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清華大學國際關系研究院特聘教授、名譽院長閻學通近日在美國《外交政策》雜志上發表英文評論文章,題目是:《中國為何不懼怕特朗普》,副標題是:“中美緊張局勢或將加劇,但特朗普的孤立主義將幫助北京”。
文章的大意如下:多年來,唐納德·特朗普一直猛烈抨擊中國,稱中國是美國各種弊病的根源。他哀嘆華盛頓對北京的巨大貿易逆差,并指責中國掏空了美國工業中心地帶。他堅稱新冠疫情是中國的錯。最近,他將美國阿片類藥物危機歸咎于北京,指責中國用芬太尼“攻擊”美國。在特朗普的集會和新聞發布會上,中國被描述成一個可怕的對手,一個只有特朗普才能制服的敵人。在他的第一個任期內,他通過發動與中國的貿易戰顛覆了美國數十年的政策。在他準備開始第二個任期之際,他的言論和內閣任命表明,他將加倍推行這種強硬路線,兩國之間不穩定的關系將變得更加不穩定。
然而,中國領導人并不懼怕特朗普。他們從特朗普的第一個任期中學到了很多東西,特朗普的經濟保護主義傾向將導致進一步的爭端和緊張局勢的加劇,但北京相信它可以駕馭這種對抗。此外,特朗普對美國盟友的可疑承諾將鼓勵其他國家兩面下注,與北京建立聯系以抵消華盛頓的不可預測性。與美國發生軍事沖突的可能性也很低。由于特朗普的外交政策從未表現出任何深刻的意識形態承諾,兩國之間的競爭似乎不太可能呈現出冷戰更具破壞性的層面。特朗普不想卷入戰爭,更愿意專注于國內改革。他很快就會帶著遏制中國的意圖入主白宮,但中國領導人并不害怕他的回歸。
閻教授把特朗普看作是一個“經濟保護主義者”,更愿意專注于國內改革。他在第一個任期內發動了貿易戰,閻教授認為他在第二個任期內將繼續他的貿易戰,只是“加倍推行”而已,兩國的關系雖然會變得更加不穩定,但不會出現更具破壞性的“冷戰”。
筆者同意“中國不懼怕特朗普”的看法,但是不同意這樣的觀點,即特朗普2.0只是特朗普1.0的簡單“重復”或“升級”。
特朗普在第一個任期的4年內發動了針對中國的貿易戰,當時的目的主要是用關稅和增加出口來降低美國的貿易逆差,但是今天的情況和4年前相比,可以說是發生了嚴重的“性質的變化”,看不到這種“質變”,會以為今天美國和中國的矛盾只是貿易糾紛,類似過去美國和日本之間的貿易矛盾,最多導致一個類似“廣場協議”的結果而已。
和4年前相比,今天的中美關系已經發生重要“質變”:4年前的特朗普還把中國視為“朋友”,而今天的美國已經把中國視為“敵人”,所謂“競爭對手”只是字面上的說法而已。這種看法上的轉變,在特朗普第一個4年的末期,已經開始顯現。
今天,雖然特朗普還沒有上任,雖然現在美國對華貿易逆差仍然很嚴重,我們從特朗普及其團隊的近期言論中可以看出,已經很少或不再聽到“貿易逆差”的提法,主要矛盾早已經是地緣政治、軍事、貿易、金融等各個方面的“中國威脅”,而且被提升到了“國家安全”的對抗性高度。
今天,特朗普的主要武器仍然是“關稅”,但是目標是“脫鉤”,其破壞性不亞于“冷戰”。
拜登的中國政策已經開始顯現“脫鉤”,首先是高科技的“小院高墻”政策,例如將全面禁止對中國芯片和AI技術的出口,又例如對中國的電動汽車征稅100%,而特朗普及其團隊卻認為拜登對中國太軟弱,特朗普揚言要對全部中國商品征稅60%,很可能從35%起步。
這哪里是貿易戰?如果說這是“特朗普2.0”,倒不如說是“拜登2.0”。
特朗普更加重視美國的國內改革?那么他近期揚言要對威脅美元國際地位的國家征收關稅,要收回巴拿馬運河的營運權,要購買格陵蘭的主權等等,聽起來似乎荒唐,其實都不是簡單的“貿易戰”,而是針對中國的“全面圍堵”。
閻教授認為“特朗普對美國盟友的可疑承諾將鼓勵其他國家兩面下注,與北京建立聯系以抵消華盛頓的不可預測性。” 這種可能性雖然存在,只要中國繼續支持俄羅斯,歐盟國家與中國的關系就會繼續下滑,不會有實質性的改善,而“北約”必須依賴美國的支持,不能沒有美國,這早就是“北約”國家的共識。也就是說,在中美之間,歐盟國家不得不站隊美國。
綜上所述,美國和中國之間的矛盾,已經是全面的對抗性矛盾,這不是“誰怕誰”的問題,而是能不能認清矛盾性質的問題。
很多人認為中美關系中的核心問題是臺灣,只要特朗普不去冒險踩踏這條紅線,中美關系就不會壞到哪里去。
今年12月16日,在中美元首會晤中,中國領導人明確表示,中方的紅線有4條,它們是:“臺灣問題、民主人權、道路制度、發展權利”,這是中方對特朗普的警告。
(作者,Ksliu,美國著名時事評論員;供稿并修訂:肖志夫,昆侖策研究院特約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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