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有人說:“知識青年上山下鄉走和工農相結合道路是剝奪了青年受教育的權利”。
這種說法是片面地認為只有課堂的書本教育才是“受教育”,接受實踐的教育不是“受教育”。
明顯的事實是,人的知識是由書本的理論知識和實踐知識兩部分組成的。單純的課堂書本教育,不能代替必要的實踐。書本知識本身也是他人實踐經驗的總結,只是把一般的普遍的規律進行了歸納,反映的是“共性”。而實踐中我們遇到的事物都是以各種形式表現出來的“個性”,這也就是為什么列寧說:“實踐高于(理論的)認識,因為它不但有普遍性的品格,并且還有直接現實性的品格。”[1]因為只有通過對事物“個性”的解讀,才能深刻認識事物的“共性”本質,這只有靠自己的實踐才能獲得,別人是無法替代的。
歷史事實證明,人類是通過實踐才獲得的對自然界和社會的認識的。并且是通過反復實踐,反復總結,不斷提高的。知青們在農村和農民一起參加物質生產實踐,在實踐中獲得提高。不僅利于他們認識具體的客觀世界,也利于他們培養工農感情,理解書本中的一般規律。正如德國偉大的詩人歌德說的:“相信生活,它給人的教益比任何一本書籍都好。”
當年毛澤東同志提出的“再教育”,就是針對知識青年只接受了書本教育,脫離工農,脫離生產實踐而提出的。是為了使年輕人具備完整的知識,今后能夠擔當起建設社會主義的重任。
這種觀點,也明顯與知識的形成過程是相違背的,把“知識”和“實踐”對立起來了,沒有看到二者是“對立統一”的——“理論源于實踐”,也不利于青年人成長為知識全面的人。至于把到農村去看成是“降低人格”,是“屈辱”,更是封建主義思想“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于人”的殘余,蔑視從事農業體力勞動的農民,直接否定了處于農業生產第一線的農民是歷史的創造者。
習近平同志在《路就在腳下》一文中作了很好的回答:“一個人能否成才,關鍵不在于是否上大學,而在于他的實際本領。社會本身就是一個大學校,留心處處皆學問。只要你肯學習、能吃苦,沒有讀過大學,照樣能成才。”
即便按照這種觀點,真的是上山下鄉使得青年失去了受教育的機會嗎?我們看看沒有上山下鄉后的教育狀況,就明白了。
1982年12月10日,第五屆人大第五次會議批準的第六個五年計劃(1981-1985)提出:“到1985年,爭取全國絕大部分縣普及或基本普及小學教育;其他地區也要積極創造條件,使更多的適齡兒童入學”。[2]1986年4月12日,第六屆全國人代表大會第四次會議通過了《中華人民共和國義務教育法》,明確了九年制義務教育。同年9月國務院辦公廳轉發國家教委、國家計委、財政部、勞動人事部《關于實施義務教育法的若干問題的意見》提出,“全國大體可分為三類地區:第一類地區,……要求在1990年左右基本實現九年制義務教育。第二類地區……要求在1990年左右普及初等義務教育,……1995年左右普及九年制義務教育。第三類地區……爭取在本世紀末大體普及初等義務教育。”[3]此處的初等義務教育是指小學,九年制義務教育包括初中。
改革開放后,我國的國力比以前增強多了,20世紀末尚且不能在全國范圍內普及初中教育,現在成為了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依然不能普及高中、大學。所以,能否使青年受高一級的教育,不在于有沒有上山下鄉,起決定因素的是國家的經濟發展、財政狀況。
二、有人說:“我初中都沒有畢業,怎么就成了‘知識青年’”?
這是在掌握書本知識程度的衡量體系中,知青和農民所處的位置以及參照物不同造成的誤解。衡量知識的多少并沒有一個固定的目標值,是相對而言的。小學生以中學生為參照物,可以說自己比中學生沒有知識;中學生以大學生為參照物,可以說比大學生沒有知識;大學生以教授為參照物,可以說比教授沒有知識。即便是教授,他也只能說,在自己研究領域有知識,跳出了自己研究的領域也沒有知識。對于農民中大量文盲來說,在他們眼里,不要說大學生了,就是小學、初中生也是有知識的青年。“文革”前我國根據當時的財政情況,只要求普及小學教育,1982年教育部又發布了普及小學教育的文件,要求到1985年“爭取全國絕大部分縣普及或基本普及小學教育”。而且因為財政困難我國直到1986年4月12日,第六屆全國人大四次會議審議通過了《中華人民共和國義務教育法》。自1986年7月1日起,才在全國推行九年制義務教育。所以在上世紀6、70年代將初中生稱為“知識青年”并不奇怪。
如果換一個掌握實踐知識程度的衡量體系,那就倒過來了。我們都知道,凡是到工廠去參加工作的年輕人,不論是小學、初中,還是高中畢業生,一律被稱之為“學徒”,由工人師傅教你實踐知識。讓你接受實踐知識的“再教育”。知青到農村去也是一樣,是“學徒”,由農民教你實踐知識,讓你接受實踐知識的“再教育”。
三、有人說:“農民沒文化,怎么對我們進行‘再教育’”?
這種說法,是簡單地把識不識字,作為有沒有文化的標準了。把老師注入式的講,學生被動的聽,作為教育的唯一方式了。
考察世界各民族的文化,我們就會發現,各民族的文化無不是勞動人民在生活和生產實踐中創造的。文字只是表述文化內涵的工具,把相關的文字組合稱之為“知識”,掌握了“知識”只是了解了文化,而文化的內涵是要用行動來表現的。我們說,中華民族勤勞勇敢,是我們這個民族通過行動表現出來的。即便評價一個人的品質,也不是根據他的學歷,而是根據他的行為。中華民族的優秀文化集中表現的是中華民族的優秀品質,而這些優秀品質是在幾千年的農耕社會中形成的,農民是這些優秀品質的載體。知識青年在上山下鄉過程中與農民同吃、同住、同勞動,朝夕相處。農民用自己的行動把這些優秀品質傳遞給了我們,影響了我們,教育了我們。“身教勝于言教”是公認的最好的教育方式。知青也是在這個過程中領悟了中華民族的優秀品質,這是一種主動的學習方式,能給人以深刻的印象。
注釋:
[1] 列寧《哲學筆記》人民出版社1956年版第230頁
[2] 劉英杰《中國教育大事典》浙江教育出版社第325頁
[3]劉英杰《中國教育大事典》浙江教育出版社第327-3285頁
(作者葛元仁,山西插隊北京知青,首師大附中66屆高中畢業生,1968年到山西夏縣禹王公社插隊;本文來源于2018-10-30《紅色文化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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