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孟之道與保安
近年來,中國的社會變化真是日新月異,不僅新生事物層出不窮,而且就連許多舊的東西也都卷土重來了。在新生的事物中,由各種保安構(gòu)成的這道風景線最為“壯觀”。如今的保安品種繁多,各種各樣,有政府部門批準成立的正式保安公司的保安,有國有企業(yè)和私有企業(yè)私下招募的保安,甚至還有流氓黑社會的打手冒充的保安;在卷土重來的舊的事物中,“黃、賭、毒”的重新出現(xiàn)最為“靚麗”。而孔孟之道的重新回歸,則不僅是最為“壯觀”,而且還是更加的“靚麗”了
近年來,政府越來越重視祭祀孔子的活動,每次祭孔的場面都頗為“壯觀”,主祭官員的級別越來越高,從地方官員升格為了省級、國家級的領(lǐng)導(dǎo)人。而且祭祀的規(guī)模越來越大,參加祭祀的人員也越來越多,還都被成為了“朝圣者”。
為了向更多的人灌輸孔孟之道,各種宣揚孔孟之道的文章和電視節(jié)目也頻頻地出現(xiàn)了,甚至美女講師,美女作家還登上了中央的電視臺。于是,孔孟之道的回歸又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
孔子講究的是“和”,祭祀孔子的主題也是“講信修睦,和衷共濟。”可就在全國上下一片“和諧”,政府部門帶頭“和諧”的時候。二0一0年一月六日和十三日兩天,卻接連發(fā)生了江蘇省興化市政府和重慶市開縣縣政府的保安毆打上訪人的事件。
上訪者中的絕大多數(shù)都屬于如今這個社會上的弱勢群體中的成員,大部分都是一些窮人。而保安也未必就是就是什么真正的強勢群體,打人事件發(fā)生之后,打人的保安就迅速地被有關(guān)部門處理掉了。無論是政府部門,國企、私企還是黑社會的保安,都不會出自富貴之家,更不會是屬于什么富裕人群。偌大的一個中國,只聽說過有“富二代”飆車殺人的,還從來沒有聽說有“富二代”為人站崗看大門當保安的。既然能當上保安,看來智力不會有什么問題,可為什么這些本是出自貧寒之家且原本善良的人一旦當上了保安之后,而且還不論是政府部門的保安,還是國企、私企的保安,特別是黑社會大哥手下的保安,在他的同一階級的父老兄弟和姐妹面前立刻就變成了一副兇悍的面孔?這種現(xiàn)象,在私企和外企較多的南方是非常普遍的。
宋朝人李昉所著的《太平廣記》和明朝人都穆所著的《聽雨記談》都講述了這樣一個類似的故事:人如果不幸被老虎吃了,那他就要變作為老虎效勞的鬼。這種鬼,就是倀鬼。倀鬼必須要死心塌地給老虎做奴才,它才能轉(zhuǎn)世托生。倀鬼稱老虎為將軍,受老虎的驅(qū)使。老虎出行,倀鬼就作為前導(dǎo)。如果倀鬼發(fā)現(xiàn)了陷阱和其他捕虎的工具,就提醒老虎繞行。而遇到了人,如果老虎要吃這個人,倀鬼就先把這個人抓住,扒下他的衣服,然后請老虎來吃。這個人被老虎吃了以后,就變成了新的倀鬼,接替原來幫老虎吃他的那個倀鬼的工作。原來的那個倀鬼就可以轉(zhuǎn)世托生了。這個故事后來就演變成了“為虎作倀”這個成語。
人做了倀鬼是不幸的,但做了倀鬼之后卻是萬分的可惡的。被老虎吃了的人為什么要變成倀鬼?那是為了早托生。在如今的社會現(xiàn)實中,老虎吃人的事已經(jīng)很罕見,也不會有人再相信托生輪回之說,因此也沒有了真的為虎作倀的倀鬼了。但是,老虎雖然不吃人了,可卻出現(xiàn)了“吃人”的富人;為虎作倀的倀鬼沒有了,可卻出現(xiàn)了成百上千的甘心做富人的打手、奴才、幫兇、狗腿子的保安。這些人雖然身為保安,但還仍然是屬于窮人。那么身為窮人的保安為何要如此地為難同是窮人的上訪者?其實這些人的想法與那些倀鬼的想法差不多。死心塌地地為虎作倀,便能早日轉(zhuǎn)世托生;死心塌地地為富人效力,如果能夠得到富人的賞識,也有成為富人的可能。于是,為了得到富人的賞識而能早日成為富人,那就雖然身為窮人也就只有為難窮人了。
魯迅說中國兩千年來的封建禮教是吃人,是中國人劣根性產(chǎn)生的根源,因而受到了那些主張尊崇孔孟、“回歸康梁”人的大加撻伐。
封建禮教也就是孔孟之道,是儒家思想的核心。儒家思想的具體內(nèi)容是“仁、義、禮、智、信、忠、恕、孝、悌、和、正”等,怎么會是吃人?而且歷史上那些吃人的事都是統(tǒng)治階級的所為,與儒家的禮教又有什么關(guān)系?孔老夫子不是還說過:“苛政猛于虎”嗎?況且儒家學派的開創(chuàng)者孔老夫子本人生前周游列國時也不見容于各國的統(tǒng)治者,惶惶如喪家之犬。后來,孔老夫子最得力的傳人孟老夫子在向列國的統(tǒng)治者兜售儒家思想的時候,所遭遇的也沒有比孔老夫子好到那里去,多數(shù)的時候都是“王顧左右而言他。”
一個人在被老虎吃掉之前,極有可能是一個十分善良的人。可他一但被老虎吃掉之后,那就立刻會變成是一個十分不幸卻又萬分可惡的倀鬼。講究“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和仁、義、禮、智、信”這“三綱五常”的孔老夫子在活著的時候應(yīng)該一定是很善良的,但是孔老夫子在死了幾百年之后卻不由自主地變成了為統(tǒng)治階級服務(wù)的“倀鬼”,這是孔老夫子本人的不幸,是儒家思想的不幸,是儒家讀書人的不幸。但這也是孔老夫子的萬幸,是儒家思想的萬幸,是儒家讀書人的萬幸。為統(tǒng)治階級作倀,就是魯迅所說的封建禮教吃人的理由。
變成了“倀鬼”的孔孟之道是不幸的,這是直到今天它還能得到一些人的同情和尊崇的理由;變成了“倀鬼”的孔孟之道又是萬分的可惡的,這也是今天人們還在批判它的原因。變成了“倀鬼”的孔孟之道不單單只有不幸,而且也得到了萬幸。倘若不是變成了“倀鬼”,活著的時候都宛如惶惶喪家之犬的孔老夫子怎會在死了幾百年之后又變成“大成至圣先師”、“文宣王”呢?那中國也就不會有“萬世一系”的孔家了,就不會有兩千多年來由統(tǒng)治階級為儒家讀書人始終提供的“學而優(yōu)則仕”這個作“倀鬼”的機會了,也就不會有后來的儒家讀書人利用“學而優(yōu)則仕”這個機會來愚昧百姓來為虎作倀的可能了。
統(tǒng)治階級之所以會選擇孔孟之道作他們的“倀鬼”,是因為孔孟之道確實是具有作“倀鬼”的超強本領(lǐng)。以往老虎在吃人時,還得親自動爪將被吃的人身上穿著的衣服扒下。而自從有了倀鬼為之效力之后,老虎也就免去了親自動爪扒被吃的人的衣服之勞。特別是在有了孔孟之道這個本領(lǐng)超強的“倀鬼”之后,人們在孔孟之道這個“倀鬼”的愚昧和誘惑之下,在當老虎要吃他們的時候,都無需孔孟之道這個“倀鬼”動手扒他們的衣服了,被吃的人會自動脫下衣服而心甘情愿地自入虎口,而絕無乘老虎和孔孟之道這個“倀鬼”不備逃走的可能。
孔孟二人在活著的時候沒用成為統(tǒng)治階級的“倀鬼”,那是生不逢時。但是,后來的儒家讀書人卻正是根據(jù)他們的思想理論,才發(fā)展出了吃人的封建禮教,所以,孔孟之道確實是不折不扣地為統(tǒng)治階級服務(wù)的“倀鬼”。
有人根據(jù)孔孟二人沒有親自作統(tǒng)治階級的“倀鬼”,來否認孔孟之道做了統(tǒng)治階級“倀鬼”的事實。可是,自孔孟之后的那些儒家思想的傳人可是一直都在打著孔孟的旗號的,難道兩千多年來一直作為統(tǒng)治思想的孔孟之道是在“掛羊頭賣狗肉”不成?
從“五四運動”到“批林批孔”,中國人從孔孟之道的精神束縛下掙脫了出來,從儒家思想的毒害下清醒了過來,不再愚昧,知道了自己也是人。在吃人的老虎面前,不再是只知道順從,而是知道了憤怒、知道了逃跑。于是,各部門、各行業(yè),各種各樣的保安就出現(xiàn)了。但是,雖然有了保安,可醒著的人在即將被老虎吃掉的時候,也會知道反抗。為了降低吃人的成本,最好就是找一個能力超強的倀鬼,將被吃的人麻醉,以方便老虎吃人。于是,孔孟之道才會如此“壯觀”而“靚麗”地回歸了。
對于統(tǒng)治階級來說,孔孟之道才是維護他們統(tǒng)治的最忠誠可嘉的“保安”,是禁錮中國人思想最得力的“看守”,是束縛中國人精神最強有力的枷鎖,是閹割中國人血性的最合格的操刀手,是幫著“老虎吃人”的最得力的“倀鬼”。一但孔孟之道深入人心,那現(xiàn)在中國所有的保安就將無事可做了,也就將“下崗失業(yè)”了,因為中國再也不會出現(xiàn)上訪鬧事等“群體性事件”了。
有人之所以要撻伐魯迅,就是因為魯迅揭下了孔孟之道這個“倀鬼”兩千年來一直戴著的那副“仁義道德”的假面具,從思想上顛覆了吃人的封建禮教。由于對待問題所處的立場不同和認識問題的能力不同,人們對待批評的態(tài)度和方法也就不同。一九四四年,毛澤東對每一名共產(chǎn)黨員、對革命隊伍中的每一名革命戰(zhàn)士是這樣說的:“因為我們是為人民服務(wù)的,所以,我們?nèi)绻腥秉c,就不怕別人指出。不管什么人,誰向我們指出都行。只要你說得對,我們就改正。只有你說的辦法對人民有好處,我們就照你的辦。”而那些做了“倀鬼”的孔孟之道的衛(wèi)道士卻是這樣認為的:“由于我們是為統(tǒng)治階級服務(wù)的,所以,因為我們有罪惡,就生怕別人看出指出。不管是什么人,誰能看出指出都不行。即使你說得對,那也不允許。只要你說的辦法對統(tǒng)治階級沒好處,我們就呼吁要堅決予以嚴懲法辦。”
打人的保安被清除掉了,據(jù)報道,有一位打人的保安在被清除掉的時候還流下了淚,是身為窮人而卻為難窮人而流下的悔恨的淚,是失去了為富人效勞的機會而流下的傷心的淚,還是因為自己的本領(lǐng)不高導(dǎo)致未能做好本職工作而流下的羞愧的淚。報道里沒用說。全國那些所有的保安們,你們不必為今后的工作擔心,你們的同行,孔孟之道這個最出色的“保安”已經(jīng)上崗了,只要有了它,你們今后的工作就會越來越順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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