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究竟是粟裕還是鄧小平指揮了淮海戰役？粟裕率領的華東野戰軍雖然殲滅了主要的敵人，但是粟裕也是在淮海戰役總前委中并不是第一名，并不是淮海戰役全局的總負責。鄧小平是淮海戰役總前委書記，在組織上負總責，其責任無疑要大于粟裕。但是，鄧小平為書記的總前委也要服從毛主席為核心的中央軍委的領導、指揮。

　　實際上，無論是淮海戰役的總戰略還是淮海戰役的很多具體戰役戰術方法，大多數都是毛主席親自提出的。通過閱讀學習《毛澤東軍事文集》和《毛澤東年譜》提供的大量資料，我們就可以看到——對于整個淮海戰役，毛主席的指揮細致入微。親自指揮了淮海戰役的，既不是粟裕也不是鄧小平，而是毛主席。

　　根據中央文獻研究室公開的權威檔案資料來看，毛主席從來沒有說過“淮海戰役，粟裕立了第一功”。中央檔案館更沒有公開過民間流傳甚廣的所謂毛主席寫的關于粟裕在淮海戰役“立了第一功”的手稿。毛主席也沒有說過是鄧小平指揮了淮海戰役。坊間流傳的“毛主席說粟裕在淮海戰役立了第一功”實際上是沒有任何依據的謠言。

　　（2）毛主席在淮海戰役第一階段的細致指揮

　　1948年11月6日，華東野戰軍向黃百韜兵團發起攻擊，淮海大戰開始。早在11月1日，為了保證殲滅黃百韜兵團目標的順利實現，毛主席致電陳毅、鄧小平：“我華野戌齊發起戰斗后，估計......十天內戰況最為緊張，務須保障在此十天內邱兵團不能東援。但你們除對付邱孫兩兵團外，還要對付黃維兵團(四個軍)，你們對黃維進程之估計及對策盼告。我們認為，除六縱必須立即尾黃維東進外，十縱如在南陽附近，亦宜協同二縱尾黃維東進。”（《毛澤東軍事文集》：《除對付邱孫兩兵團外還要對付黃維兵團》）

　　11月7日，毛主席詳細制定了淮海戰役第一仗、第二仗的作戰方針。主席指出：“第一仗估計需要十天左右時間，力爭殲滅黃百韜十個師(包括四十四軍)，李彌一個至兩個師，馮治安四個師(包括可能起義者在內)，劉汝明六個師(包括可能起義者在內)，以上共計二十一個至二十二個師。如能達成此項任務，整個形勢即將改變，你們及陳鄧即有可能向徐蚌線追進，那時蔣介石可能將徐州及其附近的兵力撤至蚌埠以南。如果敵人不撤，我們即可打第二仗，殲滅黃維孫元良，使徐州之敵完全孤立起來。”（《毛澤東軍事文集》：《淮海戰役第一仗和第二仗的殲敵任務》）先徹底消滅黃百韜兵團，后在第二階段徹底消滅黃維兵團，這些都已在毛主席充分的預料之中。主席在制定作戰方針的時候，還提到了兵員補充和士氣保證的問題。主席講：“為了連續作戰殲滅大量敵人之目的，你們應仿照濟南戰役之辦法，對我各作戰部隊隨戰隨補，隨補隨戰，使部隊經常保有充足的兵員和旺盛的士氣，此點甚為重要。為此，應將后方補訓兵團移到接近戰場的位置，以便將已經訓練好的新兵及俘虜能夠迅速補充部隊，同時將此次戰役中所獲俘虜迅速接收訓練及補充部隊。”（《毛澤東軍事文集》：《淮海戰役第一仗和第二仗的殲敵任務》）不得不說，主席對戰斗的考慮是極其仔細的。

　　主席對于戰役的指揮、對于戰局的了解，非常及時。11月8日，主席指出：“粟陳張應迅速分割包圍黃兵團。，否則該敵可能西移。”（《毛澤東軍事文集》：《應迅速分割包圍黃兵團》）9日，為了截斷敵人的退路、殲敵主力，主席致電陳鄧、粟陳張，指出：“(一)徐州敵有總退卻模樣，你們按照敵要總退卻的估計，迅速部署截斷敵退路以利圍殲是正確的。(二)陳鄧直接指揮各部，包括一、三、四、九縱應直出宿縣，截斷宿蚌路，四縱不應在黃口附近打邱清泉，而應迅速攻宿縣，一縱在解決一八一師后，應立即去宿縣。”（《毛澤東軍事文集》：《截斷宿蚌路殲敵于淮河長江以北》）為了集中兵力、協調作戰，主席還指出：“華野三、廣兩縱的任務是對付邱清泉，但應位于蕭縣地區從南面向黃口、徐州線攻擊，以便與宿縣我軍聯結。如敵向南總退卻時，則集中六個縱隊殲滅之。”（《毛澤東軍事文集》：《截斷宿蚌路殲敵于淮河長江以北》）主席斬釘截鐵的指出：“現在不是讓敵人退至淮河以南或長江以南的問題，而是第一步(即現在舉行之淮海戰役)殲敵主力于淮河以北，第二步(即將來舉行的江淮戰役殲敵余部于長江以北的問題。”（《毛澤東軍事文集》：《截斷宿蚌路殲敵于淮河長江以北》）“應極力爭取在徐州附近殲滅敵人主力，勿使南竄。華東、華北、中原三方面應用全力保證我軍的供給。”（《毛澤東軍事文集》：《極力爭取在徐州附近殲滅敵人主力》）

　　為了切斷敵人退路，主席對前線指揮得很緊。主席在11月10日致電陳毅、鄧小平，指出：“你們務須不顧一切，集中四個縱隊全力攻取宿縣，殲滅孫元良等部，切斷徐蚌路。華野三、廣兩縱亦應用于攻擊徐宿段至要至盼。”（《毛澤東軍事文集》：《集中四個縱隊全力攻取宿縣》）同日，主席再次指出：“你們應集全力(包括三、廣兩縱)攻取宿縣，殲滅孫元良，控制徐蚌段，斷敵退路，愈快愈好，至要至盼。對劉汝明部不要理他。”（《毛澤東軍事文集》：《殲滅孫元良部控制徐蚌段》）

　　在毛主席親自指揮下，黃百韜兵團被圍、邱李兵團難以救黃成功的格局比較順利的形成。于是，主席致電劉伯承、陳毅、鄧小平、粟裕等人，指出：“根據粟陳張、譚王李……各電看來，除馮治安集團已全部起義外，黃百韜五個軍十個師似已被我全部包圍，沒有跑掉。邱兵團因誤認我華野有六個縱隊從魯西南方面向他前進，又受中原四縱一個打擊，估計該敵不敢移動。”（《毛澤東軍事文集》：《隔斷黃維與邱清泉李彌兵團之聯系完成攻徐作戰之戰略展開》）之后，主席做了下一步的行動部署。主席講：“在黃孫被殲，邱李被圍的情況下，蔣介石有令邱李向南或向西突圍，而令黃維接應他們突圍之極大可能。因此在殲滅黃百韜、孫元良后，粟陳張、譚王李所部，除以一部位于徐州以東外，主力應迅速移至以宿縣為中心之徐蚌路及其兩側，中原我軍及華野三、廣兩縱，則應待粟譚到達徐蚌路后，迅速移至永城、商丘之間，隔斷黃維與邱李之聯系，完成攻徐作戰之戰略展開。此種部署在殲滅黃孫后應立即施行，時間大約在十五日(戌刪)左右。”（《毛澤東軍事文集》：《隔斷黃維與邱清泉李彌兵團之聯系完成攻徐作戰之戰略展開》）主席在這里就清晰的指出了下一步的作戰計劃——隔斷黃維兵團和邱李兵團的聯系，以利我軍對敵軍各個殲滅。之后，為充分實現殲滅黃百韜兵團、威脅徐州的戰略目標，毛主席指出：“韋吉率三個縱隊從南面迂回西進之部署極好。但第一步應至睢寧地區堵擊黃兵團潰兵(估計有很多敗兵向該方潰竄)，待黃兵團全殲后，再移宿州。”“譚王李指揮之十縱，應迅速南下控制雙溝，堵住黃部西竄，并從東南監視徐州。七縱、十三縱于殲滅當面之敵后，亦應向南追擊逃敵。”（《毛澤東軍事文集》：《隔斷黃維與邱清泉李彌兵團之聯系完成攻徐作戰之戰略展開》）可見，對于那些縱隊如何行動，對于戰役如何進行，主席的指揮都是極其細致的。

　　11月13日，黃百韜兵團還沒有被殲滅的時候，主席就做出了黃百韜兵團被殲滅之后清晰的作戰規劃。主席指出：“(一)劉陳鄧已抓住孫元良殲擊甚好,此點關系全局,因黃維十四日到太阜，若你們能于日內解決孫元良，控制徐蚌路，則有余裕時間對付黃維。(二)請粟陳張考慮是否可以韋吉兵團早日西移宿縣，與中原各縱會合，以便數日后中原各縱西移永城，對付黃維。(三)中原二、六縱現至何處，是否可以迅速趕至太阜附近牽制黃維，盼告。(四)黃百韜解決后，華野主力速移宿縣地區為要。”（《毛澤東軍事文集》：《黃百韜解決后華野主力速移宿縣地區》）主席這里的規劃很清楚——粟張要注意和中原各縱相配合、對付黃維，特別是消滅了黃百韜之后，華野主力要向宿縣轉移。這時，“徐蚌鐵路已被我中原部隊切斷并控制”（《毛澤東軍事文集》：《阻止黃維部向毫縣渦陽永城前進》）為了牽制黃維兵團，主席指出：“因此，中原局鄧李必須將上述情形立刻告訴二六兩縱，不分晝夜，不惜疲勞，兼程前進，務必于十四日，至遲于十五日，趕到太、阜黃維的前頭，由正面阻止黃維向毫、渦、永前進，不得誤事。”“分局宋任窮同志立即動員一切可用的武裝力量，在太、阜、亳、渦、永中間地區迅速破壞黃維通路上的橋梁道路，遲滯黃兵團行動。”（《毛澤東軍事文集》：《阻止黃維部向毫縣渦陽永城前進》）

　　在做戰役長遠規劃同時，毛主席緊密把握著戰役第一階段的主要矛盾。主席致電劉、陳、鄧、粟等人，強調：“目前首要任務是阻止邱李，殲滅黃百韜，然后才能談到圍殲邱李的問題。你們阻援兵力是否足夠?一縱及魯中南縱現在何處?該兩縱似宜迅速移至阻援方面，配合七縱、十縱及蘇北十一縱擔任阻援。你們應估計到，萬一十五日以前不能殲滅黃兵團，而邱李援兵又已迫近的情況，妥善部署殲黃阻援的兵力。”“在邱李業已東進的情況下，請劉陳鄧考慮可否將華野三縱使用于徐州以東，和韋吉一起攻擊邱李之后尾。”（《毛澤東軍事文集》：《目前首要任務是阻止邱清泉李彌，殲滅黃百韜》）主席還講：“希望粟裕同志照元西計劃，集中力量首先解決黃匪二十五軍、四十四軍、一百軍，留下黃之兵團部及六十四軍，吸引邱李東進，然后以韋吉、譚王兩集團向邱李東西合圍，乘勢猛擊，殲其一部，構成徐州與邱李間之陽絕陣地。”（《毛澤東軍事文集》：《必須集中兵力徹底解決黃百韜兵團》）可見主席極其重視在作戰中集中足夠的兵力、考慮最困難的情況。正是因為主席做出的威脅徐州以及誘敵深入等一系列部署，使感到威脅的邱李兵團畏縮不前，從而為我軍殲滅黃百韜提供了充分的戰略時間。

　　為了配合華野殲敵、牽制黃維兵團，主席還指出：“請劉陳鄧集中全力于殲滅宿縣之敵后迅速南進，殲滅現已進至固鎮等地之劉汝明六十八軍及可能跟進之五十五軍。此著勝利，則黃維兵團處于孤立地位，較易對付。”“我們應即決定以中原一、二、三、四、六、九縱及豫皖蘇地方兵團之全力，以徐蚌路為樞紐，對付黃維及南面可能增加之敵人。”（《毛澤東軍事文集》：《必須集中兵力徹底解決黃百韜兵團》）以這樣充分的兵力牽制黃維，實際上也為之后徹底殲滅黃維兵團奠定了基礎。

　　11月16日，淮海戰役第一階段即將勝利的時候，為了方便前線領導同志對兩大野戰軍的集中統一指揮、協調兩大野戰軍的關系、籌措整個淮海戰場的政治軍事以及后勤工作、加強中央軍委和整個淮海戰場前線領導人的統一聯系，毛主席決定設立淮海戰役總前委。主席這里先提到了華野殲滅黃百韜兵團的任務以及“若中原于攻克宿縣后能續殲固鎮一帶之敵，并以一部進駐蒙城，則可能推遲黃維向宿縣進攻時間，并威脅蚌埠。”（《毛澤東軍事文集》：《由劉陳鄧粟譚組成總前委統籌一切》）之后指出：“中原華東兩軍必須準備在現地區作戰三個月至五個月(包括休整時間在內)，吃飯的人數連同俘虜在內將達八十萬人左右，必須由你們會同華東局，蘇北工委，中原局，豫皖蘇分局，冀魯豫區黨委統籌解決……望從這個觀點出發，統一切。統籌的領導，由劉、陳、鄧、粟、譚五同志組成一個總前委，可能時開五人會議討論重要問題，經常由劉陳鄧三人為常委臨機處置一切，小平同志為總前委書記。”（《毛澤東軍事文集》：《由劉陳鄧粟譚組成總前委統籌一切》）請注意，淮海戰役第一階段臨近勝利的時候才設立了總前委，而且即使是設立了總前委之后，毛主席依然細致指揮著淮海戰役。

　　11月18日，主席致電劉伯承、陳毅、鄧小平，指出：“敵在防御時雖尚有相當戰斗能力,但攻擊精神差到極點。我軍捉住敵人這個弱點，可以分離敵軍各部，給以各個殲滅。”（《毛澤東軍事文集》：《關于阻殲南線敵人的部署》）這就是把握戰機、知己知彼、集中兵力、各個擊破。同時，主席強調了打軍事仗同時打政治仗，瓦解敵軍：“乙、以九縱對付劉汝明,節節阻止他，不和他打硬仗，著重寫信派人勸告劉汝明、劉汝珍、曹福林反蔣起義，同時展開公開的政治攻勢。”（《毛澤東軍事文集》：《關于阻殲南線敵人的部署》）主席還指出：“譚王指揮之四、六、八、九及十三縱,殲滅黃兵團余部后，迅速移至徐州、宿縣間，作為南線的預備隊，準備協同南線各縱殲滅黃維。只要南線各敵約有一半左右被殲，無法北進，北線各敵就成甕中之整，可以逐步殲滅。”（《毛澤東軍事文集》：《關于阻殲南線敵人的部署》）主席后來還對粟裕、譚震林講：“我們認為你們應按這個方針去部署兵力。假如今晚明晨解決了黃百韜，則哿馬兩日譚王五個縱在碾莊附近休息，養梗兩日即移至曹村、夾溝地區，準備休整一星期左右，即協同中野全力打黃維。這樣部署是否適當，望考慮電告。”（《毛澤東軍事文集》：《關于淮海戰役下一步作戰方針》）后來中野殲滅黃維兵團的戰役，是離不開華野的大力支援的。主席一針見血的指出：“應盡一切努力控制徐蚌路一段于我手中，務必隔斷南北兩敵，使之不能會合。”（《毛澤東軍事文集》：《關于阻殲南線敵人的部署》）這就是抓關鍵環節！

　　11月19日，關于淮海戰役下一步的作戰方針，主席指出：“我們覺得南線集中中野三、四縱及葉飛一縱殲滅李延年兵團于宿縣以東地區，是極關重要的一著。李延年殲滅后即可續殲劉汝明或將其驅至蚌埠，則黃維便陷孤立。”“事實上黃維大約要二十三、四日才能到宿縣，如果我中野一、二、六縱作戰得力，還可能使黃維多推遲幾天到宿縣。如果我陳謝、葉飛準確地殲滅了李延年，又殲滅了或者驅逐了劉汝明，則黃維在宿縣即處于我譚王(在夾溝)、陳謝葉(在固鎮)的包圍之中，爾后即可全力殲滅黃維，如像在碾莊殲滅黃百韜那樣，獲得一個偉大勝利。這時對于北面之邱李等部，則取鉗制手段，待殲滅黃維后，再打邱李。”（《毛澤東軍事文集》：《關于淮海戰役下一步作戰方針》）可見，這時主席的設想是先殲滅李延年兵團，后殲滅黃維兵團。但是如前文所述，主席的大量精妙周全的軍事部署已經足夠把黃維所部匪軍置于死地了。而且這里，主席已經做出了先殲滅黃維兵團后殲滅邱李兵團的正確預想。

　　同日，主席致電劉陳鄧，指出：“劉陳鄧以主力殲擊黃維，以一個縱隊對付劉汝明，而無力顧及李延年。在此種情況下，粟陳張方面必須將對邱李孫之作戰，在目前短期內只限制于殲敵四五個師的范圍，以便抽出必要兵力對付李延年。我譚王五個縱除為解決黃百韜殘部所必須之兵力外，余部應即速西移，擔負殲滅李延年的任務。只有殲滅了至少阻止了李延年，粟陳張的側翼才不受威脅，才能保證繼續殲滅邱李孫。”（《毛澤東軍事文集》：《華東野戰軍應抽出必要兵力對付李延年》）這實際上已經對淮海戰役第二階段進行了基本正確的規劃——以中野主力打黃維、以華野兵力對付李延年，保證我軍側翼安全。11月20日，主席抓緊對前線指揮，親自致電粟裕，提到：“據劉陳鄧皓十七時電，中野主力決定打黃維。對李延年兵團須由你們負完全責任，中野無法派兵。除你們已派出王張十一縱及十三縱外，應即速轉移四、六、八、九諸縱之主力(留一部打六十四軍)對付李延年。打李延年的指揮責任即由譚王負擔，望譚王迅即轉移指揮地點至大店集、褚蘭、雙溝之中間適當地區。”（《毛澤東軍事文集》：《打李延年兵團由華東野戰軍負責》）打的地點、調動的兵力，主席都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能不是主席親自指揮的嗎？他管戰略，也管戰役戰術！

　　可見，在淮海戰役第一階段，毛主席就對淮海戰役第二階段的戰略戰術做了細致、具體的部署。全殲黃百韜兵團，標志著淮海戰役第一階段的勝利。11月22日，我軍成功實現全殲黃百韜兵團的戰略目標，淮海戰役第一階段勝利結束！欲知毛主席如何細致指揮淮海戰役第二階段和第三階段，請看下期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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