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五一勞動節——從李大釗到胡錦濤

作者：王慶人   2010年5月3日

五一是工人的日子，是工人為八小時工作運動奮斗而得勝利的日子，是工人站起的日子，是工人擴張團結精進奮戰的日子，不是工人歡欣鼓舞點綴升平的日子。在我們中國今日的勞動界，尤其應該令這個日子含有嚴重的意義，尤其應該不令這個日子毫無意義的粉飾過去。

——李大釗《五一勞動節于今天中國勞動界的意義》1922.5.1

這是八十八年前，李大釗在中共建黨后的第一個五一國際勞動節所寫紀念文章中的第一個中心段落。我將整篇文章附在本文的后面，將那些我認為至今仍有重大現實意義的語句描了紅色。胡錦濤在今年4月27日的勞模會上發表了最近一次紀念五一勞動節的講話——兩相比較，令人振奮——我勸廣大工人和左派千萬不要漏讀胡錦濤的講話。

三大思潮興風作浪

我們之所以關注胡錦濤的講話，是因為這些年來出現了很多雜音，主要歸納有三：

第一類雜音說現在是地球村時代了，都時興“普世價值”了。其實，他們所講的不過是1879法國大革命時傳遍世界的“自由、平等、博愛”。他們也自稱“自由主義者”，但有時候會在前面加上個“新”字，以示與歷史上曾經失敗了的自由主義相區別。他們在宣傳西方政治學、經濟學、法學等人文科學時，往往篡改歷史事實，為的是忽悠中國老百姓。待做足了輿論，他們開始說：你看看人家哪一國的憲法設“總綱”，講什么黨派和階級？然后就孤注一擲地拋出了《零八憲章》，真的將“共產黨、工人階級、工農聯盟”等等詞匯統統拿掉了。據說美國就是這樣的，那里工人的生活就比中國的要好——可惜中國太大了，不是美國的一個州！

第二類雜音說即使要搞社會主義，也應該學習西歐“福利社會主義”。那里多少個國家都是社會民主黨掌政、或者輪流執政，“代表先進生產力的發展要求，化解了工人階級與資產階級不共戴天的仇恨”。他們甚至歪曲中國的“三個代表”理論，說它“宣示了我們的黨是全體人民的黨”、“標志著中國走上了民主社會主義的道路”，說中國共產黨干脆也改名“社會民主黨”或“工黨”什么的，說那樣中國就會像西歐一樣富足——可惜中國太大了，不是歐盟的一個小國！

這兩類人說是給中國開藥方，卻從未客觀地、真心地給中國診過脈。他們不但完全不顧中國特殊的文化歷程和和中國特殊的國際地位，而且也不顧國際社會的歷史和現實：即任何殖民地、半殖民地國家都不曾沿著歐美道路來實現民族解放、完成民主革命。中國人若是誰信了這兩類人的說教去走歐美之路，那后果肯定會比照搬莫斯科指示的教條主義路線還要慘。

第三類噪音主張恢復以儒家文明為核心的中華傳統文化，而且生成人類都將靠它來拯救。但對待傳統文化，他們從來不談“取其什么精華、去其什么糟粕”，至多是偶爾地用“普世價值”和“民主社會主義”來修改他們的闡釋。他們不愿意回答、也根本無法回答：儒家文明為何在西方列強面前連連敗北？為何自鴉片戰爭、甲午海戰到八國聯軍，整整六十年不得翻身！

再問這些人一句：做了83天洪憲皇帝的袁世凱是如何竊國的？他就是在前一年（1914.5）先行《中華民國約法》而“確立儒教為立國之本”的。這段歷史離我們不足100年，我們還能相信他們這種良莠不分的傳統文化嗎？《論語》記載孔子說“父為子隱、子為父隱、直在其中矣”，官員們雞犬升天、前腐后繼所依據的難道不就是這一條嗎？如果將這句話“確立儒教為立國之本”，那么中國式腐敗就將一發不可收拾，歷代王朝難道不就是這樣滅亡的嗎？

中國又遇十字路口

李大釗著文紀念五一節至今八十八年。這期間，中國工人階級曾經作為領導階級，通過其先鋒隊領導中國人民推翻了三座大山，實現了中華民族近代史上的真正獨立和解放，建立了以工人階級為領導、以工農聯盟為基礎的人民共和國，開展了轟轟烈烈的社會主義革命和社會主義建設。但時至今日，中國又處在了十字路口：

一方面，自由主義、社會民主主義和腐朽傳統文化在黨內外泛濫。它們摒棄相互之間的矛盾、求同存異、共同干擾中國改革近三十年，致使中國出現了大面積的資本主義剝削。這三種思潮不但為剝削階級所推崇，而且還腐蝕了大批黨政官員和勞動大眾。它們想按照自己的世界觀改造中國，將中國引至萬劫不復。

另一方面，大面積的資本主義剝削成為“反面教材”，反毛非毛者的謊言也被逐步披露的歷史事實所揭穿，工人階級和廣大勞動群眾迅速覺醒，左派隊伍迅速壯大。這兩年的“網絡四大”表明，那三大思潮再也忽悠不了廣大民眾了。面對左派和大眾的詰難，他們無不回避要害，辯論缺乏底氣，文字蒼白無力。

一句話：自由主義、社會民主主義和腐朽傳統文化的共同企圖——顏色革命，受到了左派和廣大民眾強有力的抗拒。一個最近的例子就是在反對轉基因主糧商品化的斗爭中，絕大多數民眾迅速覺醒，堅決與左派站在一起，令“轉基因精英”無所作為。

正是在這個十字路口，我們特別關注國家元首、執政黨總書記胡錦濤對這一關乎國家前途問題的表態。一年一度五一節，五年一度勞模會，胡錦濤講話當然具有標志性的意義。為此我將前后任總書記在2000年、2005年和2010年的三篇講話找來詳細對照，以科學研究的習慣對這三篇講話、尤其是最新的這篇講話做了認真的數量分析和質量分析，寫成文章來與各位讀者共享。

工人階級再登舞臺

以下是三篇文稿的長度比較，它無可辯駁地證明了，胡錦濤總書記對工人階級的五一國際勞動節越來越重視：

o        2000年：1759字

o        2005年：3037字

o        2010年：4701字

以下是若干關鍵詞的頻度比較，在在證明中國“工人階級和廣大勞動群眾”正在重返歷史舞臺：

1.    “工人階級”頻度比較

o        2000年： 3次

o        2005年： 8次

o        2010年：23次！

包括大標題，一共出現了23次！至于其它階級，除了與工人階級聯用的“勞動群眾”之外，一次都沒有提到！為什么？就因為工人階級是中國法定的領導階級。

尤其在“工人階級”的內涵上，胡錦濤還第一次提到了“農民工”。

2.    “工人階級和廣大勞動群眾”頻度比較

o        2000年： 0次

o        2005年： 1次

o        2010年：16次！

就是說，這26次“工人階級”中的16次是與“廣大勞動群眾”一起出現的。為什么？就因為“工農聯盟”是中國的法定國家基礎。

3.    “工人階級和廣大勞動群眾”是什么、什么的“主力軍”頻度比較

o        2000年：0次

o        2005年：0次

o        2010年：4次！

這是第一次將“工人階級和廣大勞動群眾”稱作各項事業的“主力軍”，而且先后在不同場合提到了四次！我理解，這既是從那些“脫離工農大眾的精英們”（下文統一用帶括號的“精英們”）的頭上奪回“改革開放主力”的桂冠，也是為“轉變發展方式”準備階級力量。

根據新華社的報道，胡錦濤今年的講話還特別增加了大標題“工人階級是當之無愧的領導階級”。這個醒目的標題向天下宣示，三大思潮的興風作浪是無法在中國得逞的。

首次點明所有底線

本節先列舉2010年講話中十個“首次出現”。這些在2000年和2005年講話中都不曾出現的提法，恰恰是向全國人民、也向那三大思潮交待了底線：

1.    總書記首次在五一講話中明確“我國工人階級”的定位如下：

a.    “是我們黨最堅實最可靠的階級基礎”

這一提法重申了黨的階級性質，擋住了社會民主主義的修正主義道路。

b.    “是社會主義中國當之無愧的領導階級”

這一提法保障了中國憲法的基礎，擋住了自由主義復辟資本主義的道路。

c.     “是我國先進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代表”

這一提法不但是工人階級改善生活狀況的理論根據，也堵死了“唯生產力論”顏色革命之路。

2.    首次提及“大力推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建設”

這一提法明確了中國人的主流價值體系，既排除了中國傳統文化中的腐朽糟粕，也拒絕了西方的資本主義貨色。

3.    首次提及“我國工人階級和廣大勞動群眾始終站在時代前列”，并以極大的熱情稱贊他們“積極投身革命、建設、改革的洪流，艱苦奮斗，銳意進取，為國家、為民族建立了偉大歷史功勛”

這一提法明確承認工人階級和廣大勞動群眾的貢獻，包括改革開放以來的歷史功勛，并端掉了那些“精英們”的“功勞制高點”。請他們再不要說什么“改革就是要損害”勞動者的利益了。

4.    首次提及“我國工人階級和廣大勞動群眾的聰明才智和創造活力”

這一提法恢復了以前對工農大眾創新能力的贊揚，知識分子只有與他們相結合，才能解決錢學森所擔心“中國教育出不了大師”的問題。請“精英們”再不要自以為是，睜眼看看為何“卑賤者最聰明吧”。

5.    首次贊頌勞模和先進工作者“鑄就了信念堅定、立場鮮明，艱苦奮斗、勇于奉獻，胸懷大局、紀律嚴明，開拓創新、自強不息的工人階級偉大品格”

6.    首次贊頌“中國工人階級崇高品格的生動體現”是“我們時代的寶貴財富”

這兩條明確贊頌工人階級的“偉大”和“崇高”的品格，順便也就端掉了那些“精英們”的“道德制高點”。請他們再不要宣傳“雷鋒是假的”了，反思自己是怎么相信上人“本性自私”的吧。

7.    首次贊頌勞模先進工作者“在共和國的旗幟上鐫刻了人民偉大、勞動神圣”

8.    首次贊頌：在2005年稱贊“熱愛勞動、勤奮勞動、尊重勞動、保護勞動”的基礎上增加了“誠實勞動”

“人民偉大、勞動神圣”的口號再回中國大地！下一條的五個“勞動”又規定了“勞動神圣”生動而具體的內容，這樣熱情歌頌工人階級的詞匯在2000講話根本就沒有影子。

9.    首次提及“加快經濟發展方式轉變是我國經濟領域的一場深刻變革，關系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全局。我國工人階級和廣大勞動群眾是實現這場深刻變革的主力軍，要積極為實現這項重大戰略任務貢獻力量”

10.     首次提及“工人階級和廣大勞動群眾”要“識大體、顧全局、做主人翁”

胡錦濤在今年2月4日發表重要講話，用了“五十個加快”來敦促中國發展模式的“八大轉變”。但近日出臺的國務院有關部委的文件卻只管呼吁2010深入改革，僅僅在九大任務的最后一條提到了“一個改變”。那么，胡錦濤能指望誰來糾正30年來改革、開放、搞活的偏差呢？誰來加快那八大改變呢？

胡錦濤的第9個、第10個“首次”，表明他顯然是寄希望于“工人階級與廣大勞動群眾”，因為工人階級與廣大勞動群眾最迫切要求糾正這些偏差，因為工人階級與廣大勞動群眾也最積極、最有能力和智慧來實現這些轉變。

重申工會組織任務

首先，“工會”的頻度在三篇講話稿中逐次上升：

o        2000年：1次

o        2005年：2次

o        2010年：6次！

其中2000年講話在五一節唯一次提到“工會”，還將它與其它群眾組織混在了一起：“工會、共青團、婦聯等群眾團體，要充分發揮聯系廣大人民群眾的橋梁和紐帶作用，把人民群眾緊密地團結在黨和政府的周圍”。

2005年講話不但在一句話中兩次提到工會，而且也不再與“共青團、婦聯等群眾組織”混在一起了。這不能不說是一個進步，但還遠遠不夠。

在今年的講話中，胡錦濤不但六次講到工會，而且首次提到“中華全國總工會”。全總的前身“中國勞動組合書記部”是中國共產黨誕生后的下一個月建立的。第二年的五一，也就是八十八年前李大釗寫紀念文章的那個五一，決定了要籌備成立中華全國總工會。其正式成立時間則是1925年5月，即五卅運動的那個月，至今已有85周年。倒算一下，2005年是80周年，2000年是75周年，都是該紀念的整數年，但兩次總書記講話中都忘記了表示祝賀。只有今年，胡錦濤第一次祝賀了“中華全國總工會成立85周年”。這就證明：總書記是寄希望于有組織的工人階級的。

當前，中國的工人和農民工的權益常常遭受嚴重的侵害。在職工權益方面，胡錦濤的講話第一次將工會組織定位于“職工利益的代表者和維護者”，呼吁各級工會組織“誠心誠意為廣大職工群眾服務，主動維護廣大職工包括農民工合法權益，充分發揮組織職工、引導職工、服務職工、維護職工合法權益的重要作用，把黨和政府的關懷和溫暖送到廣大勞動群眾心坎上……”。工會中的左派要研究這段講話的新意，要宣傳這段講話，要以這樣的武器組織廣大工人和農民工為他們自己的權益而奮斗。左派們應該看到，積極組織和開展這種斗爭，不但將維護工人的經濟權益，而且也將激發廣大職工的政治覺悟，在抗擊三大思潮、阻擊顏色革命方面發揮巨大的階級力量。

毛澤東思想大回歸

在今年的講話稿中，胡錦濤首次使用了最長的一個自然段落（725字）講了如下要點：

1.    “實現好、維護好、發展好最廣大人民根本利益是我們一切工作的出發點和落腳點。”

“保障工人階級和廣大勞動群眾經濟、政治、文化、社會權益是我國社會主義制度的根本要求，是黨和國家的神圣職責，也是發揮我國工人階級和廣大勞動群眾積極性、主動性、創造性最重要最基礎的工作。”

2.    “我們一定要適應改革開放和發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新形勢，從政治、經濟、社會、法律、行政等各方面采取有力措施，保障廣大勞動群眾權益，促進社會公平正義”。

3.    “要健全以職工代表大會為基本形式的企事業單位民主管理制度、廠務公開制度，組織職工依法實行民主選舉、民主決策、民主管理、民主監督，使廣大勞動群眾的知情權、參與權、表達權、監督權得到更充分更有效的保障。”

首先，這些要點全面地列舉了工人和廣大勞動群眾根本權益，表明了保障這些權益是黨、國家和社會主義制度的神圣職責，而且只有做好這項工作，才能發揮工人階級和廣大勞動群眾的社會主義積極性。其次是，這些語言都是2000年講話和2005年講話沒有提到的，今年首次出現的。最后，就是第3點別提到“要健全以職工代表大會為基本形式的企事業單位民主管理制度、廠務公開制度”，保障職工的“民主選舉、民主決策、民主管理、民主監督”和“知情權、參與權、表達權、監督權”。

——有關“職工代表大會”的這一段特別重要，工人和左派們千萬不要漏讀！

我想這職工代表大會還是要從李立三說起。人們較多聽到的是他的“立三路線”錯誤，卻較少聽到他對我國工人運動和工會組織所做的重大貢獻。就在中共成立當年的10月下旬，毛澤東用了一周時間考察江西萍鄉安源路礦，認定工人運動有可能在那里快速發動起來。剛剛留法回國的李立三被中央派到湖南工作，毛澤東帶領他和一行人于當年12月中旬再次考察安源路礦。李立三按決定常駐安源，指導和發動這里的工人運動，還在1922年9月擊敗了資本家的“鴻門宴”陰謀，成功地組織和發動了安源路礦工人大罷工。下圖是1991年整形修復的一張舊照片，紀念安源罷工勝利的。劉少奇當時也參加了罷工領導工作，但前排中央戴眼鏡的顯然是李立三。

李立三自1949年10月先后擔任中共中央工委書記、中華全國總工會副主席兼黨組書記，并主持制定了1950年6月公布實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工會法》。1956年，李立三在充分調查研究的基礎之上制定了《中央關于加強黨對國營工業企業的領導問題的決定》，首次提出在國營工業企業中實行黨委領導下的廠長（經理）負責制和職工代表大會制，挑戰蘇聯模式“一長制”和“馬鋼憲法”，受到黨的八大的肯定（筆者猜想，李立三自己在蘇聯受的罪促使了他對蘇聯模式的反思）。1958年初，李立三發現了首創“兩參一改三結合”經驗的黑龍江省北安市的慶華工具廠，并主持會議總結黑龍江兩個典型“慶華廠”和“建華廠”的經驗，其結論見李立三主持起草的1958年5月7日《人民日報》社論：《改革企業管理工作的重大創舉》。這些都獲得了毛澤東的充分肯定，并最后成為1960年3月22日面世的《鞍鋼憲法》的核心內容。這些歷史事實充分證明，李立三出于其堅定的無產階級立場，在解放后為促進我國工業體制的民主化和科學管理作出了重要的貢獻。

“職工代表大會”至今保留在中國共產黨的政治文件中，保留在中國的現行法制之中。在我國，“工會委員會”反而成為“職工代表大會”的工作機構——這是我國有別于資本主義國家、也有別于所有其它社會主義國家的地方。但是很可惜，官員們和百姓們都沒有認真考慮，“職工代表大會”到底應該起到什么作用？現在，胡錦濤在五一講話中重申，“要健全以職工代表大會為基本形式的企事業單位民主管理制度……”，這提醒了我們要回顧一下，毛主席是怎樣設想的。

毛澤東在1965年重上井岡山時說：

“在井岡山時，我們摸索了一套好制度、好作風，現在比較提倡的是艱苦奮斗，得到重視的是支部建在連上，忽視的是士兵委員會。支部建在連上，隨著我們掌握政權，現在全國各行各業都建有黨的組織，成為領導機構。黨的力量加強了。但自覺接受群眾監督，實行政治民主，保證我們黨不脫離群眾，比井岡山時士兵委員會就要差多了。全國性的政治民主更沒有形成為一種制度、一種有效的方式，井岡山時期士兵委員會是有很大作用的。”

在場的江西省領導同志劉俊秀請教毛主席：“現在工廠都有工會，農村有貧下中農協會，這和士兵委員會是不是差不多的組織？”毛主席說：

“兩者不一樣。士兵委員會可以監督連長、營長、團長，它有很大的權力。現在工廠的工會可以監督廠長書記嗎？誰又來監督我們的市委書記、省委書記？誰來監督中央的領導？......要在怎樣防止特權階層方面有一整套好制度，......井岡山精神不僅僅是艱苦奮斗，士兵委員會和支部建在連上意義一樣深遠。它們都是井岡山革命精神。”

......那天下午，毛主席情緒激動，又有幾分憂郁。......

毛主席為什么會有幾分憂郁？今天大家應該明白了，那就是我們那時還都不明白中國為什么要“獨出心裁”，為什么要在工會之外再加上一層“職工代表大會”。我國各行各業群眾如何能夠監督黨政官員和領導？如果說革命戰爭時代的答案是“士兵委員會”，那么社會主義建設時代的答案就應該是“職工代表大會”！

從這個角度看，胡錦濤講話重申“職工代表大會”的“民主管理制度、廠務公開制度”，保障職工的“民主選舉、民主決策、民主管理、民主監督”和“知情權、參與權、表達權、監督權”——五個“民主”、四個“權利”、一個“公開”，等到“職工代表大會”起到這些作用時，毛澤東思想就在祖國大地回歸了。

結束語

下面所摘的留言是網友們閱讀胡錦濤講話后的疑問：

§         現在的工人階級真的是領導階級么？

§         領導階級的領導地位在什么樣的所有制下才能得到體現？

§         如何增加一線勞動者的勞動報酬？下崗工人又怎么辦呢？

§         “要健全以職工代表大會……”——這應該是針對國企的吧？

§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繼續努力吧。

§         這樣的話很多了，很多人在“聽其言，觀其行”。

看了這些評論，多數人肯定認為我的分析過于樂觀了。但請各位想一想，工人階級在《國際歌》里是怎么唱的？

“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創造人類的幸福全靠我們自己！”

從理論層面講，胡錦濤的講話也就能說到這里了。改革開放三十年后，貪官污吏成群、利益集團遍地，我們還能指望“全體黨政官員的承諾和實踐”嗎？但是，工人階級及其左派應該充分利用這套理論所提供的空間，去爭取自己的權益和根本利益。

再請讀者反過來想一想，幻想顏色革命的那三大思潮，他們過去曾經等待了嗎？沒有，他們一直在發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現在面對胡錦濤講話的打擊，他們會怎么想呢？他們還會堅持其錯誤方向，這是其階級本性所決定的。那么，最先進的工人階級及其左派，難道不能在主觀能動性上更勝他們一籌嗎？

天下事，事在人為！

最后是有的網友反問，胡錦濤講話“為什么不提‘馬克思主義毛澤東思想’？真正的無產階級革命家，人民的領袖，都應該理直氣壯地高舉毛澤東思想偉大旗幟！”

這話問得也有些道理。但是，不明提“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卻處處體現“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那不是一篇更好的講話嗎？如若不信，就請再閱讀李大釗在1922.5.1.的文章，看看他是如何行文的吧。李大釗作為中國的第一個馬克思主義者，作為中國共產黨的創始人之一，在紀念五一的文章中并未提及“馬克思主義”和馬克思的名字。但李大釗紀念五一國際勞動節的文章處處閃爍著馬克思主義的光輝！

附錄：五一紀念日于現在中國勞動界的意義

李大釗《晨報》 1922.5.1

　　五一的歷史，我曾詳細的作過一篇“五一運動史”，想讀者還能憶起，現在不再詳述了。

　　五一是工人的日子，是工人為八小時工作運動奮斗而得勝利的日子，是工人站起的日子，是工人擴張團結精進奮戰的日子，不是工人歡欣鼓舞點綴升平的日子。在我們中國今日的勞動界，尤其應該令這個日子含有嚴重的意義，尤其應該不令這個日子毫無意義的粉飾過去。

　　我很詫異人家有一種含有進步的奮斗的活動的精神的制度、理想、風俗、典禮，一到我們中國人的眼里，便把他看作一個固定的、呆板的、安享的、靜止的東西，譬如“平民主義”、“自由”、“平等”等理想，都是空明靈動的人生的態度，所能得到的只是一部分，而此一部分亦只是永無止境、進化不息的全程中的一個起點，或是一段過程，絕不是象面包似的現成的一件死東西，拿到手吃到口便算了事的。五一紀念也是這樣，在人家便把他作的轟轟烈烈，活活潑潑，一年過一回，一年有一年的意義，一回有一回的意義。所以各國資本階級都是戰戰兢兢的過這一天，人稱此日是資本家的厄日。這個原故就是他們能夠認明此日是工人表示態度的一日，——表示奮斗的態度的一日，不是他們表示滿足的一日。試想！人家在這一天不知已竟得過幾多的勝利，猶且如此，而我們在這樣一個壯烈的日子，沒有得過一點的成功，應該怎樣的急起直追，仗著國際的同胞聯合的聲勢，作點奮進的工作！依我看來，至少亦應該認清這日子是我們表示站起來的態度的一日。那料他剛到中國人的眼里，又把他看成了一個慶祝的、歡樂的、享福的、歌舞升平的日子了！

　　五一的標語是工作八小時，修游八小時，休息八小時。除休息八小時不用說明外，我且說說工作八小時、修游八小時的理由。

　　為什么要工作八小時呢？工作本是一件好事。而且人是動物中的一種，靠活動才能生存的。設使有人把我們關在一個地方，給我們吃，給我們穿，給我們睡覺的床，但不許我們動作，我們試想那是怎樣的苦痛，與位置罪人的囚獄有沒有兩樣的地方？但是動作若沒有秩序，亦與人性相反，必是有秩序的動作，才能與人性相安，才能與人生有益。惟有工作的動作是最有秩序的，而且有生產的結果，更能助人工作的興趣。我們讀那古代的勞動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耕田而食，鑿井而飲，帝力于我何有哉！”工作的人們是何等的快活。那末，我們為什么又作減少工作的運動，又主張工作八小時呢？這有幾個理由：（1）生產的工具和生產的組織都改變了。從前工作十六小時乃至其以上，所生產的結果，現在只用八小時便可生產了。這是由生產的分量上論，應該減少工時的理由。（2）從前的生產場所在農村，在山林，在牧場，工作的地方空氣鮮明，景色優美，時時與自然相接，可以減少疲勞與煩厭。現在的生產的場所都在大都會的大工場，機聲軋軋，人跡紛雜，雖然機械的力量代替了好些人力，而精神上的疲勞與煩厭，則有增加無減少。這是由生產場所的光景上論，應該減少工時的理由。（3）若是集合的生產的結果仍歸個人的私有，那么資本家必且貪得無厭，不惜犧牲工人的辛苦，多換取些剩余價值。雖然工時延長的結果，實際上未必較以適宜的時間工作為良，而以資本家欲望的貪婪，可以蔽著他的對于事理之明察，而一意以為增加工時即是增加剩余價值的重要方法。這是由資本主義的產業的性質上論，應該減少工時的理由。（4）人體的健全，全在身體和精神得保平均的調劑的發展。有動作的時候，必須有休息的時候。而休息的方法，并不只是睡眠，有益身心的娛樂亦是調劑倦苦慰安疲勞的最重要的方法。而且智的情的方面的發展，與提高于工人的生活，亦為必要。這又是由工人的身體與精神的健全上論，應該減少工時的理由。根于以上諸理由，工人應該自己起來作八小時工作的運動。

　　為什么要修游八小時呢？關于游玩這件事，新舊的觀念不同。于前的舊觀念，以為游玩是小孩子的事，成人不該游玩，而且有許多規規矩矩的成人，并小孩子亦不許游玩，以為小孩子亦應該把有用的時間作有用的事，游玩無用廢時，亦不該令小孩子去作。近世紀以來，這個觀念才大有變動。有人說游玩是過剩元氣的表示，一個小孩子正在發長的時候，他的過剩的精神都以游玩的形式表現出來，而游玩的觀念一變。又有人解釋小孩子游玩的進程的次序，恰與人群進化的次序相應，最初的游玩是度那未開人種的生活，其次對于那半開人種的生活很有興味，再次玩那群獸的或合作的游戲。這可以說是在游玩的發達上到了文明時期的階段了，游玩的觀念又一變。近年來許多學者認游玩為生活的訓練的預備。一個小貓提住一條線，便龍驤虎躍的玩耍起來，全是為將來捕鼠生活的預備。小貓依此以發展他的爪與眼機，借此可以訓練他，使他能夠在短促的時間獲得食物。小羊的游玩，亦是預備他的芻食的生活。一個男孩子總是喜歡玩些建筑、創造、獲得的動作。一個女孩子總是喜歡玩那抱弄小兒的事，作母性的準備。這樣解釋游玩是自然的訓練的表現，是自然的學校的一部，是第一級的課程。游玩一事，于小孩子固是要緊了，就于成年的工人亦是最高無上的再造者。游玩在一種意義是增益的生活的準備，一個人要停止了他的游玩的興趣，他便要老的快，以至于死。一天作工的疲勞與厭倦，一場的游玩便可以掃蕩凈盡。游玩的態度可以終生保持。須知游玩不是奢侈的事，乃是必要的事。Frederic C. Howe說：“文明實在是全視人們怎樣用他們的閑暇。”所以我們要求工作八小時，游玩八小時，休息八小時，就是認游玩占我們生活的三分之一，并且是最重要的三分之一，可以蘇慰工作的疲倦，可以免除墮落的惡習，可以回復身體的健康、精神的暢旺，可以補少年時教育的不足，可以與人以機械的生活所缺的變化與遷動，并機器產業所毀壞的訓練，增加人們產業的、政治的、社會的效能。游玩應與教育一樣重視。關于游玩的機關與設備，有兩種：一為商業的設備，如劇院等；一為社會的設備，如公園、運動場、學校、俱樂部等。我們應該要求公家為種種正當娛樂的設備在工人聚集的地方。

　　我們中國勞動界對于五一節不該慶祝，應該標出許多具體的標語，按程序要求實現。我且把我想得到的寫在下面，供大家參考：

　　（一）關于外交者

　　　　（1）反對國際的軍閥財閥的壓迫；

　　　　（2）要求與勞農俄國成立商約并即正式承認其政府。

　　（二）關于內政者

　　　　（1）否認督軍制及巡閱使制，一律改為國軍，實行裁兵；

　　　　（2）主張開國家大會，容納各階級的代表，制定國憲；

　　　　（3）反對以人民為犧牲的內訌的戰爭。

　　（三）關于改善工人境遇者

　　　　（1）八小時工作，額外工作加薪；

　　　　（2）假期停工給薪；

　　　　（3）男女同工同酬；

　　　　（4）含有危險性的工作應該格外優待，如礦路電等；

　　　　（5）取締童工；

　　　　（6）要求公家在工人集合的地方多設正當娛樂的場所及設備。

1922年5月1日《晨報》副刊，李守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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