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教員說某某某用筆桿子殺人,以前也有不少人說過用筆桿子殺人的話。從 歷史上看,說用筆桿子殺人,一點不假。古往今來用筆桿子殺人的事確實不少,而且所殺的 大都是一些好人、偉人。最突出的事例莫過于對秦始皇、曹操及武則天等人的顛覆:一個有貢獻的政治家,在一些人的筆下,竟一無是處;一個偉大的政治家、軍事家、大詩人, 在一些人的筆下,反而成了白臉奸雄;一個很有貢獻的巾幗女杰,在一些人的筆下,卻成了殘忍、自私、淫蕩的壞女人。
最可怕的是那些最巧妙、最具欺騙性、似乎又很公正的筆桿子們,他們在行文中往往將筆鋒一轉,一切歷史事實就完全變樣、變味了。比如,一些筆桿子說,教員早年如何如何,但是——他的晚年又如何如何。 這樣一來,似乎教員的晚年就成為歷史的定論了。那些自認聰明的人們盡管可以隨意耍弄手中的筆桿子,可是他們忘記了,他們抹黑的不是別人,而是新中國的主要締造者。
關于教員和梁漱溟的那一場爭論,一些人在教員身后也競相搖動筆桿子,肆意顛倒是非。
那就請看一看梁漱溟的后人是怎么說的吧。
著名訪談史作家馬社香曾于2013年冬訪問了梁漱溟的次子梁培恕。梁培恕說:
“父親去世前一段時間,社會媒體對父親有很多溢美之詞。”
“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有段時間,有文章炒作,將父親與毛主席進行比較或褒貶, 這是不客觀、不科學的。毛主席的主要建樹是在國家統一和國家戰略方面。所以,父親生前 對毛主席從心里是敬重或非常敬重的。1953年9月父親在會上公開頂撞毛主席后,回家很 長一段時間不愿說話,也不愿外出。父親是個脾氣很倔的人,但一冷靜下來,也感到自己那 天說話有點過了。倒不是覺得要維護哪一個人的威信,而是感到毛主席和自己一樣,都是關心國事的文化人。毛主席不是神,是人,也是有常人的中國傳統的講臺面吧,哪有讓人不能 下臺的了。兩人那一年都是60歲。再就是毛主席是制定方針政策的人,了解的事情和自己 的了解面著眼點也是有重大區別的。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父親感覺到了自己的弱點, 很智慧的人,犯了很簡單的過失。父親心里懊悔,但從來不跟我們表示。隨著時間的過去, 我們一天天地感到這一點。毛主席是國家領袖,也是父親多年的朋友,失去這個朋友,父親 心理深處是比較懊悔的。雖然政府對父親的政治待遇和生活待遇并沒有什么改變。全國政協會議仍然像往常一樣邀請父親參加,工資沒有任何變化,正常發放,父親乘坐小車進出的待遇仍正常保持。如果說在毛澤東時代對父親待遇有些改變的話,就是過去那種對父親四處可見的發自肺腑的尊重看不見了。毛主席去世后,媒體重新翻出這一段‘公案’,將父親抬得比較高。父親心中并不以為然。他的晚年是比較寂寞的,心底一直懷念與潤之先生那種指點江山的友誼。”
1953年9 月8日,周恩來根據教員的指示,主持召開了全國政協常委會第49次擴大會議,專題討論過渡時期總路線和經濟建設問題。周恩來在會議上作了題為《過渡時期的總路線》的報告。
9 月9日上午,政協常委擴大會議分小組討論周恩來的報告。列席會議的梁漱溟在小組召集人章伯鈞發言之后,也說了一些客套的話,他說:“這一總路線原是人人意中所有的,章先生更發揮了周總理所講的話,我對此深表贊同,沒有什么新的意見可說。”他還舉例說明“人人關心這一事業”,他說:“《人民日報》讀者來信欄,時常有人把他所見到的問題寫信提出來,而黨報收到來信亦馬上能注意檢查或交給該主管機關部門去檢查糾正,這就是最好最好的。”下午大會發言,由各小組召集人交流各小組成員的意見。散會時,周恩來對梁漱溟說:“梁先生,明天的大會你也說一說,好不好?”梁漱溟應道:“好!”
9 月10日下午,政協常委擴大會議進行第2次發言。由于發言的人很多,梁漱溟給周恩來寫了一個條子,說他不準備發言了,改由書面提出意見。散會后,周恩來對梁漱溟說:“會期還要延長一天,讓大家充分發表意見。你可以在明天的會議上發言。”
9 月11日下午,梁漱溟在大會上作了發言,他說:“由于建國的計劃必須方方面面相配合相結合,我推想政府除了已經給我們講過的建設重工業和改造私營工商業兩方面之外,像輕工業、交通運輸業等等如何相應的發展,亦必有計劃,希望亦講給我們知道。”他在發言中提出的“重點”問題“是農民問題或鄉村問題”,他說:
9 月12日,教員在中南海懷仁堂主持召開中央人民政府委員會第24次會議。參加全國政協常委擴大會議的人員列席了會議。到會的人員還不算多,只是個中型會議。在不大的禮堂里,前3排坐著參加會議的人們,教員和其他領導人的隨行人員坐在第4排和第5排的位置上。汪東興和葉子龍坐在4排的東側,王鶴濱坐在他倆后面。這些位置行動方便,距離退場的門口也比較近。以前每次散會時,與會者都要讓教員先行,他的隨行人員要便于退場。彭德懷在會議上作了關于志愿軍抗美援朝工作的報告;其他與會者也發了言。
教員在會議上即席講話,作了總結。關于抗美援朝戰爭問題(參看《毛澤東選集》第5 卷),他說:
接下來,教員在講話中提到了在全國政協常委擴大會議上出現的一些不正確意見,不點名地批評了梁漱溟,他說:
梁漱溟聽了教員的這番話,感到意外,同時也不服氣。他認為教員誤解了自己的意思。于是在當晚就給教員寫了一封信。9 月13日上午,梁漱溟在會議上當面把信交給了教員。教員展開一看,只見梁漱溟在信中寫道:
看了信,當即約他晚上談話。
當天晚上,與會人員在懷仁堂觀看京劇晚會。在開演前20分鐘,教員與梁漱溟開始談話,梁漱溟扼要說明了他政協會上發言的內容,要求教員解除誤會。教員說:“你梁先生就是反對經濟建設總路線之人,只是不得自明或不肯承認罷了,根本不存在誤會。假若你梁先生明言反對總路線,主張重視農業,雖然見解糊涂,卻是善意的,可以原諒。可是,你不明反對,實則反對,是惡意的,是不可原諒的。”梁漱溟聞言,更不服氣了,他在言語間與教員頻頻沖突,結果不歡而散。
9 月14日、15日,中央人民政府委員會擴大會議繼續開會。15 日的會議是由李富春作關于建設重工業的報告。爾后,梁漱溟在會議上請求發言,教員同意他在明天的會議上再講。會議結束后,教員在懷仁堂約請工商界著名代表人物盛丕華、榮毅仁、包達三、郭棣活、胡厥文談話。時任政務院副秘書長的齊燕銘根據他當天的記憶,追記了這場談話的內容?,F將其全文抄錄如次:
9 月16日,梁漱溟在中央人民政府委員會擴大會議上登臺發言,復述了他9月9日在政協常委擴大會議小組會議上的發言和9月11日下午在大會上的發言,再三聲明自己并不反對總路線,而是熱烈擁護總路線的。要求教員收回他的話,并且說,看看教員有無雅量。
9 月17日,周恩來在會議上就梁漱溟的歷史問題作了長篇發言。教員插話說:
梁漱溟聽了教員的嚴厲批評,一時按捺不住,不顧一切地要求當場發言作答。周恩來要他做準備,明日再講。
9 月18日下午,高崗主持會議繼續進行。中等個頭、又黑又瘦、留著平頭的梁漱溟,穿著一身質地上乘的藏青色中式長袍,離開座位,站在了第1排前面的東南角上。他掏出準備好的稿子,面對著主席臺上的教員,又環視著會場,開始了發言,他說:
此時,坐在前排的司法部部長史良和其他幾位部長,看出梁漱溟有點死拼的勁頭,有點擔心了,他們離開了座位,站在前排的西南角。史良打斷梁漱溟的話,說道:“梁漱溟先生,你少說一句吧!”梁漱溟情急之下,便沖著主席臺上的教員說道:
史良等梁漱溟的話一停頓,立即提高聲調再次勸道:“梁漱溟先生,你少說一句吧!” 教員見梁漱溟依然是不依不饒的樣子,就說:“在梁漱溟看來,點頭承認他是正確的,這就叫有‘雅量’,不承認他是正確的,那就叫沒有‘雅量’。那樣的‘雅量’,我們大概不會有。”梁漱溟毫不退讓,他搶過話頭頂了上去,說:“主席您有這個雅量,我就更加敬重您;若您真沒有這個雅量,我將失掉對您的尊敬。” 教員一字一板地說:“我們這一點‘雅量’還是有的:你梁漱溟的政協委員還可以繼續當下去。”梁漱溟說:“這一點倒無關重要。” 教員生氣地說:“無關重要?如果你認為無關重要,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如果有關重要,等到第二屆政協開會,我還準備提名你當政協委員。至于你的那些思想觀點,那肯定是不對頭的。”梁漱溟站在原地,稍微仰著頭,面對著教員說:
史良認為梁漱溟的話是在挑教員的火,她忍不住高聲插話說:“梁漱溟先生!少說一句行不行?!” 教員的火氣又起來了,也不客氣地說:“關于孔夫子的缺點,我認為就是不民主,沒有自我批評的精神,有點像梁先生。‘吾自得子路而惡聲不入于耳’,‘三盈三虛’,‘三月而誅少正卯’,很有些惡霸的作風,法西斯氣味。我愿朋友們,尤其是梁先生,不要學孔夫子這一套,則幸甚。”梁漱溟堅持說:“我的意思是說主席有沒有自我批評的這個雅量……”會場頓時大嘩。人們對梁漱溟當面頂撞教員由震驚到憤怒,一些人大聲喊道:“梁漱溟胡說八道!”“min主的權力不能給fan動分子!剝奪他的發言權!”“梁漱溟滾下去!不能讓他胡言亂語!”梁漱溟堅持不下去,望著主席臺,聽教員發話。
教員緩和了一下口氣,說道:“梁先生,你今天不要講長了,把要點講一講好不好?”梁漱溟說:“我剛才說過了,希望主席給我充分的時間!” “你講到4點鐘好不好?” 教員說著,看了一下手表。梁漱溟說:“我有很多話要講,讓我講到4點哪能成?”會場再次大嘩。有幾個人即席發言,指責梁漱溟狂妄之極,反動成性,不許他再說下去。 教員說:“讓他再講10分鐘好不好?”會場上馬上安靜了下來。梁漱溟卻說:“10分鐘怎么夠?我要求主席給我一個公平的待遇!”會場里又一次嘩然。許多人接連發言,對梁漱溟的態度表示憤慨。過了一陣兒,教員對大家說:“不給他充分的說話時間,他說是不公平。讓他充分說吧,他就可以講幾個鐘頭。而他的問題又不是幾個鐘頭,也不是幾天,甚至不是幾個月可以搞清楚的。而特別是在場的許多人都不愿意聽他再講下去。”他瞅了一眼梁漱溟,接著說:“他的問題帶全國性,應照薄一波的問題一樣,在全國和全黨去討論。找典型,批評和自我批評。在全國討論總路線。批評有兩條,一條是自我批評,一條是批評。對于你梁漱溟,我們實行哪一條呢?是實行自我批評嗎?不是,是批評!批判梁漱溟,不是對他這一個人的問題,而是借他這個人揭露他代表的這種反動思想。梁漱溟是反動的,但我們還是把他的問題放在思想改造的范疇里頭。他能不能改造是另一個問題。很可能他是不能改造的。不能改造也不要緊,就是這么一個人嘛!但是,同他辯論是有益處的,不要以為是小題大做,不值得辯論。跟他辯論可以把問題搞清楚。要說他有什么好處,就是有這么一個好處。現在辯論的是什么問題呢?不就是總路線的問題嗎?把這個問題搞清楚,對我們大家是有益處的。因此我主張他繼續當政協委員,現在我再提議讓他再講10 分鐘,簡單講一講。好不好,梁先生?” 教員話音剛落,又有幾個人站起來指責梁漱溟,梁漱溟一句話也不說。教員再次問他:“梁先生,再講10分鐘好不好?”梁漱溟依然堅持道:“我有許多事實要講,10分鐘講不清楚。”會場又是一片嘩然。
教員讓大家靜一靜,然后對著梁漱溟說:“你這個人呵,就是只聽自己的,不聽大家的。不讓你講長話,你說我沒有‘雅量’??纱蠹叶疾蛔屇阒v,難道說大家都沒有‘雅量’嗎?你又說不給你充分時間不公平,可現在大家又都不贊成也不想聽你講話。那么什么是公平呢?在此時此地,公平就是不讓你在今天這個會上講,而讓你在別處一個會上講話。梁先生,你看怎么樣?”梁漱溟倔強地說:“我不能同意主席這樣的決定。”周恩來在一片譴責聲中對高崗說:“請付諸表決吧,看讓他講話的人多,還是不讓他講話的人多,少數服從多數。”高崗接受了這個建議。教員補充說:“因為這個問題不是政府委員會所列的議程,列席的同志也可以參加表決。”高崗點點頭,便宣布說:“請贊成梁漱溟講下去的舉手。” 教員首先舉了手,政府委員中的共產黨員跟著教員也舉起了手,但還是占少數。教員巡視了一下,舉著手對梁漱溟說:“梁先生,我們是少數呵。”高崗又宣布:“請不贊成梁漱溟講下去的舉手。”大多數人立即舉起了手。梁漱溟還想再說話,但會場里立刻響起一片高呼聲:“服從決定,梁漱溟滾下去!”高崗也對梁漱溟說:“你不要再講了,把你要講的話組織好,你將有機會到另外的會議上充分的去講。”梁漱溟這才不得不就此打住。
會后不久,梁漱溟給教員寫了一封信,要求請長假,說是要閉門思過。教員指示李維漢派人告訴他:今后需要出席的會議和活動,通知照樣發給你,參加不參加請自便。自此以后,有關政協的會議和活動通知,果真照樣發給了梁漱溟,工資也是照發不誤,可梁漱溟卻是什么地方也不去,只在家中閉門讀書。
為了批判梁漱溟,陳銘樞要求教員明確一下梁漱溟問題的性質,教員說:“梁漱溟這個人很反動,公開站在地主資產階級立場上說話,但沒有發現他暗中有什么活動,也沒有發現他與美帝國主義和臺灣有什么聯系,因此他的問題仍屬于思想范圍的問題,因此我們提出保留他當政協委員的資格。對于他的fan動思想,不充分揭露不行,不嚴厲批判也不行。我們是不是要借此機會和他絕交,從此不和他來往了呢?也不是。只要他自己愿意同我們來往,我們還是準備和他來往。在第二屆政協會上,我還希望他當選為委員。”
李濟深和張瀾則認為教員和梁漱溟之間存在著誤會,他們聯名給教員寫了一封信,批判了梁漱溟的傲慢,介紹了梁漱溟的性格和為人,說是希望教員寬容梁漱溟的過錯。教員對此沒有回應。后來李濟深、張瀾看到梁漱溟不但沒有受到什么處分,而且又恢復了各種活動,就不再提及此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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