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向背歷來關乎戰爭走向與結局，也同戰爭的性質高度關聯在一起。

　　正因為這樣，所以當普京發布局部動員令之后，來自西方或者親西方的媒體普遍報道渲染俄羅斯國內的抗議與反對活動，什么機場塞滿了，邊境公路上外逃者人山人海了，以及警察到處抓人等消息，而另一面的宣傳報道所展現的，則是俄羅斯民眾如何再唱《斯拉夫女人》踴躍應征奔赴前線的場景。通過發達的現代網絡媒體，上述兩種截然不同的宣傳取向鮮明無誤地展現在中國老百姓面前。

　　這樣的事實說明，人心向背問題十分重要，即便在所謂現代化高科技戰爭中也是這樣。因此，認真研究俄烏戰爭中人心向背問題，對于判斷戰爭發展形勢，總結戰爭教訓經驗，都十分必要，是一項基礎性的工作。

　　老實說，要對這個問題有準確的描述與認識，必須深入到戰爭的第一線，必須同俄羅斯、烏克蘭兩國廣大民眾有廣泛深入的接觸，而且還要秉持不偏不倚的立場。誠實地講，筆者完全沒有這個條件，并且迄今為止也還未見到有這樣的人問世。這里只能根據各種媒體、輿論的報道與反映，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做以大致的描述。

　　一、相關各方面的人心向背

　　1、俄羅斯方面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作為國家主體，俄羅斯顯然是俄烏戰爭的發動者。那么，普京總統發動這場戰爭具有怎樣的人心民意背景呢？

　　以美國為首的西方集團將普京發動戰爭的原因歸咎于謀求個人私欲，這個說法體現在拜登等人相關的講話當中，說這是普京一個人的戰爭，是普京出于個人野心而發動了侵略行動。顯然，這是無稽之談。

　　還有人認為這是俄羅斯擴張野心之使然，是俄羅斯帝國欲望的結果，是要掠奪土地和人口。

　　竊以為，不說這等把今日俄羅斯比之于當年殖民帝國的做法是否妥當，僅以時代而論也不恰當。現如今早已不是殖民時代，過去那種西方帝國有強烈內驅力、上下爭相對外擴張的背景與條件不復存在。即便普京個人有這樣的野心，也未見得整個俄羅斯都有這樣的野心。擴張領土的情緒只是個別俄羅斯人的極端化情緒，并不能得到多數俄羅斯人的認可。

　　真正導致俄羅斯普京對烏克蘭動武和大打出手的原因，在于北約及霸權集團的戰略壓迫。正是在霸權集團步步緊逼之下，出于地緣利益爭奪，俄羅斯才不得不做出這等激烈的反彈。任何人不妨設想，如果烏克蘭不是倒向西方，而是繼續同俄羅斯保持密切的經濟政治聯系，這場戰爭還有可能發生嗎？

　　因此，普京所進行的這場所謂“特別軍事行動”，得到俄羅斯國內除親西方勢力外各派政治力量以及各政黨的一致支持，從自由民主黨到共產黨，他們一概都號召其擁眾全力以赴支持政府的戰爭行動；也得到了俄羅斯基本民眾的認可與認同，大多數民眾支持對烏克蘭采取強硬行動。

　　當然，俄羅斯國內也存在以納瓦爾尼為代表的反對力量，他們不但反對這場“特別軍事行動”，而且反對普京統治，因而在戰爭開始和局部動員的時候都搞了一些街頭抗疫活動，預計今后還要繼續搞下去，但這些活動只能起到一些干擾作用，不會影響到普京的民意基礎。

　　俄羅斯新興資產階級總體上對“特別軍事行動”持反對的態度，他們也因此吃了大虧（參閱筆者文章《俄羅斯的新興資產階級吃了大虧》），表示與表達他們立場與態度的具體方式就是跑路，但這也無關宏旨，同戰爭中的人心向背問題關聯不大。

　　也就是說，普京的戰爭舉措擁有其國內雄厚的民意基礎，這是不容否認的事實，沒有這個基礎，戰爭將無法進行下去。

　　2、烏東地區老百姓的立場與態度

　　這里之所以把烏東地區單獨開列出來加以討論，是因為自2014年以來這一地區的克里米亞、頓涅茨克和盧甘斯克等地就掀起了廣泛的獨立分離運動，并發展成為戰爭，同烏克蘭政權形成武裝對峙。這個運動當然得到了俄羅斯的鼎立支持，但并非可以簡單地說是俄羅斯操縱的結果，其根本原因在于這個地區的老百姓不愿意繼續接受基輔的統治。

　　烏東地區包括烏克蘭的克里米亞州、頓涅茨克州、盧甘斯克州、哈爾科夫州、扎波羅熱州、尼古拉耶夫州、敖德薩州等，舉凡屬于原俄羅斯聯邦領土的地方，邏輯都應該算做政治意義上的烏東地區，并不僅僅局限于頓巴斯，頓巴斯只是一個地理概念，而現在人們所說的烏東地區，卻是一個典型的政治概念。

　　從民族成份上講，這一地區既有俄羅斯族為主的地區，也有烏克蘭族占主要成分的地區，在語言上也是兩種語言混用。但在政治傾向上，這一地區的民眾總體上對基輔統治持排斥的立場，而對莫斯科抱著認可認同的態度，其中有些地區比如克里米亞、頓涅茨克、盧甘斯克等更是激烈反對和反抗基輔政權，渴望回到俄羅斯的懷抱。總體而言，這里的人心向背十分有利于莫斯科，嚴重不利于基輔。此前的烏克蘭內戰已經強化了這樣的心態，現如今的俄烏戰爭進一步加劇和加重。這個民意是普京開展“特別軍事行動”的精神與思想基礎，沒有這個基礎，俄羅斯人在這里將難以立足，即便把烏克蘭軍隊趕走打跑而實現了完全的占領，長期維持下去也難乎為繼。

　　結合既往經驗和現如今的情形，即便俄羅斯軍隊從這個地區撤出去，普京撒手不管，烏克蘭也未見得能將這個地區的武裝反抗行動壓下去，戰爭與內亂仍然不可避免。

　　3、澤連斯基當局治下的烏克蘭

　　烏克蘭頑強抵抗俄羅斯進攻的韌勁出乎很多人的意料。戰爭伊始，人們普遍認為這場戰爭將很快結束，俄羅斯軍隊大規模快速挺進更加劇了人們的這個印象。但后來的發展超出了人們的想象，戰爭實際進程中既沒有出現烏克蘭武裝力量紛紛投降投誠的事情，也沒有發生烏克蘭政治上分裂，總體上看，烏克蘭武裝力量的士氣仍然很高（有關這個問題，請參閱筆者文章《烏軍抵抗意志因何空前頑強》），烏克蘭民眾也同澤連斯基當局站在了一起。

　　當然，同俄羅斯所發生的現象一樣，烏克蘭也發生富豪大款們大面積跑路的現象，戰爭一開始的時候尤其如此，只是烏克蘭的情形比俄羅斯來的更加嚴重、更加劇烈。這樣事實只能說明，資產階級的本性決定這些富豪大款們不管在哪個國家經營其實都是一個德行，指望他們保家衛國任何時候都靠不住。所不同的地方在于，俄羅斯的新興資產階級是普京政權的對立面，而烏克蘭新興資產階級則是澤連斯基的同路人，他們支持也需要澤連斯基撐住，需要他堅決頂住俄羅斯的進攻，霸權集團也有這樣強烈的需要，他們的立場與利益高度一致。烏克蘭新興資產階級跑路是怕死不敢打仗，但他們卻堅定地支持澤連斯基代表他們頂住俄羅斯，這是澤連斯基當局很重要的政治基礎。

　　澤連斯基當局從事同俄羅斯戰爭的另一個基礎就是他的民心士氣，這是澤連斯基突出的優勢之一。現如今烏克蘭之所以還能將戰爭繼續打下去，而且還能做到在局部地區發動大規模的反攻，取得一定的戰果，其基礎與優勢無非源于這樣兩點：第一是有大規模高水平的西方支援，包括武器裝備、情報信息、指揮調動等各方面直接與間接的支援；第二是擁有較為深厚的民意基礎，沒有這個支撐，以現如今烏克蘭經濟與社會狀況，戰爭就一天也打不下去。正是因為烏克蘭人民能夠忍受戰爭所帶來的困苦與破壞，認同與認可當局戰爭行為，戰爭才能持續地進行下去。對于這一點，任何人都必須給予公允與公正的評價。

　　4、霸權集團的民意基礎

　　俄烏戰爭爆發以來，以美國為首的西方集團一窩風地支持烏克蘭，表現得相當起勁，這是不是他們的國內民意的反映呢？或者說，西方集團的烏克蘭政策是不是擁有相應的民意基礎呢？

　　對于這個問題，應該進行具體的分析，而不可一概而論。

　　對于美英等支持澤連斯基當局的挑頭國家而言，他們的目標是從戰略上統治世界，具體表現在烏克蘭身上，就是扶持烏克蘭利用這個平臺與工具同俄羅斯對抗，這是英美大資產階級重要利益之所在，是這些國家里統治集團的政治共識，而同他們國家的民意沒有什么關系，不具備民意基礎。英美國家的老百姓并不關心烏克蘭戰爭，而關心他們的自己的經濟生活。

　　對于波蘭、立陶宛等一些靠近俄羅斯并與之有糾纏不清歷史恩怨的中東歐國家而言，其民眾有強烈的仇俄情緒。因此，這些國家的政府支持烏克蘭反抗俄羅斯的舉措能得到國內民眾廣泛的支持和擁護。建立在這種民意的基礎上，這些國家的統治當局將在援烏反俄方面將賣力表現表演，以此贏得政治資本并撈取戰略好處。個別國家的地緣政治野心也將在這一過程中得以暴露出來。

　　對于包括德國、法意大利等在內的多數歐洲國家而言，他們援助烏克蘭對抗俄羅斯完全是受霸權美國裹挾的結果。從他們自身利益出發，援助烏克蘭無論從安全關系還是經濟利益上都得不償失，更要命的還要使國內民眾遭受能源供應等方面的嚴重沖擊。因此，這些國家援助烏克蘭的政策舉措非但得不到民眾的支持擁護，相反他們跟從美英后面制裁封鎖俄羅斯的政策還遭受到強烈的反對，許多國家內接連發生民眾抗議游行就是很好的例子。因此，這些國家的援烏舉措并沒有什么政策的連續性，其政府將東張西望、三心二意對待俄烏戰爭，今后必將出現較大的分化與分裂。其中，德國很可能以此為契機走上再武裝的道路，而法國等將因此從心底里發怵打顫，整個歐洲的未來都將因此具有越來越大的不確定性，從而給俄羅斯縱橫捭闔留下巨大的空間和余地。

　　5、第三世界的態度

　　俄烏戰爭對世界許多國家和地區都產生強烈的沖擊，一些第三世界國家尤其成了其中的重災區，間接受害但卻相當嚴重。更悲慘的是，他們同這場戰爭的關系是單向傳導，即只是俄烏戰爭影響他們，而不是他們能影響俄烏戰爭。因此，他們所要做和所能的，就是怎樣使自己從戰爭所造成的困境中解脫出來。至于這場戰爭的孰是孰非、誰勝誰敗，同廣大第三世界國家大都并沒什么關聯，所謂聯合國投票有140多個國家反對俄羅斯，這其中當然多是第三世界，但也不過是表面態度而已，沒有什么實際意義。實際的情況是，他們可能同情烏克蘭，但也并不反感俄羅斯，同俄羅斯生意照做，交往照舊，甚至比以前還更加渴望來自俄羅斯的石油、天然氣、糧食與化肥，他們根本不會加入美西方所主導的到反俄大合唱中去，

　　因此，美西方試圖在全球范圍孤立封鎖俄羅斯，就成為一件根本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二、民意人心對戰爭的影響與作用

　　俄烏戰爭打到今天這個程度，民心與士氣的作用越來越關鍵。

　　1、在澤連斯基方面來說，戰爭全靠民心與士氣來支撐

　　戰爭開始的第一個時期，前線的烏克蘭軍隊處于全面挨打的狀態，進攻的俄軍依靠現代化裝甲機械化力量狂飆突進，把烏軍戰線打得支離破碎，許多地方的烏軍都被割裂，陷入包圍與半包圍狀態，許多地方的烏克蘭武裝部隊只能用化整為零的辦法逃脫俄羅斯軍隊的打擊，給人們的印象，烏克蘭軍隊似乎已經失去了有組織的戰斗。

　　但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烏軍的士氣也沒有崩潰，戰場上并未出現大面積投降的現象，他們依然是各自為戰、人自為戰。2014年克里米亞事件烏軍大面積投誠的現象完全不見蹤影了。

　　戰爭進入第二階段俄羅斯轉入重點進攻以后，烏軍盡管遭遇到馬里烏波爾這樣重大失敗，但依然沒有動搖其堅守要點的決心與信心，包括魯比日內、北頓涅茨克、利西昌斯克等一系列要點上的攻防爭奪依然十分頑強，烏克蘭軍隊的戰斗意義依然十分堅定。經過一段時間的僵持之后，在獲得喘息補給的基礎上，烏克蘭武裝力量還發起了聲勢浩大的赫爾松大反攻、哈爾科夫大反攻。一支能組織大規模軍事進攻的軍隊顯然余勇可賈，士氣完全不足為慮。

　　坦率地說，迄今為止烏克蘭軍隊仗打得并不怎么樣，沒有多少可圈可點之處，即便是著名的赫爾松——哈爾科夫大反攻，也并沒有什么亮點，而且總的來說，戰場上烏軍是敗多勝少，損失與犧牲要遠遠大過俄羅斯。但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烏克蘭軍隊卻是越戰越勇，越挫越斗，依然在總體上保持旺盛的戰爭意志與戰斗勇氣，應該說，這樣的精神與士氣很了不起。現如今人們普遍判斷，這場俄烏戰爭將走向長期化、持久化，其中一個重要的依據或基礎，就在于此。如果不是這樣，而是烏克蘭軍隊的士氣每況愈下，則不管美西方援助多么先進的武器，戰爭也無法繼續打下去。

　　烏克蘭的后方也是這樣。雖然人人皆知澤連斯基當局不過是美西方的工具與走狗，不過是烏克蘭新興資產階級的代表，但在國家與民族危機存亡的嚴重關頭，烏克蘭老百姓還是愿意接受并支持這個政權。烏克蘭國內出現典型民族矛盾大于階級矛盾、民族矛盾壓倒階級矛盾的歷史狀態，突出地表現為，一是烏克蘭當局仍然能夠組織動員大量民眾參軍參戰，其戰爭動員并未遭遇大的阻力與對抗，前線軍隊人數還在不斷增多。有人說烏克蘭也有抓壯丁充軍的事情，這可能是個別現象。前線戰場證明了一切，因為抓壯丁抓過來的士兵，不可能有像樣的戰斗精神，前線烏克蘭士兵勇敢沖鋒不怕死的勁頭證明他們不是基輔的反對和反抗者；二是烏克蘭的老百姓總體上保持穩定。雖然有些人跑到國外去了，但大部分人還留在國內，面對痛苦與困難，還在咬緊牙關、勒緊褲帶克服戰爭的摧殘與破壞，盡力維持正常的生產與生活，還能有糧食出口就是證明。這些都構成了澤連斯基當局的戰爭基礎。

　　依靠這樣的民心與精神資源，澤連斯基確實能夠繼續把戰爭向前推進下去，人們經常看到他表現強硬，這應該就是他的底氣之所在。否則，像阿富汗卡爾扎伊傀儡政權那樣，則美西方支援多少先進武器都一概無濟于事。

　　2、烏東地區老百姓的立場與態度非常重要

　　俄烏戰爭戰場上各支武裝力量的實際表現讓人們看到，由烏東頓涅茨克、盧甘斯克這些地方老百姓所組建的武裝力量始終活躍在第一線，他們甚至比俄羅斯的正規軍更能戰斗，更具有犧牲精神，這一事實應該給人們帶來十分深刻的啟示。

　　這說明，烏東問題的核心不是軍事問題，不是俄羅斯和烏克蘭誰能軍事占領這個地區的問題，而是政治問題，是政治問題中深刻的民族關系、人心向背的問題。這個地區的老百姓站在誰的一邊非常關鍵。

　　烏東地區的老百姓站在俄羅斯一邊，俄羅斯就獲得極大的優勢，政治上就十分主動。俄羅斯之所以敢于向這個地方進軍，就是因為有民心基礎，沒有這個基礎，就等于是自投羅網自陷泥潭。有了這樣的基礎，俄羅斯在軍事上也十分有利，不妨設想，在烏東四地公投之后，如果俄羅斯將這個地方充分動員和武裝起來，僅僅以這一地區的政治、經濟與戰爭潛力，就足以夠烏克蘭喝一壺了，俄羅斯完全可以卸下身上的許多包袱，而變得一身輕松。

　　擺在人們面前的實際證明，烏東地區的問題需要從政治上加以解決，需要有一套高明與與高超的政治方案，這樣才能把這個地區從動亂的泥潭中拉出來。但遺憾的是，正如人們所看到的那樣，自烏克蘭實現獨立以來，特別是2014年以來，歷屆基輔政權的所作所為不是設法化解與消除這里的政治矛盾，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屢屢將矛盾激化，一再干出火上澆油的事情，譬如禁止俄語等，在問題激化以后，又一味地使用武力，單純依靠鐵血征服的政策。這等愚蠢的做法自然就要激起老百姓的激烈反抗，現在，烏東地區的老百姓同澤連斯基政權已經發展到水火不容的程度，不要說基輔已經沒有可能奪回這個地方了，退一步說，即便奪回了，難道這個地區的戰亂就能消停下來嗎？烏克蘭就萬事大吉了嗎？

　　以前的波羅申科政府也好，現如今的澤連斯基當局也罷，他們都不過是些政治小丑，個個鼠目寸光，只知道一味討好西方，完全按照西方的旨意辦事，而對于立足國情治理復雜國家，則一頭霧水、束手無策，把國家弄成這個樣子實在是勢所必然。從民意人心上講，他們早已在思想與情感上丟掉了烏東地區，并不是俄羅斯進攻才失去了大片國土。

　　3、俄羅斯軍隊的士氣也是問題

　　大起大落是俄羅斯歷史軌跡的基本特征，這個國家一千年多年的歷史一直都是這么走過來的。以現如今的情形看，未來還將這樣走下去，政治上是這樣，軍事上也是這樣，足以載入軍事史冊的偉大勝利與巨大失敗都是俄羅斯獨占鰲頭，人們常形容說俄羅斯是戰斗民族，其本性與內涵概在于此。

　　現如今的俄烏戰爭也是這樣，英勇的突擊與低級的失誤同樣在戰場表現得很充分，作為一支經驗豐富、軍事學說具有較高水平的武裝力量，像哈爾科夫這樣的低級失敗本應避免，即便主動撤退也不應該搞成這個樣子。在這一過程中，俄羅斯武裝力量表現出了它真實的兩面：有的時候士氣高漲，勇猛戰斗不屈不撓，有的時候又士氣低落、松松垮垮不堪一擊，二者之間的轉換只是眨眼間的事情，經常出現陡升陡降、大起大落的現象。

　　就目前的情況看，隨著俄烏戰爭走向深處，俄羅斯軍隊的士氣問題日益突出，因為士氣不佳而導致局部失利的危險與日俱增，對此，包括普京總統在內的俄羅斯戰略指導者必須高度重視并采取切實可行的辦法。有人曾議論說，俄羅斯軍隊可以考慮恢復政委制，竊以為，這未免遠水不解近渴。當務之急是讓參戰士兵明白這場戰斗保家衛國的重大意義，如果僅僅停留在“特別軍事行動”的層面，大家都盼著行動趕緊結束，那恐怕問題就要麻煩了。

　　4、國際上的人心向背不可忽視

　　俄烏戰爭爆發后，以美國為首的西方集團力求在全球范圍內孤立與封鎖俄羅斯，目前看，他們這一企圖總體上歸于失敗了，俄羅斯既沒有被孤立，更沒有被封鎖。但是，這并不意味著俄羅斯所面對的國際形勢不嚴峻。事實上，目前俄羅斯僅僅能做到維持正常的經貿關系，僅僅能維持俄羅斯經濟較低水平上的外循環，真正站在俄羅斯一邊的支援與支持力量并沒有多少，對此，人們普遍判斷說，俄羅斯在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北約與西方。

　　這樣的狀況給俄羅斯贏得勝利造成巨大的困難。現在，以美國為首的一方還在努力加大和加重俄羅斯的這一困境，他們不會因為此前一個時刻圍困俄羅斯的目的沒有得逞就罷手，相反，他們將在全球范圍內盡一切努力首先把俄羅斯押上道德以道義的審判臺，從而打敗俄羅斯乃至鏟除俄羅斯做好思想與精神鋪墊，并在此基礎上積聚更大的力量。

　　俄羅斯正奮起反擊。在俄烏戰場上，俄羅斯固然要爭取勝利，但僅僅這樣還不夠，在全球和國際政治戰場，俄羅斯也要爭取勝利，也要積極出擊，要全力以赴去粉碎西方集團的攻勢，這是俄羅斯實現實現戰略突圍的不可或缺的內容，也是俄羅斯壯大力量不可缺失的部分。這樣一來，俄烏戰爭就注定打到全球和打遍全球，而全球范圍的俄烏戰爭核心與實質，就是爭奪人心向背的戰爭。

　　三、爭奪民心的戰爭更加激烈

　　現在，俄烏戰爭正在向縱深挺進發展。在這種情況下，爭奪民意人心的斗爭將更趨激烈，今后一個時期將呈現出白熱化的狀態，斗爭將主要圍繞如下幾個問題展開：

　　第一，搶奪道德與道義的高地

　　任何戰爭都要在精神價值層面爭奪道德與道義的高地，俄烏戰爭也是這樣。究竟誰是俄烏戰爭戰爭正義的一方，誰代表正義追求和平，是制造罪惡誰應該受到審判，以美西方為一方，以俄羅斯為另一方，雙方今后將圍繞這個問題在全球范圍各種舞臺上搏斗，進行激烈的意識形態戰爭，都努力要把對方打進地獄，押上道德的審判臺。

　　在這樣的大背景下，中國國內所謂“烏粉”與“挺俄”兩派之間的紛爭就不可能平息，相反將以更大規模與更高水平的對抗與爭斗而展現的世人面前。至于背后是不是有一只看不見的手在操縱，只有天曉得。

　　第二，進行更高水平上的宣傳輿論戰爭

　　進入新階段的俄烏戰爭對雙方而言都迎來了艱難時期，各個領域和各個方面都需要爬坡過坎，在這個時候，俄羅斯、烏克蘭各自國內民眾的態度就變得至關重要，無論是普京總統還是澤連斯基當局，都迫切需要提高人心民意的支撐。為此，他們都將在國內不遺余力地進行宣傳，用愛國主義和民族主義激勵士氣，以最大限度地提高國內民眾對這場戰爭的認可度與認同度，提高老百姓對戰爭所帶來困苦與犧牲的忍耐與承受能力，同時向對方開展大規模的輿論戰，挖空心思地破壞和瓦解敵人的精神意志，破壞其內部的團結與統一。為此所展開的輿論戰爭、網絡戰爭等將如火如荼，一種全新的面貌認知戰、混合戰的新戰爭形態將綻現在世人面前。

　　第三，動員民眾進入全民戰爭和全面戰爭的新階段

　　戰爭越往深處挺進，對老百姓造成的影響與沖擊就越大，民意與人心向背的干系也越大，此次俄烏戰爭伊始，俄羅斯的普京總統甚至都不愿意將其正視為一場戰爭， “特別軍事行動”這個命名就說明了一切。

　　但是現在，這場具有世界大戰性質的戰爭不僅實實在在擺在了他的眼前，而且展望未來，俄羅斯很可能還將不得不進行一場新的衛國戰爭，烏東地區公投成為俄羅斯一部分后，戰爭的性質與內涵都發生了轉折性變化，俄羅斯很快就將過渡到需要進行全民動員、進行全面戰爭的新階段。

　　烏克蘭也是這樣，澤連斯基當局已經進行全民動員從事全面戰爭了。但僅僅這樣還不夠，他還要進一步深入開發烏克蘭的戰爭潛力，要最大限度地動員烏克蘭民眾有人出人、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以在實現全民決死精神最大化的基礎上，實現戰斗到最后一個人。

　　俄烏雙方都要最大限度地開發和利用各自國內的人心民意，這將成為俄烏戰爭今后一個時期突出特征，也將成為戰爭向縱深挺進的基本標志，戰爭越是走向深處，這個問題就越發重要。即便戰場上的戰爭結束了，思想輿論和意識形態上的戰爭也將長時間的進行下去。依然將圍繞人心向背進行激烈的廝殺，將一直廝殺到歷史的未來、歷史深處。

　　總之，俄烏戰爭帶給人們很多經驗及教訓，其中不容忽視重要的一個是，任何時候的都不能忽視戰爭的思想與精神資源，不要以為現代戰爭對此可以忽略，任何不重視意識形態戰爭的人，都將受到現實和歷史無情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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