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崇高不是學雷鋒
粵進
大冷的天氣在雙休日本是傷害不了我的,大不了做宅男,但今天卻要一早遠離被窩的溫柔。我抬著那因為昨晚玩興正高而不愿入睡的沉重眼皮走到教學樓旁集合,任務是學雷鋒做好事——替學校拔草。我和幾個舍友遲了幾步到,看著數十人密密麻麻地堆在小片草地上,打鬧的男生、散步的女生;放聲豪笑的男生、掩嘴細笑的女生,就是難找到拔草的。我問同學“他們不是拔草嗎?”同學答曰“聚在一起方便聊天嘛。”
我們平日都很少學雷鋒做好事,最多是幫同學、朋友做些力所能及的生活瑣事,我想大多國人也如此。真正的共產主義者都想為人民服務,所以我對學雷鋒活動還是有著期待的,初中時我在城里也曾參與義賣、為群眾車輪打氣或去敬老院服務等活動,但高中以來就再沒有遇過學雷鋒活動了。我的道貌岸然的窮山村破高中雖然是我所見過的把大道理、道德喊得最響的學校,卻也是最市儈、最不存好心的學校。我想或許是城里人多是精明和現實點,少演有良心者做了都覺得諷刺的高尚話語Show。山高皇帝遠的土地方盛產言語崇高、行為低下的官僚者,所以無知無畏的地方諸侯也多數在偏遠之地。
中國的學校領導其實與行政機關的官僚沒什么差別,瘦一點且戴無框眼鏡的也許會多了一絲儒雅氣息,可仍難掩煙酒權財的俗氣。小混混的油嘴滑舌不算什么,“領導”才是嘴上功夫最了得的,要是以語言作為評價標準,中國最具道德的階層非能說會道的“領導”階層莫屬。時代不同了,“高尚”是卑鄙者的通行證和兩腳一伸后的墓志銘,“卑鄙”則是高尚者的禁言令和愚眾對其黑白顛倒的評價,有例可證如 郭松民 先生對范跑跑的義憤譴責竟被鼠輩看客指責為虛偽。
領導,包括校園領導的高明是不僅能把官話好話說出,說得自圓其說、漂漂亮亮,還能把自己的行為或有利于自己的活動理直氣壯地說成崇高的大好事,今天的“學雷鋒”拔草就是一個成功案例。民辦學校的草坪是學校自己的所有物,斤斤計較的搜財學校不愿自己花錢請人修整草地,卻想出讓學生“學雷鋒”發揮余熱的摳門主意。
我們不得不承認,現在每年的學雷鋒活動多成了走過場的形式主義表演,而且參與者也主要是學生或機關單位的職工,他們或許也只有在3月正式做過一年中唯一的一件公益好事。我不再奢想讓社會組織或學校經常組織公益服務,就是一年只有一次客觀上起到為人民服務作用的活動,也總比一次都沒有要好。我聽一位在湖南讀書的老同學說,他們學校組織的是植樹,今天出外,我看到某高校組織的清潔街道活動,這些活動雖然是應付上面的每年的老規矩指示,雖然作用有限,只是栽下十多株新苗、清潔一兩條街道,畢竟比無所貢獻要好。但無所貢獻也并非鄙視假、惡、丑的我的眼中最為鄙視的情況,我認為至為可厭的是那些拿“崇高”來為自己謀利的老狐貍,那些把“為人民服務”偷換成“為己服務”的偽君子。
經過市場經濟催生的拜金主義和利己主義的30年社會教育,人們腦中的雷鋒樸素的微笑已經被大小官僚機關算盡的肉不笑皮笑代替。雷鋒的軍大帽上的紅五星仍是代表友善、進步、激情、和社會平等、忘我為公的紅色嗎?還是浸染于歷史若隱若現的黑白底卷中被沾上一抹纖塵的的灰黑呢?
我來不及遐想,拔草剛開始,我的手機就接到家長的重要呼叫,在草坪上來回游走花了幾分鐘談完電話,崇高的學雷鋒拔草活動也差不多結束了(不要怪我偷懶,一心難兩用)。前頭大伙都站成數排,原來還要照相匯報,我想到下期校報大概又會有“全校學生積極參與‘學雷鋒’活動”之類的感人新聞了。
主體98(2009)年3月14日
于智106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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