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春夢之十四(2022.10.20，水根)
第十四章 水根的友誼碩果和水旺的愛情鮮花
1.
一悶熱潮濕初夏下午，
江南霉雨仍在肆虐涂毒。
楊梅蕓呆坐左思右想，
內心翻來覆去沸水茶壺。
2.
三年前本組會計生病，
生產大隊研究緊急軍情。
楊梅蕓接任臨危受命，
略懂語文算術高小文憑。
3
兩年前幼子橫空出世，
大家庭又添一張嘴吃。
她本有四男三女撫育，
現在更累得精力透支。
4.
馬燈林嘰嘰喳喳可愛，
臉蛋清秀皮膚細嫩潔白。
老媽再累也親自養帶，
一見小家伙就舒心解懷。
5
去年大女兒遠家異縣，
長子又參軍衛國戍邊。
失去兩個幫手左膀右臂，
楊嫂困境重重日夜難眠。
6.
去年臘月丈夫回鄉探望，
難得天倫相聚夜短話長。
夫妻認真商量幼子去向，
懇請絲盧公社知己相幫。
7
林村摯友算是遠房表嫂，
只有一子三女負擔輕松。
劉哥胡嫂熱情真誠友好，
滿口答應幫忙帶養幼童。
8
半路殺出程咬金舉斧挺助，
馬端才毛遂自薦帶養燈林。
馬江龍唯一健在嫡血叔父，
口口聲聲幫大忙相愛相親:
9
“你們二夫妻舍近求遠，
不分親故疏東跑西鉆。
對本村大叔不問不管，
反求異鄉人重任分擔!
10
“我只有兩個孩子且已長大，
家中缺旺盛人氣熱鬧喧嘩。
一個要補鞋一個鞋子要補，
咱兩家各得其所笑樂哈哈。”
11
楊梅蕓起初意愿心動:
這么近來往十幾分鐘。
丈夫卻搖頭擺手阻擋，
決不讓幼兒沾染邪風:
12
“端才雖是咱嫡親叔父，
又近在咫尺村內來回，
可行為惡劣思想蟲蛀，
招四鄉八村談論是非。
13
“他以前當過民兵排長，
更早曾抗美援朝扛槍。
可后來資封腐朽思想，
販私貨追求金銀寶光。
14
“民兵集訓中玩忽職守，
嫌官低職微無額外薪酬。
竟伶俐智昏提出退黨，
被文強書記罵狗血噴頭。
15
“后更萎糜不振荒唐墮落，
思想信仰日益進水滑坡。
沉迷煙酒美食吃喝玩樂，
倒買倒賣一擲千金賭搏。
16
“終于被撤職驅逐出黨，
量變到質變精神淪亡。
夫妻間吵架天震地蕩，
支離破碎家彌漫悲傷。"
17
楊梅蕓終究于心不忍，
一向溫柔善良熱情純真。
不能讓親叔孤獨苦悶，
精神毀滅萬丈深淵沉淪:
18
“或這是千載難逢機會，
帶養侄孫輩心思轉回。
既拯救叔父空虛頹廢，
又方便我們看望送歸。”
19
馬江龍撫摸妻子老繭雙手，
眼露千萬縷敬意愛欲溫柔。
以中國鋼鐵工人剛強堅毅，
再一次表達深心焦慮憂愁:
20
“知道你溫柔善良友愛，
看不得他人受苦遭災。
但事關培養撫育后代，
決不可馬馬虎虎上臺。
21
“馬端才頑固自私狹獈，
必影響燈林幼小心靈。
萎靡不振作精神狀態，
日熏夜陶于無影無形。
22
“日久天長必三觀不正，
怎有蓬勃勃昂揚精神?
吃喝煙酒賭不良習性，
也影響孩子長體發身。
23
“林村長期帶養有啥不好?
有人故意讓孩子遠離暖巢。
劉哥胡大嫂熱情忠誠厚道，
愛心滿滿干凈質樸勤勞。”
24
老馬臨行前殷切交待:
不讓馬端才帶養小孩。
除非他回頭前非痛改，
驅層層灰垢重重霧霾。
25
馬端才為表真誠喜愛，
親臨拜訪侄媳看望嬰孩。
三番五次請求撫養包帶，
定精心培育好好關懷。
26
楊梅蕓左右為難悶苦:
架不住對方喋喋嚕蘇。
可丈夫電話頻頻催促:
趕快送林村煩惱免除。
27
她不愿得罪嫡血叔父，
又想天天看到親子面容。
可酗酒嗜煙走私好賭，
讓人憂心忡忡神經緊繃。
28
梅蕓心事重重思緒滾滾，
馬端才搖扇堂煌進門。
大大方方不請自坐自飲，
哄亮嗓門如雷霆巨聲:
29
“侄媳對親叔期盼牽掛，
桌上早準備綠葉清茶。
快抱侄孫兒陪我玩耍，
我對小家伙思念有加。”
30
凝望此親叔彪形大漢，
楊梅蕓泛起微波細瀾。
曾是她心中英雄偶像，
卻一落千丈峽谷深淵。
31
“剛被鄰居小孩帶去玩耍，
可能在野外看民兵列操。
謝謝端才叔叔腸牽肚掛，
經常親自跑來過問念叨。
32
“江龍已通知劉哥胡嫂:
明天送燈林遠赴林村。
這消息我是剛才知道，
正考慮如何請假出門。
33
“若燈林不服異村水土，
就帶回家鄉麻煩親叔。
在那試生活一年半載，
明年再重新計劃安排。”
34.
馬端才聞訊勃然大怒，
黃銅方臉青筋根根暴突。
茶碗敲木桌強烈詛咒，
碩大身軀站起狂喊驚呼:
35
“你們對叔父毫無尊重，
只愛聽閑言碎語邪風。
從不分遠近親疏故舊，
無家族觀念水淡血濃。
36
“我多次表達真誠意愿，
你們當耳旁碎風破帆。
從此我不是你家叔父，
咱一刀兩斷永不相關!”
37
馬端才滿腔沖沖怒氣，
右手搖蒲扇淚眼迷離。
重重推開門悻悻離去，
邊走邊跺腳搖頭嘆息。
38
楊梅蕓實在無言以對，
久久立門口手扶柴扉。
大眼睛流溢滾燙淚水，
深深歉意在心中旋飛。
39
不管他多么荒唐墮落，
至少是親叔濃血嫡親。
精神太萎靡人生沉沒，
卻熱愛孩子玉壺冰心。
40
胞兄楊尚文親弟尚武，
從未賣句嘴幫帶相扶。
或許他們確緊張忙碌，
辦隊組公務晚歸早出。
41
第一次出門異鄉遠赴，
馬燈林嘰嘰呱呱咕咕。
來到林村后樂玩歡住，
哪想到親娘飲泣暗哭?
42
梅蕓當天下午立即回返，
公事層層疊疊堆積如山。
在林村吃過一頓中飯，
教燈林呼叫新家成員。
43
很快學會叫爸媽兄姐，
馬燈林思維清晰敏捷。
聰明玲瓏活潑人見人愛，
伶牙俐齒甜嘴日夜不歇。
44
兩歲小幼童成熟老練，
與鄰居男孩相隔天淵。
四歲水根剛單行獨步，
一天到晚常沉默寡言。
45
燈林水根卻一見如故，
兩人情投意合同進共出。
一起玩游戲朝朝暮暮，
友誼如花如葉如火如荼。
46
腳步比水根更快更穩，
小燈林飛竄東跑西奔。
常在半路上耐心站等，
不怨不急躁友愛真誠。
47
“別跟林水根作伴玩耍，
身子搖東晃西一步三滑。
他還比你兩歲年齡偏大，
卻慢慢吞吞拖拖拉拉。”
48
有些大哥大姐故意逗弄，
挑唆伙伴間矛盾重重。
馬燈林從不思亂心動，
破壞友誼美酒情真意濃:
49
“就要和水根天天作伴，
氣死你嘴鼻吐火冒煙。
他走路蝸牛螞蟻緩慢，
我照樣邀幫結伙喜歡。”
50
還有個鄰居良朋好友，
汪桂林同聲相應相求。
與燈林同齡活潑開朗，
一對大眼如水晶圓球。
51
三個小伙伴相知友好，
一起走走停停絮絮叨叨。
玩趣味游戲興高彩烈，
哥姐面提耳授代代傳接。
52
老鷹捉小雞千年傳統，
打日寇蔣匪英勇沖鋒。
模擬反擊戰驚心動魄，
在胸爐點燃革命火紅。
53
小幼童不敢走向野外，
只在附近玩耍穿梭往來。
大街小弄留下歡聲笑語，
古屋木房成中心舞臺。
54
有時同大伙伴結伴玩耍，
向哥哥姐姐求教學習。
千百種奇異變換戲法，
留給幼小心靈新鮮刺激。
55
馬燈林汪桂林年齡幼小，
林水根稚嫩身如青苗，
三位小伙伴自成一體，
很少參加大孩游戲搭橋。
56
林國根與水根鄰居同歲，
卻恥同水根游玩伴隨。
加入燦燦學友虎豹團隊，
跟幫主東奔西跑南飛。
57
水燦哥有時大發慈善，
邀三弟參加剿殺匪團。
林國根噘起嘴唇埋怨，
滿臉不高興怒張眼圈:
58
“水燦元帥真胡搞亂鬧，
邀水根一幫鉆洞穿山。
小家伙嫩弱不會奔跑，
只會拖后腿碰碗砸盤。”
59
遭受國根嫌棄冷嘲熱諷，
水根尷尬傷心耳赤臉紅。
自尊心被深深戳傷刺痛，
馬燈林汪桂林怒氣沖沖:
60
“有啥了不起能鉆會跑?
不過先幾年腿壯身高。
咱長大以后拿槍扛炮，
炸你林國根木棍泥刀。”
61
加上林學友頑皮淘氣，
最愛捉弄人得意洋洋，
水根三伙伴自主獨立，
遠離水燦幫五塊土墻。
62
三位小朋友溫柔和善，
從不惡意搗亂古怪刁鉆。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結伴，
情投意相合互相喜歡。
63
林水根文靜寡言沉默，
做事慢吞吞穩定執著。
馬燈林機靈聰明可愛，
常嘰嘰喳喳開朗活潑。
64
汪桂林走路風風火火，
有一股豪情自由酒脫。
對朋友忠誠大方慷慨，
愛分享美物大家快活。
65
有什么花色糖果糕餅，
或美味佳肴鮮甜點心，
散給好朋友共同享受，
樂樂淘淘中收獲友情。
66
比起米糕餅精美糖果，
繪圖小人書更加新鮮。
充滿驚心動魄魅力誘惑，
精神煥發斗志昂揚沖天。
67
大多是革命圖書繪畫，
戰爭題材愛國思想啟發。
林水根最愛打仗場面，
英雄奮不顧身浴血拼殺。
68
早在襁褓中搖籃時代，
雙胞胎給他哼唱紅歌。
進入木馬歲月煙云如海，
姐姐解圖說畫盡職履責。
69
雖剛剛四歲小小年紀，
卻有兩三年愛書時期。
雖不懂書上密麻文字，
卻對好壞人判別清晰。
70
汪桂林祖上晚清貢舉，
幾代書香門第百年長渠。
家中線裝書貯藏豐富，
古色古香琳瑯滿目滿廚。
71
祖父后參加抗日革命，
無產階級知青赤膽忠心。
仍熱愛文藝嗜書成性，
收藏紅色書籍堆積成林。
72
為悉心教育子孫后代，
培養視死如歸革命情懷，
買來千萬冊圖書繪畫，
樹立英雄主義豐碑樓臺。
73
不僅桂林祖父崇尚紅色，
大部分家庭熱愛武革文革。
不僅水根酷愛戰爭作品，
毛時代多教孩子舞劍揮戈。
74
林旭南早年參加革命，
抗日解放戰奮勇前行。
擔任共產黨基層干部，
熱愛毛主席天下公心。
75
曾讀完高小粗通文化，
家中也有些革命藏書。
但比起鄰居書香門下，
便相形見絀積累不足。
76
來到朋友家書房書庫，
小水根眼花繚亂駐足。
書柜書架床上圖書處處，
陣陣芳香環繞飄滿木屋。
77
馬燈林不愛翻書讀畫，
看幾眼便覺頭皮發麻。
很快跑屋外奔跑玩耍，
巷子里歡歌笑語哈哈。
78
林水根快樂欣喜萬狀，
如餓癆手端掛面肉湯。
隨意抓一本精美圖畫，
津津有味坐床頭品嘗。
79
封頭是波濤洶涌江面，
解放軍戰士尖兵排連。
戴草帽伏水不怕冷凍，
準備跨長江深入敵前。
80
小家伙隱隱約約記起:
渡江偵察記電影匯集。
前幾天露天劇場看戲，
雙胞胎姐姐詳分縷析。
81
偵察連李連長機智勇敢，
撐船少女能干搏浪險灘。
深入敵心臟精心刺探，
子弟兵解放綠色江南。
82
正翻閱圖書饒有趣味，
突覺身后有人暗視偷窺。
只見燦燦伸脖張開尖嘴，
看弟弟手中美畫彩輝。
83
水根不喜歡頑皮燦燦，
二哥捉弄人取樂求歡。
燦燦也很少費神照管，
對小弟缺乏愛心熱肝。
84
但是兩個人連胎兄弟，
天長日久實難分開隔離。
水根困木馬吃虧受氣，
任由燦燦學友捉弄耍欺。
85
學會走路立即交友結伴，
遠離淘氣幫任性劣頑。
燦燦也樂得逍遙自在，
免除看護責任滿心喜歡。
86
可今天燦燦缺朋失友，
與國根賭氣踩破乒球。
又逢林學友客串親舅，
在汶水吳村戲耍郊游。
87
一個人玩耍孤單郁悶，
只得厚皮涎臉尋找水根。
手握小人書繪畫圖本，
得意洋洋宣講轟隆雷聲:
88
“各位小弟弟過來看畫，
聽我講故事妙趣橫生。
這本書敘述風吹雨打，
紅色娘子軍海南馳奔。”
89
門外馬燈林疾如閃電，
跑進古屋聆聽故事寓言。
汪桂林放下手中圖片，
凝望燦燦高聲談地說天。
90
引起眾小子盎然興趣，
林水燦不免得意洋洋。
右手揮鐵拳高高揚舉，
向書中敵寇發炮開槍:
91
“江青拍歌劇驚心動魄，
紅色娘子軍光芒灼灼。
海南島百姓反對惡霸，
椰子林酣戰連天巨波。
92
“吳清華不堪壓迫凌辱，
十多次想方設法逃出。
南霸天派遣團丁追捕，
惡狠狠鞭打全身血污。
93
“海南南霸天地主惡霸，
勾結官僚將百姓欺壓。
吳清華反抗意識強大，
不甘做奴隸伏地蠕爬。
94
“最后一次逃跑又被抓捕，
打得皮開肉綻昏死椰林。
洪常青救少女脫離狼虎，
參加革命戰爭耿耿忠心。
95
"跟隨共產黨浴血前進，
跟隨毛主席斬棘披荊。
學馬列主義共產真理，
為工農戰斗解放人民。
96
“紅色娘子軍神兵天降，
深夜潛南府縛虎擒狼。
南霸天逃竄惶恐萬狀，
從此后提心吊膽驚慌。”
97
一邊講故事繪聲繪色，
一邊翻閱圖畫人物點評。
燦燦眉飛色舞興高彩烈，
三兒童聚精匯神專心。
98
第一次感到二哥親切友好，
不像平日淘氣人厭鬼嫌。
被革命英雄主義深深感召，
每個孩子可愛斗志沖天。
99
原來書中有動人故事，
馬燈林一直茫然不知。
后來有時也翻翻圖畫，
看戰斗英雄沙場奔馳。
100
想不到鄰居良朋摯友，
這么多紅書革命洪流。
林水根慶幸欣喜羨慕，
經?？磮D畫孜孜以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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