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三部曲”小說《青春之歌》、《芳菲之歌》與《英華之歌》,可以說是描寫知識分子在革命洪流中作為的經典文學。
《青春之歌》、《芳菲之歌》與《英華之歌》,描寫八十多年前中共領導的“一二·九”學生運動、華北抗日敵后游擊戰爭的波瀾壯闊、英雄宏偉的場景,講述許多知識分子從迷茫里找到方向,在革命中磨礪意志,譜寫出感天動地的時代之歌。這種時代之歌,通過“青春三部曲”小說中青年知識分子林道靜、柳明、盧嘉川、曹鴻遠等文學形象得到了生動的展示。雖然《青春之歌》出版于西元1958年,《芳菲之歌》與《英華之歌》分別出版于西元1986年和1990年,創作時間將近三十年,跨越“改開”前后兩個階段,但整個“青春三部曲”小說沒有受時代變化的影響,堅守了革命現實主義文學,其文學成就在新中國文學中具有超凡絕俗的地位。
小說作者楊沫,西元1936年入黨,抗戰中在冀中抗日根據地做婦女、宣傳工作。她目睹了抗日救亡運動,親歷了華北抗日游擊戰爭的全過程,因而“青春三部曲”小說中的人物和故事有她親身經歷的背景,可以說是她青春歲月的影子。但她沒有寫成那類自戀式的自傳體小說,而是——用她自己的話說——以文學創作“反映個人經歷中體會最深的東西,完全立足于真實的或者說現實的生活,十分重視真實性的原則”,“用典型化的方法塑造人物”。總的來說,“青春三部曲”小說是遵循革命現實主義的文學創作方法,提煉作者所熟悉的人物和現實生活,把生活的美轉化為藝術的美。
革命現實主義文學理論,要求作家根據革命斗爭現實,去真實地、歷史地和具體地反映革命生活,通過塑造典型人物、描寫典型環境,深刻地反映生活的本質。縱觀古今,有生命力的文學作品大抵是具備現實主義傾向的。“改開”以來,這種文學創作方式遭到“主流文藝理論”的貶斥,甚囂塵上的是像陳忠實的《白鹿原》、莫言的《紅高粱》、《豐乳肥臀》之類顛覆革命歷史、津津有味地把生活中散亂的、丑惡的、愚昧的事象和人物以欣賞的態度展覽出來的“自然主義文學”傾向,追求感官刺激和低俗下流的心理的發泄。楊沫創作“青春三部曲”中的《芳菲之歌》與《英華之歌》時正值上述環境,面對這類喧囂她不為所惑,堅守了革命現實主義的文學立場,堅持了革命初心,其文格和人格都是“改開”后名噪一時的那許多“著名作家”所無法企及的。
“青春三部曲”中的后兩部《芳菲之歌》與《英華之歌》,描寫了革命隊伍中的陰暗面,比如某些革命參與者人品的卑劣(這樣的人,“改開”后大量暴露),以及“肅托”運動的擴大化錯謬。這種內容,如果楊沫善于“與時俱進”見風使舵的話,完全可以寫成符合“改開主流文藝思潮”的東西。然而,楊沫不屑于此,她在《芳菲之歌》與《英華之歌》中堅持了《青春之歌》的信念,在描繪美與丑、善與惡、前進與倒退同時存在、有時甚至交織在一起的社會與人生時,以理想的燭光去觀照,把生活的真實轉變為藝術的美,給人以鼓舞和前進的力量,同時反映了中國革命的真實面貌和偉大意義。
西元1991年,楊沫在《青春之歌》的《新版后記》中寫道:“我推崇現實主義創作法則,我的生活經歷,我的信仰決定了我的愛與憎,也決定了我喜歡寫什么,不喜歡寫什么。這無法更改。我不想媚俗,不想邀某些讀者之寵。我只能以一顆忠誠于祖國人民、熱愛共產主義的心來從事我的創作。我希望我的作品能有助于廣大讀者——尤其是青年讀者了解舊中國危殆的過去,向往新中國光明的未來。這也許又是老生常談,但該常談的總不免要常談。”樸實堅定的話語,彰顯出堅毅高尚的情操。
與楊沫同時代加入革命隊伍的許多知識分子后來自命為“兩頭真”(參加革命前是“自由主義分子”,“改開”后否定革命),它們實際上是投機革命的變色龍,在楊沫面前,它們矮如侏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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