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金融發現中國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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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陳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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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9月，我半夜乘車到北京昌平，見到路邊兩個民工光著膀子蹲著聊天。當時便想，中國政府已是十分富有，有什么法子讓他們這樣的底層民眾脫貧致富？
更進一步地說，中國無論是人民的勤勞智慧還是政府能力，或者科技水平、工業能力，都已經遠超許多發展中國家。綜合國力的長足進步，足以令中國從第三世界上提一層，自成一極。但與這種宏觀經濟發展不相符的卻是，一般民眾的財富水平在發展中國家中也不算高。能不能讓這種“國富民窮”的反常現象得到糾正？
中央大力推行的“和諧社會”理念，以及自主創新發展科技教育的國家級戰略，無疑得到各方認同并贊許。但我認為，從實現民眾富裕的角度來說，現代金融也許更為關鍵。我個人覺得一般讀者對現代金融特別是中國的金融，正如對中國經濟的全面了解一樣，雖然有一些日常的自然感知，卻有相當多的誤解。正如中國經濟一樣，中國的金融有很多特殊之處，也是很有趣的。
在本文中，我將對人類社會的財富結構加以本原式的剖析，希望能讓讀者明白現代金融的基本要義，并把這些原理聯系中國的實際應用到現實生活中來。
（二）蔣介石政權的惡劣影響
1949年，在內戰中即將失敗的蔣介石政府把全中國的黃金白銀美元等硬通貨卷逃到了臺灣。
從金融的角度來說，國民黨的統治集團還是懂不少的。在與共產黨陣營規?？涨暗纳缹Q中，國民黨方面代表的是資產階級與地主階層的利益，有錢人很多，對金融相關的事務自然就更為熟悉。老蔣本人年青時在上海炒股票小發了一筆，后來軍閥內戰中他的常用慣技就是重金收買對方要員，江浙財團對他幫助不小。相對來說，蔣介石的軍事能力不過爾爾。國民黨政府的財政部長宋子文，從小接受西式教育，連政府文件都要翻譯成英文給他看，對西方傳來的現代金融的概念自然不會陌生。
但這一群懂現代金融的富人，卻硬是奇跡般地敗在了毛澤東領頭的窮棒子手中。毛澤東不懂什么現代金融，革命同志大多數都是窮苦出身，長征結束個個餓得面有菜色，更別提什么財產與金融。但他天生知道現代金融的第一要義：槍桿子里面出政權，對此理解之深，手段之高，無人能及。蔣介石集團知道怎么搞錢，搞來錢打內戰，面對老毛培養出來的無敵解放軍，一再失敗。國民黨政府的財技再高，也只能是往無底洞里填，最后他的“現代”金融體系也崩潰了。
現代金融體系完蛋了，起作用的就是幾千年傳下來的古典貨幣理論：貨幣天然是金銀。那時美元正火，可靠程度和金銀差不多，也是硬通貨。因此除了故宮文物等實物，老蔣卷走的是這些東西，其它什么房契、地契、股權、金圓券，通通都是廢紙。
蔣介石集團的失敗留下了一個惡劣影響：現代金融在中國的初步實踐，到最后成了狂印金圓券打內戰通貨膨脹金融崩潰，成了一個巧取豪奪毀滅財富的過程，而不是一個成功的財富創造過程。直到多年以后中國改革開放了，一提起印鈔票，一漲價，包括知識分子在內的民眾直覺就是政府要搶民眾的錢，種種牢騷怪話層出不窮。從政府到人民，都有過度的通貨膨脹恐懼癥。
其實從國民黨集團在臺灣的實踐來看，這個集團搞現代金融的本事不是那么差，算是中國人里面比較懂的。我只是就事論事地說金融，并非為蔣介石集團開脫。這個集團為富不仁，在中國大陸倒行逆施欺壓民眾死有余辜。所謂的“黃金十年”也乏善可陳，國民黨集團實質就是腐敗無能，讓中國人民在抗日戰爭中招受巨大損失。當時的中國，需要的不是現代金融的種種招數，而是以共產黨為代表的上下一心團結奮斗一致抗日的民族精神。共產黨在內戰中奇跡般的勝利，說明了在大規模的政權問題上，起作用的不是資產階級或地主的錢，也不是知識分子以空對空的民主或者財經理論，而是廣大底層人民群眾的民心向背。而這是共產黨與毛澤東實踐出來的偉大發現。
但要說到現代金融，我個人認為，共產黨集團那時懂這個的實在不好找，并非優勢。國民黨集團敗退臺灣，用卷來的資金與帶來的部隊當本錢，還是在比較快的時間內把本錢做大了。臺灣沒有變成菲律賓，而是成了四小龍，除美國扶持因素外，人才優勢是最主要的。懂得怎么把本錢滾動發展的人才對發展經濟是最重要的，國民黨集團內這種人才不少。而共產黨在新中國的經濟實踐，從現代金融的角度來說，有太多的毛病，其影響到現在仍然牽延甚廣。改革開放很多年了，說起政府最大的軟肋，還是金融等軟實力不行。好在中國政府一路干過來也積累了不少中國特色的經驗，加之硬功夫了得，還有機會打翻身仗。
?。ㄈ┈F代金融體系
一個現代國家，一般有一個中央銀行，由這個央行印鈔票借給一些商業銀行，商業銀行再借給企業或者個人。這是現代金融的框架。
企業與個人可以存錢到商業銀行，也可以付一定利息從商業銀行借錢，都是按照圖利的原則。社會個人從公司得到工資，公司發工資與買原料等運營需要的錢是從銀行借的，用生產的產品賣錢還銀行的錢。一般也不用一次還完，銀行到期讓還多少就還多少，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就這么滾動地發展，完全不欠銀行錢的公司其實不多。銀行主要靠這類業務獲得利潤。也有的公司本錢夠，不用借銀行的錢運營，就把銀行當倉庫，直接賣產品買材料付工資，掙的錢也存到銀行里，由銀行代辦支付，只付手續費，還能和個人一樣掙存款利息。當然存款的利息是低于貸款利息的，商業銀行是要賺錢的。還有一部分就是和古代社會一樣的小農經濟，錢在小生意人與一堆個人手里交換來交換去，與銀行沒有多大關系。
這個商業銀行體系是一個了不起的發明，能夠極大促進社會經濟的發展，古代是沒有的。從本質上來說，與古代不同的是，現代人可以用第一種模式從銀行貸款創業及維持運營，已經有一套成熟的規矩，所需自有資金并不用太多就可以滾動起來做出很大的生意。古代人做這樣的事不太容易，沒有銀行，做大生意先得積累很大的本錢才可以推得動。形象地說，現代社會的銀行體系為經濟事務裝上了輪子，可以滾動起來，發展速度比古代在地上拖著東西走要快得多。但這還不是現代金融最厲害的地方。
現代金融最厲害的是，有一個央行來印鈔票，由國家政權保證這個鈔票的有效性。印鈔票的成本非常低，等于無成本地變出錢來。古代一直沒有解決這個貨幣載體問題，經常弄得很麻煩。白銀黃金銅錢都不太理想，要么數量太少不利于日常計價，要么幣值難于穩定得不到老百姓的信任。中國古代就有“火耗歸公”這類現代人不容易明白的事情，貨幣載體問題的復雜性超過人的想象，出的亂子不少。形象地說，啥叫“一兩銀子”就是個很麻煩的事，要看銀子分量夠不夠，成色足不足，遠不如十元人民幣來得直接了當。中國古代算好的，通過瓷器絲綢茶葉等貿易殺手從全世界撈來了很多銀子，小農經濟也能發展到很大的規模，但無論如何仍然是落后的古代經濟。
由于印刷技朮的進步，國家能印錢了，如果國家有辦法保證幣值一定程度的穩定，即人民對紙鈔票有信心，帶來的好處是巨大的。這不是說政府能夠赤裸裸印錢做事了，這種理解還是受老蔣印錢打內戰的歷史影響太深。國家能印錢，等于是說，經濟發展沒有上限了，人民大眾和資本家們無論搞出什幺樣的經濟活動，國家都能印出相應的錢給這類經濟活動估值。比方說全國各地弄出一些洗腳城，如果能夠持續運營下去，就相當于國家印出額外的錢給全國人民享受洗腳這項新服務，并解決一部分就業。古代不行，就那些銀子銅錢，如果貨幣流到洗腳城體系里去了，其它經濟活動就受影響，怎幺發展出一個新業務，是一個復雜的過程。
也就是說，現代國家搞經濟，有了這套現代金融體系，會很方便，有了著手之處，就是看央行的貨幣發行量。鈔票越發越多，幣值相對穩定，就可以放心宣稱，經濟發展了。特別的好處是，統計起來有辦法了，不僅可以把管理建立在靠得住的統計數字上，還可以用數學方法進行各種預期，那種境界，能讓經濟學家爽死。貨幣經濟學毫無疑問是最重要的經濟學分支，甚至可以代替經濟學本身。一個現代經濟學家跑到古代發現沒有鈔票，多半是立刻吐血而亡。
在這個現代金融體系里，連政府也可以安排進去?？梢园颜斪饕粋€特殊的干管理的公司，這個公司的收入是向每個人收管理費，也可能有一些從自營企業來的收入或者虧損。支出就是管理人員的工資，以及一些福利。把政府理解成一個公司是完全可行的。其實不要這個特殊公司，只要不出亂子，理論上也是可行的，人民就省了管理費，就是無政府主義，但沒有國家去試。在這樣一個現代體系里，我們可以看出來，政府是處于從屬地位的，甚至可以取消，社會核心是這套現代銀行體系。
央行在這個現代金融體系里，也不一定要有確實的實體，可以只是概念性。香港就沒有央行，而是由政府委托三家銀行印鈔票。但一般的經濟體都有央行。它是“銀行的銀行”，理論上只和商業銀行打交道，按照一定的規范約束商業銀行的行為，手段非常復雜，但目的是維持貨幣體系的穩定運行。雖然錢都是它印的，但它的目的不是賺錢，而是社會以貨幣計的收支平衡。如果這個平衡狀態中貨幣越來越多，那么就說明社會經濟發展了，人們的財富增多了。這個體系缺省地假定人們會因為財富增多而感到幸?？鞓贰?/p>
這上面說的基本知識估計很多讀者其實不知道，或者沒有形成體系化的理解，不太明白自己的錢是從哪里跑出來的。因此有必要介紹一下，這對我們理解后面的討論很關鍵。我個人覺得，如果去除一些復雜的表象，現代金融體系其實比古代經濟體系要簡單，更易理解。
當然，上面介紹的現代金融體系是資本主義國家的一般狀態，不能用來套新中國的情況。中國實際是自搞一套，改革開放以后，表面上裝作已經有了現代金融體系了，其實內里仍然是自己那一套。不談中國還好，把現代金融名詞用到中國經濟體系中，很多人實際是糊里糊涂的，連自己都不知道錯在哪，弄出很多奇談怪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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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當斯密認為，個人對金錢的欲望，是社會前進的動力。上節說的現代金融體系，是以這個假設為基礎的。資本主義國家對此深信不疑，已經融入整個社會結構中無法拆分。
我的姑父與姑姑是白區地下黨。革命成功以后，他們把金條等所有貴重財產捐給了黨組織，繼續參加革命建設。顯然，他們不同意斯密的看法。那個時代的中國人，從內心里鄙視資本主義這一套的相當多。即使在社會主義國家中，中國也顯得很特殊。由于歷史上苦難深重，革命歷程如史詩般曲折，新中國自我選擇成為中國歷史甚至世界歷史上最理想主義的國家。
中國兩千年國際貿易積累的巨額白銀財富被帝國主義搶光，日本再在中國燒殺十幾年，最后老蔣再卷款逃跑，說一窮二白一點不夸張。從現代金融的角度來看，共產黨的新中國等于從農業社會從頭開始做無本生意。
但如果把精神當作一種財富，那么毛澤東周恩來領導的共產黨賺取精神財富發家致富的本事，可以算是超級資本家，全世界古往今來沒有哪個集團比得上。我認為他們發家的本錢主要來自于長征，而非外來的共產主義，這一點斷然不同于其它社會主義國家。當共產黨從長征中最危險的覆滅邊緣神話般地挺過去以后，區區幾萬紅軍的精神之火必將勢不可擋地燃遍全中國。這種神奇的精神力量讓所有人無法置信，甚至連發明者毛澤東都想不到革命會這樣快勝利。殺進北京的解放軍將領們，個個覺得象做夢一樣。
中國共產黨的傳奇革命歷程無可置疑是人類歷史上的一個創新，我堅決反對將中國革命史與歷史上的農民起義或者幾大集團爭天下相提并論。共產主義的影響在中國會慢慢退去，但中國共產黨的長征精神與革命歷程是能真正讓人熱血沸騰的歷史，歷久彌新，將是中華民族挺立在世界民族巔峰的核心競爭力之一。這種核心競爭力讓中國在物質力量遠不如人的情況下，也能膽氣豪壯，關鍵時候“挺”得出去，無形中讓人怕了三分。從博弈論的角度來說，這種精神力量相當有用，表面強大的對手不得不視為可置信的威脅，完全可以當牌打。這種核心競爭力別人還學不來。一個經過長征的中國領導人是不會把任何虛言恐嚇當回事的，是真敢玩大的，而且別人也相信這一點。當毛澤東說準備“早打、大打、打核戰爭”的時候，硬實力排不上號的中國卻可以和美蘇大玩三國演義。改革開放之初中國政府窮得掉渣，老同志們卻并不驚慌，而是斗志昂揚想辦法，精神狀態與其它社會主義國家截然不同。中國人的精神狀態因為中國共產黨真正的傳奇故事，在短時期內完全改觀。中國百余年從物質到精神的痛苦沉淪中，首先實現了精神上的迅速崛起。我雖然小時候過的是普遍的窮日子，但精神上并不痛苦。假使能重新選擇，我也并不愿意到一個富裕而萎靡的國家去度過一生。
從以上分析可知，新中國要搞經濟，不會變成斯密的信徒，而會走向與資本主義的理論基礎完全兩樣的理想主義道路。甚至到了現在，我相信中國仍然有世界上最多的理想主義者。一些玩世不恭的老幫菜在世故地混著的時候，會喜歡聽崔健的“新長征路上的搖滾”，不經意地露出些許理想主義的痕跡。中宣部拿錢不干正事胡混多年，中國仍然有強大的道德壓力，經濟學家們并不能堂而皇之地把人當物質那樣分析經濟。
在這種情況下，新中國建立的經濟體系就與資本主義現代金融格格不入，只是用了一些類似的名詞，實質完全不一樣。如果用現代金融的觀點功利性地分析，中國最初的金融架構只有發行人民幣這一點有些現代的意思，其它都相當于不可思議的笨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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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數千年約定俗成形成了天然貨幣，金銀全球通行。但是現代社會金銀已經退化成為一種保值商品，已經可以不當作貨幣了，經濟活動直接用金銀當交換介質進行的很少。即使現在人類社會的金銀儲備突然消失，經濟也不會崩潰。現代社會的經濟已經是以幾個主要國家的紙質貨幣為基礎，而且無法退回以前的狀態。也就是說，金銀沒了不要緊，但貨幣體系崩潰了，全球經濟就完蛋了，提前搶買黃金白銀也沒用。我個人認為，現代國家應該直接解決貨幣與經濟的本原問題，不能幻想靠黃金白銀保值。全球從金銀到紙質貨幣，有一個發展過程。
一個政府發行紙質貨幣，在從前，有一個基本要點，就是要有足夠的“本金”。紙質貨幣壓倒一切的關鍵，就是民眾的信心。民眾對鈔票最初的信心，來源于發行機構對“本金”兌換權利的保證。最初的“本金”是金銀。一開始把鈔票發出去，如果沒有“本金”，即使有足夠的物資，理論上也是不行的，這根本不是一個通貨膨脹多少的問題，而是貨幣會崩潰。如果民眾沒有信心，紙質貨幣很容易垮臺。人們發現鈔票換不到他們心目中真正的貨幣，就會把鈔票花出去換商品或金銀等真正相信的東西。而且人們換到了東西就會囤積起來，需要漲價才肯賣出，接手的人繼續囤積漲價。這樣就形成了一個“惡性”通貨膨脹的正反饋循環。這個循環會對經濟造成實質傷害，可供交換的物質產出變少，局勢更壞。世界歷史上年通貨膨脹10倍或者100倍以上的國家并不罕見，其實并不是說只有一倍的物資印了十倍的鈔票，可能只印了兩倍，但民眾對鈔票沒了信心，開始了惡性正反饋循環。循環的終點當然就是貨幣崩潰。
這種惡性通貨膨脹，是所有現代國家的噩夢。要制止它，只有從源頭上切斷它。足夠的“本金”是一個傳統方法。民眾開始不信，但發現這種紙幣能換來真錢，慢慢就信了。當然，“本金”得足夠，不然民眾最終還是不信。什么叫“足夠”，這就很難說了，各國情況千差萬別，非常復雜，得實踐出來。很多國家冒險或者失去警覺，以為“足夠”，其實不夠，最后崩潰的事常見。國際金融大鱷攻擊一國貨幣很多時候就是從這個方向著手的。為什么說國民黨帶到臺灣去的黃金有很大用處？其實不是說真用黃金買了多少東西，而是國民黨可以較容易地建立一個有信譽的臺幣，然后就可以搞經濟了。其價值不能用表面值多少錢去衡量。
如果民眾慢慢相信了紙鈔就是錢，那么就進入另一個境界。這時民眾會去衡量市場上錢的總量與可供出售的資產數量，就會通貨膨脹或者緊縮，然后政府與銀行會用各種方法去調配這兩方，現代經濟就搞起來了，這些才是真正復雜的東西。天長日久，紙鈔也就真正變成了可靠的貨幣，本身也可以當作“本金”了。美元歷史上成為可靠的“本金”，可以直接當外國發行貨幣的保證金。香港規定，港幣與美元比價是固定匯率，有多少美元就發多少現鈔，那么人們就相信港幣。其實以電子形式存在的港幣數量遠大于香港的美元儲備，但這一條已經足夠人們相信港幣的信譽了。美元有這種地位，歷史上是因為美國保證美元能以固定比價換來黃金。后來雖然放棄了，但現代經濟已經有了很大發展，美元仍然可以當國際貨幣。
新中國一窮二白，沒有什么“本金”去用這種法子建立人民幣，就算能向蘇聯借些錢，也肯定不夠，只得不自覺地搞起了金融創新。前面說了，不少中國民眾有精神，不在乎錢，我就相信黨中央相信毛主席相信共產黨發的人民幣，自己的金條都不要了送給黨組織，這資本主義國家只能干瞪眼，誰也沒辦法。共產黨解放軍的信譽比金銀還要高，這比什么錢都值錢。毛澤東在共產黨還很困難的時候就很注意信譽問題，不拿群眾一針一線，這從現代金融的角度來說是眼光長遠的高招。精神不僅從象征意義，實質上就能等于人民幣的本金。
當然，有這種精神力量的中國人還不多，那新中國政府還有一個強大的政權，去解決人民幣“本金”的剩余問題。陳毅到上海接管的時候，確實遇到一些資本家興風作浪囤積居奇，要與人民政府對抗。最后是從外地調來物資，用經濟辦法解決了。但如果沒有解放軍作保，這是不可能成功的。陳毅可以有信心先用經濟辦法解決，大膽調物資。另一方面，也抓了些投機倒把分子。實在不行，軍隊上去把壞分子一鍋端掉也是可行的。新中國政府有辦法對付壞人的囤積問題，通貨膨脹只滾了一下，就被打斷了，沒有發展成惡性通貨膨脹。當然，這種強力政權也是以中國人的精神力量為基礎的，因為中國人的精神與過去不一樣了，才能有一個前所未有的強力政權。
這種辦法只有中國這種強政府可以做得到。發展中國家民選上臺的弱政府想搞這一套是找死。所以要解決本金問題，一般得找有錢人商量，淪為富人的代理，或者找外國借美元當本錢，外國勢力就這么介入了。津巴布韋年通貨膨脹1000％，只得找中國借錢。
解決了貨幣基本的信譽問題以后，要考慮的就是怎么把貨幣滾動發展做大，這些就是現代金融真正精彩的地方。（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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