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位在馬克思主義學院思想政治教育專業就讀的大四學生,學校和學院的層次尚且還行,一直對外吹噓自己是某工程院校以及全國重點馬院,但是其中真正能稱得上做學問的人并不多,行政管理和人文關懷更是幾乎感受不到,馬克思主義理論和思想政治教育兩個專業的待遇則是天差地別——除此之外,院里的許多教師特別是就讀的同學的思想和行徑卻讓我愈發感到懷疑,我真的在“馬克思主義”學院就讀嗎?我依稀記得自己選擇這個專業的初衷,就是為了能夠在學習馬克思主義的同時,為自己留下一條成為中小學思政課教師的后路,可是正如我前面提到的,如今我已然十分排斥這一工作。
馬院的教師在內部往往按照教研室來劃分,教研室對應的是每位大學生都一定會上的幾門思政課,即思修、馬原、毛概,習概等。雖然馬院的教師教授的都是馬克思主義,但是在部分教師身上,除了課本內容之外,很難看到有更多的馬克思主義的色彩。有的教師私底下頗為推崇三權分立;有的教師則是市場經濟和自由主義的鼓吹者;還有教師直接為自己保守的立場辯護……在課堂上我大受震撼,難以理解。在意識形態之外,有些教師在行政時也充滿了官僚風氣,利用身份為自己關系好的學生大開立項之門這種經常發生的事情尚且不提,還有為了所謂“維持掛科率”而直接揚言實行末尾淘汰制的做法也曾經出現過。每每念及于此我都感到十分詫異,這真的是馬院的教師嗎?
有一位同學在選修別的學院的教師的課堂時和我提及,那位教師在課堂上所展現出來的方法、立場和思想,遠遠比我們“馬”院更加“馬”,以至于我們常常自嘲“馬的正統不在馬院”,那么又在哪里呢?
馬院的學生更加不必多言,很多時候在別的院中出現的各種情況,可以隨意地舉例子來描繪:無學習之心而有攀附之心、形成內部小團體互惠互利,以及課后回到宿舍就昏天暗地上網沖浪、各種極端的男權和追星行為,數不勝數,就不一一列舉。馬院的教師和馬院的學生可以說在某種程度上比較契合,這種契合卻是最具有嘲諷意義的漫畫式的實現。一旦在這個環境下學習與生活,那么只會面臨兩種選擇:加入其中的一個小團體并且在其中圈地自萌,或者自我孤立,而這兩種實際上并無過多的優劣之分,因為實際上都是在面對這種現象本身而進行的適應性的行為,最后只會助長這一風氣。雖然這般,但是在這個愈發重視思政工作的大環境中,我并沒有能力離開這一環境,進入一個新的平臺,而是在擴招潮中留在馬院試圖進一步求學,最后也落得一個自我孤立的下場。
總而言之,馬院并沒有因為“馬”而變得和其他有什么不同,反而因為其在當下的特殊地位而包容了更多東西,以至于反映出了當下社會的“千人千面”。也許是因為我對于馬院抱有了過高的期望,但是我認為歸根到底,是因為我對于馬克思主義抱有這種期望,我堅定地相信理論一經掌握群眾,也會變成物質力量,我認為這也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初衷。但是現實卻并非如此,在一個以馬克思主義為名、以馬克思主義為業的地方,里面所展現出來的居然和社會的其他部分沒有過多的區別,是什么原因導致了這一切?
近來馬院的負面新聞層出不窮,上至知名學者,下至新入職的講師與在讀學生,并且這些新聞往往也能引起極大關注,這意味著并非是我一人,而是很多人都有著這樣的想法:這真的是馬院嗎?“馬院姓馬,在馬言馬”,真是如此嗎?面對與課本、教材等思想政治教育的范本與生活日益割裂,我對于思想政治教育也愈發排斥,也許我做不到為了更好地謀生而進入這一行業,也有可能未來的一天我選擇低頭而躍入時代的浪潮。
零零散散寫了不少字,總歸而言前面的話可以概括為:馬院似乎并不那么馬?這一點具體映射在我最近兩個月的實習中便是剛剛提及的割裂,對馬院應該有的憧憬和現實、在教育工作中面對的理論和現實,都歸結為這一個割裂。最近我回到了作為縣域中學的母校實習,在對高一的學生講述社會主義建設的成就、偉大的改革開放等知識的課堂上,我在臺上就著各種數據,結合我在幾個省會城市的所見所聞繪聲繪色地塑造他們的認同時,突然意識到絕大多數學生在這十六多年的生活中,離開縣城的日子可能不多于兩三個月,霎時間一切的語言和數據都顯得如此蒼白。一邊是經濟發展和社會穩定的“兩個奇跡”,另一邊則是帶著些許迷茫和漫不經心的學生,我突然無法開口。
此時,在我面前仿佛出現了三個毫無關聯的實體:馬克思主義、作為宣傳與教育的理論,以及無力的社會現實,巨大的割裂感讓人無所適從,只能游蕩于其中,時而停留于其一,遙望而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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