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羨林的“國學大師”稱號是恰如其分的
老僧算是比較惡毒的人。有時候虛偽,裝模作樣的扮演世外高人;有時候很無賴,一幅我是流氓我怕誰的樣子。就這點來說,老僧并不比那些所謂的“大師”們差,堪與文懷沙大師、余秋雨大師、于丹大師們比肩。中國的文化傳統(tǒng)向來尊重死者,有“人死為大”的說法。一般來說大家都是為死者說好話,為尊者諱,為死者諱。看到有些網(wǎng)友嘰嘰咕咕的說季羨林先生的“國學大師”稱號名不符實,老僧頗不以為然——你們這些屁民懂什么?國學的精髓是什么你們知道嗎?不知道,那就好好學著點吧。
所謂“國學”,簡而言之就是“國家的學問”。有人可能不服氣,認為老僧這個解釋太搞笑,搬出什么三墳五典、八索九丘、諸子百家來與老僧爭辯。老僧能說什么呢?只能說你們啊,還是“too young too simple, and too naive”,不懂“國學”的精髓。中國作為一個文化概念,已經(jīng)延續(xù)了幾千年,貫穿這幾千年的歷史,占據(jù)主導地位的學問是什么呢?對啦,是儒學。從“孔孟”到“程朱”,儒學經(jīng)歷了從“生”到“盛”的過程,繼而發(fā)展到明朝,王守仁創(chuàng)立心學,儒學進入了“衰”的這個環(huán)節(jié)。李贄的“童心說”實際上已經(jīng)與西方自由主義思想體系靠得很近了。隨著清軍入關(guān),儒學得到機會回光返照,這一“返”就三百多年,當然,對于歷史來說三百年也不過就一剎那。上個世紀,從“五四運動”到“批林批孔”,從文化的角度來看,可以說是“儒學”“亡”的過程。有意思的是,五四運動高舉“民主”與“科學”的兩面大旗,在兩千多年前,儒家學派的第一個“敵人”——墨家,也曾經(jīng)高舉過這兩面旗幟。有些西洋文化的跪拜者們,一提到“民主”與“科學”,就激動得小臉蛋通紅,認為這是偉大西方文化的精髓,恨不能扒掉自己身上的皮,穿西裝打領(lǐng)帶,在額頭上紋上“正宗洋人”四個字,然后夾雜著倫敦腔的英語開始宣揚“民主”之道,啟迪老僧這等無知愚民,以救贖我等群氓脫離苦海。但是,“民主”與“科學”不是西方的獨特產(chǎn)物,早年的中華文明中,也蘊含著“民主”與“科學”的要素,只是后來因為儒學興盛,“民主”與“科學”被主流文化給掩埋了。“民主”的思想基礎(chǔ)是平等,因為平等,所以原則上每個人都對社會承擔同等的責任與義務,當然,也享受同等的權(quán)益。用西方的話語來說就是:“民主”是上帝“博愛”的必然產(chǎn)物。而在兩千多年前的中國,墨家的思想基礎(chǔ)是“兼愛”,“兼愛”與“博愛”相近,都強調(diào)無差別的對待社會成員,“兼愛”同樣強調(diào)人人平等。在“兼愛”的思想基礎(chǔ)上,墨家提出了“尚賢”的治國方略,而由“尚賢”又推導出“尚同”的具體方法。“尚同”什么意思呢?這里摘抄一段《墨子.尚同》里面的一段話:
【是故選天下之賢可者,立以為天子。天子立,以其力為未足,又選擇天下之賢可者,置立之以為三公。天子三公既以立, 以天下為博大,遠國異土之民,是非利害之辯,不可一二而明知,故畫分萬國,立諸侯國君,諸侯國君既已立,以其力為未足,又選擇其國之賢可者,置立之以為正長】
原文很長,這里就摘錄這一小段。這段話什么意思呢?意思很簡單,天子、三公、正長等等都是選出來的。這、這......,這不就是鸚鵡們嘴里神圣的“大選”嗎?那些西洋跪拜者們傻眼了吧?要講民主思想,《墨子》一書中還有更充分的論述,這里就不再岔開話題,略談一下就罷了。至于“科學”精神,那就更不必說了。墨子本人就是當時的大科學家兼大工程師,相當于現(xiàn)在的兩院院士(正部級),連工程師的祖師爺魯班都是他的手下敗將,《墨經(jīng)》中的很多科學思想也遠遠超過同時代的其他文明體系,比如大家都知道的“小孔成像”的光學知識,最先就是由墨子提出來的。另外,在邏輯學上墨子也有很大的成就,提出了“盡、或、假”的判斷方式——【“盡”——盡,莫不然也;“或”——或也者,不盡;“假”——假者,今不然也】,用現(xiàn)代的話來說,“盡”就是指形式邏輯上的“全稱判斷”,“或”是“特稱判斷”,“假”當然就是“假言判斷”了。一提到墨家的這些好東西,老僧就不由得起了慢心,忍不住開始炫耀起來。可能有人會說,這好那好,為啥后來給玩沒了?還是被儒學給占了便宜?具體原因就不多說了,簡而言之,當時中華文明以農(nóng)耕為主,儒家思想更適合于農(nóng)耕社會;而墨家思想脫胎于原始手工業(yè),這與當時的社會生產(chǎn)力是不相應的。所以,墨家終究因為超越時代太遠而被歷史埋沒。但歷史的灰塵再厚,明珠就是明珠,一旦條件合適,終究會重新熠熠發(fā)光的。還是回到本文主題——“國學”。
既然在百家爭鳴的過程中,儒家成了最后的勝利者,主導中國文明達兩千多年。儒學也就當之無愧的成為“國學”的主要內(nèi)容。那么,儒學的精髓是什么?精髓就在于一個“禮”字。“克己復禮”是孔儒的核心思想,凡是否定這一點的,都算不得正宗的儒者。所謂的“國學”精髓也不過就是一個“禮”字。那么“禮”的最高表現(xiàn)形式是什么?季羨林國學大師對此有最藝術(shù)的詮釋,他與關(guān)門弟子錢文忠先生曾經(jīng)聯(lián)手演繹了“禮”的最精髓的形式——“跪拜”。并且,在季大師的建議下,去年奧運開模式上終究是“抬出了孔子”,三千子弟兵以恢宏的氣勢,在全世界幾十億觀眾面前轟然跪倒,用叩拜的形式展現(xiàn)了我禮儀之邦的“國學”,昭示我們愛好和平的決心。當時主席臺上的各方嘉賓,想必對此是感覺良好。單從這一點來說,季先生有此歷史功績,難道還不足以稱為國學大師嗎?
剛才打字時不小心,將“guo”打成了“gui”,居然冒出了一個“跪?qū)W”。也許是天意,讓老僧用這個詞語來描述國學精髓。是的,程朱理學之后,儒家的主要思想就是一個“跪”字。讓老百姓“跪”著當順民,是理學的核心任務。跪得久了,整個社會終究是失去了骨頭。于是就有了十九世紀以來中華民族的百年恥辱,于是就有了“東亞病夫”與“華人與狗不得入內(nèi)”的牌牌。魯迅先生真是大師,他在《阿Q正傳》里面的這段心理描寫簡直太傳神了:【看見下面站著一排兵,兩旁又站著十幾個長衫人物,也有滿頭剃得精光像這老頭子的,也有將一尺來長的頭發(fā)披在背后像那假洋鬼子的,都是一臉橫肉,怒目而視的看他;他便知道這人一定有些來歷,膝關(guān)節(jié)立刻自然而然的寬松,便跪了下去了。‘站著說!不要跪!’長衫人物都吆喝說。阿Q雖然似乎懂得,但總覺得站不住,身不由己的蹲了下去,而且終于趁勢改為跪下了】,中國人民站了起來,但站起來何其累,于是有些人“終于趁勢改為跪下了”。
如果有人對季先生的“國學大師”稱號有異議,那么“跪?qū)W大師”的稱號如何?能在中央電視臺公然展示跪拜大禮的人,難道還不足以稱大師嗎?我看是可以的。
國學就是國家的學問,韜光養(yǎng)晦就深得國學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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