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兒童眼中的“文革”（修改稿）

　　柳望河

　　一九六六年“文革”爆發，這是一場轟轟烈烈觸及人們“靈魂”的大革命。那時我才剛剛十歲，并不懂事，在一個人兒童眼中的“文革”是怎樣的？歲月如梭，轉眼已是兩鬢白霜，多少往事，涌上心頭！在記憶的河流中逐漸蘇醒。

　　一

　　我們這一代“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小學《語文》第一課，是毛主席語錄“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紅領巾在胸前飄揚，“時刻準備著，為共產主義事業而奮斗”！

　　“我們是共產主義接班人，繼承革命先輩的光榮傳統，愛祖國，愛人民，鮮艷的紅領巾飄揚在前胸。不怕困難，不怕敵人，頑強學習，堅決斗爭，向著勝利勇敢前進”！這嘹亮的歌聲伴著我們的童年，那步伐整齊、莊嚴熱烈的少先團團隊儀式，在我們的心中是多么神圣啊！

　　1963年毛主席發出“向雷鋒同志學習”的偉大號召，全國掀起了轟轟烈烈“學雷鋒”運動。那是一個崇尚英雄的時代，董存瑞、黃繼光、邱少榮，王二小，狼牙山五壯士，王杰、王進喜，焦裕祿、錢學森、向秀麗，劉文學是我們的榜樣。

　　有一個地方出現了一位英雄，名字叫李紅，生產隊飼養室發生火災，他奮不顧身搶救牲口壯烈犧牲。我們大隊也派人參觀學習，他講那烈火“把墻燒得焦頭爛額，老黃牛大叫三聲，進行犧牲”！至今記憶猶新。

　　金渠鎮小學有一位學生拾了一塊手表，交公物歸原主，這在那個物質貧乏的時代，成為一件非常轟動的事情，在全公社少先團中游街表彰，我們都很羨慕！“學英雄，見行動”，我也幫助老大娘“提籃子”，老大爺“推車子”；在百貨商店拾了一堆錢，交給了失主，被評為“學雷鋒”好學生。

　　二

　　當時流行一句很有名的話，“毛主席三天不學習，就趕不上劉少奇”！說明學習是多么重要，像毛主席這樣偉大的人物，也要不斷學習，不然就要落后。后來我想劉少奇當時的威信之高，社教運動也要學習王光美的“桃園經驗”，這對他并不是一件好事吧！

　　一九六六年高音喇叭傳達中央“五一六通知”，表明為什么要發動文化大革命，這樣一段振聾發聵的話，一直在耳畔回響。

　　“混進黨里、政府里、軍隊里和各種文化界的資產階級代表人物，是一批反革命的修正主義分子，一旦時機成熟，他們就會要奪取政權，由無產階級專政變為資產階級專政。這些人物，有些已被我們識破了，有些則還沒有被識破，有些正在受到我們信用，被培養為我們的接班人，例如赫魯曉夫那樣的人物，他們現正睡在我們的身旁，各級黨委必須充分注意這一點。”

　　毛主席還發表了《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張大字報》：

　　“全國第一張馬列主義的大字報和人民日報評論員的評論，寫得何等好呵！請同志們重讀這一張大字報和這個評論。可是在50多天里，從中央到地方的某些領導同志，卻反其道而行之，站在反動的資產階級立場上，實行資產階級專政，將無產階級轟轟烈烈的文化大革命運動打下去，顛倒是非，混淆黑白，圍剿革命派，壓制不同意見，實行白色恐怖，自以為得意，長資產階級的威風，滅無產階級的志氣，又何其毒也！聯想到1962年的右傾和1964年形‘左’實右的錯誤傾向，豈不是可以發人深醒的嗎？”

　　先是批判三家村，鄧拓、吳晗、廖沫沙，批判劉鄧路線，劉少奇成為全國資產階級司令部的首領！一場疾風暴雨式的大革命開始了！我們只是不暗世事的兒童，并不明白文化大革命的意義，只是被裹挾其中，“經風雨、見世面”！知道中央出了大事，平靜的學習生活被打破了。

　　聽說文革初期，中央內部已經發生激烈的爭論，一些老帥們對文革中一些做法強烈不滿，被打成所謂“二月逆流”，遭到批判、打和排擠。

　　三

　　有一天我去大隊農場的路上，那里有一片苜蓿地，突然發現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我父親戴著高梢梢帽子、掛著“走資派”的牌被簇擁著往上走，我的眼淚一下子嘩啦啦流了出來！

　　誰能想到“文革”風暴，刮到了我們身邊！父親是一個抗日老戰士，年輕時參加了中條山戰役，在抗擊倭寇中英勇負傷，撿了一條命。解放戰爭時期是擔架隊隊長，出生入死。解放后是村里第一批共產黨員，初級社、高級社主任，擔任大隊黨支部書記幾十年，大公無私，廉潔奉公，舍小家，為大家，深受群眾愛戴，現在竟然成了“走資派”！

　　會上會下多次“批斗”，受盡侮辱欺凌。一個“檢討書”五易其稿，還是不能通過，無奈只能請朋友的兒子文化程度高加工潤色，從勉強通過。父親當著朋友的面說，“我游斗，罷官都沒有什么，不讓我的孩子當紅衛兵，那對孩子是不公正的！”說著，已淚流滿面！父親是一個硬漢子，從來沒見他流過眼淚。

　　真可謂，“知子莫如父”！父親被打成“走資派”，他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也敲鑼打鼓去造自己的反！這是多么偉大的父愛啊！我們受牽連，不能參加紅衛兵，受到歧視和侮辱，那是我們幼年時期受到的最大人生挫折。

　　上初中，我們班的語文老師羅夢舟，讓我們自命題作文，我由于思想苦悶，才思枯竭，九十分鐘才寫了兩行半字！羅老師在我的作文本上批道：“還我九十輛汽車”？羅老師講，當時發達國家一分鐘，可以生產一輛汽車！

　　我們家住房緊張，四個孩子擠在一個炕上，原來當書記工作忙，顧不上。現在罷官在家，連續幾年深入秦嶺頂風冒雪，割掃帚積累資金，想方設法，千辛萬苦，為我們蓋起了一座五棱四椽大房，爭了一口氣！左鄰右舍無不羨慕！

　　文革中雖然提出“打倒走資本主義道路當權派”，開始的確是“打倒一大片”，大多數領導干部受到沖擊。但是仍然貫徹“懲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針，經過一段時間的批判和斗爭，如果沒有原則上的問題，就可以結合到領導班子中來，繼續為黨工作。

　　我父親1969年恢復工作，擔任大隊黨支部副書記，貧協主席，分管教育，想方設法在大隊中心蓋起了“棗林示范小學”，選派德才兼備的人才擔任領導，在高中畢業生中經過公開考試選拔教師，人才濟濟，學風濃厚，成為公社的明星小學。

　　有一段時間我們生產隊遇到發展困難，選不出隊長，在公社工作隊和黨支部推薦下，我父親不計名利，能上能下，回到生產隊擔任隊長。他勵精圖治，殫精竭慮，對生產隊進行整頓，請技術人員修剪蘋果園，維修水利渠道，采用包工制提高勞動效率，很快改變了落后面貌，社員收入顯著提高，受到群眾贊揚。

　　后來有幾年上級領導抽我父親去金渠鎮做“貧宣隊”，負責藥店和醫院的整頓工作。醫院有派性，拉一派，打一派！王序時大夫，醫德醫術受人稱贊，被人妒嫉排擠在外，搞衛生掃廁所。我父親調查研究，搞清了事實真相，恢復了王大夫的工作，他后來在城關鎮醫院擔任院長，受到干部群眾好評！

　　毛澤東時代強調干部一心為公，清正廉潔，密切聯系群眾，與群眾同吃、同住、同勞動！“三反、五反”，“四清”，“社教”，特別是文革實行“四大”，有人民群眾監督，干部只有夾著尾巴做人，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

　　四

　　我有一個侄子名叫王金勇，是老三屆，因為“文革”爆發，沒有參加高考，在眉縣中學參加了紅衛兵，是“金剛團”團長。他串聯到北京、天津等地，接受了毛主席會見，對“大鳴、大放，大字報、大辯論”了如指掌！暑期，我跟隨他去縣城，這是我第一次外出開開眼界！

　　當時我在眉中院子遇見一位年輕人，大約二十歲。金勇告訴我，這是一位老師的兒子，他爸說“林彪是毛主席身邊的定時炸彈”，被關進監獄，他只能打狗為生，你看院子里釘了不少狗皮！

　　不久前眉中發生了一件慘案。那時候大家都有槍，一位同學把自己的外甥領到班上，另一位同學開玩笑說：“你叫我爺，不然我槍斃你”，那位小朋友很聰明，他說：“我不怕，你槍里沒有子彈”！那位同學真的開開了槍，沒有想到那顆卡殼的子彈竟然飛了出去，打死了小孩！

　　這一下子惹下了大禍，人命關天啊！更為不幸的是這個小孩的媽媽在縣人民醫院，一胎生下三個女嬰，由于煤氣中毒全部死亡！惹下慘案的這位同學，與小孩的舅舅原來是最好的朋友，聞知此事悲痛欲絕，茶飯不進。他們是一個“組織”，孩子的爸爸還來勸說，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大度的人！

　　文革期間有一段時間各造反派組織之間發生“武斗”，我們眉縣有眉縣中學、槐芽中學、齊鎮林校等組織發生武斗的情況，有造反派一隊隊人馬從我們村經過，他們肩扛鍘刀、大刀、長矛等武器向齊鎮方向走去，齊鎮發生了幾天幾夜武斗，據說戰斗場面十分激烈，用車內帶做彈弓進攻，有人員傷亡，一度時間形勢十分緊張。

　　當時人們參加不同的造反派組織，有所謂“派性”，甚至夫妻、父子“反目成仇”，經常發生辯論和爭執。爭取別的組織和觀點的人放棄自己的組織，參加我們的組織，叫做“反戈一擊”！這個詞當時非常響亮。

　　當時流行一段話：“好人斗壞人，應該！好人斗好人，誤會！壞人斗好人，暴露！壞人斗壞人，以毒攻毒！”不管怎么斗，都有理由。派性有歷史，影響安定團結。

　　我們大隊社員也有參加武斗的情況，生產勞動受到一定的影響。人們擔心武斗，“社會亂成這個樣子，人心惶惶，什么時間社會能夠安定下來”？

　　按照“文攻武衛”的方針，各造反派組織經過一段武斗，在軍代表努力下眉縣革命委員會正式成立，“新眉中”主要領導穆哲被選為革委會委員，我是從高音喇叭得知的。

　　1968年中央頒布“7，3”“7、24”布告，“立即停止武斗，拆除工事，撤離據點”。雖然是文革期間，但是令行禁止、政令暢通，在很短時間內控制了局面，各地武斗結束！參加武斗的組織解散，回到生產單位，清退武斗期間花費的生活費、糧票等。

　　我侄子在縣城有一位好朋友，他也來過金勇家。我們到縣城去他們家里玩，一家人熱情好客，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他喜歡夸夸其談，到處講他在武斗中打死過好幾個人，后來被審查坐過幾年監獄；他有一個男孩也犯法被判刑，命運悲慘。

　　我侄子1968年參軍，是云南空軍地勤部隊，他是高中畢業，干的也不錯，因為是“造反派”，沒有提成干。復原后在大隊曾擔任黨支部書記，為農業學大寨、發展和改善農村面貌做出了貢獻。后來恢復高考制度，他考了縣上文科狀元，卻因身體不合格未能錄取！他是被文革耽誤了啊！

　　五

　　當時流行“早請示，晚匯報”，面對印在墻上的毛主席像：“祝偉大領袖毛主席萬壽無疆！祝林副統帥身體健康！”

　　時興戴毛主席像，穿軍裝，戴軍帽，跳忠字舞！在村子路口設語錄站，檢查過路的人背毛主席語錄，背不過的就讓在現場學習。

　　有毛主席的最高指示，紅衛兵不分晝夜敲鑼打鼓去迎接，大張旗鼓的宣傳；有時候還有飛機撒傳單，我們小朋友奔走相告去撿。

　　“讀毛主席的書，聽毛主席的話，照毛主席的指示辦事，做毛主席的好戰士”印在毛主席語錄本扉頁林副主席的題詞成了全國人民的座右銘。

　　全黨全軍全國人民掀起活學活用毛主席著作的熱潮，“急用先學，立竿見影”！《毛主席語錄》幾乎人手一冊，《毛主席五篇著作》、《毛主席詩詞》、《毛澤東選集》一卷本也非常流行。這幾本毛主席著作我反復學習，一直保存至今。

　　我舅家村里有一個人在新疆當兵，已經提拔團級干部。他認真學習毛主席著作，艱苦樸素，發揮模范帶頭作用，出席在北京舉辦的“學習毛主席著作積極分子”大會！鄉親們奔走相告，非常羨慕！后來他轉業擔任國營紡織廠黨委書記。

　　下面這些語錄是當時我背下來的，現在依然記憶猶新：

　　“領導我們事業的核心力量是中國共產黨，指導我們思想的理論基礎是馬克思列寧主義。”

　　“我們應當相信群眾，我們應該相信黨，這是兩條根本的原理。如果懷疑這兩條原理，那就什么事情也做不成了。”

　　“政策和策略是黨的生命，各級領導同志務必充分注意，萬萬不可粗心大意，”

　　“我們中華民族有同自己的敵人血戰到底的氣概，有在自力更生基礎上光復舊物的決心，有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能力。”

　　“我們不但善于破壞一個舊世界，我們還將善于建設一個新世界”！

　　“社會主義制度的建立為我們開辟了一條到達理想境界的道路，而理想境界的實現還要靠我們的辛勤勞動。”

　　“在階級社會中，每一個人都在一定的一定的階級地位中生活，各種思想無不打上階級的烙印。”

　　“誰是我們的朋友，誰是我們的敵人，這個問題是革命的首要問題。”

　　“凡是敵人反對的，我們就要擁護；凡是敵人擁護的，我們就要反對。”

　　“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不是做文章，不是繪畫繡花，那樣從容不迫，文質彬彬，那樣溫良恭儉讓。革命是暴動，是一個階級推翻一個階級的暴烈的行動。”

　　“世間一切事物中，人是第一個可寶貴的，在共產黨的領導下，只要有了人，什么人間奇跡都可以造出來。”

　　“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但是歸根結底是你們的。你們青年人朝氣蓬勃，正在興旺時期，好像早晨八、九點鐘的太陽。希望寄托在你們身上。世界是屬于你們的。中國的前途是屬于你們的。”

　　六

　　老三篇《為人民服務》、《紀念白求恩》、《愚公移山》人人能熟背。司馬遷說過，“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還重；替法西斯賣力，替剝削人民和壓迫人民的人去死，就比鴻毛還輕。”

　　“我們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革命目標，走到一起來了。”“我們的干部要關心每一位戰士，一切革命隊伍的人都要互相關心，互相愛護，互相幫助。”

　　“一個外國人，毫無利己的動機，把中國人民的解放事業當作他自己的事業，這是什么精神？這是國際主義的精神，這是共產主義的精神，每一個中國共產黨員都要學習這種精神。”

　　“白求恩同志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精神，表現在他對工作極端的負責人，對同志對人民的極端的熱忱。”

　　“我們大家要學習他毫無自私自利之心的精神，從這點出發，就可以變為大有益于人民的人。一個人的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這點精神，就是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有道德的人，一個脫離低級趣味的人，一個有益于人民的人。”

　　愚公率領兒子們想挖掉擋路的兩座大山，受到朱叟的嘲笑。“愚公回答說：我死了以后有我的兒子，兒子死了，又有孫子，子子孫孫是沒有窮盡的，這兩座山雖然很高卻是不會再增高了，挖一點就會少一點，為什么挖不平呢？”愚公批駁了朱叟的錯誤思想，毫不動搖，每天挖山不止。這件事感到了上帝，他就派了兩個神仙把山背走了。

　　現在也有兩座山壓在中國人民頭上的大山，一種叫做帝國主義，一種叫做封建主義。中國共產黨早就下定決心，要挖掉這兩座山。我們一定要堅持下去，一定要不斷的工作，我們也會感動上帝的。這個上帝不是別人，就是全中國的人民大眾。全國人民大眾一齊起來和我們一道挖這兩座山，有什么挖不平呢？

　　“成千上萬的先烈，為著人民的利益，在我面前頭英勇地犧牲了，讓我們高舉起他們的旗幟，踏著他們的血跡前進吧！”當時我們每年清明節都要徒步去幾十里之外的扶眉戰役烈士陵園掃莫，一路上反復朗誦。

　　我們在上初中時，寶雞縣潘溪公社在民兵實彈演習中，解放軍高炮營營長王恒德為救民兵壯烈犧牲。我們金渠中學全體師生徒步拉練100多里給英雄掃墓。中途還參觀了正在建設的“蔡家坡——高店”渭河大橋，與高店中學舉辦了籃球賽。

　　七

　　“文革”時期，布滿城鄉大街小巷的是各種各樣的標語口號：

　　“帝國主義和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

　　“用毛澤東思想武裝頭腦”！

　　“大海航行靠舵手，萬物生長靠太陽”！

　　“鼓足干勁，力爭上游，多快好省建設社會主義”！

　　“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黨和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

　　“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創造世界歷史的動力”！

　　“自力更生，艱苦奮斗，勤儉建國”！

　　“抓革命，促生產，促工作，促戰備”！

　　“農業學大寨，工業學大慶，全國學習人民解放軍”！

　　“破四舊、立四新”！

　　“胸懷祖國，放眼世界”！

　　“提高警惕，保衛祖國”！

　　“我們一定要解放臺灣”！

　　“召之即來，來自能戰，戰之必勝”！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不犯人”！

　　“備戰備荒為人民”！ “深挖洞，廣積糧，不稱霸”！

　　“階級斗爭一抓就靈”！“革命無罪，造反有理”！

　　“什么地方有壓迫，什么地方就有反抗”！

　　“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萬歲”！

　　“斗私批修，狠斗私字一閃念，靈魂深處爆發革命”！

　　“與天斗其樂無窮，與地斗其樂無窮，與人斗其樂無窮”！

　　“兵民是勝利之本”，“軍民團結如一人，試看天下誰能敵”！

　　“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

　　“大干快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

　　“水利是農業的命脈”！“一定要實現農業現代化” ！

　　“毫不利己，專門利人”！“向雷鋒同志學習”！

　　“改造中國與世界”！“活到老，學到老，改造到老”！

　　“加強體育運動，增強人民體質”！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救死扶傷，實行革命的人道主義”！“把醫療衛生工作的重點放到農村去”！

　　毛澤東思想，以及這些標語口號作為那個特殊年代的標志，具有階級斗爭色彩和共產主義精神，已經深入人心，影響了幾代人的“三觀”，尤其是對我們年輕一代影響是刻骨銘心的。

　　八

　　“破四舊，立四新”，破除封建迷信，移風易俗，是“文革”時期意識形態領域一場革命。文革初期運動有一種摧枯拉朽的力量，在很短時間內把各地方的廟宇及塑像全部摧毀。

　　當時流行的話：“一聲不響，二目無光，三餐不食，四體不勤，五谷不分，六神無主，七竅不通，八面威風，久坐不動，十（實）在無用”。這是為廟里的泥塑神像寫的打油詩，形象生動！

　　我們當地的天主教徒堂一律摧毀，禁止一切宗教活動。一些虔誠的宗教徒被法辦，迫使教徒挖地道念經，也被人發現，予以禁止。一些小學生因參加宗教活動，被迫失學，這些顯然的違背國家宗教信仰自由政策。這種情況后來得到就走，天主教徒又重新建了起來，宗教活動得以正常進行。

　　民間傳統留下的“先人案”也被焚燒，圖書館、文化館、以及民間保存的圖書資料，一些文化人家里的圖書，也在抄家中被定為“封資修”沒收或焚毀。據我所見，有一個地方人死了，民兵小分隊監視，不讓家屬哭泣，這太不近人情了！

　　我在齊鎮趕集，在百貨商店發現一個小偷，這在當時非常少見，群眾一哄而上把那個小偷打了個鼻青眼腫。

　　有人偷了我們生產隊的蘆葦，被人發現，就讓他背著蘆葦在村上游街。兩個年輕人曾經有男女關系，被人反映后，大隊專案組檢查落實，把這個小伙子勞教，現在看來也是不合法的。

　　當時毛主席提倡“婦女能頂半邊天”，“巾幗不讓須眉”！男人能能辦到的事，女人也能夠辦到！“鐵姑娘隊”在生產第一線沖鋒陷陣。“颯爽英姿五尺槍，曙光初照練兵場。中華兒女多奇志，不愛紅裝愛武裝”！

　　提倡婚姻自由，婚姻自主，反對包辦婚姻，買賣婚姻！結婚“拜天地”，改為“拜毛主席像”！紅白喜事，反對大擺酒席，鋪張浪費！不少年輕人用自行車接送新娘，撒水果糖，開茶話會！

　　在農村結婚還有坐馬車的，鬧新房還是非常熱烈的！這種勤儉辦婚事的精神，令如今高價婚姻、不堪重負的人們羨慕不已！

　　有一段時間有人說：“結婚坐馬車是封建習俗，要破除”。胡耀邦當時在陜西做省委書記，他來眉縣縣委禮堂作報告，他講“封建社會縣老爺出門就坐轎子，今天是人民當家作主，一輩子結一次婚，坐一次轎，乘一次馬車，怎么就成了舊習俗？”掌聲雷動。

　　“我們的教育方針，應該使受教育者在德育、智育、體育幾方面都得到發展，成為有社會主義覺悟的、有文化的勞動者。”

　　毛主席的五七指示：“學生也是這樣，以學為主，兼學別樣，即不但學文，也要學工、學農、學軍，也要批判資產階級。學制要縮短，教育要革命，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統治我們學校的現象，再也不能繼續下去了。”

　　我們小學、初中幫生產隊拾麥穗、棉花，在山里扛椽、勤工儉學，幫助學校基建。挖中藥，在河灘造田，學工，去工廠參觀學習！“教材刪繁就簡”，“大風大浪鍛煉成長”這是好的方面，只是智育應該加強。

　　毛澤東時代，堅持“教育為無產階級政治服務，教育與生產勞動相結合”，強調德智體全面發展，教材精簡，學生負擔較輕，學制較短，后期已經普及九年高中教育。《歷史》《地理》課程沒有開設，是一個缺陷。

　　1970年代初期高中是推薦加考試，我們是高七三，因為秋季班轉春季班學制兩年半。當時流行一句話：“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狠抓教育質量，一學期數學考了七次試！我們班有一位同學物理考試有突破，老師給了110分！我還在全校介紹過學習經驗。

　　1972年到1976年五屆工農兵大學生，學制是三年，也是推薦加考試！“工農兵上大學，管大學，用毛澤東思想改造大學”！因為有社會實踐鍛煉，又學習了理論知識，工農兵學員中出了不少人才，治國之才：習近平、王岐山、路遙、賈平凹、梁曉聲、萬綱、邱冠周、陳孝平、沈保根、郭華東、喻樹迅、孫玉禧、張召忠等等。

　　我是1974年春季高中畢業，回鄉當了三年民辦教師，第三年擔任一年小學副校長。給我們大隊黨員干部輔導過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革命”理論，粉碎四人幫后1976年10月底加入中國共產黨。

　　1976年11月經推薦，公社統一考試，以第一名的成績入陜西師范大學寶雞分校政文系。當時全國學習朝陽農學院經驗，“大文大理”，數理（數學物理）、，農化（農業化學），政文（政教中文）三個專業。學了一年后自愿報名分專業，我分配到政教專業學習。“為中華崛起而讀書”，星期天教室座位滿滿的，學習刻苦，仿佛知識饑餓癥，要補上文化革命耽誤的青春！1979年7月畢業留校至今。

　　當時中小學課本中一些優秀課文對我們幼小心靈和智慧開發生產了重要影響，至今記憶猶新！“狼來了”、“烏鴉喝水”、“猴子撈月亮”、“農夫與蛇”、“東郭先生與狼”、“老公公拔大蘿卜”、“桌子與凳子的對話”、“神筆馬良”、“司馬光砸缸”、“曹沖稱象”、“刻舟求劍”、“草船借箭”、“三打祝家莊”、“林教頭風雪三神廟 ”、“曹劌論戰”“競選州長”等。

　　當時課外閱讀，除讀毛主席著作，還讀了范文瀾《中國通史簡編》、《中國哲學史資料簡編》，《魯迅雜文選》，《西游記》、《三國演義》、《水滸傳》、《紅樓夢》、《聊齋志異》、《春城飛花》、《毛澤東青少年時代》、《岳飛傳》、《王若飛在獄中》、《天方夜譚》、《艷陽天》、《金光大道》、《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牛虻》、《德黑蘭：伊朗之夜》、《安徒生童話》、《威尼斯商人》、《中國古代科學家故事》、《中國古代寓言故事》、《英雄愛麗庫爾班》、《高玉寶》、《漁島怒潮》、《呂梁英雄傳》、《兒女風塵記》、《十萬個為什么？》、《生命之源》等，這些著作對開闊知識視野，以后的學術研究和寫作發揮了很大作用。

　　九

　　農村當時的文化生活還是很活躍的。到處洋溢著革命歌曲，“大海航行靠舵手”，“東方紅”，“我們走在大路上”，“二小放牛郎”“藍藍天上白云飄”，“一條大河波浪寬”，“團結就是力量”，“我是一個兵”，“山丹丹開花紅艷艷”，“小河的水呀清又清”，“在那遙遠的地方”，“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當時電影在人們文化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人們通過紀錄片《祖國新貌》了解國內外大事，有毛主席會見紅衛兵，會見柬埔寨西哈努克親王。我們最愛看的電影：

　　“英雄兒女”，“上甘嶺”，“萬水千山”，“南征北戰”，“小兵張嘎”，“地道戰”，“地雷戰”，“鐵道游擊隊”“平原游擊隊”，“甲午風云”，“紅色娘子軍”，“白毛女”，“雞毛信”，“紅旗渠”，“橋”！“青春之歌”，“大浪淘沙”，“早春二月”，“冰山的來客” ，“閃閃的紅星”，“一盤沒有下完棋”，“賣花姑娘”！

　　電影為我們打開了一個更加廣闊的精神世界，有人把電影名字串在一起，朗朗上口，在中學生中流傳。當時流傳的還有一本手抄本小說，講的是蘇冠蘭與丁潔群的愛情故事，1974年小說被查封，1975作者為此入獄。1979年平反出獄，中國青年出版社正式出版的張揚長篇小說《第二次握手》，反映了青年一代對愛情生活的向往。

　　當時流行甚廣的“革命樣板戲”：京劇“智取威虎山”、“紅燈記”、“紅色娘子軍”，“沙家浜”、“奇襲白虎團”、“杜鵑山”、“海港”；芭蕾舞劇“紅色娘子軍”，“白毛女”。我們大隊宣傳隊也排演“紅色娘子軍”，我們生產隊排演“三世仇”。天津小靳莊人人會唱“樣板戲”， 搞賽詩會而聞名，全國學習推廣，蔚然成風。

　　“天上布滿星月兒亮晶晶，生產隊里開大會訴苦把冤伸，萬惡的舊社會窮人的血淚仇！”這歌聲仿佛還在耳畔回響。文化革命期間“憶苦思甜”階級教育是一個鮮明的特色，農村、工廠、學校、軍隊、機關經常開展，有一些苦大仇深的人物在各地演講，“白毛女”、“血淚仇”、“三世仇”為典型。召開群眾大會批判地主惡霸，吃苦茬飯讓人們“不忘階級苦，不忘血淚仇”！

　　當時是“以階級斗爭為綱，綱舉目張”，按照黨的基本路線，階級斗爭要“年年講，月月講，天天講”！隨時繃緊階級斗爭這根弦，注意階級斗爭新動態！“階級斗爭一抓就靈”！

　　當時派到大隊、生產隊有“路線教育宣傳隊”，主要職責是“抓革命，促生產”，落實黨的路線方針政策，組織黨員積極分子，防止派性，維護生產生活秩序，現在看來這種自上而下的治理方式還是很有效的。

　　當時開展階級斗爭的重點是“走資派”，經過教育和斗爭讓全黨和廣大干群回到毛主席正確道路上來。而“地富反壞右”則是直接的斗爭對象。我們參加的批判大會，最早幾次是批斗公社黨委書記。

　　后來以批斗“地富反壞右”為主，而且把他們在大隊集中起來，戴著白袖章進行勞動改造和訓練。喊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老老實實，接受改造”，“服從改造，重新做人”的口號。

　　我舅告訴我，他們村有一個有文化的人，他有三個兒子，老大取名愛國，老二取名愛黨，老三取名愛民，一般人認為他思想先進。一天有人向造反派反映，這個人老謀深算，他三個孩子的名字暗含“愛國民黨”，于是打出了“反革命”。東塬有一個人，在自家門樓上寫了一幅對聯，上聯“二三四五”，下聯“六七八九”，橫額空，有人舉報：“缺衣少食”，是攻擊黨和政府，也被打成反革命進行改造。

　　當時有“紅五類，黑五類”之說，紅五類即貧農、下中農，工人，解放軍，革命干部；黑五類即“地富反壞右”及子女。常言道“龍生龍，鳳生風，老鼠生兒打地洞”！也就是葉辛在小說《蹉跎歲月》中所說的“血統論”！紅五類在入黨入團，參軍，升學、提干等方面有優越性，而黑五類則處處受到排擠和壓制，他們的子女雖然優秀，但是找對象都很困難！

　　當時有“可教育好子女”之說，在提干、上學方面有所考慮。譬如，我的小學老師、非常優秀，雖然家里是地主成分，公社還是選拔他作中心“實驗小學”校長，工作井井有條，得到師生好評。一位中學老師，雖然家庭也是地主成分，知識淵博，可親可敬，仍然都得重用，帶班主任都是先進，后來擔任縣教師進修學校校長，職業學校校長，省勞動模范。

　　但是，這些例子畢竟是少數，階級成分論不符合現代“人權法治”觀念，改革開放以后黨和政府取消了“階級成分”，平反“冤假錯”案，給“右派”分子平反，以利于調動各個社會階層的積極性，這是又一次“人性”大解放！從真理標準大討論，人道主義和異化問題，一直到國學熱興起，講仁義禮智信，弘揚民族優秀傳統文化，中國人恢復了民族自信心和民族尊嚴！

　　十

　　一九七一年“九一三”事件之后，大約過了很長時間黨內傳達了中央文件，通報了“林彪反黨集團”，“五、七一工程紀要”，全國開展“批林批孔”運動，編寫《林彪與孔孟之道》的資料。后來傳達一九六六年七月《毛主席致江青同志的信》已經對林彪表示懷疑。

　　毛主席在廬山會議上的講話《我的一點意見》，附：《恩格斯、列寧、毛主席關于天才的幾段語錄》；《毛主席在外地巡視期間同沿途各地負責同志的談話紀要》（一九七一年八月中旬至九月十二日）。

　　毛主席說：“希望你們要搞馬克思主義，不要搞修正主義；要團結，不要分裂；要光明正大，不要搞陰謀詭計。”（參見《毛主席的重要文章和談話匯編》1974年1月）林彪出逃后，毛主席說，“天要下雨鳥要飛，老娘要嫁人，你有什么辦法呢”？

　　林彪事件的出現對我們幼小的心靈造成極大的震驚！毛主席“最親密的戰友”，為什么要背叛、謀害毛主席？林彪為什么推崇孔子？

　　一九七二年，我們在眉縣中學讀書，有一天晚上學校通知我們不能在校園走動，第二天我們發現坐落在學校大禮堂前的毛主席塑像已被清除。我們不能理解，傳達上面精神，說是毛主席的指示，“你們都在房子里，而讓我站在外面，風吹、日曬？”我們想主席講得也對！實際上是反對個人迷信！

　　一九七三年的“評法批儒”運動，始于毛主席有過“儒法爭論”的談話，其實重點在于打壓社會上對“文革”的懷疑和不滿情緒。后來演變成一場批判周總理的政治斗爭。

　　認為中國思想史是儒法斗爭史，四人幫認為周總理是“黨內的大儒”，毛主席說：“批周，天下必亂”！四屆人大，還是周總理“組閣”，提出實現“四個現代化”的宏偉藍圖。

　　1975年8月至1976年10月,中國開展了一場轟轟烈烈的"評水滸,批宋江"運動。北京大學中文教師蘆荻向毛澤東請教關于如何評價《水滸傳》的問題。毛澤東回答說：“這部書好就好在投降，作反面教材，使人民都知道投降派。”

　　姚文元14日給毛澤東寫信，建議作為反面教材，開展對《水滸傳》的評論和討論，批判《水滸傳》研究中的階級斗爭調和論的觀點并提出幾點宣傳、出版的建議。毛澤東批示：“同意。”毛主席"評水滸,批宋江"運動，根本上在于鞏固無產階級革命成果，反對修正主義，防止資本主義復辟。

　　當時全黨全國人民學習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革命理論，毛主席說：“搞社會主義革命不知道資產階級在哪里，就在共產黨內，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學習張春橋《論資產階級法權》，姚文元《論林彪反黨集團的社會基礎》。現在看來“繼續革命”與“自我革命”還是不可分割！

　　1973年以后恢復鄧小平領導職務，1975年1月主持黨、政府、軍隊工作，對全國各項工作進行整頓。1976年1月8日，敬愛的周總理逝世，一月哀思，全國人民沉痛悼念。

　　3月下旬－4月5日北京、南京等地爆發悼念周恩來，反對“四人幫”的群眾運動。“欲悲聞鬼叫，我哭豺狼笑。 灑淚祭雄杰，揚眉劍出鞘。”4月5日，首都群眾在天安門廣場的悼念活動被錯誤地定性為“反革命事件”。

　　4月7日華國鋒被任命為中共中央第一副主席、國務院總理。鄧小平被撤銷黨內外一切職務，全黨全國開展“批鄧反擊右傾翻案風運動”！

　　7月6日朱德逝世。

　　7月28日河北唐山、豐南地區發生里氏7.8級強烈地震，并波及天津、北京等地，24.2萬多人罹難，16.4萬多人重傷。在中共中央、國務院和中央軍委領導下，在全國人民和解放軍的大力支援下，災區群眾奮力抗震救災，不要外國援助，自力更生重建家園。十年后錢剛報告文學及電影《唐山大地震》問世。

　　9月9日毛澤東逝世。18日，首都百萬群眾在天安門廣場隆重舉行追悼大會。全國各省、自治區、直轄市舉行了悼念活動。

　　10月6日中央政治局執行黨和人民的意志，采取斷然措施，一舉粉碎“四人幫”。延續十年之久的“文化大革命”結束。

　　十一

　　1968年寶雞市知識青年下放到我們公社，給我們鄉村帶來一股清新之風！毛主席說：“知識青年上山下鄉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很有必要。”“廣闊天地，大有作為”！消滅“三大差別”，“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在大風大浪中鍛煉成長”！

　　知識青年響應黨和政府號召，敲鑼打鼓、積極踴躍到農村接受鍛煉。六八年知青單純熱情，熱愛勞動，富于理想，與老鄉關系密切，在大山里扛木頭，臟話累活搶著干，得到村民好評。有幾位女知青愛我的母親，經常在我們家里住，親密無間，保持了一生的友誼。

　　我們也看到后來下鄉知青，也有不守規矩的情況，與老鄉關系不夠融洽；他們遠離父母，生活能力比較差，不能適應勞動，這是可以諒解的，應該看到大多數知青是好的，主流是積極向上的。

　　營頭公社李關是一個山區，出門就要爬山涉水，條件十分艱苦。但是山區山清水秀，老鄉純樸厚道，有一位男知青就是愛上了這里，決心扎根山區干革命，改變山區落后面貌，成為全縣知青的學習榜樣。

　　我參加公社一次大會，有一位公社副主任在會議上講話熱情洋溢、鏗鏘有力！令人佩服，后來才知道她也是一位“知青”，原來還有一段故事：她已經是工廠工會領導，到車間動員知青下鄉，人們說“你怎么不帶頭”？她毅然下放農村，干得好到得提拔！

　　實際上1960年已經有知識青年下放農村的情況，我有一位親戚在大隊果樹隊，他當時娶了一位西安知青，已經有幾個小孩，與娘家關系不太好，后來知青返城，她也沒有回去。

　　我們生產隊也有一位四川成都的女知青，大約也是60年前后下放農村，與我們村參加過平息西藏叛亂的青年結婚，也有幾個孩子。因為丈夫在西藏是騎兵身體不太好，四十幾歲就去世了，她一輩子在農村生活的很艱苦。

　　1976年我們公社又下放了一批西安知青，表現也不錯，能夠與老鄉打成一片。有一位女知青告訴我們，“將來知識青年要擔任國家領導人，不可避免”！當時我們想，“這大概不可能吧”！現在看來，知青一代人執政，大勢所趨！

　　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運動，在文革期間掀起高潮，現在有一種說法，認為城市經濟困難，大量青年勞動力無法就業，采取的權宜之計！這可能也是一個原因，但是培養無產階級革命事業接班人，消滅三大差別，反修防修，防止西方和平演變，也是毛澤東的偉大戰略！

　　十二

　　“抓革命，促生產”是文革時期的重要指導方針，后來又增加了“促工作，促戰備”。當時公社推廣“萬畝綿”，我們隊精心作務“百畝綿”。青年突擊隊防“棉鈴蟲”，背著噴霧器，在三伏天防蟲，有人中毒，有生命危險！但是他們依然越是艱險越向前！我們小朋友也參加了間苗和拾棉花。

　　那一望無際的棉花，仿佛天上飄蕩的白云！那一年棉花大豐收，年底結算，我們同家村西隊放了衛星！一個全勞力一天可以分八角一分，大家欣喜若狂，有人在會上喊道，“明年我們就在塊塊上摸呢”！

　　毛主席提出“農業學大寨”，“以農業為基礎”，“水利是農業的命脈”。在我看來毛澤東時代農業主要成就在四個方面，一是修水庫，平整土地，從事農田水利基本建設；二是培育和推廣優良品質；三是發展化肥，與有機肥相結合，四是提出“1980年實現農業現代化”的目標。

　　我們縣動員廣大農民義務修建石頭河水庫，幾十萬畝良田得到灌溉，東干渠的興建是我們公社直接受益，農業豐收得到保障。全國修建水庫85600多座，總庫容4200多億立方,灌溉面積擴增9億畝，這為改革開放實行聯產承包責任制，農業豐收打下了基礎。

　　夏、秋兩季農作物豐收，生產隊便組織馬車、尤其是架子車排成一條長龍去公社糧站交公購糧，有時候糧食不干凈還要過篩子，架子車與滿天星斗交相輝映，那是農民們對祖國一顆金子般的心！

　　毛主席又提出：科學種田“八字憲法”，“農林牧副漁”全面發展，以生產隊集體經濟為主，附之以自留地，多種經營，家庭飼養豬、養、雞、鴨、兔，蠶。

　　當時最著名的農貿市場齊鎮，有糧食市、牛馬市、木材市、家具市、豬娃市、肉市，小吃市、年貨市，雜耍市，一應俱全，熱鬧非凡。

　　雖然在電影《青松嶺》之后，有“割資本主義尾巴”的極左思潮，但時間不長，農村經濟仍然是有活力的。

　　生產隊以農為主，多種經營。我們隊有幾十畝蘆葦，每年固定有二、三千元的收入，這是祖先保護生態環境的恩惠！種植糧、棉、油之外，還有豆類，芝麻、蕎麥，西瓜，麻、高粱可以造酒；種植蘭草，制取靛青，作染料；有幾十畝蘋果園，后來成為成為主要收入之一；辦有磚瓦廠，在遠近很有名氣。

　　大隊有農場，培育推廣優良品質，培養農業技術人員。有拖拉機站，負責種植、收割、運輸。在秦嶺深處辦有藥場，采集、培育、種植中藥。

　　當時實行公社、大隊，生產隊“三級所有，隊為基礎”，按勞分配與供給制相結合。年底決算糧食、油、棉三種主要農作物，按“人八勞二（人口八成，勞動二成）”，或“人七勞三”分配。布票、糧票（地方，全國通用），肉票，糖票，鹽票等按家人分配；縫紉機、自行車，收音機等商品憑票供應。

　　當時已經提出“計劃生育”，干部帶頭，生三、四個小孩；一般群眾生七八個小孩很普遍。學費一學期一、二元，上大學免費。看病有合作醫療。企事業單位工作人員分配住房，每月一、二元房租！大學畢業每月37.5元。

　　十三

　　在工業、國防、科學技術現代化方面也取得顯著的進步，提出了“工業學大慶”的口號。繼1964年原子彈爆炸成功，1967年氫彈爆炸成功，1970年衛星發射成功，東方紅樂曲奏響太空！中國人挺起了脊梁。

　　珍寶島自衛反擊戰。自1967年1月～1969年2月，蘇聯邊防軍先后16次侵入該島，干涉中國居民的正常通行和生產活動，阻止中國邊防部隊執行正常巡邏勤務，打傷中國邊民和邊防戰士多人。

　　中國邊防部隊的珍寶島自衛反擊作戰，共擊毀擊傷蘇軍坦克和裝甲車17輛，斃傷其200余人，繳獲坦克1輛，有力地保衛了國家的領土，維護了中華民族的尊嚴。當地干群放棄派性，團結一致支援軍隊。戰斗英雄孫玉國出席中共九大，毛主席請他講話。

　　抗美援越戰爭是發生在1964年8月5日，美國借"北部灣事件"，發動侵略戰爭，軍用飛機侵入中國海南島地區和云南、廣西上空，投擲炸彈和發射導彈，打死打傷中國船員和解放軍戰士，威脅中國安全。

　　1965年4月，越南勞動黨請求中國支援。毛澤東主席決定向越南提供全面無私的援助。1973年1月27日，越共、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陣線、美國、南越阮文紹政權四方在巴黎簽署了《關于在越南結束戰爭、恢復和平的協定》。3月，侵越美軍部隊開始撤出越南南方。1973年8月，在越執行援越抗美任務的中國支援部隊全部撤回國內。我們村一位青年入伍參加抗美援越戰爭，在一次戰斗中四、五個人除過他其余全部壯烈犧牲！

　　三線建設，20世紀60～70年代中國以加強國防為中心的戰略大后方建設，是國防建設和國家經濟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為增強我國國防實力，改善生產力布局以及中國中西部地區工業化做出了極大貢獻。應該說國家三線建設的決策是正確的，對國家的貢獻是不可磨滅的。

　　落實毛主席“深挖洞，廣積糧，不稱霸”的戰略，文革時期動員廣大城鄉家家戶戶普遍挖地道，仿佛電影中的“地道戰”，一直到1977我們上大學期間學校仍然組織我們挖地道，也曾經發生過危險，幸運的是“有驚無險”！現在不少城市仍然有“人防工程”。

　　萬噸巨輪，萬噸水壓機，大型客機試飛，人工合成牛胰島素，陳景潤哥德巴赫猜想，1971年屠呦呦領導的團隊發現提煉“青蒿素”，挽救了幾百萬瘧疾病人的生命。1915年獲諾貝爾生物學醫學獎，發表《青蒿素的發現：傳統中醫獻給世界的禮物》的主題演講。

　　1970年在首都50萬群眾集會上，毛主席發表了“5、20”聲明：“全世界人民團結起來，打敗美國侵略者及其一切走狗”!

　　文革期間毛主席提出“三個世界劃分理論”，有幾十個國家包括西方一些發達國家也與我們建立了外交關系，1970年恢復了我國在聯合國的合法席位，1972年尼克松訪華，中日邦交正常化，為改革開放奠定了基礎。毛主席是偉大的戰略家，說他閉關鎖國是沒有根據的。

　　十四

　　文革期間出現的一些重要事件和人物，當時在全國乃至整個社會引起很大震動和影響，一些人的命運到現在仍然被人們所關注。

　　首先是“白卷英雄張鐵生”。 張鐵生，1968年中學畢業后下鄉插隊。曾任興城縣白塔公社棗山大隊第四生產隊隊長、任中共鐵嶺農學院核心小組副組長、院黨委副書記。

　　1973年6月，張鐵生被縣里推薦考大學工農兵學員。在物理化學考試時，大部分考題不會回答，但他在卷子背面寫了《給尊敬領導的一封信》，最終他的考試成績語文38分，數學61分，物理化學6分。

　　1973年7月19日，《遼寧日報》以《一份發人深省的答卷》為題刊登了張鐵生的信，信息被毛遠新得知，張鐵生的命運從此改變。

　　1975年當選為第四屆全國人大常委。

　　文化大革命結束后被判處有期徒刑，出獄后成為企業家。2012年5月17日，張鐵生持有3200多萬股的禾豐牧業發布招股說明書 ，公司若順利上市，張鐵生身價估計將超過3億。

　　2014年7月30日，最后一只新股禾豐牧業(732609，現編碼為603609)在上交所正式發行，發行價5.88元。僅以發行價計算，張鐵生的身價已高達1.89億元，直奔2億。

　　上世紀七十年代很多人知道黃帥這個名字，在當年，黃帥是“反潮流”模范，在全國范圍內都很有名氣。

　　黃帥出生于1960年，女，北京人，出生于一個知識分子家庭，父母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在中國科學院工作。童年時期的黃帥在于海淀區中關村第一小學讀書，1973年的時候她恰好讀五年級。黃帥有記日記的習慣，在某次日記中，她記錄了自己班主任在批評同學時說出了“拿教鞭敲你的頭”之類的話，并且黃帥也在日記中對班主任表達了不滿。

　　不巧的是，黃帥的日記內容被班主任知道了，于是班主任就號召班里的其他同學批判黃帥，師生之間產生矛盾。黃帥被孤立后，便給包括《北京日報》在內的多家媒體寫信，反映情況。值得一提的是，當時謝靜宜恰好看到了黃帥的這封信，謝靜宜認為這并不是一起簡單的師生矛盾，她把這件事上升為路線斗爭，最終釀成了“黃帥事件”。

　　十年特殊時期，為了穩定高校的秩序，謝靜宜被派到清華大學，此后她逐漸活躍起來，擔任了北京市委書記（當時設有第一書記）等職務。謝靜宜看完黃帥的信之后，給黃帥寫了一封回信，她也決定利用這件事，掀起教育系統的一場風波。

　　在謝靜宜的安排下，1973年12月12日，《北京日報》以《一個小學生的來信和日記摘抄》發表了黃帥的的來信以及日記摘抄，并加上了編者按。當時姚文元負責“宣傳口”的工作，在姚文元的安排下，12月28日，《人民日報》頭版全文轉載了《北京日報》的編者按以及《一個小學生的來信和日記摘抄》，同時又加上了新的編者按。在這之后，黃帥成為了“反潮流”模范，全國各地也紛紛開展了學習黃帥的熱潮，小小年紀的黃帥也成為了全國名人。

　　1976年10月，粉碎“四人幫”之后，黃帥受到了牽連，她的父親也丟掉了工作，并被開除了黨籍。恢復高考之后，黃帥考入了北京工業大學，大學畢業之后，她幫助自己的父親獲得平反。1986年，黃帥前往日本留學，進入東京大學學習，獲得了學術碩士學位。畢業之后，黃帥進入日本三和綜合研究所工作了一段時間，后續返回國內，進入北京工業大學出版社工作，成為了一名編輯。出版散文集《黃帥心語》 2017年12月10日，因癌癥在北京朝陽醫院去世，57歲。

　　馬振扶公社中學事件又稱"馬振扶事件"，是文化大革命時期的1973年7月，是發生在中國河南省南陽市唐河縣后來波及全國的一起政治事件。事件的導火索是一名15歲的女學生張玉勤受到老師批評后自殺。

　　"我是中國人，何必學外文，不會ABC，也當接班人，接好革命班，埋葬帝修反。"--1973年7月10日，唐河縣馬振扶公社中學初中二年級的15歲學生張玉勤在期末考試英語考卷的背面如是寫道。張玉勤寫后自覺無趣，便把卷子揉成一團，沒有交給老師，后由其同學將卷紙展平交給老師。

　　后來英語老師粟育恕把考卷拿給班主任楊天成看，晚上，楊天成在開教師會時說了此事。第二天早操后，校長羅長奇在會上批評了張玉勤，要求各班對此事討論批判。

　　1973年7月14日早上，有人在虎山水庫里發現了張玉勤的尸體，得知她自殺身亡的消息。

　　1973年9月，南陽地區革委會文教局和唐河縣革委會文教局組成聯合調查組，做出"唐河縣馬振扶公社中學修正主義教育路線回潮所造成嚴重惡果的調查報告"要求地委將該調查報告批轉全區各級學校。

　　1973年10月27日，南陽地委批示，要求全區各級學校"狠批孔子的反動教育思想，批判右傾回潮思想"。12月15日，唐河縣委對"馬振扶公社中學事件"做出處理，撤銷該校黨支部委員、革委會副主任羅長奇的職務，開除班主任楊天成公職，留用察看兩年。后來"唐河縣馬振扶公社中學修正主義教育路線回潮所造成嚴重惡果"的調查報告被刊登在《人民日報》內參上。

　　李慶霖事件：由于部分地區惡劣的自然條件和農業生產水平限制，不少數量的知青付出了艱辛的勞動之后卻未能獲得相應數量的補貼，結果導致一年勞動下來，常常倒貼數十元到數百元不等，導致知青們的日常生活費用只能靠居住在城里的父母接濟，導致其生活日益拮據。

　　在這種情況下，生活十分困難的福建省莆田縣下林小學農村教師李慶霖主動上書給毛主席，直言不諱的說出了知青們在下鄉運動中的很多困難，哭訴他們“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窘迫處境。毛主席親筆回信：“寄上三百元，聊補五米之炊。全國此類事甚多，容統籌解決。”

　　憑借這封信，他成為了名噪一時的人物，國家為此及時調整了知青政策，使得千萬知青的命運發生了改變；但同樣是因為這封信，逐漸飄飄然的他也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作為普通教師李慶霖，因為1972年向毛主席搞“御狀”而名揚天下之后，李慶霖平步青云，先后擔任第五屆全國人大代表，全國人的常委。

　　“四人幫”在各地的親信紛紛倒臺，李慶霖當時怎么也弄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被視為“四人幫”的“小爬蟲”，在當年11月份被隔離審查，關押在荔城原二十八軍軍部。1977年11月1日，李慶霖被正式宣布逮捕，又隔了一年多，莆田地區中級人民法院才對他進行宣判，以“現行反革命罪”判處他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入獄后，李慶霖拒不認罪，也不認為自己有什么錯誤行為，聲稱“寧愿牢底坐穿”。1988年，李慶霖被減刑為10年。1994年，他被提前釋放。當地政府對出獄后的李慶霖照顧有加，先是發送200元（每月）的生活費，后來增加至500元，2004年病逝，享年68歲。

　　這些事件的發生和人物的命運沉浮，與文化大革命歷程息息相關，正所謂“時勢造英雄”，此一時彼一時也！黃帥的奮發圖強，張鐵生的自強不息，馬振扶引發的對“師道尊嚴”的思考，以及李慶霖的悲壯，讓我們贊賞，又嘆息！

　　十五

　　我父親經歷新舊社會，解放后一直擔任村支部書記，他說：毛澤東時代中國人活得像一個人，他的缺點是平均主義；鄧小平把社會搞活了，但是上面說話下面不聽了”！這個評價是中肯而深刻的。

　　關于文革用“波瀾壯闊，驚心動魄”八個字來形容，不為過吧！用毛澤東思想武裝頭腦，是一場兩個路線斗爭，無產階級與資產階級、馬克思主義與修正主義、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的斗爭，反修防修，防止資本主義復辟，鞏固社會主義制度，防止西方和平演變的大革命。

　　“大鳴、大放、大字報、大辯論”是我黨反右斗爭以來采用的充分發動群眾，是一種大民主，是群眾監督黨和政府干部，保持干部廉潔奉公的有效方式！

　　毛澤東與黃炎培延安時期的“窯洞對”，如何走出“其興也勃，其亡也忽”的“周期率”！毛澤東回答，我們找到了方法，這就是民主，讓人民監督政府，政府就不會懈怠，就不會人亡政息！”

　　文革中提出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革命”的理論，資產階級就“在共產黨內”的判斷！我們現在提出共產黨“自我革命”，帶動社會革命，這“兩個革命”有什么不同？有沒有內在聯系？值得我們思考！

　　毛澤東依靠群眾監督，反腐倡廉的思路，有沒有借鑒的必要？“以階級斗爭為綱”有片面性，但是階級斗爭“熄滅論”、抹殺“階級斗爭”和“階級剝削”，忽視西方“和平演變”，蘇東劇變難道不是前車之鑒！？

　　應該說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確是一場偉大的“革命”，與歷史上的“法國大革命”，孫中山領導的民主革命，共產黨領導的反帝反封建革命一樣，有蕩濟污泥濁水，摧枯拉朽的力量！是人民力量與官僚主義者的較量，是政治力量重新排列組合，是意識形態領域的博弈！

　　應該承認文革有個人崇拜的因素，你看直到如今在毛主席紀念堂瞻仰遺容的人依然像長龍一樣！那是中國和世界人民對無限熱愛的尊敬！毛澤東思想是中華民族和世界人民最寶貴的財富！有毛澤東帝國主義就不敢橫行霸道，貪官污吏就不敢抬頭，人民江山就穩如泰山！

　　賀龍、陶鑄、彭德懷之死；老舍、傅雷等作家知識分子的命運，唯成分論，派性，文攻武衛，以及劉少奇、林彪事件，四人幫的覆滅!不僅有黨內路線斗爭、政治斗爭，與我們制度不夠健全，民主法治人權發展不夠有關。不能一概推給文革，說成“文革”的罪狀！

　　毛澤東從一九四九年到一九七六共執政二十七年，文革“十年動亂”，全部否定掉了！這太過分了！黨和人民十年的偉大斗爭、艱苦奮斗，被一筆抹煞！

　　說國民經濟到了“崩潰”的邊緣！這不符合歷史事實，實際上文革期間我國內政外交、國民經濟、國防、科學、教育都取得了顯著進步。派性、武斗、動蕩時間并不長，頒布“7.3”、“7.24”布告，形勢很快穩定下來！文革初期被打倒的干部，大多數結合進新的領導班子，“抓革命，促生產”，集體經濟有了較大增長！干部清正廉潔，社會風氣好，人民群眾歡欣鼓舞！

　　美國前中央情報局局長布勒斯曾揚言：“我們要用管弦樂吹垮共產主義第三代”！中情局制定了《和平演變中國十條訓令》。尼克松《1999不戰而勝》一書預言：“當中國的年輕人已經不再相信他們老祖宗的教導和他們的傳統文化，美國人就不戰而勝了”！防止西方和平演變，反修防修，才是毛澤東發動文革、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的根本原因！

　　湯因比在《歷史研究》中指出，毛澤東發動文化大革命的目的：毛及其同事意識到，必須徹底廢除官僚制度本身，而且使之永遠不能東山再起。該政權似乎決心不讓中國倒回傳統的政治和社會格局。這意味著不允許中國農民像歷史上那樣受到沉重的上層“權力體制”的壓迫。”

　　顧曉鳴指出：紅衛兵運動是一個世界性的現象,它發生在世界性的"反文化"背景上,并且獲得了形形色色的主要由青年知識分子組成的"左"派黨團、群眾團體和個人的呼應。撥開不同社會制度的外觀,西方叫做"Anti-es-tablishment"(反正統),中國叫做"炮打司令部",兩者都如西方當時激進的理論家所歸納的"解放、打破傳統和環境的桎梏"."反正統"意味著"造反"成為一種新的價值目標！

　　在一個兒童的眼里，那是一個藍天白云歌聲嘹亮，人民群眾歡欣鼓舞的時代！也是一個仿佛童話的世界，人們像“走馬燈”一般，誰也不要像坐穩了江山，可能明天你會被推翻！有時候槍林彈雨，有時候風和日麗！“四大”是人民手中揮舞的旗幟，可以橫掃千軍如卷席！一會兒電閃雷鳴大雨傾盆，一會兒藍天如洗布滿彩虹！

　　參考文獻：

　　⑴“五一六”通知：1966年5月16日，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在北京通過了毛澤東主持起草的指導"文化大革命"的綱領性文件《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通知》。

　　⑵毛主席《部隊司令部——我的一張大字報》：1966年8月5日，毛澤東寫了《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張大字報》。大字報指責自6月上旬派工作組以來的50多天里，從中央到地方的某些領導同志，“站在反動的資產階級立場上，實行資產階級專政，將無產階級轟轟烈烈的文化大革命運動打下去，顛倒是非，混淆黑白，圍剿革命派，壓制不同意見，實行白色恐怖，自以為得意，長資產階級的威風，滅無產階級的志氣，又何其毒也！”

　　大字報不點名地指責劉少奇，明確地提出黨中央有一個資產階級司令部。這張大字報原稿是毛澤東隨手用鉛筆寫在一張1966年6月2日的《北京日報》邊空上的，經謄清后，由他修改并加標題，于8月7日印發八屆十一中全會。這張大字報的發表，開始了對劉少奇和鄧小平的揭發批判。8月17日，這張“大字報”作為中央文件下發，傳達到縣團級。經過紅衛兵輾轉傳抄散播，迅速傳遍全國。“炮打”“炮轟”中央各黨政部門和各省市各級領導機關的浪潮由此而起。

　　⑶“三家村”："三家村"一詞在《漢語大詞典》中有兩個義項:一是"偏僻的小鄉村"。二是"文革"用語，專指1966年吳晗、鄧拓、廖沫沙三人因之前在《前線》開辟《三家村札記》專欄而被誣為"三家村反黨集團"。

　　⑷《毛主席語錄》《毛主席的五篇著作》《毛主席詩詞》，人民出版社1969年版。

　　⑸《毛澤東選集》一卷本，人民出版社1967年袖珍版。

　　⑹《毛澤東選集》第五卷，人民出版社1977年版。

　　⑺《毛澤東文集》第一——八卷，人民出版社1993-1999年版。

　　⑻《毛澤東書信選集》，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

　　⑼《毛澤東年譜》中共中央文獻編輯室，中央文獻出版社1993年版。

　　⑽“三支兩軍”：“三支兩軍”（1967年1月—1972年8月）即軍隊支左（支持當時被稱為“左派”的造反派）、支工（支援工業）、支農（支援農業），軍管（對一些地區、部門和單位實行軍事管制）、軍訓（對學生實行軍訓）。這是中國人民解放軍根據中央決定，為維護必要的社會穩定而采取的重大舉措。

　　⑾“二月逆流”：是指在1967年1月19日至1月20日中共中央軍委會議和2月中旬在懷仁堂召開的兩次政治局碰頭會議上，譚震林、陳毅、葉劍英、李富春、李先念、徐向前、聶榮臻等(因陳、葉、徐、聶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元帥，譚、二李為當時的副總理，因此又被稱為"三老四帥"或"四帥三副")，對"文化大革命"的錯誤做法提出了強烈的批評，同林彪、康生、陳伯達、江青、張春橋、謝富治等進行堅決的斗爭，當時被誣稱為"二月逆流"，實際上，它是一場正義凜然的"二月抗爭"。

　　⑿“中共九大”：第一次把社會主義階段要以階級斗爭為中心作為黨的指導思想，正式規定為“我黨在整個社會主義歷史階段的基本路線”。大會討論并通過了《中國共產黨章程》，把“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革命的理論”寫入總綱，并把林彪“是毛澤東同志的親密戰友和接班人”寫進了總綱，把“大鳴，大放，大辯論，大字報”寫入憲法。

　　⑿“7，3”、“7.24”布告：

　　七三布告是1968年7月3日，中共中央、國務院、中央軍委、中央文革針對廣西地區發生打砸搶事件頒布的布告。《布告》提出六條措施：

　　一、立即停止武斗，拆除工事，撤離據點。首先撤離鐵路交通線上的各據點。

　　二、無條件地迅速恢復柳州鐵路局全線的鐵路交通運輸，停止一切干擾和串聯，保證運輸暢通。

　　三、無條件地交回搶去的援越物資。

　　四、無條件地交回搶去的解放軍武器裝備。

　　五、一切外地人員和倒流城市的上山下鄉青年，應立即返回本地區、本單位。

　　六、對于確有證據的殺人放火、破壞交通運輸、沖擊監獄、盜竊國家機密、私設電臺等現行反革命分子，必須依法懲辦。

　　“七二四布告”針對陜西及全國其他地區組成的專業武斗隊，連續發生搶劫國家銀行、車船、倉庫，以及燒毀、爆炸、殺傷等恐怖事件，規定了六條。

　　一、必須堅決執行“七三布告”，不得違抗。

　　二、立即解散專業武斗隊，拆除工事、據點、關卡，停止武斗，回去生產。

　　三、迅速交回搶去的現金、物資。

　　四、立即恢復中斷的車船、交通、郵電。

　　五、立即交回搶去的武器裝備。

　　六、依法懲辦確有證據的殺人放火、搶劫等現行反革命分子。

　　⒀ “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運動

　　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運動是指二十世紀五十年代至七十年代后期，為了消滅"三大差別"，毛主席號召"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很有必要"之后，大量的城市知識青年大規模地離開城市，到最廣大的農村定居并參加勞動，即"插隊落戶"，以提高實踐作用的政治運動。

　　⒁毛主席“5、7”指示

　　1966年5月7日，毛澤東給林彪寫了一封信，這封信后來被稱為"五七指示"。在這個指示中，毛澤東要求全國各行各業都要辦成一個大學校，學政治、學軍事、學文化、又能從事農副業生產、又能辦一些中小工廠，生產自己需要的若干產品和與國家等價交換的產品，同時也要批判資產階級。

　　⒂毛主席“5，20”聲明

　　1970年5月20日，毛澤東在首都50萬群眾集會上發表聲明：全世界人民團結起來，打敗美國侵略者及其一切走狗!

　　目前，在世界范圍內，正出現一個反對美帝國主義斗爭的新高潮。第二次世界大戰后，美帝及其追隨者不斷地發動侵略戰爭，各國人民不斷地用革命戰爭打敗侵略者。新的世界大戰的危險依然存在，各國人民必須有所準備。但是，當前世界的主要傾向是革命。

　　東南亞各國人民的革命武裝斗爭，朝鮮、日本和亞洲各國人民反對美日反動派復活日本軍國主義的斗爭，巴勒斯坦人民和阿拉伯各國人民反對美以侵略者的斗爭，亞洲、非洲、拉丁美洲各國人民的民族解放斗爭，北美、歐洲、大洋洲人民的革命斗爭，都在蓬勃發展。中國人民堅決支持印度支那三國人民和世界各國人民反對美帝及其走狗的革命斗爭。

　　美帝國主義看起來是個龐然大物，其實是紙老虎，正在垂死掙扎！現在世界上究竟誰怕誰? 不是越南人民、老撾人民、柬埔寨人民、巴勒斯坦人民、阿拉伯人民和世界各國人民怕美帝國主義，而是美帝國主義怕世界各國人民，一有風吹草動，它就驚慌失措。無數事實證明，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弱國能夠打敗強國，小國能夠打敗大國。小國人民只要敢于起來斗爭，敢于拿起武器，掌握自己國家的命運，就一定能夠戰勝大國的侵略。這是一條歷史的規律。

　　全世界人民團結起來，打敗美國侵略者及其一切走狗!

　　⒃毛澤東：《同斯諾的談話》斯諾說：“在俄國人說中國有個人迷信。”毛主席說：“恐怕有一點。據說斯大林是有的，赫魯曉夫一點也沒有，中國人是有的。這也有點道理。赫魯曉夫倒臺了，大概是因為他沒有個人迷信。”《毛澤東文集》第八卷，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408頁。

　　⒄ “珍寶島反擊戰”

　　珍寶島位于黑龍江省虎林市境內，在烏蘇里江主航道中心線中國一側，面積0.74平方千米，向為中國領土，中國居民祖祖輩輩在這里進行捕魚等生產活動。自1967年1月～1969年2月，蘇聯邊防軍先后16次侵入該島，干涉中國居民的正常通行和生產活動，阻止中國邊防部隊執行正常巡邏勤務，打傷中國邊民和邊防戰士多人。中國一再嚴正要求蘇聯方面停止其武裝入侵活動，蘇聯卻置若罔聞。1969年3月2日，蘇聯邊防軍出動70余人，分乘2輛裝甲車和2輛軍車，從珍寶島上游的下米海洛夫卡和下游的庫列比亞克依內兩個方向侵入珍寶島，襲擊中國邊防部隊巡邏人員，打死打傷6人。中國邊防部隊被迫自衛反擊，將入侵的蘇軍逐出珍寶島。15日，蘇聯邊防軍3次出動50余輛坦克、裝甲車和步兵200余人，在直升機、炮火支援下向守衛珍寶島的中國邊防分隊發起猛烈進攻，并用多種火炮轟擊中國境內縱深地區。中國邊防部隊激戰近9小時，頂住了蘇聯邊防軍的6次炮火急襲，挫敗其進攻。17日，蘇聯邊防軍又出動步兵70余人，在坦克支援下入侵珍寶島。中國邊防部隊以炮火將其擊退。中國邊防部隊的珍寶島自衛反擊作戰，共擊毀擊傷蘇軍坦克和裝甲車17輛，斃傷其200余人，繳獲坦克1輛，有力地保衛了國家的領土，維護了中華民族的尊嚴

　　⒅ “抗美援越戰爭”

　　抗美援越戰爭是發生在1964年8月5日，美國借"北部灣事件"，發動侵略戰爭，軍用飛機侵入中國海南島地區和云南、廣西上空，投擲炸彈和發射導彈，打死打傷中國船員和解放軍戰士，威脅中國安全。

　　1965年4月，越南勞動黨請求中國支援。毛澤東主席決定向越南提供全面無私的援助。1973年1月27日，越共、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陣線、美國、南越阮文紹政權四方在巴黎簽署了《關于在越南結束戰爭、恢復和平的協定》。3月，侵越美軍部隊開始撤出越南南方。1973年8月，在越執行援越抗美任務的中國支援部隊全部撤回國內。

　　⒆“三線建設”

　　20世紀60～70年代中國以加強國防為中心的戰略大后方建設，是國防建設和國家經濟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

　　三線建設是中國經濟史上一次極大規模的工業遷移過程，發生背景是中蘇交惡以及美國在中國東南沿海的攻勢。

　　三線建設的實施，為增強我國國防實力，改善生產力布局以及中國中西部地區工業化做出了極大貢獻。但是也由于三線地區社會經濟落后，導致建設起來的企業單位在之后很長一段時期內經營發展都出現困難。

　　⒇毛澤東：《我的一點意見》，附：《恩格斯、列寧、毛主席關于天才的幾段語錄》；《毛主席致江青同志的信》；《毛主席在外地巡視期間同沿途各地負責同志的談話紀要》（一九七一年八月中旬至九月十二日）參見《毛主席的重要文章和談話匯編》1974年1月。

　　（21）“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革命理論”

　　"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革命的理論"是毛主席發動"文化大革命"的理論，并且寫入了九大、十大的政治報告和黨章，寫入了四屆人大通過的憲法，成為"文化大革命"期間黨和國家政治活動的根本指導思想。它的核心是:在無產階級取得了政權并且建立了社會主義制度的條件下，還有必要進行一個階級推翻一個階級的政治大革命，"文化大革命"是這種"繼續革命"應當采用的方式。

　　毛主席在《五一六通知》中寫道:"混進黨里、政府里、軍隊里和各種文化界的資產階級代表人物，是一批反革命的修正主義分子，一旦時機成熟，他們就要奪取政權，由無產階級專政變為資產階級專政。"他在一九六九年四月九大期間的一次講話中說:"不管叫什么名字，總之是觸及了上層建筑，從中央一直搞到工廠、機關、學校。過去這些都不在我們手里，大都在國民黨手里，都在資產階級知識分子手里，而且他們還有后臺。"這個后臺被統稱為走資派。

　　毛主席對走資派的描述和定性包括:權實際上還在資產階級手里，當然有共產黨了，但是走資派，搞物質刺激，利潤掛帥，獎金掛帥，搞了管、卡、扣、罰，管是管工人階級。我看所有制還沒有解決，至少是大部分，不講全部的話。(1969年4月的講話)一部分黨員不想前進了，有些人后退了，反對革命了。為什么呢?作了大官了，要保護大官們的利益。他們有了好房子，有汽車，薪水高，還有服務員，比資本家還厲害。(1976年的重要指示)

　　（22）折（（）姚文元《論林彪反黨集團的社會基礎》《紅旗》雜志1975年3月號；張春橋《論對資產階級全面專政》《紅旗》雜志1975年4月號，成為全黨全國人民學習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革命理論的重要文獻。

　　（23）毛澤東：一九五七年十月《做革命的促進派》：“今年這一年，群眾創造了一種革命形式，群眾斗爭的形式，就是大鳴，大放，大辯論，大字報。現在我們革命的內容找到它的很合適的形式。組織形式，在過去是不能出現的。”“我們黨有民主的傳統，沒有名字的傳統，不可能接受這樣的大鳴大放，大爭大辯，大字報。”“我們的民主傳統今年是一個很大的發展，以后要把大鳴，大放，大辯論，大字報這種形式傳下去，這種形式充分發揮了社會主義民主。這種民主，只有社會主義國家有，資本主義國家不可能有。”《毛澤東選集》第五卷，1975年版，第467-468頁。

　　（24）薛永毅：《黃炎培與毛澤東“窯洞對”前后》，光明網：2023-02-03.

　　（25）“四個現代化”：

　　四個現代化即工業現代化、農業現代化、國防現代化、科學技術現代化。1954年召開的第一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一次明確的提出要實現工業、農業、交通運輸業和國防的四個現代化的任務，1964年底到1965年初召開的第三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一次會議提出"四個現代化"的宏偉目標，并宣布:調整國民經濟的任務已經基本完成。今后發展國民經濟的主要任務，是要在不太長的歷史時期內，把我國建設成為一個具有現代農業、現代工業、現代國防和現代科學技術的社會主義強國。

　　1975年四屆人大第一次會議，周恩來在《政府工作報告》中宣布："從第三個五年計劃開始，我國國民經濟的發展，可以按兩步來設想：第一步，用十五年時間，即在一九八〇年以前，建成一個獨立的比較完整的工業體系和國民經濟體系；第二步，在本世紀內，全面實現農業、工業、國防和科學技術的現代化，使我國國民經濟走在世界的前列。"

　　（26）麥克法夸爾是哈佛大學的著名教授，費正清東亞研究中心(John King Fairbank Center for East Asian Research)主任，早些年便已著有權威性的三卷本大作《文化大革命的起源》，并且曾和費正清一起主編了"劍橋中國史"系列之《劍橋中華人民共和國史，1966-1982》。此次他采用大量新出現的材料著成《毛澤東最后的革命》，再度深入探討了文革的起源問題及其詳細過程。

　　（27）特里爾《毛澤東傳》，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6年版。

　　（28）赫爾穆特·施密特：《偉人與大國》，同濟大學出版社1979年版。

　　（29）阿諾德·湯因比：《歷史研究》，劉北成等譯，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393-395頁、

　　（30）顧曉鳴：《在世界性青年“反文化”背景中的紅衛兵運動》《中國青年研究》1990年第二期。

　　（31）金春明：《關于“文化大革命”的幾個問題》《全國黨校系統中共黨史學術討論會報告和發言匯編》《中共安徽省委黨校圖書資料室編印》一九八二年十二月。

　　（32）“遼寧企業家張鐵生”，360百科。

　　（33）“當年反潮流模范黃帥，后來的結局怎么樣？”網易首頁.2023-08-04.

　　（33）"馬振扶公社中學事件"，360百科。

　　（34）“普通教師李慶霖向毛主席告狀名揚天下，1979年判無期拒不認罪！”網易首頁.2022-09-13.

　　（35）《中國共產黨一百年大事記》（1921年7月——2021年6月）中共中央黨史和文獻研究院編，中華人民共和中央人民政府網首頁.2021-06-04.新華社。

　　2023、8、20-30、于石鼓山下芝蘭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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