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日,正在訪華的日本沖繩縣知事玉城丹尼前往位于北京市通州區(qū)張家灣鎮(zhèn)的琉球國墓地遺址進行祭拜。張家灣在明清時期是京杭大運河的重要碼頭,是外省進京的門戶,清朝時期病故的琉球人多被安葬于此,一共埋葬了琉球國貢使、官生、陳情使、都通官等14人。
中國與沖繩縣的歷史交往源遠流長,歷史上沖繩曾是獨立的琉球王國,除通州區(qū)張家灣鎮(zhèn)的琉球國墓地遺址外,琉球民眾在中國多地都留下了足跡,包括福建省福州市的琉球館、琉球墓等。玉城丹尼在琉球國墓地遺址祭拜時表示,如果以他的到訪為契機,掀起一股在中國尋找琉球遺跡的風潮,將會“非常感激”。
歷史上,琉球曾經(jīng)是中國的藩屬國,琉球國王累世接受中國皇帝的冊封,派遣使節(jié)向中國皇帝稱臣納貢,舉國奉行中國年號、正朔,接受中國政治文化和社會經(jīng)濟等全方位的影響,但中國并不干涉琉球內政,許其自治,琉球“自為一國”。此后琉球先后歷經(jīng)了獨立王國時期(1429-1879年)、日本殖民時期(1879-1945年)、美國占領時期(1945-1972年)。1972年5月15日,美國將琉球群島的“施政權”移交給日本,結束了長達27年的占領統(tǒng)治。但歷經(jīng)曲折的沖繩縣民從未舍棄琉球族群的獨特性,并用種種獨特的文化符號強化了琉球的自我認同意識。
2017年日本國內職業(yè)籃球錦標賽,令人矚目的揭幕戰(zhàn)首場對決是東京都對陣沖繩縣。沖繩縣隊名“琉球王朝代表隊”(日語假名:琉球ゴールデンキングス,漢字:琉球王朝)尤顯耀眼,這一名稱是向沖繩縣民募集投票得來的,而非像其他代表隊一樣以縣名命名。俱樂部官方網(wǎng)站關于這一隊名的介紹寫道:“琉球王朝代表隊的隊名源于歷史上的琉球王國,歷史上琉球王國與中國和日本保持著密切關系,并積極與周邊各國開展貿易……我們要將自身的這種特殊魅力向全國傳播,向世界宣示!”此事雖小,但足以體現(xiàn)琉球族群的獨特性得到了很好的保護和傳承。類似案例不勝枚舉,譬如,隨處可見的琉球代表服飾嘉例吉襯衫,每五年舉辦一次的世界家鄉(xiāng)人(琉球人)大會,以及在日本殖民時期被明令禁止的琉球刺青作為一種文化符號也在當代重現(xiàn)。
1972年琉球“回歸”日本,但沖繩縣政府和日本中央政府之間的關系微妙,在涉及琉球人核心利益的一些問題上經(jīng)常和中央意見相左,并以抗議游行和司法訴訟等方式與中央對抗。琉球族群在維護自身利益時對日本政府的不信任恐怕與歷史進程中日本對琉球政治、經(jīng)濟利益的犧牲不無相關。
日本殖民時期,日本將琉球定義為“帝國的南門”,琉球要時刻為保全日本本土安全作出犧牲。
在當代,沖繩縣又承擔著重要的防衛(wèi)任務。據(jù)悉,目前駐日美軍總兵力約3.8萬人,是規(guī)模最大的美國海外駐軍。而僅占日本國土面積0.6%的沖繩卻集中了全日本逾70%的美軍基地。琉球民眾時刻處在擔心戰(zhàn)爭的陰影之下,擔心一旦亞太或世界局勢不穩(wěn)定,琉球將首當其沖遭遇風險。
在經(jīng)濟層面,沖繩縣人均收入常年處于全日本最低的水平。美國占領琉球時期,“基地經(jīng)濟”占據(jù)主導地位。上個世紀50年代,美軍開始在琉球建設永久性基地。基地的建設需要大量的勞動力,據(jù)記載,高峰時期美軍曾雇用4至5萬琉球人作為基地的工作人員。
但美日雙方確定“移交沖繩”后,美軍分批次解雇了基地的工作人員。盡管沖繩縣政府予以財政補貼,但基地員工大量被解雇造成琉球的失業(yè)率大幅上升。日本政府制定回歸特別措施法,制定“沖繩振興開發(fā)計劃”,致力于沖繩縣的振興開發(fā),但收效甚微。加之沖繩美軍基地強制征用土地的問題無法解決,沖繩縣經(jīng)濟的困境短期內難有改觀。
安全和經(jīng)濟層面安全感的缺失加上不信任感,琉球民眾對于中央政府的態(tài)度較之殖民統(tǒng)治時期并無大的改觀。1972年美日之間單方面移交了琉球群島的“施政權”而非“主權”,二戰(zhàn)后所形成的權利從屬關系依舊主宰著琉球的命運,琉球族群如同大和民族的“異類”置身于日本邊緣。
特殊的歷史經(jīng)歷鑄就出琉球族群的獨特性,美軍基地的重負和日本西南諸島軍事化致使琉球族群的認同愈發(fā)復雜,催生出琉球社會的民族傳統(tǒng)文化復興聲浪,并且在當下美日同盟的夾縫中和美軍基地的重壓下不斷地自我釋放,而每次釋放都使得琉球族群對自身傳統(tǒng)文化的記憶不斷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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