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和白毛女　　

宋公明　　

這是個婦女解放的話題。婦女解放是全人類的事業。　　

在西方人眼中，灰姑娘是幸運的。西方貧苦人家的女孩子，如果做灰姑娘的夢，那是不奇怪的，這是西方文化背景下產生的思維。然而在中國，情況正好相反，不是女性依靠男性，而是男性依靠女性。例如《牛郎織女》，《天仙配》，《白蛇傳》，《寶蓮燈》，都是仙女為傻呆窩囊的男人做了犧牲，最后下場還很悲慘。在中國，是男人做仙女下凡的夢，沒有天仙，是妖狐也好。如什么“畫中人”，“田螺姑娘”之類，美女都是自己送上門來的。　　

《還珠格格》是中國版的灰姑娘故事，“小燕子”讓很多癡女怨婦如醉如癡。然而誰都知道，這個故事在中國的現實中沒有也是不可有的。中國是“自古紅顏多薄命”。中國歷史上的四大美女，都沒有什么好下場。出身低下的貂嬋、西施，雖然也有點像灰姑娘，一步登天似的進入了“上流社會”，然而卻身不由己地成了政治陰謀的工具和男性的玩物。王昭君是遠嫁異邦，當了和親的犧牲品。楊貴妃被迫吊死在馬嵬坡，還要落個“紅顏禍水”的千古罵名。　　

西方男性似乎有尊重女性的文化傳統。例如中世紀的騎士，要以護花衛士為己任。后來的紳士，則要遵循“女士優先”的規則。當然，在這種溫情脈脈的面紗之下，也仍然有著女性的斑斑血淚。例如《德伯家的苔絲》中的苔絲，《悲慘世界》中的芳汀，《復活》中的瑪絲洛娃，等等。即使上流社會的小姐太太們，似乎也不幸福。例如娜拉，竟然放著好好的貴婦人不做要離家出走。　　

中國的封建社會，封建士大夫的無恥無能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把女性當成玩物，慣會始亂終棄，喜新厭舊，忘恩負義。例如《秦香蓮》中的陳世美，例如《西廂記》中的張生，例如《杜十娘怒沉百寶箱》中的李甲。中國封建地主對農民剝削壓迫之深重和殘暴更是舉世無雙，而婦女又是處在最底層。婦女除了要受政權，神權，族權的壓迫，還要受夫權的壓迫，魯迅《祝福》中的祥林嫂，就是舊社會婦女命運的縮影。其實祥林嫂還嫁過老實巴交的賀老六，畢竟還過了幾天為人婦為人母的正常生活。而那時更多的女性，甚至想要受夫權壓迫也不可得，只能為妾，為婢，為奴，為妓。紅樓夢中的平兒，襲人，只不過是通房丫環，想做小老婆都不行。而鴛鴦不肯做主人的妾，只好以死相拚。潘金蓮不肯給張大戶做小老婆，就只好委身于三寸丁武大郎。舊社會女性不過是被玩弄的工具，生育的工具，勞動的工具。佃戶的妻子女兒被地主強奸污辱是家常便飯。被強行抵債，賣入妓院，也是常事。所以《白毛女》的故事，并非空穴來風，而是殘酷現實的藝術再見，所以才能引起廣大農民的強烈共嗚。《還珠格格》無論編得如何天花亂墜，也無法與之相比。事實上，解放后在四川省確實發現過一個名叫羅昌秀的真白毛女，她就是在解放前被地主逼得逃進了深山而變得一頭白發。　　

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中國地主階級的殘暴，激起無數農民起義和暴動。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反帝封建的新民主主主義革命，正是得到了廣大農民的支持和參與，才如此波瀾壯闊，勢不可擋。而勞動婦女更是這場革命最堅決的支持者和參與者，例如紅色娘子軍。　　

解放后，婦女翻身得解放，頂起了半邊天。《劉巧兒》，《李雙雙》，《五朵金花》，《我們村里的年青人》，這些文藝作品中的女性，展現了新時代婦女的精神風貌。郝建秀，吳桂賢，尉鳳英等普通勞動婦女甚至當上了國家領導人，婦女不靠姿色和血統，不靠出買肉體和靈魂，而登上歷史的舞臺，是亙古未有之事。　　

然而生產資料私有化所造成的嚴重兩極分化，又使婦女的命運再次發生變化。被逼到謀生的絕路上，婦女要比男性承受更多的苦難。下崗伴賣淫共舞，失業與二奶齊飛。婚外淫亂導至多少夫妻感情破裂，單親家庭讓無數兒童身心受損。血汗工廠女工忍辱含垢，外資企業白領淪為小蜜；性騷擾無處不在，黃段子漫天飛舞。嫖幼奸幼，采陰補陽，中小學生被教師強奸，大學女生被教授玩弄，女演員按潛規則上導演的床，員工妻為飯碗陪領導睡，笑貧不笑娼，認錢不認人，有奶便是娘，無錢不認爹。在這種情況下，有人說，白毛女不如嫁給黃世仁算了。是的，與其做不切實際的灰姑娘夢，還不如依了黃世仁，要奸便奸，要污便污，豈不既現實又和諧？　　

勾引他人之妻，誘奸別人之女，以暴力權勢玩弄奸污女性，狎妓嫖娼，遺棄妻兒，自以為占了便宜，其實不過是獸性的發作而已。損害了社會，其實到頭來還是害了自己。黃世仁不過是一頭野獸，想依附這樣的野獸，當然要滿足其獸性。然而這是西方資產階都認為是可恥的。中國的小資具有天生的軟弱性，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例如巴金《家，春，秋》中的覺新，柔石《二月》中的肖澗秋。所以中國中國的小資領導不了反帝反封建的民主革命。現在，所謂的小資變成精英，但是仍然只能做《還珠格格》的美夢，只能在《情深深，雨蒙蒙》中過革命的癮，甚至淪落到要為虎作倀地步，自己不惜戴綠帽子或出賣偵操，還要讓其他女性都去為野獸服務，以求得社會和諧。那位性解放大師李銀河說，反抗強奸自衛而死，不是明智之舉。　　

然而人類社會總是要進化的，人性總歸要和獸性分離，婦女也必然要走向真正的解放。雖然有人鼓吹女性要向黃世仁之類的野獸屈服，但是人類文明的進程總歸是不可可逆轉的，少數人的獸性又能猖狂多久呢？　　

2009-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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