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石客講座：中國不同的和諧社會觀及選擇

值中共十六屆六中全會主旨構建和諧社會的會議剛剛結束之際，有幸同大家一起探討日前的政治熱點和諧社會問題，非常高興。談一些觀點和看法，未必正確，不對的地方，請大家批評指正。

   對以胡錦濤為總書記的黨中央提出的和諧社會理念進行解讀和評論是否適宜問題，在朋友圈內是有爭議的。我是主張積扱參與的，因為說到底，泛左翼的同志應當勇于面對中國現實的活生生的政治斗爭現象，不能置身于外，自動邊緣化，而應該積扱參與，因勢力導，使構建和諧社會大業朝著正確方向前進。

   我們應當學會歷史的看問題，公平理智地講，和諧社會的提出，相對于攺革開放的歷史進程而言，無疑是有針對性的、結合國情的重大進步舉措。如果處理得不好會流于形式，阻礙中國歷史的發展；如果處理得好，必將成為偉大的歷史拐點，成為偉大的歷史轉變。

   講五個問題。

一、六中全會提出和諧社會的歷史背景。

如果我們細心一點，就會發現胡錦濤同志自二零零三年主持中央工作以來，提出了一系列與前任有別的比較得人心的政治思路，如提倡“兩個務必”、“科學發展觀”、“自主創新”、“社會主義新農村”、“八榮八恥”等，特別是提出“構建和諧社會”，是條條有針對性的，可以說體現了對改革開放的反思和發展。對此，許多右派持沉默和反對態度不足為奇，奇怪的是許多所謂左派也持沉默和批評的態度是令人費解的，充分反映出我們一些同志在政治上的無知和短視。他們根本不懂歷史的發展是各種政治力量較力合成的結果，不懂事物轉變的漸進性，不懂質變是量變的結果，不懂歷史發展的“移動論”和“解凍”論，憑著教條的思維和感情去應對異常復雜的階級斗爭和政治斗爭，其結果十個有十個要失敗。

和諧社會政治理念的提出決不是偶然的，是歷史的不和諧促進的必然結果。

遠的來說，中國以孔子為代表的古代政治理論家就因社會的不和諧而設計過封建政治和諧的藍圖。孔子的基本思路是維持有等級的和諧社會，認為人類社會有等級、不平等是不可避免的，是天意，不可違；換成現代人的語言，叫做自然規律、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既然不平等、不公平是自然法則，就應客觀承認其存在。智者的作用只在于設法約束不平等和不公平，而不是消滅他，消而不滅，反助其烈。他的理念是能使社會正常運轉，保持均衡，否則，物不平則鳴，天下要大亂的。孔子給和諧社會提供了思想武器。具體來說，儒家反復宣傳天命思想，是叫人類社會上至天子，中至官吏，下至百姓，都要信天命，不可胡思亂想。你是臣，你就要認臣命，不可想當王；你是民，就要認民命，不可想當官，更不能想當王。否則，就違了天命，就要遭天遣，于社會不吉，于自己也不利，兇險得很，搞不好就要掉腦袋，家破、財散、人亡。因此要人們克己奉公。作為天子，應該明白自己是替天行事，且不可胡作非為；要善待臣下，嚴以律己，寬以待人，以民為本，這是頂層。中間層不論是官還是貴族，都要認清自己責任、定位。對上要服從、效忠，對下要人道，不可欺上瞞下，這樣，天子能用，百姓能容，對自己最有利。下層是指萬民，民的責任就是生產勞動，居家過日子。不要想天子和官吏的事，明哲保身。仁、義、禮、智、信那一套，以及宋朝后來形成的君臣父子三綱五常那一套，是想從思想入手，只要社會人人都信之、行之，各司其職，天下就太平了。這是孔子理想的社會性模式。

近代資產階級政治理論家無論是盧梭還是洛克等，其理論核心也都是以自然主義的“天命”為基礎，首先承認不平等及差別的自然屬性，他們提出的權利分立、多黨制、法制等也是一種追求和諧社會的表現。

馬克思主義的道理千條萬緒，也可以說是追求一種真正的社會和諧，他同以往和諧社會觀的不同點在于，以往是治表不治本，是保留側所打蒼蠅，馬克思主張釜底抽薪，解決社會不和諧的根源，消滅私有制。

最近若干年以來，有關和諧社會的概念不斷有人提出，其中房寧、韓德強是較早的，其內涵不乏對通過階級斗爭來達到和諧社會的否定。

由上可以看出，胡錦濤同志的和諧社會觀，是有雄厚的政治歷史基礎的。

總之，不管你承認與否，當今世界、特別是中國，在改革開放后出現了大量的不合諧因素，人與人、人與自然、人的自身等矛盾日益深化和激化，其嚴重程度以直接威脅中共的執政地位，威脅中華民族的生存，一場空前的社會革命正在蘊醞和形成。不用說作為馬克思主義政治家，作為任何有良知的中國政治家都不能不考慮如何解決這些不合諧問題。用傳統的方式如以往的社會主義和新自由主義解決問題的辦法看來都被拋棄，而嘗試參考中國古代中庸治國思想和西方社會黨人的階級調合思路，結合一些創新而提出了構建和諧社會理念是中國正在進行的高層政治嘗試，這就是胡錦濤為總書記的黨中央提出和諧社會的主要歷史背景。

二、中國產生不和諧因素的根源和表現。

中國當今不和諧因素的思想根源是有史以來就有的，經新自由主義主導的攺革開放挖掘放大的性惡論、利已主義、拜金主義、拜物主義、社會達爾文主義以及新自由主義的泛濫成災。

政治根源就是通過非毛化而放棄成功的社會主義道路而陷入新自由主義主導的特殊利益集團資改路線陷阱，違背科學發展觀、道德觀，單純經濟觀點壓倒了一切。

階級根源是違背消滅階級的共產主義趨勢，貶低工農兵學大眾的主人公地位，使他們變成商品，而實現從特權階級向權力資本為主的多階級沖突的轉變，大力扶植買辦和民族資本，使階級急劇分化成對立的兩極。

經濟根源就是不斷縮小公有制和國有資本，實行國退民進的方針，不斷擴大在分配領域的資產階級法權，按權、按資分配占據了統治地位，違背公平和共同享有勞動成果原則，完成了世界上最嚴重的貧富兩極分化。

文化戰線成為權和錢的奴隸，宣傳封建主義、帝國主義、殖民主義、享樂主義、色情主義、利己主義、賣國主義文化，形成了文化的大倒退。

國際上屈服資本全球壟斷化，屈服于美國新自由主義指揮捧，擴大中心與外圍的差別，國家的自主經濟能力和安全受到嚴重挑戰。

人與自然的平衡被打破，無視自然資源的有限配置，實行一次性掠奪，遺患于子孫后代。

總之，改革開放后的中國不合諧因素不是減少了，而是空前增加了。具體表現為事物內部矛盾與事物外部矛盾重重。事物內部如官員內部、工人與工人、農民與農民、中產階級內部、知識分子內部、資產階級內部等；事物外部工人與資本、資本與國家、農民與外部、知識分子與其他階層等都矛盾化了。城鄉之間、腦體之間、精英與平民之間都因就業、住房、看病、上學等問題而矛盾激烈化了。以上這些矛盾都亟待解決。

三、不同的和諧社會觀。

第一種是剝削階級的假和諧觀。

無論是奴隸社會、封建社會還是資本主義社會，其和諧的理論基礎是一致的，都是先承認社會等級天然合理的。自由主義者本質上是自然主義者，是人性惡論者，是社會達爾文主義者。在他們看來，自然界的生物鏈是和諧的。老虎吃狼、狼吃羊、羊吃草、草吃天地是很和諧的，舍此不能構成整個自然界。這種自然和諧觀看似有一定道理，但把這種自然觀移植到人類社會觀就問題大了。如果承認這種社會觀，那么整個世界的階級的、階層的千差萬別和種種不公平就天然合理了，就不存在剝削和壓迫，就不需要任何革命，美國處食物鏈頂端而中國處食物鏈底端就不需要改變了。進步的剝削階級理論家正是基于這種基本觀點出發而設計和諧社會的。他們的和諧就是借助于國家法律，一方面不去觸動社會不和諧的基礎，另一方面試圖用完善的法律和宗教去約束不和諧因素的擴大。其結果必然造成病態的社會生態和觀念。例如人們會把刀光劍影的人類屠殺當成進步，會欣賞戰爭，會把槍炮聲和百姓的哭泣聲當作交響曲。須知，任何法律、宗教的制定和執行都是靠人來完成的，只要人不拋棄利已主義資本價值觀，一切法律和宗教都會變成形式，不解決任何和諧問題。其結果只能造成更深刻的社會分裂，造成革命。因此，剝削階級的和諧觀是一種假和諧，應當加以反對和堅決廢止。

第二種和諧觀是共產主義的和諧觀。

馬克思主義者堅定地站在被壓迫的弱勢群體立場上，熱忱地向往人類的和解與公平。馬克思主義認為人類不和諧的基礎因素之一是物資的貧乏，因此特別看重生產力的發展，并把物質的極大豐富當成實現公平理想的基礎。馬克思主義認為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以為理想社會奠定了物質基礎。馬克思又認為，私有制是阻礙人類和諧自由發展的最主要障礙，必須廢除，用公有制取而代之。只有公有制才奠定按勞和按需分配的基礎，才奠定了人類和諧社會的基礎。馬克思還認為，要實現公有制的共產主義，是不能自然形成的，必須經過不斷的階級斗爭才能實現。馬克思主義認為，共產主義和諧有待世界性共產主義制度的實現。馬克思主義的共產主義和諧觀是比較嚴謹的和諧觀，雖然馬克思對實現共產主義的和諧觀的精神因素強調不足，但仍然不失為至今最美好的和諧觀。人類要追求的和諧社會，應該是朝著馬列毛指引和諧方向，而不是其他，中國也是如此。

第三種和諧觀是折中主義的和諧觀。

隨著單一資本主義走入困境，加上東方列寧領導的十月社會主義革命勝利和西方左翼政黨的沖擊，資產階級一家獨樂的日子很難維系，單向市場經濟和資本分配制度開始瓦解，國有化和福利化浪潮興起，其實質就是尋找一種相對的和諧社會，充分表現了資產階級的軟弱和成熟。折中主義和諧觀說到底是富人與窮人力量相當的產物，資產階級無力量獨占全部社會勞動成果，被迫讓利于窮人階層，而窮人階層也無力一下子推翻富人統治，不得不暫時接受相對公平的社會。隨著東方馬克思主義和諧社會嘗試的破產，新自由主義之風席卷全球，整個世界向剝削階級的和諧社會倒退。窮人階級離共產主義和諧社會越離越遠，以至于捍衛折中主義和諧社會成了第一目標。

折中主義和諧觀的實質是即反對不和諧因素的擴大，也反對共產主義和諧概念，主張矛盾雙方的妥協和讓步，是主張保留相對的不平等，是左右向中間靠攏，是相對和諧。折中主義和諧社會觀是西方左派的政治要求，他們反對用暴力的階級斗爭形式達到共產主義和諧，而主張尋求資產階級讓步的漸進政策穩步推進和諧社會的建立，主要通過法律變更、通過高稅收等迫使資產階級吞出部分財富用來提高窮人階級的生活。這種和諧社會努力，不但能使窮人階級滿意，也能使富人階級忍受，因此正在成為世界的現實。在政治、經濟和文化上把共產主義和資本主義結合起來的理論正在成為中國的一種主流思潮。

對當前的中國構筑和諧社會而言，前三種和諧社會理念都會施加影響，究竟要實現哪一種和諧觀，人們將拭目以待。在秋石客看來，根據當前中國極不和諧的現狀，先實行折中主義和諧觀，然后向共產主義和諧社會努力是比較現實的和諧之路，因為中國的現狀是如果富人階級拒絕和諧必引發革命，如果窮人階級追求共產主義的和諧同樣會遭到富人階級的拼死反抗，因此有可能走一段折中主義的和諧過渡。

四、實現和諧社會的途徑。

要真正在中國落實和諧社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和諧的力量還很強大，中央必須喚醒民眾，抑制或打破不和諧力量的主導地位才能實現。要真正實現和諧社會，必須從解決不和諧的因素入手，具體來說要力求做到以下幾點：

要下決心終止從中央到地方的新自由主義路線主流地位，徹底批判新自由主義理論，因為新自由主義分子及其路線私政策是中國不合諧的主要根源。要恢復馬列毛的意識形態主導地位，把泛左翼戰線的優秀人才和政策提到主流位置。如果做不到這一點，在中國構筑和諧社會是不可能的。

要切實調整不和諧的政策。

引起老百姓強烈不滿的就業、住房、看病、上學等政策必須改變。

要調整分配政策，抓兩頭向中間靠攏。要打壓特殊利益集團，實現勞動成果共享制度。

要調整稅收政策，對富人爭收累進所得稅和遺產稅，用來提高弱勢群眾的待遇。

要調整所有制結構，逐漸恢復公有制的主體地位。要實行專門機構與群眾相結合的反腐機制，徹底清算領導干部的腐敗問題。

要建立建全民主和法律制度，還權于民，至少在黨內擴大民主，從根本上、源頭上解決不合諧問題。

要大力宣傳利他主義文化，批判利已主義價值觀，對文化戰線放任自流是不對的。

要敢于解決歷史上的不合諧問題，對文革和六四等做出公平評價，使中華民族最大限度地團結起來。

要重建自力更生、自主創新為主的內外政治、經濟和文化政策，要敢于主導世界，要依靠第三世界、團結第二世界，孤立世界不合諧的主要制造者美國，爭取美國人民覺醒，不要為美國極右派所左右。

要切實解決黨和政府的人民大眾立場問題，調整為富人、為特殊利益團體服務的錯誤路線，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

等等。

總之，要過河必須先解決橋或船的問題。實現和諧社會的目標并不容易，主要是一大批不合諧因素的制造者占據著左右國家命運的位置，構成對和諧社會的威脅，如不優先解決什么人掌握領導權和為什么人服務問題，構筑和諧社會必將成為泡影。

五、對構建和諧社會的評估。

對中國構建和諧社會的問題，各種政治思潮有不同的反映。

一部分左派根據當前執政結構的力量對比，懷疑真正的和諧社會能否建立，因而持觀望態度；另一部分左派因判斷中國不可能實共產主義和諧則干脆表示反對。只有成熟的左派能因勢力導，用歷史眼光和比較學而堅決支持中央的反思性左轉政策。

體制內為主的右派一方面擔心既得利益受損，另一方面因不能很快完成徹底埋葬社會主義的戰略目的而反對構建和諧社會，試圖用堅持改革開放和模糊和諧概念的辦法對抗。體制外為主的右派則患得患失而舉棋不定，其左翼贊成而右翼反對。

以美國為首的國外顏色革命勢力也擔心中國擺脫困境真正強大起來，失去分裂、弱化中國的機會，故不會支持中國的穩健強國的和諧政策。

值得注意的是，社會數量最大的中間力量及其政治代表中左與中右勢力的多數因和諧社會可能以中產階級為中心而成了和諧社會的擁護者，但人們擔心其是否有堅定的人民大眾立場。

樹欲靜而風不止。在我看來，整個世界正處在大動蕩、大分化、大改組的前夜，各種新思潮不斷涌現，是世界性新自由主義破產的必然結果，而胡錦濤的和諧社會思路是避免中國發生大動蕩的唯一選擇。改革開放必須調整方向，必須回到經過反思的社會主義道路上來，否則會造成災難性后果。至于怎樣調整，如何掌握調整的度是關鍵。這是中國和平解決歷史方向的最后機會，胡錦濤為首的黨中央肩負著歷史重任。我相信，經過文化革命和改革開放正反洗禮的中國人民及其政治家，一定能找到達到向共產主義方向邁進的新道路，為全世界指明前進的方向，一定能完成新中國歷史發展的正反合大喜劇，而十六屆六中全會最好成為偉大的歷史轉折。

二零零六年十月二十八日修改。

秋石客博客：http://qiushike.blog.soh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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