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魯迅是中國文化革命的主將，他不但是偉大的文學家，而且是

偉大的思想家和偉大的革命家。魯迅的骨頭是最硬的，沒有絲毫

的奴顏和媚骨，這是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最可寶貴的性格。”

話說1940年1月3日，中共中央書記處發出由毛澤東起草的《關于干部學習的指示》，全文如下：

一、全黨干部都應當學習和研究馬列主義的理論及其在中國的具體運用。

二、其主要課程，依據由淺入深由中國到外國的原則，大致規定如左：

甲，初級課程：中國近代革命史。中國革命與中國共產黨。游擊戰爭。社會科學常識。乙，中級課程：聯共黨史。馬列主義。丙，高級課程：政治經濟學。歷史唯物論與辯證唯物論。近代世界革命史。丁，時事政治課程分為中國、日本、國際三方面經常研究。 戊，軍隊中應有軍事學習課。

三、右列課程，可作為初級黨校、中級黨校、高級黨校的一般標準。在各種不同情況下，得增減伸縮之。在職干部則依其水準及其他具體條件來選擇學習課目。但每人同時以學習一門為原則。

四、各中央局、中央分局、區黨委應設法翻印中央出版的關于上述各課程的教科書與參考材料，同時編輯各種適合于下級黨部用的教材與提綱。

五、必須在各級黨的組織中和黨所領導的軍隊、政權與學校中，吸收足夠的在文化上與理論知識上有相當準備的知識分子黨員，參加干部的自習和教育的工作。

六、各級組織的領導干部尤其是主要領導干部，必須以身作則地指導與提倡其他干部的學習。建立在職干部平均每月學習兩小時的制度，并保持其持久性與經常性。

七、各級黨的領導機關應經常注意檢查黨校和干部訓練班的工作，提高其質量，輪流征調干部入學，其因環境關系不能辦黨校者，必須征調干部送中央、中央局或區黨委所辦學校學習。

八、凡不識字的或文化水平過低的干部必須以學習文化課消滅文盲為主。

九、各級黨委和政治部的宣傳部下應設立干部教育科，負責管理干部教育的工作。

十、各級黨的組織必須把干部教育放在黨的重要工作的地位上來，經常給以檢查，指導和幫助。

　　中央書記處

1月4日，陜甘寧邊區文化協會第一次代表大會在延安女子大學大禮堂召開，出席大會的有延安的作家、藝術家，機關、團體、學校、工廠的文化工作者500多人。毛澤東為大會題詞：

“為建立中華民族的新文化而斗爭！”

“魯迅的方向就是中華民族新文化的方向！”

吳玉章在大會上致開幕詞，王明作了文化統一戰線問題報告，張聞天作了文化政策的報告。

此后，周揚、李維漢、李初梨等人分別作了國民教育、干部教育、邊區新聞事業等方面的報告；洗星海、柯仲平等11名代表分別代表音樂、戲劇等界發言。

冼星海在發言中報告了音樂工作在抗日戰爭中的發展情況。

1月5日，毛澤東為中共中央書記處起草了一份復項英電。

此前，項英主持召開東南局和新四軍軍分會聯席會議，決定新四軍在遇急變時向浙閩方向發展，并把這個情況報告給中央。毛澤東在復電中寫道：

“（甲）如遇急變不能向北，當然只有向南，你的決心是對的。（乙）陳毅仍應力爭江北。（丙）蔣介石投降還不是馬上的事，你們還來得及準備，但是內部秘密準備，不要露形跡。（丁）努力爭取一切軍隊的同情者。（戊）一切自力更生，不要靠任何外援。”　　

1月9日，毛澤東開始帶病在陜甘寧邊區文化協會第一次代表大會上講演《新民主主義的政治與新民主主義的文化》。他依據馬列主義基本原理，分析了中國的國情、總結了100多年來反帝反封建斗爭、尤其是1921年中國共產黨成立以來革命斗爭的經驗，創造性地提出了新民主主義革命的概念，科學地論述了中國新民主主義革命的一系列重要問題。

他的演講共分14個部分：1、中國向何處去；2、我們要建立一個新中國；3、中國的歷史特點；4、中國革命是世界革命的一部分；5、新民主主義的政治；6、新民主主義的經濟；7、駁資產階級專政；8、駁“左”傾空談主義；9、駁頑固派；10、舊三民主義和新三民主義；11、新三民主義的文化；12、中國文化革命的歷史特點；13、四個時期；14、文化性質問題上的偏向；15、民族的科學的大眾的文化。

毛澤東在講到“中國文化革命的歷史特點”時，說到了魯迅，他說：

“而魯迅，就是這個文化新軍的最偉大和最英勇的旗手。魯迅是中國文化革命的主將，他不但是偉大的文學家，而且是偉大的思想家和偉大的革命家。魯迅的骨頭是最硬的，他沒有絲毫的奴顏和媚骨，這是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最可寶貴的性格。魯迅是在文化戰線上，代表全民族的大多數，向著敵人沖鋒陷陣的最正確、最勇敢、最堅決、最忠實、最熱忱的空前的民族英雄。魯迅的方向，就是中華民族新文化的方向。”

毛澤東在結束演講時激情地說道：

“新民主主義的政治、新民主主義的經濟和新民主主義的文化相結合，這就是新民主主義共和國，這就是名副其實的中華民國，這就是我們要造成的新中國。

新中國站在每個人民的面前，我們應該迎接它。

新中國航船的桅頂已經冒出地平線了，我們應該拍掌歡迎它。

舉起你的雙手吧，新中國是我們的。”

與會者一致認為，毛澤東的講演十分深刻，請他整理后馬上發表。這個演講最先發表在2月15日《中國文化》雜志創刊號上。后來在2月20日，《解放》雜志98、99期合刊登載了此文，題目改為《新民主主義論》（參看《毛澤東選集》）。

王明則與大多數人的反映不同，他看了《新民主主義論》后，寫了一首口語體五律：

《新民主主義論——評毛澤東這篇論文的根本錯誤》

新民主主義，理論自托陳。資革成功后，資行社不行。

苦心勸其改，怒意流于形。列義被修正，前途迷霧存。

1月12日，陜甘寧邊區文化協會第一次代表大會舉行閉幕式，會議通過了組織新文字委員會、少數民族文化委員會、魯迅研究委員會等50余項提案，通過了宣言及《陜甘寧邊區文化協會總決議》。

會議最后選舉了文化協會執行委員會，毛澤東、張聞天、王明、吳玉章、周揚、李維漢、李初梨、江青、冼星海、柯仲平等97人當選為陜甘寧邊區文化協會執行委員會執行委員。吳玉章當選為文化協會主任。

1940年初，毛澤東親自安排3歲的毛嬌嬌去蘇聯找她的母親賀子珍。黃土高原的氣候是“夏日熱得慌，下雨泥汪汪；冬天透心涼，刮風漫天黃。”這時候的大西北，風還是格外的狂，格外的冷，吹得人們渾身起雞皮疙瘩，風卷起來的細沙碎石，打在人們的臉上、額頭、鼻尖上，像刀割一樣疼痛。

那天早上，嬌嬌坐在毛澤東懷里，朱德、康克清帶著去蘇聯學習的朱敏，還有羅亦農的兒子羅西北，王若飛的兒子王繼飛，同乘一輛轎車向飛機場駛去。

機場里滿地都是枯黃的雜草，風在呼呼地叫，飛機在轟隆隆地響。嬌嬌不住地向四周張望，拉著爸爸的手，緊緊地依偎在他身旁。

這是一架蘇聯的轟炸機，幾個孩子看見這個龐然大物，竟然忘記了寒冷，一個接一個往飛機上爬。嬌嬌松開爸爸那溫暖的大手，也跟著他們高興地往飛機上爬。

此時的嬌嬌根本不懂得離別的悲傷，也不知道離開爸爸后會孤獨，會恐慌，只一味地跟在大哥哥大姐姐后面，在飛機上東摸摸西瞧瞧，感到好玩極了，和大孩子們一樣開心地笑著。

毛澤東、朱德、康克清把孩子們的行李放好，悄然離去。飛機艙門也慢慢關上了。嬌嬌覺得飛機一陣顛簸，等她明白過來，飛機已騰空而起。她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爸爸呢？他坐在哪兒呢？左瞧右瞧，都沒有找見爸爸。她傷心地低下頭，一聲不響地坐在朱敏身邊。

這架飛機轉到甘肅、新疆，最后到了蘇聯莫斯科。當有人把嬌嬌來蘇聯的消息告訴賀子珍的時候，賀子珍搖搖頭，根本不相信。

“莫逗嘛，她怎么會來？”

賀子珍嘴里這么說，心里卻想，也許是真的。當她見到嬌嬌的時候，一把就把嬌嬌摟在懷里，問著，親著，親著，問著：

“你是誰呀？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嬌嬌。”

“嬌嬌干什么來了？”

“來找媽媽呀。”

“你媽媽叫什么名字？”

“我媽媽叫賀子珍。”

“你給媽媽帶來什么禮物啦？”

“我把嬌嬌帶來了。”

賀子珍激動得淚流滿面，哽咽著說：

“嬌嬌，我的孩子，我就是媽媽呀！”

嬌嬌也緊緊摟著她，哭喊著：

“媽媽！媽媽！”

離別兩年的母女，終于在異國他鄉的土地上聚在了一起。毛嬌嬌也見到了親她愛她的大哥毛岸英和二哥毛岸青，一家人雖說是在異國團聚，其樂也融融。

1月15日，毛澤東在慶祝吳玉章60壽辰時發表了講話，他說：

“人總是要老的，老人為什么可貴呢？如果老就可貴，那么可貴的人就太多了，因此我們要有一個標準，就是說可貴的是他一輩子總是做好事，不做壞事，做有利于人民的事，不做害人的事。如果開頭做點好事，后來又做壞事，這就叫作沒有堅持性。一個人做點好事并不難，難的是一輩子做好事，不做壞事。一貫地有益于廣大群眾，一貫地有益于青年，一貫地有益于革命，艱苦奮斗幾十年如一日，這才是最難最難的啊！

我們的吳玉章同志就是這樣一個幾十年如一日的人，他今年60歲了，他從同盟會到今天干了40年革命，中間顛沛流離終于不變，這是不容易的??！從同盟會留下到今天的人已經不多了，而終為革命奮斗，無論如何不變其革命節操的人更沒有幾個人了，要這樣做不但需要堅定正確的政治方向，而且需要艱苦奮斗的精神，不然就不能抵抗各種惡勢力、惡風浪，例如，死的威脅，饑餓的威脅，革命失敗的威脅，等等。我們的吳玉章同志就是經過這樣無數的風浪而來的。因此我們要學習他的各方面的好處。但特別學習他對于革命的堅定性。”

1月15日晚，毛澤東起草并發出“八路軍將領致林主席蔣委員長等電”，全文如下：

重慶國民政府林主席，軍事委員會蔣委員長，行政院蔣院長，孔副院長，監察院于院長，立法院孫院長，考試院戴院長，司法院居院長，覃副院長，國民參政會諸參政員先生，中央黨部各委員，戰地黨政委員會，西安軍事委員會委員長行營程主任鈞鑒：

據報，政治部陳誠主任在韶關演說，有謂八路軍游而不擊，延安無一傷兵就是證據等語。事之真實與否未可知；然自汪精衛倡言八路軍游而不擊以來，好事人四方傳播，竟以此為破壞職軍信譽，破壞國共團結之口號，陳主任賢者，可信其不作此不負責任毫無常識之讕言。然職軍將士聞之，未免寒心，憤慨之情，殊難禁遏。僅以八路軍抗敵所及，東至于海，北至于沙漠，可謂處在國防之最前線。敵國來華40個師團中，與八路軍新四軍作戰者17個師團，占全數五分之二以上。兩年半中，八路軍新四軍所有防線，未嘗后退一步，歸綏、大同、張家口、古北口、北平、天津、煙臺、青島、徐州、浦口、南京、鎮江、無錫、蕪湖，離城十里八里即飄揚我祖國國旗者，始終是八路軍新四軍。兩年半中，我八路軍傷亡達10萬，而敵偽傷亡則達20余萬，我軍俘虜敵偽達2萬，繳獲敵偽槍達4萬支。全軍22萬人，月餉不過60萬元，平均每人每月不過2元7角2分。而幣價跌落，實值15萬元，則平均每人每月不過6角7分，全國無此待遇菲薄之軍。有二三千人而升級為軍者，有七八千人而升級為集團軍者，我八路軍則至今3個師，始終不予升級。八路軍對于國家民族亦可謂無負矣。而毀謗之來，則為游而不擊，謂發動民眾為非，謂實行三民主義與抗建綱領為非，謂恢復失地建立抗日政權為非，謂培植民眾武裝鞏固抗日根據地為非，事之可怪，未有過于此者也。冰天雪地，衣單食薄，彈藥不繼，醫療不備。然而奮戰未嘗少懈，執行上峰之命令未嘗少懈，遵循人民之指導未嘗少懈，八路軍之于國家于民族，亦可謂無負矣。而一切怨毒之矢，不入耳之言，則集中于八路軍，奇冤大辱，又有過于此者乎？我八路軍在晉綏，在河北，在察熱，在山東，收復淪陷區，建立根據地，屏障中原，保衛西北，天經地義，至迫切，至正當也。而論者謂為非是，必欲破壞之。昨日敗軍之將，喪地之官，望風而逃，唯恐不及者，今日貌堂皇，聲罄款，戟指而罵，揮軍而進，從八路軍陣后打入亦謂之“收復失地”，摧毀我根據地，消滅我游擊隊，取消我民眾團體，殺戮我工作人員，百端摩擦，必欲同歸于盡而后快，古今之奇事怪事，又有奇怪于此者乎？陜甘寧邊區，八路軍之后方也，區區23縣，至今不予法律上之承認。且點線工作布于內，大軍包圍發于外，今日襲一城，明日奪一縣，亦謂之“收復失地”，更謂之“打倒偽邊區”，“消滅偽八路”。警報紛傳，后方不固，摩擦事件，百次千回。而我前線猶死撐硬打，一步不退，八路軍亦可謂無負國家民族矣。咸榆公路，隴海鐵路，八路軍必經之通線也。三民主義青年團，攔路劫人。特務機關，關卡林立。凡赴八路軍之青年，一概阻攔，設立招待所，謂之“喚醒盲從八路者”?？勾髮W生，無走路之自由權，一經被劫，再無蹤影。勒寫悔過書，綁入干訓團。青年何辜，遭此荼毒。甚且盜竊八路軍車，偽造八路軍護照，物證具在，可以復按，如此例他，他可知矣。此等行為，傷國家之體制，毀中央之尊嚴，法紀墜地，遺笑萬邦，其不可為訓，亦彰彰明矣。特務機關，恣意橫行，勾引八路軍與共產黨人員，立有賞格，上級200元至300元，中級150元至200元，下級40元至100元。造作謠言，則有千百件之情報，厲行破壞，則用無數萬之金錢。在湖南則有平江慘案，在河南則有確山慘案。一個《限制異黨活動辦法》之不足，繼之以《對于異黨問題處理辦法》，又不足，再繼之以《處理異黨問題實施方案》。開訓練班，上摩擦課，“限共”“溶共”“反共”之聲，甚囂塵上。山雨欲來風滿樓，意者又將重演10年前之慘禍乎？然而我八路軍歷千辛，冒萬苦，忍辱負重，不敢告勞者，大敵當前，抗日第一，為國家民族負責，寄希望于光明之前途也。抗戰兩年半，全國事實昭示，軍事有進步，政治無進步，貪官污吏，到處橫行，土豪劣紳，作惡無盡，彼輩發國難財，吃摩擦飯，黑暗重重，屈指難數。而官官相衛，壅于上聞，此亡國之氣象也。古人有言，“大官不言，則小官言之”。今且污辱及于苦戰之軍，紛擾及于后方之地，阻撓及于交通之途，此而隱忍，則國家民族危矣。凡此將士之呼聲，德等未敢充耳不聞，默然不告，誠以如此下去，絕不利于抗戰，絕不利于團結。再四思維，惟有請求鈞座派遣陳主任誠，親臨前線，實地考查，究竟傷亡幾人，俘獲幾事，復地幾里，攻戰幾回，后方之紛擾幾端，道路之阻撓幾次，俱可一覽了然。陳主任賢者，維護前線將士之心，至深且切，必不憚于一行。德等恭候蒞臨，如旱望云，如饑望歲，鈞座一紙派遣之令，陳主任欣然命駕必矣。如此則流言可銷，誣謗可止，紛擾可靖，阻撓可息，奸人可以斂跡，正氣可以伸張，而前線與后方團結一致，抗戰之勝利可期矣。所有請派陳主任誠到前線考查職軍情形，以雪冤誣，杜摩擦，固團結而利抗戰一節，敬謹上呈，是否有當，敬祈裁決示遵，不勝屏營待命之至。

     國民革命軍第十八集團軍總司令 朱 德 副總司令 彭德懷 政治部主任 王稼祥

     第115師師長 林 彪 副師長 陳 光 政治委員 羅榮桓

     第120師師長 賀龍 副師長 蕭克 政治委員 關向應

     第129師師長 劉伯承 副師長 徐向前 政治委員 鄧小平

         晉察冀軍區司令 聶榮臻 冀中縱隊司令 呂正操 政治委員 程子華

     山東縱隊司令 張經武 政治委員 黎 玉

     陜甘寧邊區留守處主任 蕭勁光

1月16日，陜甘寧邊區政府在延安南關新市溝舉辦了綜合性的邊區第二屆農工業展覽會，毛澤東親自擔任展覽會名譽主席。

這次展覽分為邊區概況一覽、農業和工業3大部分，其中農業部分是這次展覽中最豐富的內容。展覽顯示：邊區種植面積呈上升趨勢，1936年耕地面積僅818.630萬畝，到1939年擴大到1004.019萬畝。十幾個重達30多斤的南瓜引起了群眾的濃厚興趣。洋芋、白菜、蘿卜、番茄、木耳、金針等也出現在展覽會上。南方的絲瓜、茼蒿以及美國玉米都已經試驗成功。

毛澤東、吳玉章、林伯渠等中央領導和邊區領導人參加了第二屆農工業展覽會開幕式。毛澤東并在開幕式上發表了重要講話，他說：

同志們：

這個農展會，我還沒去看，好不好還不知道，但我聽到說還好，比去年的好。去年我是看過的，今年比去年更是好，這是老百姓同志的努力、是政府工作人員努力的結果。政府的人如不同老百姓結合，事情就辦不好。有兩種政府，一種只知道刮刮刮，另一種則幫老百姓的忙——邊區政府就是這種幫忙政府。老百姓從幾百里拿來一包兩包面送來展覽，這對打日本有大道理，這是老百姓同志的熱心。邊區政府受老百姓的擁護，做出許多好事，這也是熱心做出來的，我們要發展這個熱心。但還有一條，只有熱心還不行，還要力求進步，今年的展覽會就有進步。我們要獎勵這些勞動英雄們，因為他們不但熱心，而且求進步。這是有八路軍，但八路軍也就是老百姓，故軍隊不要忘本，本就是工農，在座的有許多八路軍同志，你們要向老百姓敬禮，不要罵人。老百姓可以罵我們，我們卻不能罵他們，因為他們是主人，因為我們的飯是他們做的，房子是他們做的，我們要軍民合作。八路軍有兩條規矩，一條是官兵合作，一條就是軍民合作，大家親親密密團結起來，日本一定打倒的。

我們邊區有23個縣，一個也不多，一個也不少。但有些摩擦分子，派了兵來一打，打過我們幾個縣，這是不行的。你們到外面去的同志更要同他們講一講，我們要吃團結飯，不要吃摩擦飯，吃了摩擦飯肚子痛，要死人，還要亡國的。我們今天開這個大會，有許多同志，還有張先生及蒙古同志，我們大家要吃團結飯，不要吃摩擦飯。摩擦要同日本帝國主義摩擦，將他摩入海中去，不要在自己的窩子摩擦。

1月19日，毛澤東委托王稼祥起草了中共中央書記處致項英及東南局的《中央對新四軍發展方針的指示》，全文如下：

項英同志并轉東南局各同志：

一、新四軍向北發展的方針，六中全會早已共同確定，后來周恩來到新四軍時，又商得向南鞏固，向東作戰，向北發展的一致意見。華中是我們目前在全國最好發展的區域，在華中可以發展（彭雪楓部由3連人發展到12個團，李先念部幾百人發展到9000人），而大江以南新四軍受到友軍10余師的威脅和限制的時候，我們曾主張從江南再調一個到二個團來江北，以便大大地發展華中力量。

二、今后全國形勢的發展，即使全國發生大事變后，新四軍能否向南發展，向皖浙贛大活動，抑或應過江向北，要看今后的形勢來決定。假如全國“剿共”，則我們可以向南，假若是前途是國共劃界而治，則我們不宜大舉向南，而宜向北，以求與蔣隔江而治，所以新四軍的退路有二：一為皖北蘇北，一為皖浙贛閩交界地區。現在兩條退路都要準備，但最后采取那一條路要到那時才能決定。

三、在全國未公開投降以前，即現在的抗日反共局面繼續下去的形勢下面，新四軍大江南北部隊，應在現地區力求發展，發展必然會引起摩擦，但只有發展力量，給摩擦者以反打擊，給武裝進攻者以反攻，才能鞏固自己，堅持陣地和克服投降危險，反摩擦就是反對反共派、投降派的斗爭，這種斗爭并不促進分裂而是延遲分裂，阻止分裂，延遲投降，克服投降的有效辦法，如不斗爭，不足以鞏固統一團結和堅詩抗戰。

四、皖南即不能再調部隊過江到皖北，我們同意不再調，新四軍在皖南、江南，力求擴大的計劃，我們完全同意。由江南抽兵到皖南，請考慮，因為我們覺得似乎皖南發展較難，江南發展較易，江南陳毅同志處應努力向蘇北發展。

五、同意4、5支隊歸中原局指揮，但在蘇北揚州一帶的部隊，則仍歸項英陳毅同志指揮。

中央書記處

1月25日，毛澤東就與國民黨談判條件不能讓步問題為中央起草復南方局指示電：

南方局并告北方局：

來電悉。中央前電所提邊區擴軍等各條件都是最低限度的，正當的，合理的，不能再讓步，在彼方軍事限共到處發展情況下，稍一讓步，即可造成彼方向我進攻的機會，故如彼方能迅速承認我方所提各點，則可照此解決，否則，我們須考慮增加擴軍數與經費數，并以晉察冀魯4省及豫東、皖北、蘇北全部劃為我軍防地，方于抗日有利。邊區問題在目前形勢下，不僅23縣不能少，而且須考慮增至28縣方能鞏固后方，否則，敵在華北、西北之軍事摩擦將無止境，抗日陣地將大受破壞也。

中央書記處

1月25日，毛澤東在《八路軍軍政雜志》上題詞：“一面戰斗，一面學習，百折不回，再接再勵。”

1月27日，毛澤東以八路軍留守處主任蕭勁光的名義，致電閻錫山，電文的大意是說：雖然陳士榘支隊被攻，呂梁山八路軍兵站線被消滅，八路軍傷兵被殘殺，晉東南7縣八路軍軍政人員被殘殺70余人，但八路軍仍愿意調停新舊軍之間的沖突，恢復山西團結抗戰局面。

1月28日，毛澤東為中共中央起草了一份黨內指示：《克服投降危險，力爭時局好轉》（見《毛澤東選集》），全文如下：

目前時局發展的情況，證明中央的歷次估計是正確的。大地主大資產階級的投降方向和無產階級、農民、城市小資產階級、中等資產階級的抗戰方向，是對立的，雙方在斗爭中。目前是兩種方向同時存在，兩種前途都有可能。在這里應使全黨同志認識的，就是不要把各地發生的投降、反共、倒退等嚴重現象孤立起來看。對于這些現象，應認識其嚴重性，應堅決反抗之，應不被這些現象的威力所壓倒。如果沒有這種精神，如果沒有堅決反抗這些現象的正確方針，如果聽任國民黨頑固派的“軍事限共”和“政治限共”發展下去，如果只從懼怕破裂統一戰線一點設想，那么，抗戰的前途就是危險的，投降和反共就將全國化，統一戰線就有破裂的危險。必須認清目前國內國際尚存在著許多利于我們爭取繼續抗戰、繼續團結和繼續進步的客觀條件。例如，日本對華方針依然是非常強硬的；英美法和日本之間的矛盾雖已部分縮小，但并未真正協調，而且英法在東方的地位又被歐戰削弱，因而所謂遠東慕尼黑會議很難召集；蘇聯積極援助中國。這些都是使國民黨不易投降妥協和不易舉行全國反共戰爭的國際條件。又如，共產黨、八路軍、新四軍堅決反對投降，堅持抗戰團結的方針；中間階級也反對投降；國民黨內部投降派和頑固派雖然握有權力，但在數量上只占少數。這些都是使國民黨不易投降妥協和不易舉行全國反共戰爭的國內條件。在上述情況下，黨的任務就在于：一方面，堅決反抗投降派頑固派的軍事進攻和政治進攻；又一方面，積極發展全國黨政軍民學各方面的統一戰線，力爭國民黨中的大多數，力爭中間階層，力爭抗戰軍隊中的同情者，力爭民眾運動的深入，力爭知識分子，力爭抗日根據地的鞏固和抗日武裝、抗日政權的發展，力爭黨的鞏固和進步。如此雙管齊下，就有可能克服大地主大資產階級的投降危險并爭取時局的好轉前途。所以，力爭時局好轉，同時提起可能發生突然事變（在目前是局部的、地方性的突然事變）的警覺性，這就是黨的目前政策的總方針。

汪精衛公布賣國協定和蔣介石發表告國人書之后，一方面，和平空氣必受一個打擊，抗戰勢力必有一個發展；又一方面，則“軍事限共”和“政治限共”還會繼續，地方事變還會發生，國民黨有強調所謂“統一對外”以進攻我們之可能。這是因為在最近時期內，抗戰和進步勢力還不可能發展到足以全部壓服投降和倒退勢力的緣故。我們的方針，就在于在全國范圍內一切有共產黨組織的地方，極力擴大反對汪精衛賣國協定的宣傳。蔣的宣言表示了他要繼續抗戰，但是他沒有強調全國必須加強團結，沒有提到任何堅持抗戰和進步的方針；而沒有這種方針，便無法堅持抗戰。因此，我們應該在反汪運動中強調如下各項：

（一）擁護抗戰到底的國策，反對汪精衛的賣國協定；（二）全國人民團結起來，打倒漢奸汪精衛，打倒汪精衛的偽中央；（三）擁護國共合作，打倒汪精衛的反共政策；（四）反共就是汪精衛分裂抗日統一戰線的陰謀，打倒暗藏的汪派漢奸；（五）加緊全國團結，消滅內部摩擦；（六）革新內政，開展憲政運動，樹立民主政治；（七）開放黨禁，允許抗日黨派的合法存在；（八）保證人民有抗日反漢奸的言論集會自由權；（九）鞏固抗日根據地，反對汪派漢奸的陰謀破壞；（十）擁護抗日有功的軍隊，充分接濟前線；（十一）發展抗戰文化，保護進步青年，取締漢奸言論。

以上這些口號，應公開發布之。各地應大量發表文章、宣言、傳單、演說和小冊子，并增加適合地方情況的口號。

延安定2月1日召開反對汪精衛賣國協定的民眾大會。各地應在2月上旬或中旬，聯合各界和國民黨抗日派，普遍舉行民眾大會，掀起全國反投降、反漢奸、反摩擦的熱潮。

1月28日，毛澤東又起草了中央書記處《關于晉西事變經過及解釋方針的指示》：

甲、去年11月間進攻晉西之敵忽然自動撤退后，頑固分子陳長捷、王靖國等在閻錫山指揮下，即動員4軍47個團有計劃地進攻新軍。11月29日陳長捷之61軍包圍駐在隰縣黃土村之第6行政區專員公署及獨立2旅，激戰終日，政治主任韓鈞率部突出重圍。12月3日王靖國之19軍在永和將新軍196旅旅長白漢三扣押，同時向該旅進攻，白旅損失過半，余突出與韓鈞會合，同時6區之保安旅209旅，因受舊軍進攻與韓約會合，共11個團向晉西北撤退，途中激戰數次，雙方均有損失。

乙、駐晉西北之趙承綬騎兵軍郭宗汾之33軍亦同時向晉西北新軍進攻，晉西北之新軍倉卒應戰，但甚勇敢，舊軍不支退至離石以南，現新軍共約20團集中于晉西北。

丙、13集團軍總司令孫楚到晉東南后，秘商得中央軍之同意進攻新軍，并用武力解決第5行政區專員公署及各縣政府。12月9日由中央軍93軍劉戡部援助將沁水縣府解決，擊斃3、5兩區長。陳鐵軍之83師陳武部將陽城縣府解決。47軍李其相部將晉城縣府包圍，激戰4小時，繳去保安隊公安局槍共400余支，死傷百余人，3科科長被擊斃。19日14軍彭毓斌部將壺關縣府解決，縣長洛洪章被槍決。21日40軍龐炳勛部將陵川縣府解決。26日27軍范漢杰部之46師將高平縣府解決，27軍又將5區專員公署解決。除新軍共被解決兩團外，各縣政府職員犧盟會及群眾團體工作人員被慘殺者500余人，八路軍干部被慘殺70余人，現舊軍仍在準備聯合中央軍向第3行政區進攻中。

丁、當舊軍進攻新軍時，日寇在晉西南地區與舊軍配合行動，并援助舊軍糧食子彈。在雙池鎮日寇送給舊軍大宗慰勞品，陳長捷部在兌九峪與日軍互通電話并幫助日軍招兵。19軍王靖國部即委隰縣漢奸維持會長為正式縣長。郭宗汾軍長對軍隊講話云我們當前敵人是新軍和八路軍，我們向新軍進攻時不必顧慮日軍，他們不打我們并且還幫助我們。趙承綬電云現新軍反攻如援軍不能即到，我只有求第三者援助（指離石柳林之日軍）。聞汪派人到太原向山西活動已非一日，閻曾派副官馮玉昆往返太原接洽，山西偽省長蘇體仁曾親到臨汾與山西舊軍方面聯絡，此等勾結敵人破壞抗戰之事已成為公開的秘密。

戊、新軍態度為擁閻抗日討伐叛逆王靖國、陳長捷等，直至現在新軍行動仍向閻報告并請示，只是要求堅持抗日，懲辦向新軍進攻的禍首，并恢復犧盟會及群眾團體組織，撫恤被殺人員家屬等，并無叛變及不法行為。

己、我們對山西內部沖突始終采取調停態度，希望舊軍停止進攻保全新軍，繼續實行閻之十大綱領，反對自相殘殺。當沖突之始，彭德懷同志曾親赴秋林向閻痛陳自相殘殺對抗戰之害，至今我們曾屢次向閻建議愿幫助調停和平解決，但我駐晉西南之陳士榘支隊因被舊軍進攻，卒不及防，致傷亡數百人，不得已現已撤至晉西北，舊軍并截斷我兵站線，殺死我傷兵百余人。

庚、各地對外解釋應揭破舊軍首領王靖國、陳長捷、孫楚、趙承綬4人自退出臨汾后，一年半以來已事實上停止抗日，帶領整個舊軍躲在后面，在同蒲線抗日者均是八路軍，新軍。去春秋林會議以來，舊派積極反動，到處破壞新軍犧盟及一切進步事業，反共反八路軍，兩個月以來，竟走到積極幫助敵人舉行公開內戰。新軍之自衛行動完全是正當的。現舊軍已占領整個晉東南及晉西南之一半，而中央軍則積極援助之，八路軍陳支隊亦被舊軍驅出晉西南，山西全境共產黨被慘殺者在5000以上，如不設法制止，抗日前途是危險的。

中央書記處

1月29日，毛澤東、王稼祥致電項英、葉挺說：

“你們主要出路在江北，雖已失去良機，但仍非力爭江北不可。”“須秘密準備多數渡江，為緊急時用。”

1月30日，毛澤東為中央書記處起草了《關于武裝自衛反頑進攻的指示》，他寫道：

朱彭，楊，劉鄧，并告朱徐，陳羅（朱瑞、徐向前，陳光、羅榮桓——筆者注）：

對河北與山西境內的任何軍隊，不論是中央軍、晉綏軍及石友三，如果他進攻八路地區，我應在自衛原則下，在有理有利條件下，堅決反抗并徹底消滅之。應號召我八路全體軍隊，號召兩省全體人民，堅決打擊一切從抗日陣線后面進攻者，應公開普遍宣傳“從抗日陣線后面進攻的就是漢奸”，“打倒進攻八路軍的漢奸”，“打倒進攻決死隊的漢奸”，“打倒破壞抗日根據地的漢奸”。只有造成全體軍民反漢奸、反進攻的熱潮，并給實行進攻者以徹底打擊，才能停止那些陰謀家、冒險家的詭計，才能分化他們內部，才能使動搖的軍隊不敢參加進攻，才能與努力進行軍隊中統一戰線工作（此工作要十分加緊）作有效的配合。此方針同樣適用于山東，望山東亦堅決這樣做。

中央書記處

1月31日，毛澤東起草了中共中央書記處及中央軍委致賀龍、關向應、甘泗淇、朱德、彭德懷、楊尚昆的《關于晉西事變后晉西北當前工作任務的指示》，全文如下：

賀、關、甘及省委各同志并告朱，彭、楊：

你們須在最短期間內，完成下列各項任務：

甲、肅清晉西北全境的反動武裝及反動官吏。目前主要注意河曲、保德、偏關及楊集賢之雁北全區直達平綏鐵路。你們須指定可靠軍政人員，率領必要的武裝（以決死隊及一部八路軍臨時混合編制而以決死隊名義出之）限時向北完成此項任務，否則高雙成、馬占山、傅作義有乘機侵占可能，但你們對高、馬、傅3部應取友好態度，力避沖突。高雙成在保德部隊，如不愿退，應讓其暫駐。

乙、完成決死隊的整理補充，提高其戰斗力。

丙、完成政權的改造，從晉西北行署起至鄉區機關止，均須掌握在共產黨員與進步分子手中，建設真正的抗日人民政權，各級政府須根據民族革命十大綱領頒布具體切實的施政綱領，并認真實行之。

丁、整頓犧盟會，發動最廣大民眾加入，犧盟會要能夠真正解決民眾痛苦問題，要經過犧盟會在全境人民中普遍宣傳趙承綬，王靖國，陳長捷、孫楚等投降叛變分子的罪惡，造成反投降、反漢奸與擁護決死隊、八路軍的熱潮。特別注意迫近汾離公路一線的群眾工作，準備南下討逆的群眾條件。

戊、完成120師與決死隊南下討逆的一切軍事上、政治上、技術上的準備，這個準備工作要在2月15日以前完成（但究竟是否南下與何時南下須待那時決定）。

己、制定全境財政經濟計劃，并經過政府迅即發布春耕運動命令，務使不失農時。

中共中央書記處及中央軍委

1940年2月1日，延安各界3萬軍民舉行討汪大會，毛澤東在大會上發表了題目為《團結一切抗日力量，反對反共頑固派》演講。他說：

“我們延安的各界人民今天在這里開會，為了什么呢？為了聲討賣國賊汪精衛，又是為了團結一切抗日力量，反對反共頑固派。”

“日本滅華的方針是堅決的。汪精衛訂立了日汪賣國條約，還利用國民黨內部的頑固派到處放火，制造摩擦以破壞抗日的局面，使全國人民都當亡國奴。許多人看了這種情形非常氣憤，就以為抗日沒有希望了，國民黨都是壞人，都應當反對。氣憤是應當的，但是抗日仍然是有希望的。對各部分國民黨人，應當采取不同的政策。我們黨的政策是兩條：一方面團結一切進步勢力，團結一切忠心抗日的人；一方面反對一切喪盡天良的壞蛋，反對那些投降派和反共頑固派。其目的就是力爭時局好轉，戰勝日本帝國主義。我們今天開會還要向全國人民表明一種態度，這就是為了抗日，全國人民的團結和進步是必要的。”

“我們共產黨和全國人民的任務，就是團結一切抗日的進步的勢力，抵抗一切投降的倒退的勢力，力爭時局的好轉，挽救時局的逆轉。這就是我們的根本方針。”

“陜甘寧邊區是全國最進步的地方，這里是民主的抗日根據地。這里一沒有貪官污吏，二沒有土豪劣紳，三沒有賭博，四沒有娼妓，五沒有小老婆，六沒有叫花子，七沒有結黨營私之徒，八沒有萎靡不振之氣，九沒有人吃摩擦飯，十沒有人發國難財，為什么要取消它呢？只有不要臉的人們才說得出不要臉的話，頑固派有什么資格站在我們面前哼一聲呢？”

“他們要把共產黨、八路軍、新四軍和民主的抗日根據地消滅，要把一切地方的抗日力量消滅，以便統一于國民黨。這是陰謀，這是借統一之名，行專政之實，掛了統一這個羊頭，賣他們的一黨專制的狗肉，死皮賴臉，亂吹一氣，不識人間有羞恥事。我們今天開大會，就要戳破他們的紙老虎，我們要堅決地反對反共頑固派。”

大會發表了由毛澤東為“延安民眾討汪大會”起草的一份通電：《向國民黨的十點要求》。通電中說：

“2月1日延安舉行討汪大會，全場義憤激昂，一致決議聲討汪精衛之賣國投降，擁護抗戰到底。為挽救時局危機爭取抗戰勝利起見，謹陳救國大計十端，愿國民政府、各黨各派、抗戰將士、全國同胞采納而實行之。”

通電中所列“救國大計十端”分別為：“一曰全國討汪”；“二曰加緊團結”；“三曰厲行憲政”；“四曰制止摩擦”；“五曰保護青年”；“六曰援助前線”；“七曰取締特務機關”；“八曰取締貪官污吏”；“九曰實行《總理遺囑》”；“十曰實行三民主義”。

通電最后說：

“凡此十端，皆救國之大計，抗日之要圖。當此敵人謀我愈急，汪逆極端猖獗之時，心所謂危，不敢不告。倘蒙采納實行，抗戰幸甚，中華民族解放事業幸甚。迫切陳詞，愿聞明教。”

（以上兩篇文章詳細內容請參看《毛澤東選集》——筆者注）

2月1日，毛澤東為中共中央起草了《關于目前時局與黨的任務的決定》：

甲、目前國內時局的特點是在敵我戰略相持階段中，大資產階級的投降方向與無產階級小資產階級及中產階級的抗戰方向兩方面展開日益明顯日益嚴重的斗爭。由于國內抗日進步勢力克服投降倒退的力量還不足，就使得投降與倒退的危險依然嚴重地存在著，依然是目前時局中的主要危險。但由于共產黨八路軍新四軍的阻力，國民黨中大多數人的阻力，全國人民的阻力，日本滅華的堅決方針，英美法與日本之間還存在著相當嚴重的矛盾，歐戰削弱了英法在遠東的地位，因而很難迅速召集遠東慕尼黑會議，蘇聯的強大及其積極援華的方針等國內國際的條件，就使得投降與舉行全國的反共戰爭甚為困難。由于這兩方面的情況，就使目前抗日進步勢力和投降倒退勢力形成了一個嚴重斗爭的局面。雙方斗爭的結果，或者是時局的好轉，或者是時局的逆轉。但好轉的可能性并未喪失，如有正確方針，加上全國的努力，是能夠改變目前局面，爭取時局好轉的。我們的基本任務，就在于強固抗日進步勢力，抵抗投降倒退勢力，力爭時局好轉，克服時局逆轉。如果以為時局好轉的可能性已經喪失，只是一個逆轉的前途，因而不去力爭好轉，只是消極地準備對付全國性的突然事變，這種意見顯然是不正確的。

乙、最近日汪協定的披露，偽中央政府的準備成立，與蔣介石反汪宣言的發表，給了國內投降派反共派與頑固派一個新的打擊，又給了抗戰派聯共派與進步派一個新的推動，這是對于爭取時局好轉有利益的。但是目前投降倒退勢力不但還沒有受到根本的打擊，且有更加猖獗的可能，局部的地方性的突然事變還會繼續發生。這是由于以汪精衛為首領的親日派大資產階級與國內投降倒退勢力相呼應，而抗日進步勢力一時還不可能迅速團結起來去克服投降倒退勢力的緣故。蔣介石宣言強調了抗戰，但沒有強調團結與進步，而沒有全國的團結與進步，則堅持抗戰與爭取最后勝利是不可能的。因此，克服逆轉可能，爭取時局好轉，還是一個艱苦斗爭的過程。而隨時準備對付可能發生的突然事變（在目前是局部的地方性的事變），仍應提起高度的警覺性。

丙、為了力爭時局好轉，克服逆轉危險，必須強調抗戰團結進步三者不可缺一。并在這個基礎之上堅決執行下列的10大任務：

第一便要普遍擴大反汪反漢奸的宣傳，堅決揭穿一切投降分裂的陰謀，從思想上政治上打擊投降派與反共派。堅決明確與具體地證明反共是投降派準備投降的反革命步驟。

第二便要猛力發展全國黨政軍民學各方面的統一戰線，組織進步勢力，同國民黨的大多數親密地合作，用以對抗投降派與反共派。

第三便要廣泛開展憲政運動，力爭民主政治。沒有民主政治，抗日勝利只是幻想。

第四便要抵抗一切投降反共勢力的進攻，對任何投降派反共派頑固派的進攻，均須在自衛原則下，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原則下堅決反抗之，否則任其猖獗，統一戰線就會破裂，抗日戰爭就要失敗。

第五便要大大發展抗日的民眾運動，團結一切抗日的知識分子，并使知識分子與抗日民眾運動抗日游擊戰爭相結合，否則就沒有力量打擊投降派反共派與頑固派。

第六便要認真實行減租減息減稅與改良工人生活，給民眾以經濟上的援助，才能發動民眾的抗日積極性，否則是不可能的。

第七便要鞏固與擴大各個抗日根據地，在這些根據地上建設完全民選的沒有任何投降反共分子參加的抗日民主政權。這種政權不是工農小資產階級的政權，而是一切贊成抗日又贊成民主的人的政權，是幾個革命階級聯合的民主專政。對一切破壞抗日根據地的陰謀，必須加以堅決地打擊。對一切暗藏在抗日武裝抗日政權抗日團體中的漢奸反共分子，必須加以肅清。

第八便要鞏固與擴大進步的軍隊，沒有這種軍隊，中國就會亡國。

第九便要廣泛發展抗日的文化運動，提高抗日人民抗日軍隊與抗日干部的文化水平與理論水平。沒有抗日文化戰線上的斗爭以與總的抗日斗爭相配合，抗日也是不能勝利的。

第十便要鞏固共產黨的組織，在無黨和黨弱的地方要發展黨的組織。沒有一個強大的共產黨，就不能解決抗日救國的任何重要問題。

如果能堅決地并具體正確地執行上述10大任務，就一定能夠強固抗日進步力量，克服投降倒退力量，爭取時局好轉，避免時局逆轉，擊破大資產階級分子破壞抗戰與破壞統一戰線的陰謀。

丁、目前宣傳鼓動的口號是：一、擁護抗戰到底的國策，反對汪精衛的賣國協定：二、全國人民團結起來，擁護蔣委員長，打倒漢奸汪精衛；三、擁護國民政府，打倒汪精衛的偽中央；四、擁護國共合作，打倒汪精衛的反共政策；五、反共就是汪精衛分裂統一戰線的陰謀，打倒一切反共的漢奸；六、加緊全國團結，消滅內部摩擦；七、革新內政，開展憲政運動，樹立抗日民主政權；八、開放黨禁，允許抗日黨派的合法存在權；九、人民有抗日救國的言論出版集會結社自由權；十、發展民眾運動，實行減租減息減稅，改良工人生活；十一、鞏固抗日根據地，反對漢奸反共派頑固派的陰謀破壞；十二、擁護抗日有功的軍隊，充分接濟前線；十三、發展抗日文化，保護進步青年，取締漢奸言論；十四、中華民族解放萬歲！

2月3日，毛澤東發出由他起草的《參政員毛澤東等為“華北視察團”事致國民參政會電》，全文如下：

重慶國民參政會秘書處諸先生勛鑒：

近頃以來，此間迭據報告，陜甘晉冀豫等省特務機關通令所屬，略謂國民參政會華北視察團行將蒞臨，主要任務在于搜集材料，證明此數省摩擦事件之發生，其咎均在共產黨、八路軍與陜甘寧邊區。然后復返后方，向當局建議處理辦法。并在下屆參政會中提出議案，實行取消邊區與八路軍之特殊化，并乘機打擊共產黨。著各地特工人員，注意搜集材料，并配合黨政軍各機關，準備歡迎視察團，務達上項目的等情。鄙人等以事屬離奇未敢置信。頃接尊處電示，始知果有視察團之組織。復查此視察團之團長、團員不僅無一共產黨參政員被邀參加，且連第4次參政會中提出組織此類視察團之原提案人沈鈞儒、鄒韜奮、陶行知諸先生，以及素以老成碩望公正無私著稱之張一麟、黃任之、江悟源、張表芳等諸先生，亦無參加，在全體團長、團員中，除在二屆參政會中，因發擁汪主和謬論而與共產黨參政員及堅主抗戰諸參政員發生劇烈沖突之國社黨員梁實秋及國家青年黨員余家菊兩君外余皆國民黨一黨之參政員同志。由此等人選所組成之視察團，對于視察事項所收材料及所作結論，必屬偏私害公殆無疑義。該團之與特務機關配合行動，尤屬事有必至。猶憶前年12月間，張君勱即曾著論主張取消所謂邊區與八路軍特殊化及取消共產主義。未幾，汪精衛發表艷電，竟倡言反共。設該視察團之目的與汪、張無殊，盡可以汪、張文件為藍本，在渝作出大文，撰成提案，何必當此朔風凜疾之際，冒此嚴寒，多勞往返。如以為非有實地視察之名，不足以收牢籠社會視聽之效，則以此等有特殊關系之人物從特務機關手里收集向壁虛造之材料，寫成一本二三十萬字之視察報告書，痛罵共產黨一頓，謂即足為反共、限共、溶共之法律根據，則亦仍屬可笑之事。蓋國內政治問題，原只能從合理之政治原則獲得解決，豈有賣弄玄虛，而能真正解決問題者乎?；蛟唬銈児伯a黨所云，未免估計不當，該視察團此行，蓋十分正大光明，毫無腌臟齷齪之心理，其任務在于維系兩黨合作，立于團結與進步基礎上，共謀邊區等事之合理解決也。若然，則鄙人等所言幸而不中，而國事實獲進步之益，鄙人等當于該團來延安時，準備以陜北特產之小米飯、高粱酒，接待諸參政員同人，與之對雪舉杯暢論團結救國之大計，決不至慢待嘉賓也。敬祈貴處代為轉達為荷。此復，敬頌勛祺。

國民參政會參政員 毛澤東 陳紹禹 林祖涵 吳玉章

2月5日，陜甘寧邊區自然科學研究會在延安禮堂召開成立大會，自然科學界和各機關、各學校的代表1000多人參加了會議。

在成立大會召開前夕，于光遠和屈伯傳曾到楊家嶺毛澤東住處向他匯報延安自然科學辦公室籌備自然科學研究會的情況，請他參加成立大會并在大會上作報告。

大會開始后，首先由籌備人員致開幕詞，報告研究會的籌備情況；宣布由吳玉章擔任研究會會長，于光遠、李蘇、閻沛霖、孫鴻儒、屈伯傳、丁仲文等7人為駐會干部。

大會推舉蔡元培、曹菊如、饒正錫、李強、馬海德、李世俊、祝志澄、傅連暲、劉景范、周揚、陳康白、屈伯傳、武衡和于光遠為名譽主席團和大會主席團成員；蔡元培被推舉為名譽主席團名譽主席。

在這次大會上，研究會發表了《陜甘寧邊區自然科學研究會宣言》。

陳云在大會上發表了講話，他說：

“自然科學的研究可以大大提高生產力，可以大大改善人們的生活，我們共產黨對于自然科學是重視的……”

陳云正講著，見毛澤東來到了會場，便很快結束了自己的話。與會者們熱烈歡迎毛澤東講話。毛澤東在雷鳴般的掌聲中站起身來，發表了即席講話。

可惜他這個講話的記錄沒有保存下來，會后，《新中華報》只刊登了講話的一段摘要。后來，《新中華報》在3月15日刊登的《毛澤東在陜甘寧邊區自然科學研究會成立大會上的講話》則比較全面地記載了講話內容。毛澤東說：

“今天開自然科學研究會成立大會，我是很贊成的，因為自然科學是很好的東西，它能解決衣食住行等生活問題。所以每一個人都要贊成它，每一個人都要研究自然科學。有人認為中國歷來就沒有自然科學，這是不對的。中國自有人類生活以來都要吃飯，要吃飯就要進行生產，就有自然科學的萌芽，后來并逐漸發達。不過，過去沒有把自然科學發展成為一個體系罷了。

自然科學是人們爭取自由的一種武裝。人們為著要在社會上得到自由，就要用社會科學來了解社會，改造社會，進行社會革命。人們為著要在自然界里得到自由，就要用自然科學來了解自然，克服自然和改造自然，從自然里得到自由。改造社會是更好的改造自然的先決條件。自然科學是要在社會科學的指揮下去改造自然界，但自然科學在資本主義社會里卻被阻礙了它的發展，所以要改造這種不合理的社會制度。

邊區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進行了社會的改造，改變了生產關系，因此就有了改造自然的先決條件，生產力也就日漸發展了。這從邊區的生產運動和農工業展覽可以表現出來。所以，邊區現在的社會制度是有利于自然科學發展的。邊區經濟是落后的，但是干起來也更有意義，只要大家努力，一定可以改造成為一個更好的地方。

馬克思主義包含有自然科學，大家要來研究自然科學。不研究自然科學，世界上就有許多不懂的東西，那就不算一個最好的革命者。”

2月7日，毛澤東為《中國工人》月刊創刊號撰寫了一篇既通俗又言簡意賅的《發刊詞》。他在發刊詞中寫道：

“《中國工人》的出版是必要的。”“團結自己和團結人民，反對帝國主義和封建主義，為建立新民主主義的新中國而奮斗，這就是中國工人階級的當前的任務。《中國工人》的出版，就是為了這一個任務?！吨袊と恕穼⒁酝ㄋ椎难哉Z解釋許多道理給工人群眾聽，報道工人階級抗日斗爭的實際，總結其經驗，為完成自己的任務而努力?！吨袊と恕窇摮蔀榻逃と?、訓練工人干部的學校，讀《中國工人》的人就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工人中間應該教育出大批的干部，他們應該有知識，有能力，不務空名，會干實事。沒有一大批這樣的干部，工人階級要求得解放是不可能的。”

“我希望這個報紙好好地辦下去，多載些生動的文字，切忌死板、老套，令人看不懂，沒味道，不起勁。一個報紙既已辦起來，就要當作一件事辦，一定要把它辦好。這不但是辦的人的責任，也是看的人的責任。看的人提出意見，寫短信短文寄去，表示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這是很重要的，這樣才能使這個報辦得好。以上，是我的希望，就當作發刊詞。”

2月10日，中共中央、中央軍委向全軍發出《關于開展生產運動的指示》。指示中說：

“斗爭已進入更艱苦階段，財政經濟問題的解決，必須提到政治的高度，望軍政首長，各級政治機關努力領導今年各部隊中的生產運動。開辟財源，克服困難，爭取戰爭的勝利。”

指示介紹了中央軍委直屬機關和后方守備部隊1939年的生產成績：

“平均解決了兩個月的糧食，一套夏衣，全部冬季鞋襪。給養大大改善，大部能維持菜蔬肉食，商業利潤除總合作社外，全部約在12萬元以上。使機關部隊學校在物質艱難狀況下，解決了可能和必須解決的困難，彌補了公費的短絀。”

指示中還說：

“現當陽春開始，應就這一經驗在前線部隊中廣泛開展起來。”

2月10日，毛澤東起草了《中央及軍委關于目前形勢和任務的指示》，全文如下：

朱、彭、楊、賀、關、聶、彭、呂、程、蕭克、劉、鄧、朱、徐、陳、羅、雪楓、胡服、項英、陳毅：

    甲 情況：一、日本對華方針依然非常強硬，除汪精衛為首的親日派資產階級外，歐美派資產階級現時還不愿意接受日本滅華的條件。二、歐戰產生后，遠東慕尼黑會議無迅速召開之可能，美日間矛盾還很大。三、蘇聯對中國影響日益增大。四、我們的強硬態度，使頑固派漸感棘手。五、國民黨中除投降派頑固派外，多數不愿舉行反共的戰爭。六、中產與小資產階級不滿一黨專政，不愿反共。以上是國際國內的的一般情況。七、敵人在華中華北困守堡壘，多次掃蕩均歸失敗。八、敵人與中央軍同時進入廣西，廣西派深感地位危險，因此可能在皖、鄂兩省對我減輕摩擦。九、自新軍在晉西北完全勝利，在晉東南部分勝利后，閻錫山的投降倒退，受了一個打擊，可能穩定于一時。十、自候如墉等投降派被我們消滅后，朱、鹿（即朱懷冰、鹿鐘麟——筆者注）頑固派已感恐慌，南移至英河北岸，企圖與龐炳勛、丁樹本、石友三、高樹勛打成一片，由南向北摧毀我直南及直豫邊根據地，隔斷我山東、河北之聯系，而石友三業已完全變成漢奸。十一、韓德勤、沈鴻烈兩個頑固力量日弱，絕無好轉可能。十二、自我在隴東5縣、綏德5縣及富縣取強硬政策后，頑固派氣焰業已稍殺。以上是華中、華北、西北的具體情況。

乙 任務：根據上述情況，我應堅持中央的一貫的方針，并堅決執行中央2月1日政治決定，八路軍、新四軍的當前戰略任務是在粉碎敵人“掃蕩”，堅持游擊戰爭的總的任務下，掃除一切投降派頑固派的進攻，將整個華北直至皖南、江南打成一片，化為民主的抗日根據地，置于共產黨進步勢力管理之下，同時極大發展鄂中與鄂東，以便于全國工作相配合，堅持華北華中抗戰，穩定全國統一戰線，爭取時局好轉，而這一任務是能完成的。

丙 部署：為達上述的目的，我之部署應如下：

一、陳毅猛烈發展蘇北，堅決肅清反動，堅決建立政權，擴大軍隊2萬至3萬，建立鞏固根據地。其在江南者一直發展至武滬、滬杭、蘇嘉3路全線，并超過滬杭路直達海邊，堅決肅清反動，堅決建立政權，并擴大軍隊3萬至5萬。

    二、項英直接指揮皖南斗爭，鞏固現有陣地，建立政權，力求擴軍。

三、胡服直接指揮皖東斗爭，將皖東全部、江蘇一部化為鞏固根據地，堅決肅清反動，堅決建立政權。4、5兩支隊應由1萬擴大到4萬以上，決不讓任何反動派隔斷我徐州浦口區域。

四、李先念部力爭鄂中、鄂東，堅決建立政權，建立根據地，擴大軍隊至3萬以上，堅決消滅程汝懷。

五、彭雪楓部確實掌握新黃河以北（即淮河以北）隴海路以南，西起開封，東到海邊，將此整塊地區化為鞏固根據地，堅決肅清反動，堅決建立政權，堅決不讓任何反動派插入，擴大軍隊至4萬。

六、陳、羅、徐、朱將隴海路以北老黃河以南化為鞏固根據地，擴大軍隊至15萬，堅決消滅沈鴻烈，堅決建立政權，造成華中與華北的戰略樞紐。

七、劉、鄧堅決消滅石友三及一切反動派，決不讓朱、鹿頑固派稍微猖獗，將整個直南豫北化為鞏固根據地。

八、晉東南是持久戰爭，朱、彭、楊直接指揮該區斗爭，該區有建立最大根據地之前途，目前應確實鞏固現有的根據地，有犯我者不論何部，堅決徹底干凈全部消滅之（此原則適用于任何地方），同時對舊軍暴動區域實行部分的反擊，保證對洛陽的交通線。

九、聶、彭、呂、程確保五臺、冀中兩大根據地，深入各方面建設工作，造成敵后的模范，將各種建設經驗送來中央及北方局，轉輸至各地。

十、蕭克確保平西根據地，發展冀東游擊戰爭，直至熱河、山海關，準備進一步向遼寧。

十一、賀、關將整個晉西北及綏遠，南起汾離公路，北至大青山脈化為鞏固根據地，建立西北與華北戰略樞紐，中央給予直接幫助。

十二、對晉西南暫時只發展小規模的游擊戰爭。

十三、陜甘寧邊區在中央直接指導之下，總方針是將23縣全部民主化，造成模范的抗日根據地，有進犯者，不論何部徹底消滅之。

十四、對擴大軍隊，在猛烈擴大的總原則下，在晉、冀、察、綏等省以鞏固為主，從鞏固中擴大中，鞏固之。任何軍隊至少須有五成槍，力戒人多槍少浪費干部與經濟力。

十五、收集大量知識分子參加軍隊，信任他們，堅決打破排斥知識分子的錯誤傾向，使知識分子工農化，抽調大批老兵、老干部進學校，使工農干部知識化。江南、皖南、皖東、蘇北、淮北、魯南、膠東、冀中、晉西北9地，須各辦一個抗大分校，各辦一個規模完備的印刷廠，各出版一個日報或3日報，晉東南及晉冀察邊區兩印刷廠須更擴大提高，賀、關應在晉西北辦一個好印刷廠，出版日報或3日報，延安兩印刷廠須更加擴大。大大發展軍隊與人民中的革命文化運動。

十六、所有各根據地均以自力更生為主，把外援看做偶然性。

十七、所有各根據地均以陜北、五臺山兩根據地為模范，各地均需學習陜北與五臺山，按照自己特點而發揚光大之，陜北與五臺山有輸送經驗給各地責任。

十八、以上任務限于一年內完成之。

丁：完成上述任務，依靠堅決消滅敵人及一切向我進攻之投降派、反共派、頑固派，但同時還依靠向黨政軍民學各方面猛烈發展統一戰線工作，極力孤立反動派，以便消滅之，極力團結進步派與之長期合作，極力麻痹中間派使之不為敵助，團結一切比較進步分子，爭取一切抗日知識分子，政權機關中不要排斥進步的中產階級與進步士紳，在根據地上要發展廣大的有組織的抗日自衛軍，一切抗日人民均應使其加入自衛軍。

                                    中央及軍委

中央及軍委指示中提到的石友三，筆者需要在這里做個交代：

此前，在2月9日，八路軍冀中、冀南和冀魯豫部共17個團，由宋任窮、程子華統一指揮，已經在平漢路東發起冀南戰役，反擊通敵反共的石友三部。

早在1月間，石友三部先后將第129師東進縱隊兩個連、青年縱隊1個排包圍繳械，又圍攻東進縱隊第3團及清江、清河兩個縣大隊。清河縣大隊大部戰死。

第129師為了自衛，決定趁頑軍朱懷冰部南撤、高樹勛部尚在衛河以東之際，集中冀南，冀魯豫、冀中軍區部隊，殲滅頑軍石友三部及孫良誠部于衛河以西地區。2月9日這一天，第129師命令宋任窮、程子華率領參戰部隊追擊與堵截南撤的朱懷冰部。2月11日，青年縱隊第771團、冀南軍區特務團等部在清河以西之狼窩消滅孫良誠部1個團；東進縱隊第2、第3團及冀中軍區第23團于威縣東北之史家莊、棗科一帶，與石友三部暫編第3師激戰，殲其兩個營；東進縱隊、青年縱隊、先造縱隊、筑先縱隊各1個團及第386旅第4團在清河西南中興集一帶，與石友三部第181師激戰終日，阻滯其撤逃。接著，八路軍參戰各部將頑軍主力包圍在威縣東南下堡寺、馬嗚堂、窯安鎮地區，并發起猛攻。2月13日，孫良誠部3000余人突圍南撤，逃過衛河進至南樂地區。石友三部連遭圍攻，傷亡慘重，于2月15日夜突圍西逃。東進縱隊主力、青年縱隊之第771團與冀中軍區趙譚支隊等部，立即沿頑軍左右兩側平行追擊。

此時，日偽軍由河北廣平、丘縣、曲周、永年、肥鄉、威縣出動3000余人進至廣平、丘縣間地區，向八路軍進攻，以掩護石友三部。石友三部乘機從大名、臨漳間渡過漳河，向清豐東南地區撤逃。戰至2月18日，八路軍參戰部隊停止追擊。此役共斃傷俘頑軍2800余人。

后來在1940年4月間，石友三在開封與日本駐軍司令佐佐木簽訂互不侵犯協議，并準備在聯合消滅八路軍后向日軍投降。受石友三節制的結義兄弟、新8軍軍長高樹勛因不愿進攻八路軍，石友三便挑動日軍襲擊高樹勛部，二人矛盾激化。11月間，高樹勛見石友三投敵只是時日問題，便與第69軍政治部主任臧伯風及總參議畢廣垣策劃謀殺石友三。12月1日，高樹勛請石友三的老長官孫良誠以開會為名，邀請石友三前往濮陽。石友三率1連騎兵隨孫良誠到高樹勛部駐地河南濮陽柳下屯。高樹勛率旅長以上軍官將他們迎進會議室，熱情款待。不一會兒，一勤務兵入內對高樹勛說：“太太有事相請。”高樹勛即借故離去，4名衛兵突然闖入會議室，用麻繩套住石友三的脖子將他架走。當天夜里，高樹勛命士兵將其活埋在黃河岸邊。

石友三一生投機鉆營，反復無常，曾先后投靠繼而又背叛過多人，其中有馮玉祥、閻錫山、蔣介石、汪精衛、張學良，還有日本人和中國共產黨，時人稱其為“倒戈將軍”。這一狡詐之徒，沒想到最終竟死于自己的拜把子部下之手。

這正是：“機關算盡太聰明，反丟了卿卿性命。”

欲知后來國共之間的關系如何，請繼續往下看。

東方翁曰：毛澤東在1940年2月1日延安各界軍民討汪大會上發表的《團結一切抗日力量，反對反共頑固派》的演講中說：“陜甘寧邊區是全國最進步的地方，這里是民主的抗日根據地。這里一沒有貪官污吏，二沒有土豪劣紳，三沒有賭博，四沒有娼妓，五沒有小老婆，六沒有叫花子，七沒有結黨營私之徒，八沒有萎靡不振之氣，九沒有人吃摩擦飯，十沒有人發國難財，為什么要取消它呢？只有不要臉的人們才說得出不要臉的話，頑固派有什么資格站在我們面前哼一聲呢？”聯想到在二十世紀末和二十一世紀早期有人企圖否定新中國成立后27年的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的偉大成就，有良心的中國人是否也可以站出來問一聲：“為什么要往毛主席身上潑臟水呢？只有不要臉的人們才說得出不要臉的話，謊言制造者有什么資格站在我們面前哼一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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