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密戰》——“得”于生活,“失”于生活
《密戰》放完了,好看,亦較健康。值得稱道處有三:
一,將現代諜戰手段融入故事,同類題材中堪稱第一部,令人耳目一新。
二,與時俱進,摒棄傳統的敵特間諜身份模式,由前30年的“階級敵人”型,到后30年否定前30年而事實上回避現實付之闕如,到塑造出佟副秘書長和羅隊長,以及“外籍華人”的曹經理和蝴蝶、銀狐等間諜形象,《密戰》是直面現實、從生活出發實事求是的。
這一間諜身份類型的歷史性轉變,有其必然性,連空軍指揮學院的院長們都甘心淪落,金融界和經濟智囊以及一些國家職能部門賣國牟利早趨之若騖,買辦階級的得勢和買辦思潮甚囂塵上,正是間諜大量產生的沃土。佟、羅們是觸法的剛性間諜,如寬泛軟性一些,那心甘情愿賣國事敵、認賊作父的隊伍,就不好說了。《密戰》中的相應形象,在豐滿和典型化的程度上雖然存在諸多可議之處,但第一次在藝術上實現這一角色的歷史轉變,應該說是難能可貴的。其實,過去的“階級敵人”模式并不是概念化,它是生活的產物。如今的間諜,何嘗不是“階級敵人”,因為是主流價值觀念的產物,他們的身份也多屬于統治階層,加之階級斗爭理論又被妖魔化了,故誨言之也。他們與買辦階級本屬同一階級,因跨越了道德與政治的最后底線,乃墮落成為國家民族罪人,對于人民大眾來說,他們同時也是“階級敵人”。
三,間諜未曾標明國籍,但不言而喻,人們都會指向某方——這與事實上的“伙伴”、“先進生產力”“先進文化”,說起來有點悖論,但囿于生活,它只可模糊,卻無法改變。
這三者都得益于生活,故曰“得于生活“也。
《密戰》的不足,也“失于生活”。
為制造懸念的需要,不讓敵人很快落網,一個蝴蝶,千呼萬呼始謝幕,銀狐更是拖到最后一刻,在他們寥寥幾個人面前,我們的反諜人員,顯得相形見絀。如果換個位置,他們倒像以往我們搞地下工作孤膽英雄。這一現象,既有藝術創作方面的原因,也是生活本身局限的結果。銀狐有一句話說得精彩:“我從事諜報工作30年從未失手”——作者也許是不自覺,但這句話卻歪打正著——準確地反映了“特別是”年代的反諜工作狀況。在“韜光養晦”大旗下,認敵為友、媚敵事敵成為時髦之際,談何保守國家秘密!在這個意義上,它也是“失于生活”的。
再者,該劇雖著眼現實,但在創作過程中,似不是由“力拓”、與劉廣智和沈某們的生活真實概括典型化而成,更像是據諜戰故事和現代技術生發虛構的產物,所以,它雖然好看,但不夠厚重,許多情節經不起推敲。比如,公安局可以成功地破獲間諜發出的衛星基礎數據,但對間諜間毫無掩飾的明語通話,為什么就無能為力監聽?再如,臺灣間諜登機前如此囂張,安全部門無能為力,賴佟秘書長最后的良心發現才得以解決。其實,利用并不復雜的“現代技術”,只要查一下有關人的通話記錄,不是簡單得多嗎?在這個意義上,《密戰》也是“失于生活”的。
(09。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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