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派經(jīng)濟學南京研究所第16次研討會發(fā)言之九
社會主義本質主流觀點批判之一
重新回到十四大報告 科學認識社會主義本質
——“社會主義本質”主流觀點違背了實踐的辯證法
征漢文
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必須回到十四大報告再前行！
黨的十四大報告將鄧小平“社會主義的本質”的觀點歸納于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之中。但從此以后，我國關于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使屬于“怎樣建設社會主義”內容的“社會主義本質”搖身一變?yōu)閷儆凇笆裁词巧鐣髁x”內容的“社會主義本質”，形而上學地夸大了它的真理性，從而在錯誤的方向上走過了約20年。胡錦濤總書記《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9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中提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問題[①]，使糾正社會主義本質主流觀點的錯誤方向，具有了必然性和必要性。
本文所及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以上世紀90年代作為中央黨校教材的《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教程》[②]（以下簡稱“黨校教材”）和本世紀到當前在高校使用的、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和建設工程重點教材的《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概論》（2010年修訂版）[③]（以下簡稱“高校教材”）中的相關觀點為代表。[④]
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與黨的十四大報告對“社會主義本質”的不同解讀，孰是孰非、孰真理孰謬誤？
黨的十四大報告把“社會主義的本質”定位于“在社會主義的根本任務問題上”是準確的。
社會主義本質問題上的主流觀點是不正確的，其不正確可以用“三位”、“一體”來概括：“三位”，是指它從實踐、思維、歷史三個方位違背了辯證法；“一體”，是指它在理論體系上顛倒了以公有制等為基本內容的“社會主義制度”與發(fā)展生產力等為基本內容的“社會主義的根本任務”誰更應成為社會主義本質的關系。
因篇幅所限，本文僅從實踐辯證法的角度，對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如何背離十四大報告、走上錯誤之路做一些分析，并提出重新回到十四大報告的解決辦法。
一、近20年里，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把“社會主義本質”從“社會主義的根本任務”中分離出來，從而做出了不同于更符合、更接近實踐的黨的十四大報告的解讀。
對鄧小平社會主義本質理論的理解，涉及到“社會主義的本質”、“社會主義的根本任務”這兩個問題。對此，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做出了完全不同于十四大報告解釋。
黨的十四大報告是在“社會主義的根本任務”前提下概括鄧小平社會主義本質的觀點的——將鄧小平社會主義本質的觀點置于“社會主義的根本任務”之內：“在社會主義的根本任務問題上，指出社會主義的本質是解放生產力，發(fā)展生產力，消滅剝削，消除兩極分化，最終達到共同富裕。強調現(xiàn)階段我國社會的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會生產之間的矛盾，必須把發(fā)展生產力擺在首要位置，以經(jīng)濟建設為中心，推動社會全面進步。判斷各方面工作的是非得失，歸根到底，要以是否有利于發(fā)展社會主義社會的生產力，是否有利于增強社會主義國家的綜合國力，是否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為標準。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經(jīng)濟建設必須依靠科技進步和勞動者素質的提高。”
與之不同，我國關于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具有一個共同點，即對“社會主義的本質”和“社會主義的根本任務”相并列且分別做出解釋——將鄧小平社會主義本質的觀點置于“社會主義的根本任務”之外。現(xiàn)對其分別摘錄如下：
——黨校教材中的相關觀點：
關于社會主義本質：“‘社會主義的本質，是解放生產力，發(fā)展生產力，消滅剝削，消除兩極分化，最終達到共同富裕。’這是對社會主義本質的高度科學概括，是對科學社會主義理論的新發(fā)展新貢獻。這五句話包括三個方面：生產力方面的解放生產力、發(fā)展生產力；生產關系方面的消滅剝削、消除兩極分化；根本目的方面的最終實現(xiàn)共同富裕。”[⑤]
關于社會主義的根本任務，概括了三個方面：“大力發(fā)展社會生產力”；“促進社會全面進步”；“實現(xiàn)社會主義的現(xiàn)代化”[⑥]。
——高校教材中的相關觀點：
關于社會主義的本質：“為了推動全黨對社會主義進行再認識，鄧小平提出了關于社會主義本質的科學論斷：‘社會主義的本質，是解放生產力，發(fā)展生產力，消滅剝削，消除兩極分化，最終達到共同富裕。’鄧小平對社會主義本質所作的新的理論概括，是從我們長期以來沒有完全搞清楚什么是社會主義、怎樣建設和發(fā)展社會主義這個問題，因而影響了社會主義優(yōu)越性的發(fā)揮這一實際出發(fā)，經(jīng)過深入思考，發(fā)現(xiàn)了問題的癥結所在以后提出來的。”[⑦]
關于社會主義的根本任務，概括了四個方面：“發(fā)展才是硬道理”；“發(fā)展是黨執(zhí)政興國的第一要務”；“代表中國先進生產力的發(fā)展要求”；“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⑧]
二、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把“社會主義本質”與“社會主義的根本任務”相割裂，違背了實踐的辯證法。
認識來源于實踐，這是馬克思主義的基本觀點。可是，關于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則與我國的實踐相違背。
第一，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違背了黨的十四大報告的觀點就是違背了實踐的辯證法。
實踐是什么？實踐是人們改造世界、認識世界的活動。我國的實踐所面對的“世界”是什么？我國的實踐所面對的“世界”，是社會主義，而且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因此，我國的實踐是這樣一種改造和認識的活動：是改造和認識社會主義的活動，而且是改造和認識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活動。
在面對著同一個改造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實踐活動時，在與實踐的緊密程度上，同樣作為“認識”：黨的十四大報告對實踐的反映要更直接一些，因而更能反映實踐；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對實踐的反映要顯得更間接一些，因而反映實踐的程度也就相應要低一些。正是在這個意義上說，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因為違背了黨的十四大報告中的相關精神，也就是違背了實踐的辯證法。
第二，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至少在兩點內容上違背了以黨的十四大報告的觀點為代表的實踐的辯證法。
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與以黨的十四大報告為代表的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理論，至少在兩個方面產生了能夠產生深刻分歧的不同認識：
其一，“社會主義的本質”與“在根本任務問題上，社會主義的本質”之不同認識。
對鄧小平說的“社會主義的本質，是解放生產力，發(fā)展生產力，消滅剝削，消除兩極分化，最終達到共同富裕”，黨的十四大報告把它定位為“在社會主義的根本任務問題上，指出社會主義的本質是解放生產力，發(fā)展生產力，消滅剝削，消除兩極分化，最終達到共同富裕”，主流觀點則無一例外地把它定位于“社會主義的本質”。黨的十四大報告對“社會主義的本質”的定位是受限的、有條件的；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對“社會主義的本質”的定位則是不受限的、無條件的。前提不同，過程與結論自然就會各不相同。
其二，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與“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之不同認識。
在面對共同的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實踐時，由于認識的著重點不同，所得出的結論也就不盡相同。
黨的十四大報告以“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為視角，所以它把“社會主義本質”作為“社會主義根本任務”來闡述。我們如果再深入一些看，黨的十四大報告更側重于“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這個視角：“我們黨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理論是正確的，是符合最廣大人民的利益和要求的。這個理論，第一次比較系統(tǒng)地初步回答了中國這樣的經(jīng)濟文化比較落后的國家如何建設社會主義、如何鞏固和發(fā)展社會主義的一系列基本問題”。
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沒有從“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角度，更沒有從“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角度，看“社會主義本質”。從它對“社會主義本質”的定位來看，它是把認識的重點放在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方面，它是在圍繞“社會主義”來闡述社會主義的本質問題。
眾所周知，“社會主義的本質”與“在根本任務問題上，社會主義的本質”肯定不是指同一個問題。所以，在對“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理解上，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就不可能與黨的十四大報告形成一致看法。
第三，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違背了以黨的十四大報告的觀點為代表的實踐的辯證法具體體現(xiàn)為三個方面的錯誤。
其一，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導致了違背黨的十四大報告的相關內容的錯誤。
前已指出的與黨的十四大報告兩點內容上相違背，是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走向錯誤的最根本原因。什么叫“真理再向前一步就是謬論”？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就是！
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在取消了黨的十四大報告對“社會主義的本質”所限的條件以后講社會主義的本質，必然導致把社會主義的本質與社會主義的根本任務相分離的錯誤，進而又必然會進一步衍生出四個方面的錯誤：一是必然錯誤地把黨的十四大報告中關于社會主義根本任務的內容搞得分崩離析；二是必然錯誤地否定馬克思主義史上形成的關于以公有制等等為基本特征的社會主義本質的觀點；三是必然錯誤地解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四是必然錯誤地辯解各相應方面的邏輯關系。
其二，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導致了違背鄧小平本人認識的錯誤。
把社會主義本質的五句話歸于“社會主義的根本任務”名下，是得到了鄧小平的肯定，應當確信無疑。有關資料表明：其一，黨的十四大報告是在鄧小平講社會主義本質的五句話以后開始討論撰寫的；其二，黨的十四大報告經(jīng)過了十易其稿；其三，黨的十四大報告的第四稿在提請政治局審議的同時，還報請鄧小平審閱，鄧小平在對報告充分肯定的同時還提出了修改意見。[⑨]因此可以斷定，在“社會主義的根本任務問題上”講鄧小平關于社會主義本質的五句話，是已經(jīng)得到了鄧小平的肯定，完全能夠成立。
其三，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導致了違背參與撰寫十四大報告的理論家們認識的錯誤。
參與撰寫十四大報告的理論家們，默默無聞地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的體系化做出了貢獻。從鄧小平于1992年初提出“社會主義本質”的五句話，到1992年10月召開黨的十四大，理論界已經(jīng)對“社會主義本質”問題展開了熱烈的討論。其間的一片贊揚之聲不絕于耳。當黨的十四大把“社會主義的本質”定位于“在社會主義的根本任務問題上”時，給人以耳目一新的感覺。它不僅是政治家們智慧的結晶（報告的第六稿向119個地方、部門和單位的3000多人征求意見），它也是參與撰寫十四大報告的理論家們集體智慧的結晶。
三、社會主義本質的理論必須回到十四大報告的觀點再前行
鄧小平社會主義本質的理論屬于怎樣建設社會主義理論的內容。對它的科學表述，應當參照黨的十四大報告的表述方式。其具體表述應當是：在根本任務問題上，社會主義的本質，是解放生產力，發(fā)展生產力，消滅剝削，消除兩極分化，最終達到共同富裕。
在“根本任務”前提下講鄧小平的社會主義本質理論，并不會否認或降低鄧小平社會主義本質理論的真理性。
在“根本任務”前提下講鄧小平的社會主義本質理論，并不會否認或降低鄧小平社會主義本質理論的創(chuàng)新性。
在“根本任務”前提下講鄧小平的社會主義本質理論，并不會否認或降低鄧小平社會主義本質理論的發(fā)展性。
反之，放棄“根本任務”這個前提講鄧小平的社會主義本質理論，就會失去它的真理性、創(chuàng)新性、發(fā)展性。
社會主義本質是多方面內容的辯證統(tǒng)一。與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用一種觀點排斥其他觀點不同，本文認為，社會主義本質是多方面內容的辯證統(tǒng)一。筆者曾在《江蘇社會科學》1995年第4期發(fā)表題為《社會主義本質是辯證的統(tǒng)一》[⑩]一文。文中提出：“公有制、按勞分配等是從社會主義的基本制度方面把握社會主義本質的”，鄧小平關于社會主義本質的論述，“正如黨的十四大報告所概括的那樣，是從社會主義的根本任務方面把握社會主義本質的”；“二者都是社會主義本質的內容，都應包含于‘社會主義的本質’這個概念之中”。現(xiàn)在進一步地闡述如下：“社會主義本質”這個概念，可以作為社會主義各種方面本質的總概括。我們已經(jīng)知道，有社會主義制度的本質，有社會主義根本任務的本質。如果人們愿意，還可以提出：社會主義道路的本質，社會主義旗幟的本質，社會主義理論的本質，社會主義動力的本質，等等。如果再貼進現(xiàn)實一點，那么，在它們各自的前面再加上“中國特色”，又可以使其內容增加一倍的量。為什么這樣說？由人類認識史上形成的“本質”的內在規(guī)定性所決定了我們可以這樣說。什么是本質？在人類認識史的積淀中，本質是一事物既能規(guī)定自身又能與他物區(qū)別的品質、特質、特征、屬性。對不同的事物，可以揭示出它們的不同本質，這是容易理解的。由此轉化為：對同一事物的同一層次上可以從“什么”、“為什么”、“怎么樣”等不同角度揭示其具有不同內容的本質，對同一事物的不同層次上可以揭示出它的更多的不同內容的本質，也應當是能夠理解的。某事物之所以存在，就在于有其本質的規(guī)定性，并不因為人們有或沒有說該事物的本質而影響其本質的規(guī)定性。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為例來說，什么叫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為什么叫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怎樣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人們肯定會對它們做出不同內容的回答，這些不同的回答就是對它們各自本質的揭示。同理：在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問題上，按十四大報告，一共有九個方面的內容，其中的每一個方面都可以像第三個方面那樣冠以“社會主義本質”的字樣，這對各自的內容沒有任何消極影響；反之，也不會因為目前沒有對這些方面冠以“社會主義的本質”字樣，就說它們不具有社會主義本質的規(guī)定性。總之，在“社會主義”大旗下，包含有許多方面、許多層次的內容，其中的每一個方面、第一個層次都可以看作是一個獨立的“事物”，因而都有其相對獨立的“本質”，這些“本質”都可以統(tǒng)一于“社會主義本質”這個概念之中。
能夠將社會主義某一方面的本質簡稱為“社會主義本質”的理論，只能是關于社會主義根本制度的理論。筆者肯定，社會主義本質包含有社會主義多方面的內容，但同時也肯定，社會主義本質中眾多方面的內容并不處于平等的地位，其中，關于社會主義制度的本質處于首要的、核心的地位：一方面，社會主義制度的本質使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相區(qū)別；另一方面，社會主義其它方面的本質，都要以社會主義制度的本質為前提而存在，都要圍繞社會主義制度的本質而發(fā)展。（不再展開）因此，如果一定要把社會主義某一方面的本質簡稱為“社會主義本質”，那么，只有社會主義制度的本質才能簡稱為“社會主義本質”——能夠簡稱為“社會主義本質”的，非社會主義制度的本質莫屬！同時也表明，把社會主義其它任何方面的本質簡稱為社會主義本質都是錯誤的，從而，把“根本任務問題上”的“社會主義本質”簡稱為社會主義本質是錯誤的。
社會主義本質理論需要回到十四大報告再前行。十四大報告把鄧小平社會主義本質的理論定位于“在根本任務問題上”是正確的，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必須回到十四大報告的正確道路上才能繼續(xù)前行。在這里，筆者不得不指出存在于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中的絕對真理的內容：黨校教材說，公有制是社會主義的特征，“鄧小平同志關于社會主義本質的科學論斷，是在堅持社會主義特征即社會主義基本制度的前提下，……揭示出來的。”[11]高校教材說，要實現(xiàn)共同富裕，除了要解決如何解放和發(fā)展生產力，不斷增加社會物質財富的問題外，從生產關系方面來說，還有一個消滅剝削，消除兩極分化，使社會生產力發(fā)展的成果為全體人民所享有的問題，“而這又是在堅持社會主義公有制和按勞分配為主體的條件下才能實現(xiàn)的。所以，鄧小平一再強調，一個公有制占主體，一個共同富裕，這是我們必須堅持的社會主義的根本原則；社會主義有兩個非常重要的方面，一是以公有制為主體，二是不搞兩極分化。”[12]這些是多么正確的觀點啊！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如果能夠在這樣認識的基礎上前行，那么，他們糾正自己的錯誤就會指日可待！
（征漢文 江蘇省社科聯(lián) 研究員）
[①] 黨的十五大報告曾經(jīng)論述：“要堅持和完善社會主義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jīng)濟共同發(fā)展的基本經(jīng)濟制度。”
[②] 蘇星 龔育之 楊春貴 主編：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教程，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96年4月第1版。
[③] 《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概論》編寫組著，高等教育出版社，2010年6月第3版。
[④] 對此，筆者還翻閱了另外兩本十四大報告輔導材料：十四大報告輔導讀本，人民出版社，1992年10月第1版；薛駒主編：十四大報告二十二講，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92年10月第1版。它們都沒有對鄧小平社會主義本質的觀點進行解釋。
[⑤] 蘇星 龔育之 楊春貴 主編：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教程，第89頁，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96年4月第1版。
[⑥] 參見蘇星 龔育之 楊春貴 主編：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教程，第91-94頁，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96年4月第1版。
[⑦] 《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概論》編寫組著：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概論，第117頁，高等教育出版社，2010年6月第3版。
[⑧] 參見《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概論》編寫組著：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概論，第122-129頁，高等教育出版社，2010年6月第3版。
[⑨] 以上三點事實，最早的資料可見湖南在線網(wǎng)2002年11月8日的文章：十四大政治報告十易其稿。其后，新華網(wǎng)于2008年11月18日的題為“鄧小平南巡：解開姓‘社’姓‘資’的死扣”一文中有反映。再往后，《黨的文獻》雜志2011年第3期刊載的、由中央文獻研究室《中國道路》課題組撰寫的《中國道路十章——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經(jīng)典文獻回蛑（五、六）》也有反映。
[⑩] 見《江蘇社會科學》1995年第4期第58-61轉72頁。
[11] 蘇星 龔育之 楊春貴 主編：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教程，第91頁，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96年4月第1版。
[12] 《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概論》編寫組著：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概論，第120頁，高等教育出版社，2010年6月第3版。
海派經(jīng)濟學南京研究所第16次研討會發(fā)言之十
社會主義本質主流觀點批判之二
重新回到十四大報告 科學認識社會主義本質
——“社會主義本質”主流觀點違背了思維的辯證法
征漢文
黨的十四大報告將鄧小平“社會主義的本質”的觀點歸納于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之中。但從此以后，我國關于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把屬于“怎樣建設社會主義”內容的“社會主義本質”變?yōu)閷儆凇笆裁词巧鐣髁x”內容的“社會主義本質”，形而上學地夸大了它的真理性，從而在錯誤的方向上走過了約20年。隨著胡錦濤總書記《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9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中提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問題[①]，使我們揭示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的錯誤之所在、徹底糾正社會主義本質主流觀點的錯誤方向，提供了契機。
本文所及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主要以上世紀90年代作為中央黨校教材的《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教程》[②]（以下簡稱“黨校教材”）和本世紀到當前在高校使用的、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和建設工程重點教材的《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概論》（2010年修訂版）[③]（以下簡稱“高校教材”）中的相關觀點為代表。[④]
社會主義本質問題上主流觀點是不正確的。其不正確可以用“三位”、“一體”來概括：“三位”，是指它從實踐、思維、歷史三個方位違背了辯證法；“一體”，是指它在理論體系上顛倒了“社會主義制度”與“社會主義的根本任務”誰更應成為社會主義本質的關系，因而無法對接、容納包括“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jīng)濟共同發(fā)展的基本經(jīng)濟制度”[⑤]在內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理論。
因篇幅所限，本文僅從思維規(guī)律的視角，分析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在思維的概念、判斷、推理等方面是怎樣違背思維的基本規(guī)定性的。
第一，在社會主義的內部關系上，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把“社會主義的本質”和“社會主義的特征”相割裂，違背了概念的辯證法。
從社會主義的內部聯(lián)系看，社會主義的本質與社會主義的特征緊密相聯(lián)。社會主義的本質，亦可以叫社會主義的基本特征。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則把“社會主義的本質”與“社會主義的特征”相割裂。
黨的十四大報告是在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范圍內講社會主義本質理論的，所以沒有提到社會主義的特征或屬性問題。黨的十四大報告作為對鄧小平理論體系的概括，它與鄧小平?jīng)]有系統(tǒng)講過社會主義的本質特征或社會主義的本質屬性是相一致的。
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把“社會主義的本質”從“社會主義的根本任務”中抽取出來單獨論述，又免不了要論述“社會主義的特征”問題。于是，就出現(xiàn)了把“社會主義的特征”和“社會主義的本質”割裂開來的事實。
例如黨校教材為了與鄧小平社會主義本質的觀點相區(qū)別，根據(jù)我國的社會主義實踐，把社會主義特征概括為：（1）以生產資料公有制為主體。（2）以個人消費品按勞分配為主體。（3）社會主義國家宏觀調控下的社會主義市場經(jīng)濟。（4）工人階級和勞動人民政權基礎上更廣泛、更切實的社會主義民主。（5）共產黨的領導地位。（6）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的社會主義精神文明。”[⑥]
與黨校教材還能夠把“社會主義的特征”與“社會主義的本質”同等看待，并且在“社會主義的本質”之外對“社會主義的特征”及其意義做出系統(tǒng)的概括不同，高校教材在論述“社會主義的本質”時已經(jīng)沒有了“社會主義的特征”的平等地位，而是把公有制、按勞分配等社會主義的特征貶到“共同富裕”之下：“社會主義本質理論的提出，把我們對社會主義的認識，從主要強調關于公有制、按勞分配等特征，進一步深化到實現(xiàn)共同富裕這個建設社會主義的根本目標上。……在改革開放的進程中，對改革開放的一些政策調整之所以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不同的意見，也是因為離開了社會主義的根本目的去孤立地看待是否符合公有制、按勞分配等社會主義的特征。”[⑦]“社會主義的特征”在社會主義社會中也沒有了任何作用。
黨校教材提到“社會主義本質是社會主義本質屬性的理論概括”，但對“社會主義本質屬性”有哪些？書中沒有任何說明。對此，只能理解為：鄧小平說的五句話所反映的內容，就是社會主義的本質屬性；鄧小平?jīng)]有說的就不是。這怎么能說服人？
第二，在社會主義的外部關系上，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掩蓋了社會主義的本質在于與資本主義相區(qū)別，違背了判斷的辯證法。
從社會主義的外部聯(lián)系看，社會主義本質的內容是社會主義區(qū)別于資本主義的根本標志。
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只講社會主義本質的內部聯(lián)系：
黨校教材說：“五句話包括三個方面：生產力方面的解放生產力、發(fā)展生產力；生產關系方面的消滅剝削、消除兩極分化；根本目的方面的最終實現(xiàn)共同富裕。”[⑧]
高校教材說：“鄧小平對社會主義本質所作的概括，一方面強調必須集中力量解放和發(fā)展生產力，另一方面指出了解放和發(fā)展生產力的手段和目的”；“它的基本內涵包括以下兩個方面：第一，把解放和發(fā)展生產力概括為社會主義的本質。……對于解放和發(fā)展生產力，過去人們沒有認識到它是體現(xiàn)社會主義制度屬性的范疇。……第二，強調消滅剝削，消除兩極分化，突出了最終達到共同富裕這一社會主義的目標。”[⑨]
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不講社會主義本質的外部聯(lián)系。
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在講“社會主義的本質”時，沒有說這樣的“社會主義”與什么相區(qū)別？一般地說，社會主義本質是顯示社會主義與其不同質的社會的比較而相區(qū)別：它可以與歷史上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原始社會、奴隸社會、封建社會、資本主義社會相區(qū)別，它也可以與可能發(fā)生的共產主義社會相區(qū)別。當今時代，社會主義只有與資本主義相區(qū)別。可是，涉及與資本主義比較，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是站不住腳的。此外，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還能告訴人們，它可以在與什么做比較的過程中能夠立足？
只講社會主義本質的內部聯(lián)系，不講社會主義本質的外部區(qū)別，就不會有不同判斷之間具體內容的比較，其結果是：難以判定“社會主義的本質是……”的判斷究竟正確與否。
作為最新成果的高校教材，在其“社會主義本質理論的重要意義”的第一條，不正確地把“社會主義本質理論”與“主要強調關于公有制、按勞分配等特征”的“社會主義的認識”相比較。[⑩]這也是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的一個共同特點。
第三，在社會主義與怎樣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關系上，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違背了一般與個別關系推理的辯證法。
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把“在社會主義的根本任務問題上，指出社會主義的本質是解放生產力，……”變?yōu)椤吧鐣髁x的本質是解放生產力……”違背了從個別到一般的推理的辯證法。
其一，鄧小平社會主義本質的觀點屬于“怎樣建設社會主義”的內容。
根據(jù)黨的十四大報告，鄧小平社會主義本質的觀點從個別到一般，具有以下三重邏輯推理過程：
第一重（個別）：在社會主義的根本任務問題上，社會主義的本質是解放生產力，……
第二重（特殊）：在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過程中，在社會主義的根本任務問題上，社會主義的本質是解放生產力，……
第三重（一般）：在如何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過程中，在社會主義的根本任務問題上，社會主義的本質是解放生產力，……
從個別到一般的這三重邏輯推理的內容，都是黨的十四大報告明確了的。當然，在十四大報告中，這三方面內容是從一般到特殊的順序邏輯嚴密地依次相連著的。
這里特別要注意的是，鄧小平社會主義本質的理論，產生于對如何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探索。這是黨的十四大報告深刻闡明了的：“從《共產黨宣言》發(fā)表以來一百幾十年間，俄國十月革命、中國革命和其他一些國家革命的勝利，證明無產階級領導人民奪取政權是能夠成功的。至于如何建設社會主義，也取得了巨大成就和寶貴經(jīng)驗，但是總的來說還需要很好地探索。”“我們黨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理論”，“第一次比較系統(tǒng)地初步回答了中國這樣的經(jīng)濟文化比較落后的國家如何建設社會主義、如何鞏固和發(fā)展社會主義的一系列基本問題，用新的思想、觀點，繼承和發(fā)展了馬克思主義。”之所以要特別提出這個問題，是因為：“如何”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也就是“怎樣”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這一點是無可懷疑的，是應當肯定的。由此可知，鄧小平社會主義本質的理論屬于“怎樣建設社會主義”的內容。
其二，鄧小平社會主義本質的觀點不屬于“什么是社會主義”的內容。
什么是社會主義？是關于社會主義制度層面的問題。若僅以經(jīng)濟方面的公有制屬性為據(jù)，根據(jù)社會主義的實踐，推理的辯證法應當具有以下過程（以從一般到個別為例）：
第一步（一般）：社會主義的本質是公有制；
第二步（特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本質是公有制……（還有待實踐的發(fā)展來補充，但肯定包含公有制）；
第三步（個別）：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本質是“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jīng)濟共同發(fā)展”。
什么是社會主義，是要指出社會主義制度與資本主義制度的根本區(qū)別。回答什么是社會主義，也就是要從制度層面，揭示出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的根本區(qū)別。
公有制是社會主義制度的本質內容之一。公有制是社會主義制度與資本主義制度根本區(qū)別的內容之一，是馬克思主義的立足之本之一。它指引了以前蘇聯(lián)及中國社會主義近百年的實踐。我國在改革過程中引入市場經(jīng)濟體制、發(fā)展非公有制經(jīng)濟以后，公有制遇到了困難，也使一些人對它產生懷疑甚至否定。但是，公有制是馬克思主義的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相區(qū)別的一個重要內容。沒有公有制，就不可能有馬克思主義的社會主義。因此，社會主義的本質是公有制，在這樣的真理性認識面前不能動搖！
公有制也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本質內容之一。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馬克思主義社會主義的繼承與發(fā)展，因而她絕對少不了公有制。反之，如果少了公有制，她就不是對馬克思主義社會主義的繼承與發(fā)展了。對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除了必須包括公有制以外，還會有哪些內容？因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實踐才剛剛從初級階段開始，以后還必然會有一個相對漫長的過程，所以，它還有待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的發(fā)展加以充實和豐富。
公有制也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本質內容之一，并且已經(jīng)具體定性為“以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jīng)濟共同發(fā)展”。雖然，黨的十五大報告就已經(jīng)提出：“要堅持和完善社會主義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jīng)濟共同發(fā)展的基本經(jīng)濟制度。”但是在那里，既沒有作為一個專門的部分來論述，也沒有作為一個觀點來論述，而僅僅是作為報告中的一句話存在著。胡錦濤在建黨90周年大會的報告中，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問題提到了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旗幟、道路、基本理論一樣的高度，這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的一大突破，為闡述什么是社會主義尤其什么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典定了理論基礎！
其三，講鄧小平社會主義本質的理論時必須加上“在根本任務問題上”這個前提。
準確地說，鄧小平社會主義本質的理論，是屬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根本任務的內容。再廣泛一點地說，它是屬于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內容。最廣泛地說，它是屬于“怎樣建設社會主義”的內容。
社會主義本質的主流觀點是怎樣把鄧小平的社會主義本質理論由“怎樣建設社會主義”的“社會主義的本質”變?yōu)椤笆裁词巧鐣髁x”的“社會主義的本質”理論的？它首先是直接省略了其前輟詞“怎樣建設”，于是，本應屬于“怎樣建設”“社會主義的本質”就變成了“社會主義的本質”，進而，又輕易使鄧小平的社會主義本質的理論演變?yōu)椤笆裁词恰薄吧鐣髁x的本質”。雖然，在當初的黨校教材中還猶抱琵琶半遮面：“社會主義特征是社會主義基本制度的理論概括，是社會主義不同于資本主義和其它一切社會形態(tài)的主要標志，它從總體上全面地說明了什么是社會主義社會”；[11]“社會主義本質是社會主義本質屬性的理論概括，它比社會主義特征更宏觀、更集中、更深層，是社會主義最高層次的概念。”[12]但是到十多年以后的高校教材就完全去掉了這種面具，赤裸裸地把本來屬于“怎樣建設社會主義”的“社會主義本質”問題變成了“什么是社會主義”的“社會主義本質”問題：“‘社會主義的本質’這一范疇，從更深的層次上使人們科學地理解究竟什么是社會主義”。[13]
在辯證的邏輯關系中，鄧小平社會主義本質的理論絕不會上升成為“什么是社會主義”的內容！
把鄧小平社會主義本質的理論簡稱為“社會主義的本質”，所造成的錯絕不是鄧小平的錯；為了維護鄧小平社會主義本質理論的真理性，在講鄧小平社會主義本質的觀點時，“在根本任務問題上”這個前提絕對不能少！公有制等，是社會主義制度的本質，是社會主義制度意義下的“社會主義的本質”；“解放生產力，發(fā)展生產力，消滅剝削，消除兩極分化，最終達到共同富裕”，是社會主義根本任務的本質，是社會主義根本任務意義下的“社會主義的本質”。二者相比較，社會主義制度的本質能夠與資本主義相比較而區(qū)別，社會主義根本任務的本質不能夠與資本主義相比較而區(qū)別。因此，在使用“社會主義的本質”這個概念時就要特別注意了：社會主義制度有其本質，社會主義根本任務有其本質；社會主義制度的本質不同于社會主義根本任務的本質；社會主義制度的本質因其能與資本主義相區(qū)別而可以簡稱為“社會主義的本質”，社會主義根本任務的本質因其不能與資本主義相區(qū)別而不可以簡稱為“社會主義的本質”。在講鄧小平社會主義本質理論時，一定要加上“在根本任務問題上”作為前提，以使與社會主義制度層面的社會主義的本質相區(qū)別！
（征漢文 江蘇省社科聯(lián) 研究員）
[①] 黨的十五大報告曾經(jīng)論述：“要堅持和完善社會主義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jīng)濟共同發(fā)展的基本經(jīng)濟制度。”
[②] 蘇星 龔育之 楊春貴 主編：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教程，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96年4月第1版。
[③] 《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概論》編寫組著，高等教育出版社，2010年6月第3版。
[④] 對此，筆者還翻閱了另外兩本輔導材料：十四大報告輔導讀本，人民出版社，1992年10月第1版；薛駒主編：十四大報告二十二講，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92年10月第1版。它們都沒有對鄧小平社會主義本質的觀點進行解釋。
[⑤] 胡錦濤：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9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2011年7月1日），單行本，第8頁，人民出版社，2011年7月第1版。
[⑥] 參見 蘇星 龔育之 楊春貴 主編：《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教程》，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96年4月第一版，第87－88頁。
[⑦] 參見《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概論》編寫組著：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概論，第121頁，高等教育出版社，2010年6月第3版。
[⑧] 參見 蘇星 龔育之 楊春貴 主編：《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教程》，第89頁，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96年4月第一版。
[⑨] 參見《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概論》編寫組著：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概論，第118-120頁，高等教育出版社，2010年6月第3版。
[⑩] 參見《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概論》編寫組著：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概論，第121頁，高等教育出版社，2010年6月第3版。
[11] 蘇星 龔育之 楊春貴主編：《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教程》，第88頁，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96年4月第一版。
[12] 蘇星 龔育之 楊春貴主編：《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教程》，第91頁，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96年4月第一版。
[13] 《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概論》編寫組著：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概論，第117頁，高等教育出版社，2010年6月第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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