,能顧住嘴就不錯了,還問什么“敢不敢、愿不愿”,這不是笑話嗎?
一個假的問題后面,不可能有真的回答。王研究員更是扯出十萬八千,完善什么消費環境?充斥三無假冒的某多多連年大火,反超了送貨快的某東,反超了品牌館的某貓,是老百姓不喜歡優質的消費體驗嗎?是因為9億人的一兩千塊錢,只消費得起某多多,貨不對板也忍了,這點錢能活著就不錯。大商場的消費環境好,那是咱能消費起的么?
當然,凡事要積極的看,畢竟我們還有4億的“中等收入”人群,按絕對數字也很龐大了,按理說應該能支撐起比較大的消費市場,然而現實依然不理想。首先,“中等收入”不等于中產。我們對“中等收入”的定義是月收入2000到5000,在發達國家這個收入要低于貧困線,跟“中產階層”更是不沾邊。所以你指望掙這點錢的人像其他國家的中產一樣消費踴躍,那還是比較難。從我們老百姓的實際體驗來看,就這個月收入,菜市場都不敢自由,其它消費更談不上,都是以維持生活的剛性支出為主。
而且,在白巖松節目里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副理事長王一鳴解讀說,這4億的所謂“中等收入”人群,大部分還是位于靠近標準下限的這部分,也就是人均兩千多,比前面那9億人,也就敢多點一次外賣,有什么本質區別呢?網購還是得回到某多多,某寶都嫌貴的水平。
最后,剩下那些收入略高的1億人,還是幾千萬人,理論上算是略微可以消費升級一下了,為什么也不敢花錢呢?那我們看看月入5千以上的這些較高收入群體,大部分都不是鐵飯碗,工資高但是不穩定,還得老加班,基本是拿命換錢。所以他們的收入盈余并不敢敞開花,而需要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畢竟大功率磨損的血肉之軀,一場大病就是幾十萬起,醫保只能管一半,沒有另一半就得拔管。所以不管收入多少都得存錢,這不僅是傳統觀念,也是現實之需。久病床前無孝子,大病到來夫妻散,多少人間悲劇,只因沒有存款。
有些發達國家的中低收入人群為啥不存錢,因為醫療是真免費。先別說效率高不高,需不需要等,但起碼實現一件事,對大多數人來說,疾病面前人人平等,不會因為你多存幾萬鎊就能優先買命。對普通人來說,大家就踏實了,完善福利就是一種托底,普通老百姓沒必要去存那三瓜兩棗。別管這托底有多低,它起碼有底,何況很多國家的這個下限并不低。但對我們來說,有沒有這幾十萬存款區別很大,決定你能不能用進口藥,能不能轉到北京大醫院,不管你是月入2千還是2萬,這都是一道選擇題,所以大家都得存錢。
那么再往上,月入1萬以上,好像能支撐得起高消費了,但別忘記飽暖思淫欲,有錢就得買房。不買房,男孩子找不到對象,女孩子沒安全感,小孩上不了好學校,老父母沒人盡孝。房子多貴大家都知道,所以本該劃撥給各種消費的那些資金,基本被一套房子一把薅光,還玩啥嘛。發達國家月入幾萬的中產階層,游艇高爾夫海濱度假,我們呢,月薪2萬還貸1萬5,如此重復三十年,直到大廈老化。所以不論月入幾萬,最后能自由消費的錢還是只有幾千,這是很多都市人的實際情況。
只有挖出真的問題,才能找到真的答案。所以其實也很簡單,要想促進消費,首先完善福利,實現免費醫療,其實也花不了多少財政預算。然后要降房價,打斷鋼筋水泥的支柱,其它產業才能興旺,產業轉型,此消彼長。至于信心不信心,倒時候你看。得了大病不怕拔管,窮人自然有信心;房貸降一半,消費多一倍,一業落幕百業興,各行各業都有好光景,中產也會有信心。真的把老百姓當成親人來呵護,不要當牛馬來壓榨,掙5千花5千,掙一萬花一萬,大家才會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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