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以來,有關烏克蘭哈爾科夫大反攻的消息在網絡空間掀起強大的輿情風暴,尤其是那些力挺烏克蘭的人,更是涌現一陣接一陣的狂歡,這些人不顧實際不著邊際地渲染,說什么俄軍已經潰不成軍、一潰千里,烏軍摧枯拉朽、正在狂飆突進;什么俄烏戰爭的轉折點已經到來,烏克蘭已經獲得全面優勢,俄羅斯的武器裝備在烏軍面前已經不堪一擊云云,更有甚者,還有人說俄羅斯的軍事裝備與戰術水平還停留在二戰時期,而烏克蘭運用西方現代技術與現代戰爭的方法超過俄軍不只一代二代,已經做到戰場上碾壓俄軍,等等。
說實話,這種渲染鼓噪無非就是一種情緒的發泄而已,實際情況完全不是這么回事。
首先我們得承認,烏克蘭此次發起的哈爾科夫反攻行動確實取得了一定的戰果。不管怎么說,烏軍畢竟收復了幾千平方公里的失地,收復了幾個人口較大的城市,不論這些成果真實的軍事價值有多大,但政治與宣傳價值確實不可低估。
烏軍此次行動在戰役安排上也值得肯定。現在回過頭來看,此前一個時期大叫大嚷的赫爾松大反攻,很可能就是迷惑動作,不然的話,軍事上沒有這樣事先預告公示自己行動的先例(參閱筆者文章《一場大反攻,娛樂全世界》)。如果烏方真是進行了如此這般指南打北的戰役策劃,那任何人都只能說,烏克蘭方面取得了極大的成功,在戰術上符合戰場邏輯,也遵循了戰爭規律,其設計者表現出不凡的軍事素養。
更可圈可點的是烏克蘭的士氣,這場戰略反攻行動證明,盡管戰爭開始以來烏軍一直挨打,總體上損失巨大,明顯吃虧,但士氣依然不懈,戰斗意志依然相當頑強。應該說,做到這一點很不容易,這也是烏克蘭可以將這場戰爭持續打下去的基礎和憑借。
與此相對照,則是俄羅斯方面似乎是大意失荊州了。
首先是俄羅斯對于烏克蘭反攻主方向與重點的判斷問題。俄羅斯方面對于烏克蘭在哈爾科夫當面的軍事集結與進攻準備是不是有足夠的估計,預判是不是到位,這是關乎勝敗并需要俄軍最高統帥部加以把握決策的重大問題,如果此次哈爾科夫地區的大規模撤退不是有意誘敵深入或者主動收縮戰線的話,那么就是嚴重的戰略性失誤。
接下來的問題戰術處置的問題。按理來說,烏克蘭方面發動反攻行動已經有一個時期了,俄羅斯方面理應在整個戰線都做好反突擊準備,預留足夠的的機動力量和戰略與戰術預備隊。如果這些都沒有的話,那么俄羅斯方面的戰場戰場指揮也發生了嚴重的問題。從實際情況看,俄軍對烏軍遂行的反擊行動目前還只是導彈及遠程火力襲擊,這樣看來俄軍確實存在嚴重的漏洞。
因此,依據目前的情況評價評估此次烏克蘭的哈爾科夫反攻,俄羅斯方面確實很失利,而烏克蘭則取得一定的戰果。
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能就此判定這場烏克蘭戰爭已經迎來了烏勝俄敗的轉折點。
事實上,俄羅斯依然擁有烏克蘭不可比擬的全面優勢,無論人力物力上都是這樣。可以毫不客氣地說,與俄羅斯相比,烏克蘭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對手,一個突出的特點是,烏克蘭全境都在俄羅斯的打擊之下,俄羅斯可以隨心所欲地摧毀任何一個想要摧毀的目標,而烏克蘭則完全做不到這一點,并且世界上也沒有誰敢對俄羅斯這樣做,連美國也不敢。俄羅斯完全可以從容不迫將作戰部隊與武器裝備遠遠不斷地開進烏克蘭戰場,而烏克蘭則只能等待遙遙萬里之外美國的支援。
從戰場態勢看,南線赫爾松方面烏軍已經攻不動了,中部戰線的頓涅茨克與盧甘斯克部分是主戰場,優勢在俄羅斯手里,烏軍仍在頑強固守戰線,只有哈爾科夫這個地區烏軍實現了局部反攻,雖然奪回了號稱3000平方公里的土地,但實際上并未消滅多少有生力量,這里的俄羅斯軍隊基本上成建制地撤走了。進一步烏軍將怎樣鞏固和擴大戰果,還存在很多不確定的因素。
如果實際情況確實是俄羅斯方面失利的話,那么也只能說,這并非是俄羅斯軍事實力不行,而是具體指揮錯誤。而這種指揮失當導致失敗的案例在戰爭史上司空見慣。遠的不講,抗美援朝第四次戰役的時候,志愿軍在南漢江地區就沒有打好,導致60軍180師幾乎全軍覆沒,損失固然很慘重,但并未從根本上影響中國取得抗美援朝的勝利。1979年對越自衛反擊戰也出現了我軍150師448團失利這樣嚴重的事情,也未從根本上影響我軍取得反擊戰的勝利。二戰期間,蘇軍也曾打過一場著名的哈爾科夫反擊戰,結果也是以失敗而告終。這些事例都說明,如果指揮失措,戰場上就完全可能發生一定程度被動挨打的事情,重要的是從中吸取教訓,糾正錯誤,提高指揮水平。俄羅斯軍隊是這樣,烏克蘭軍隊也是這樣,人們都是在戰爭中學習戰爭,就看誰學得快、學得好。
所以,真正嚴重的并不是此次烏克蘭哈爾科夫反攻的勝敗,這個勝敗決定不了戰爭的走向,以目前的形勢看,這場烏克蘭戰爭將以超乎人們想象的時間持續下去,關鍵看今后對戰的雙方誰能干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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