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南方周末》的人遭搶、遭竊……

批駁11月12日南方周末評論“薄書記何不也為律師站臺撐腰”

識字農夫

11月12日南方周末評論“薄書記何不也為律師站臺撐腰”中說重慶打黑中，犯罪嫌疑人權利難以充分保障。但其中并未舉出相關事實，如違反法定程序、刑訊逼供之類。觀其大意，擇其要者，可歸納為三點：一是未經審判就定為罪犯，二是律師執業中受到干預和斥責，三是薄書記沒有去慰問律師。對該評論并非“不值一駁”，而是駁不勝駁。現就上述三點予以駁斥。　　

一、關于未經審判就定為罪犯問題。媒體是輿論工具，他無權、也不可能將他人定為罪犯。媒體在報道中使用的詞語，有社會語言，也有專業用語，兩者是兼容的。同一詞語，法院判決中使用的詞語，人們生活中和媒體報道中也可使用，但兩者作用和效果是不同的。重慶媒體中的黑社會頭子，是對這些人所作所為的評價，不可產生法院判決的效果。生活用語和新聞報道，適用約定俗成的原則，不可能也無必要如法律文書那樣嚴謹。否則，人們將寸步難行，三緘其口。如果《南方周末》正遭到盜竊，你們只能說“快來抓那個以非法占有為目的、秘密竊取報社數額較大的財物的人呀！”；如果有記者錢包被搶劫，你們只能說他的錢包被人以非法占有為目的、用暴力強行搶去了；如果報社有女性被強奸，你們報案時也只能說“有人違背婦女意志、用暴力強行與她發生性行為”。盜竊、搶劫、強奸都是法院判決時用的罪名，作案者未經審判，你們千萬不能用，否則，“犯罪嫌疑人的權利難以得到保障”。你們審稿時發現此類詞語，也要查明是否經過法院審判。你們能做到嗎？治安處罰法規定的幾十種行為同時也是刑法中的罪名，難道治安處罰時也要經過法院審判嗎？　　

二、律師隊伍中，擅長和專事刑事辯護的律師只占很少一部分，絕大部分都是從事民事代理。因此，他們為對當事人負責，不愿接刑事辯護案件是很正常的，不存在敢不敢的問題。何況，聘請委托律師是合同行為，除個別案件依法由法院指定外，其余都是雙方自愿的，誰也不能強迫。一般說來，對于重大刑事案件，有經驗的刑事辯護律師為擴大影響和業務量，都是樂于接受的。刑訴法第35條規定：“辯護人的責任是根據事實和法律，提出證明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我無罪、罪輕或者減輕、免除其刑事責任的材料和意見，維護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合法權益”；可見律師制度并不是“法律必須為檢察官設置一個反對者”。緊緊環繞案件本身的關鍵和實質問題，不糾纏細枝末節，不作感情煽動，這是對刑事辯護律師的基本要求，也是為達到最佳辯護效果有效途徑。有的律師，自不量力，缺乏理論水平和實戰經驗，提不出上述有力的材料和意見，只好拋開案件本身，就重慶打黑肅貪斗爭說三道四，或故意出言驚人，引起轟動效應，跡近“裸跑”。這樣的律師，只考慮個人影響，而不顧辯護效果，其業務能力、辯護技巧、職業道德都是大成問題的。據說，其中有位律師已經七十五歲了。過去，司法部曾對律師注冊限定七十歲以下，的確有其道理。因為人過七十，難免昏聵顢頇，顛三倒四，滿口胡言亂語了。不過，網友的“斥責”，也過于刻薄了。建議學一學魯迅的“論諷刺”，對于賣淫女只能說“姑娘勒浪做生意”，如果說“野雞在拉客”，在《南方周末》評論員筆下就“不值一駁”了。　　

 三、說“律師也屬政法系統的一分子”，這是常識性的錯誤。如果認識律師事務所中的“事務所”三字，就可以知道律師的職業屬性了。從“律師法”第二條規定也可以知道，律師是社會法律工作者，而不是像法官、檢察官一樣的國家法律工作者。律師事務所是自收自支的事業單位，不占國家編制，律師也不是國家公務員。要薄熙來“為律師站臺撐腰”、“打氣鼓勁”，不是要薄熙來也充當被告的辯護人嗎？律師出庭辯護并未受到阻止，更未受到法律追究，叫薄熙來如何“甘當律師的保護傘”？南方周末讓這樣法律知識貧乏、語言文字能力低下的人來撰寫政法評論，可見這家報紙墮落到何等地步了。
　 　　　

附文：

薄書記何不也為律師站臺撐腰

作者:南方周末評論員郭光東

重慶打黑大舞臺上，中國法制的一大困境——犯罪嫌疑人權利難以充分保障的尷尬，正在以似曾相識的情節舊戲重演。

盡管法律規定未經法院依法判決，對任何人都不得確定有罪，但媒體鋪天蓋地的黑社會頭子如何如何的所謂報道，早已在輿論聲勢上，搶先將這些犯罪嫌疑人定格為鐵板釘釘的罪犯。

盡管法律規定被告人有權獲得辯護，但辦理涉黑案件的辯護律師，卻被主管部門——重慶市司法局嚴令不得糾纏細枝末節，不得向媒體發表影響案件處理的言論，與此形成對照的卻是，重慶一位教授形容打黑成果的“宣傳聲勢空前”，“顯然是一個很好的策劃”。

更不幸的是，大部分律師不愿、不敢接涉黑嫌犯的案子，而已經出庭辯護并否定檢方對黎強、李志剛“黑社會”罪名指控的趙長青、周立太兩位律師，卻遭到了眾多網友的斥責，他倆被罵作“黑社會的狗頭軍師”，收了黑心錢反對打黑。

眾網民的這般邏輯，應該不值一駁，除非所有警察、檢察官、法官不領分文工資義務辦案，除非我們認為國家要法律純屬多余，也除非大家贊同偷一分錢也得被砍手。既然都不可能且荒謬絕倫，那只能將眾網友對辯護律師的辱罵歸于教育的失敗、普法的失敗，昭示依法治國路途維艱。

當眾網民以旁觀者的姿態辱罵律師的時候，或許沒想到他自己也有可能某一天被檢察官指控犯罪，而為了不讓任何一個人蒙冤或者罰當其罪，法律就必須為檢察官設置一個反對者，這個反對者就是辯護律師。可以說，律師與檢察官互為天敵，而法官，則居中裁判這兩個敵對者的攻防，進而得出一個正義的判決。法官居中，檢察官、律師兩廂對決，這樣的等邊三角關系，正是生產正義的最穩固機制。

但現實中，律師這一方的實力卻最弱，形不成與檢方勢均力敵的對手。他們不僅在立法中缺少閱卷權、會見權等諸多辯護利器的切實保障，在輿論上也往往得不到應有的支持。在義憤填膺的公眾面前，動輒遭罵已是他們為“壞人”辯護的宿命。

為了還原正義的等邊三角模型，這個時候，需要我們給予弱勢一方的律師更多的聲援，不僅是理解萬歲，更應該寄望經律師的辯護達成法律的公平。同時，在目前的政治架構下，或許我們還應建議領導人登高一呼，出來為律師站臺撐腰。

這位領導人，最適合的就是中央政治局委員、重慶市委書記薄熙來。

10月28日，薄書記曾到重慶市公安局、檢察院、法院看望慰問打黑除惡一線干警，與警察、檢察官、法官等政法系統人員座談，并表態一定要把專項斗爭進行到底，同時，他還要求實事求是，做到不枉不縱，經得起歷史的檢驗。無疑，這樣的表態是恰當的，打黑除惡一線干警也倍受鼓舞。

不過，律師也當然屬于政法系統一分子，屬于正義生產機制中不可或缺的一環，而且在當前眾多壓力之下，被誣為“黑社會的狗頭軍師”的涉黑案件辯護律師，更需要被鼓舞，更需要市委書記看望慰問，打氣鼓勁，甘當律師的“保護傘”。

重慶打黑已引起國內外輿論的強烈關注，成為近期的熱點新聞，用薄熙來的話說就是，“一個城市做這么一件事引起了全世界的關注，這是百年不遇的大事，對重慶來說也是難得的機遇。”正如此，對律師的一個溫暖的慰問，正是重慶展示打黑決心與法治決心并重的最佳機遇，而且，這樣的法治取態，應該還能讓“宜居重慶”、“暢通重慶”、“森林重慶”、“平安重慶”和“健康重慶”這“五個重慶”戰略之外，再平添一個“法治重慶”。

事實上，如果一定要將打黑與法治做一個難易度的區分，那應該是打黑不易，法治更難。打黑成就可保一時平安，而法治成就能保一世公義，乃更長遠更永恒的價值，當然也更能彰顯一位領導人的遠見與胸懷。領導人，請起而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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