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資本力量既通過出資舉辦媒體直接控制媒體的所有權,也通過舉辦通訊社控制媒體的內容,還通過廣告控制媒體的經濟命脈,媒體儼然成為資本家和大財團的喉舌。
默多克新聞集團旗下的英國《世界新聞報》竊聽丑聞之所以引起軒然大波,一是因為觸犯了眾怒,二是因為觸犯了法律。如果不是這兩條,很難想象默多克這位叱咤風云的媒體大亨能低下他那高傲的頭。一石激起千層浪,公眾憤怒的浪潮沖擊著默多克的媒體帝國,也沖擊著西方新聞自由背后的真相。透過“竊聽門”,我們看到些什么呢?
資本的自由
按照西方新聞觀,自由地舉辦新聞媒體,是新聞自由的第一要義。但是辦媒體是要花錢的,并不是誰想辦就可以辦起來的,因此事實上這只是有錢人的自由。只有有錢人才可能辦媒體,只有大資本家、大財團才可能辦大媒體,這就是西方新聞自由背后的最大真相。默多克之所以能夠打造出一個跨國傳媒帝國,首先因為他是一位資本運作的高手。起步于家鄉澳大利亞的默多克,從繼承父親創辦的幾份小報那里積累起最初的資本。1968年進軍英國后,默多克首先購買了《世界新聞報》這份英國最大周報40%的股份,接下來,又憑借這份報紙的利潤,先后收購了《太陽報》、《泰晤士報》和《星期日泰晤士報》。在英國市場收益的幫助下,默多克又轉戰美國,先后收購《華爾街日報》、《紐約郵報》、福克斯電視臺等知名媒體。每一次成功收購的背后,都是巨額資本的投入。就在《世界新聞報》因“竊聽門”丑聞而關張之際,默多克仍在為收購英國天空廣播公司的剩余股權而奔忙。盡管這筆高達125億美元的生意最終流產,但如此天價讓人們不能不真切感受到,所謂舉辦媒體的自由,實質上只能是資本的自由。
你可以自由辦媒體,只要你有足夠的錢。這就是西方新聞自由的現實邏輯。不僅辦媒體要花錢,“自由的采訪報道”也離不開金錢的支撐。沒有錢,你就不可能向世界各地派駐記者,就采集不到受市場歡迎的新聞信息,你就只能購買那些財大氣粗的大通訊社提供的新聞產品,做它們的傳聲筒、擴音器。在西方國家,資本力量既通過出資舉辦媒體直接控制媒體的所有權,也通過舉辦通訊社控制媒體的內容,還通過廣告控制媒體的經濟命脈,媒體儼然成為資本家和大財團的喉舌。
2007年新聞集團收購《華爾街日報》時,盡管默多克多次表示不會干涉《華爾街日報》的新聞業務,但是人們還是普遍為這份老牌商務財經報紙的新聞獨立性而擔憂。這種擔憂顯然并非杞人憂天,因為從《世界新聞報》到《太陽報》,再到象征大不列顛尊嚴、有200多年歷史的《泰晤士報》,默多克每一次出手,都在這些媒體身上深深打上了自己的印記。有人為此發問:“誰還能從默多克手中拯救編輯的獨立性,拯救新聞自由?”默多克及其新聞集團是西方新聞業的一個縮影,它揭示了這樣一個真相:在西方社會,誰想擁有媒體,誰就得有足夠的資本;誰有能力擁有媒體,誰就能主宰新聞自由。
被壟斷的自由
在資本主義條件下,市場機制是推動新聞事業發展的基礎力量,新聞事業的壟斷成為市場競爭的必然結果,成為現代資本主義新聞體制的最主要特征。“大魚吃小魚”的市場競爭,使西方各發達國家的新聞市場都為極少數大型傳媒集團所壟斷,從而走向新聞自由的反面。
仍以默多克為例。經過多年的苦心經營,如今新聞集團的觸角已伸向了世界各個角落。在澳洲,新聞集團控制了2/3的澳大利亞報紙,以及澳大利亞最大的衛星和有線電視提供商Foxtel;在歐洲,默多克控股了英國40%的報紙,擁有英國天空廣播公司等電視臺的股權;在美洲,新聞集團擁有《華爾街日報》、《波士頓先驅報》等美國知名報紙,擁有20世紀福克斯電影公司、福克斯網絡和30多家電視臺,同時還與至少3家電視臺合作,通過衛星向拉美播送100多套電視節目;在亞洲,新聞集團的全資子公司星空傳媒已有星空衛視等超過40個電視頻道,以7種語言向亞洲50多個國家和地區播出電視節目。新聞集團在全球70多個國家和地區設有800多家傳媒企業,受眾覆蓋世界2/3的人口。
壟斷是自由的天敵。媒體的高度壟斷,必然會嚴重擠壓新聞自由的空間。媒體的壟斷還意味著對信息的壟斷,這在當今信息社會意味著巨大的權力。德國《日報》稱默多克為“三大洲的權力掮客”,其言所指的正是默多克呼風喚雨的巨大能量。在英國,“你若想當選,就需要默多克”已是公開的秘密,從撒切爾、布萊爾到布朗、卡梅倫,他們成功當選的背后,都少不了默多克旗下報紙“堅定地”搖旗吶喊,默多克在英國政壇左右逢源、成為唐寧街10號座上客也就毫不奇怪了。“竊聽門”從表面上看是媒體人道德淪喪、漠視法律,實質上反映的卻是壟斷資本在壟斷了新聞自由后的自負、癲狂和肆無忌憚。
被濫用的自由
默多克在為竊聽丑聞所作的道歉信中說:“我們企業創立時的理念是,自由和公開的媒體應該成為社會的積極力量。”但事實上,在資本唯利是圖的本性驅使下,追逐商業利潤成為媒體第一位的目標,市場“賣點”壓倒一切,發行量、收視率以及隨之而來的廣告進賬才是硬道理,只要“讀者需要”、“觀眾喜歡”,該報的可以不報,不該報的可以爆炒,所謂新聞自由只能屈從于他賺錢的需要。
在極端的市場取向下,“壞消息才是好新聞”成為西方媒體信奉的新聞價值標準,越是反常的、負面的、突發的、聳人聽聞的事情才越有新聞價值,于是,暴力、色情、犯罪、丑聞等充斥報端和熒屏。默多克被人稱為“報業怪杰”,一些奄奄一息的報紙到他手中就能起死回生。他的看家本領不是別的,就是挖猛料、揭內幕、曝丑聞,力推“爆炸性”新聞。有人指出,因竊聽事件被捕的《世界新聞報》前主編安迪•庫爾森惟一的新聞理念就是:搞到獨家新聞,不惜一切代價。據稱,庫爾森經常毫無顧忌地和同事們談論“黑暗藝術”,只要能挖出猛料,便可以不擇手段。此次竊聽丑聞,正是這一理念的“杰作”。有歐洲媒體評論稱,這種濫用新聞自由的做法在西方已成“行風”,小報視之為家常便飯,不少大報也不拒絕。新聞自由儼然成了謀取商業利益的遮羞布,成了漠視道德底線的擋箭牌。
鑒于“竊聽門”激起眾怒、觸犯法律,有人預言,這起丑聞將使默多克的傳媒帝國轟然崩潰。這很可能只是一種過于天真的想法。“竊聽門”對西方新聞業影響幾何還很難說,然而經驗告訴人們:只要資本的威力還在,只要默多克本人無意退出歷史舞臺,竊聽丑聞就擊不垮他的傳媒帝國,西方新聞自由的現實困境也不可能得到根本改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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